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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找我啊?”花郎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覺,桃夭的神色有些嚴肅。


    “你去幫我辦件事,要隱秘些,”桃夭開門見山地對花郎說道,“薑薇朵,你還記得嗎?”


    “薑薇朵?”花郎眯起眼睛重複了一下,思索了一番,然後釋然地一笑;“哦,你說那個小護士啊?她怎麽了?”


    桃夭點點頭:“她今天因為參加遊行被警察抓了,你去想辦法把她撈出來?”


    “啊?”花郎驚訝地一愣,麵露難色。


    “怎麽,辦不了?”桃夭眉頭一動,“那我親自去辦。”


    “不是辦不了,”花郎連忙否認,“關鍵是這個事最近很敏感,大家都盯著呢,所以不太好辦,再說這個薑薇朵跟你非親非故的,幫她對咱們也沒有什麽好處,咱何必趟這趟渾水啊?”


    聽了花郎的話,桃夭抿了嘴想了一下,好像有幾分道理。


    她皺著眉頭動了動眼珠,將手肘支撐在桌子上拖住下巴,喃喃地說:“我覺得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所以……就想幫幫她。”


    花郎看著桃夭,不免輕笑一聲,說道:“姐,你又同情心泛濫啦?”


    “嗯?什麽意思?”桃夭一抬眼,問道。


    花郎微微一笑,解釋道:“你還記得我是怎麽被你撿迴來的嗎?”


    桃夭神色一頓,不明白花郎的意思。


    花郎帥氣地一挑眉:“當初還不是你同情我深陷困境,想幫我,才讓我用欲擒故縱的辦法鑽了空子,被你撿迴來了?那個薑薇朵……你確定她不是圖你什麽?”


    桃夭聞言,苦笑著白了花郎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插上毛比猴子都精,切。”


    “救她是沒有問題,但是人心難測,謹慎一些沒有壞處嘛。”花郎嬉皮笑臉地說。


    桃夭斜著眼看著花郎,笑著說:“即使當年讓你利用了我的同情心,我也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我沒看走眼,你真的很能幹,幫了我許多。所以……得與失,真的不是那麽好判斷的。先把人救下來吧,就算她真的有所圖,難道我還怕她一個小丫頭嗎?”


    花郎點點頭,不正經地笑著說:“我記得這姑娘長得聽水靈的,她要是敢騙你,我就先jian後殺。”


    “滾!”桃夭抓起手邊的鋼筆朝花郎扔過去,卻正好被他笑嘻嘻地接住了。


    “快去,她一個女孩子在監獄裏可能有危險。”桃夭佯裝嗔怒地喊道。


    花郎微笑著將鋼筆重新放到辦公桌的外沿上:“我現在就去。”


    說著,轉身退了出去。


    花郎跟著桃夭的這幾年,著實長進了不少,再加上他本身就心思縝密,桃夭又很器重他,所以,所有的人脈資源,隻要桃夭有的,他都知道,而且運用自如。


    就像從監獄裏保出一個不痛不癢的人這種事,對他來講小菜一碟。走哪的關係,給誰送錢,他輕車熟路的很。


    傍晚時分,太陽還沒完全偏西的時候,便染得天邊殘陽如血。


    薑薇朵被監獄的牢頭莫名其妙地叫了出去,她本以為自己會像其他人一樣被審訊,可是牢頭隻是領著她徑直出了監獄大大門。


    等到她走出去的時候,夕陽正好灑在她的身上,將她潔白的連衣裙染成了紅色,格外的柔美。


    她下意識地將手放在額前擋住陽光,疑惑地迴身望著監獄的大門已經被“咣啷”一聲關上,之後便再也沒人理她,很納悶兒。


    “嗨,美女,好久不見。”


    正當薑薇朵猜想著到底是怎麽迴事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


    薑薇朵聞聲望去,隻見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街邊。


    車的旁邊,一身西裝的花郎帥氣地將雙手環在胸前,靠在車的一側,微笑著望向自己。


    她是做夢都不會想到會在這裏,在這種場景下再次見到花郎。


    薑薇朵猶豫了一下,緩緩走到花郎麵前,禮貌地打招唿:“花先生。”


    花郎嘴角微微上揚,問道:“你還記得我?”


    薑薇朵不好意思地一笑,微微點點頭,試探地問:“是……您救我出來的嗎?”


    花郎撇撇嘴,戲謔地答道:“我真想告訴你,是我英雄救美,但可惜啊,我隻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薑薇朵不解地重複了一邊,“那是受何人所托呢?”


    花郎咂咂嘴:“看你也是個聰明,難道連這都猜不到嗎?”


    薑薇朵眼珠一轉,迴憶起下午在服裝店,自己與桃夭偶遇的事情,於是試探地問:“是……桃夭姐救的我嗎?”


    “你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她現在可是俏佳人的老板了,能叫她‘姐’的,可真沒幾個人。”花郎忍不住拿薑薇朵打趣道。


    聽了花郎的話,薑薇朵果然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花郎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心情居然特別好,不覺哈哈大笑著說:“我跟你開玩笑呢,別當真。”


    “……”薑薇朵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裏卻著實覺得自己高攀了。


    花郎一見她羞的頭不敢抬,也不再為難她,輕聲問道:“去哪,我送你。”


    “我……你能帶我去見一下桃……桃老板嗎?”薑薇朵猶豫地說,“我覺得……我該親自去感謝她。”


    花郎聞言,點點頭:“好,上車吧。”


    說著,紳士地為薑薇朵開了車門。


    車子一路開到俏佳人夜總會的門口,服務生一見是花郎迴來了,立刻出來相迎:“花經理迴來啦。”


    花郎點點頭,將手中的車鑰匙交給服務生,自己引領者薑薇朵往裏走去。


    這時候的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夜總會裏也開始湧來各色客人。


    花郎發現,自從薑薇朵走進俏佳人的門開始,就局促不安地一步不落跟著自己,仿佛生怕自己走丟了,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地觀察著夜總會,烏黑的大眼睛來迴亂轉,非常可愛。


    花郎不覺偷偷一笑,相信這個姑娘從來沒有來過夜總會吧。


    不多時,他便將薑薇朵領到了桃夭的辦公室。


    桃夭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直到發現花郎是領著薑薇朵進來的時候才直起身子相迎。


    當馬上就要握手的時候,薑薇朵客氣地叫了一聲“桃老板”。


    桃夭一愣,還沒說出口的“薇朵”被硬生生地咽了迴去,脫口而出的,換成了“薑小姐”。


    花郎在旁邊忍不住偷偷一笑,卻沒多說什麽。


    “坐吧。”


    尷尬了片刻之後,桃夭將薑薇朵讓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兩個人並排坐在那裏。


    桃夭迴身吩咐站在一邊的花郎道:“去給薑小姐那些飲料來。”


    “是。”花郎應聲道。


    可是薑薇朵卻阻止了他:“不用麻煩花經理了,我……我隻是來感謝桃老板的,說完就走。”


    薑薇朵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真誠地望向桃夭:“桃老板,謝謝你救我。”


    “不客氣。”桃夭微笑著迴答。


    薑薇朵舉止有些刻板,但還是試探地問道:“可是……您為什麽要救我呢?”


    桃夭聳聳肩,輕鬆地迴答:“因為……我想救你,所以我就救了。”


    “我……不明白。”薑薇朵猶豫地說。


    桃夭淡然地一笑,起身朝酒櫃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如果今天你隻躲在櫃台後麵不出聲的話,你是可以逃脫的,可是……你卻故意發出聲響,吸引了那兩個警察的注意,我猜……你是聽到了那兩個警察要上樓,才發出聲音,想保護那個先你一步上樓的同伴吧。”


    薑薇朵聞言,睫毛移動,露出些許吃驚的表情,但是什麽都沒有迴答,仿佛默認了一樣。


    桃夭取出兩個杯子,添了些酒,然後又朝薑薇朵走去:“從這一點上看,你是個講義氣的女孩子,再加上你們這些進步青年為了國家而遊行示威,勇氣可嘉,於情於理,我都覺得我該幫你。”


    說著,將其中一杯酒遞給薑薇朵。


    薑薇朵怯怯地拒絕道:“我不會喝酒。”


    桃夭微微一笑:“少喝一點不礙事的,就當給你壓壓驚。”


    薑薇朵抬眼望向桃夭,頓了片刻才緩緩接過了酒杯。


    “謝謝您。”


    說著,將酒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略帶辛辣的味道順著喉管一路而下,燒的薑薇朵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桃夭嘴角一動,問道:“還有事嗎?”


    薑薇朵聞言,鼓起勇氣抬起眼簾:“桃老板,我……其實我還想求您件事,我……”


    “抱歉,我幫不了你。”


    還沒等薑薇朵說完,桃夭便幹脆地迴絕道。


    薑薇朵頓時有些慌亂了,一方麵她很詫異,桃夭怎麽會連聽都沒聽她要求之事便拒絕了,她是猜到自己想求什麽事的,另一方麵,又自己否認這個想法。


    怎麽可能呢?


    桃夭看著薑薇朵疑惑的樣子,深深吸了口氣:“我隻能把你救出來,其他被抓的人,我無能為力。”


    桃夭的話一出口,薑薇朵感覺自己的心都跟著一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桃夭是怎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這個感覺,甚至讓她覺得有些詭異。


    不愧是俏佳人夜總會的老板,桃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還有高人一等的洞察力,竟然讓年齡相仿的薑薇朵倍感壓力,有些無所適從。


    既然桃夭明確地表示了拒絕,薑薇朵也無話可說,隻能尷尬地一笑:“我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您救了我。”


    桃夭微微一點頭,迴身衝身邊的花郎吩咐道:“帶薑小姐去吃點晚餐壓壓驚,然後送薑小姐迴去。”


    “那你……”花郎有些猶豫。


    “我讓別人送我迴家就好,不用擔心。”桃夭安慰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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