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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桃夭閉著眼睛咬著牙等一會兒,拳頭並沒有落到她身上,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慕川已經站到了韓雄旁邊,一把抓住韓雄的拳頭,擋了迴來。


    一看秦慕川出手了,冷峻剛要請示邊城要不要動手,就發現邊城早已離開了座位,站到了韓雄邊上,把他擋在身後。


    冷峻撇撇嘴,在心裏感歎道,城哥就是城哥,永遠比自己的反應快一拍兒。


    看著雙方劍拔弩張,又僵持不下的架勢,齊觀豪冷著臉開了口:“九哥,我們管教自己的人,你們這麽做,不合規矩吧。”


    歐陽九霄知道是自己的人冒失了,也沒答話。他所有的注意力已經都集中在了那個“少年”身上。


    這時,剛剛在曉曉旁邊的“少年”已經站了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下,摘掉了帶著的假發,又故意嫵媚地甩了幾下脫離束縛的秀發,露出一張清秀的女人臉。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變裝秀,沙發上所有人都很驚訝,除了晉西海。


    他默默地觀察著歐陽九霄的變化,隻見這時的他,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樣,張大了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桃夭,一副見了鬼了的表情。


    齊天上下打量了一下桃夭,不由得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


    桃夭快步走到韓雄旁邊,聲音如銀鈴一般誘惑:“韓老板,久仰大名,我是俏佳人的桃夭。”


    這句簡潔的自我介紹一出口,別人到是沒什麽大反應,隻是歐陽九霄猛地瞪向晉西海。


    晉西海趕緊收迴觀察他的目光,不敢跟他對視。


    歐陽九霄眯起眼睛,憤恨地盯著他,心說等迴去我再收拾你!


    隻聽桃夭微笑著繼續說:“韓老板,其實我們是一片好心,並非是要拆您的台。”


    “好心?哼!此話怎講?”韓雄壓著火。


    這時,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曉曉該出場的時候,台下的觀眾一看台上久久沒人出現,都開始各種起哄,眼看就要砸場子了。


    桃夭也不急也不惱,細聲細語地說:“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挽迴您的麵子,韓老板可否願意讓我一試?”


    韓雄一聽,果然眼睛一亮,但還是轉頭望向齊觀豪。


    見齊觀豪微微頷首,才又麵對桃夭,依然是一肚子火:“可以到是可以,不過,如果……”


    “如果不行,我願意和這位小姐一同被處置。”桃夭麵帶微笑,聲音卻鏗鏘有力。


    韓雄聽她這麽說,才猶豫地點點頭。


    桃夭立馬迴身拉起地上的曉曉,又來到秦慕川的身邊,小聲說:“川哥,又得麻煩你了,給我爭取5分鍾,行嗎?”


    秦慕川無奈地瞪了桃夭一眼,冷冷地說:“趕緊滾。”


    桃夭不好意思地一笑:“謝謝你。”


    說著,一手拉著曉曉,一手拉著剛才那個服務生,快步跑了下去。


    秦慕川望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心說我他媽是不是上輩子欠你錢啊?


    他順手從最近的桌子拿了兩杯酒走向邊城,將其中一杯遞給他,說:“辛苦城哥一趟。”


    邊城紳士地接過酒,微微一笑:“樂意效勞。”


    說著,兩個人將酒杯輕輕一碰,然後幹了杯中的酒,又不約而同地走到看台的邊緣,居高臨下地望著看台下麵起哄的人。


    秦慕川和邊城對視一眼,同一時間鬆手。


    隨著兩個玻璃杯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下麵的人都迴頭看向響聲的來源。


    隻見邊城和秦慕川正麵無表情地站在看台上。


    整個酒吧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敢喧嘩。


    有些人不畏懼秦慕川,但肯定也是邊城的勢力範圍內的人。


    而另一部分人,可能不畏懼邊城,但肯定是懼怕秦慕川這個活閻王的。


    所以,他們同時出現,絕對比警察要好用得多。


    兩個人在道上的威望,也是可見一斑的。


    這個場麵,多少讓坐在沙發上的齊天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眯起眼睛冷笑著盯著邊城的背影,目光中滿是陰狠和不甘。


    正當他咬牙切齒的時候,突然,酒吧裏所有的燈光全滅了。


    酒吧在一片漆黑中,頓時又陷入了混亂。


    正當局麵快要不可收拾的時候,舞台上突然灑下一束白光,有效地將所有人的目光重新集中在台上。


    沒有配好的伴奏,從未合作過的樂隊的樂手隻能盡其所能。


    清脆的鋼琴琴音緩緩響起,又附上大提琴深沉而悠遠的音色,一位身穿純白色長裙的女孩兒出現在光暈之中。


    眼前的女孩兒,仿佛天使一般,渾身都散發著銀色的光暈。


    長發披在肩上,裙擺剛剛遮住踝骨,赤著腳,耳邊別著一朵盛開的波斯菊。


    這朵花是女孩渾身上下唯一帶有顏色的東西。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女孩的裝束讓已經對性感和火辣看了一晚上,早就審美疲勞了的觀眾頓時感覺耳目一新,猶如清風拂麵。


    台下的人漸漸安靜了下來,都將注意力放到了女孩兒身上。


    樂隊演奏的前奏結束之後,女孩兒終於揚起手中的麥克,清新而幹淨的聲音入耳,果然如夜鶯的輕鳴。


    “是曉曉。”韓雄輕聲對齊觀豪說。


    齊觀豪微笑著點點頭,表示對韓雄的讚許。


    曉曉唱了一段之後,台上又緩緩落下一束白光,另一個與曉曉裝束相同的女孩子出現在光束之中,隻不過左邊鎖骨處一株盛開的桃花刺青,為她平添了一抹妖嬈。


    她的聲音不如曉曉那般清脆純然,音色稍低,甚至略帶沙啞,但卻悠揚而深沉,讓聽眾的心裏萌生一種莫名的感動,感覺她的歌聲如夢如幻,如傾如訴。


    不知從哪一句開始,台下的觀眾開始隨著音樂為她們打著節拍,場上的氣氛慢慢熱了起來。


    在需要兩個歌手和音的部分,桃夭將自己的音色弱下來,以曉曉的音色為主。整個舞台的燈光效果都是以曉曉為中心。


    兩個人雖然從未合作過,但憑著對歌曲的熟悉,配合得竟然十分默契。


    秦慕川也出神地看著台上的女孩兒,小聲對淩笑風說:“我仿佛迴到了那天。”


    淩笑風也微笑著頷首:“是啊,她就是為舞台而生的人。”


    即使她甘為配角,不爭不搶,也依然會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一曲終了,台下的歡唿聲和口哨聲響成一片,人氣爆棚。


    玻璃屋裏的氣氛也已經緩和了下來,大家都鼓著掌,不時有人恭喜韓雄得了佳人。


    韓雄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不斷說著“承讓”。


    不多時,桃夭穿著那身白色的裙子迴到二樓的了看台上。


    從她迴來來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沒有人在意台上是誰在演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她。


    隻見她不慌不忙地來到韓雄旁邊,微笑著說:“韓老板,這身衣服是我在後台找到的,不好意思,未經同意就穿了,我洗好了再還迴來。”


    韓雄現在滿心歡喜,哪裏還會顧及一套廉價的演出服,隻見他興奮地說:“哎呀,桃夭小姐這是罵我呢,這套衣服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


    “謝謝,”桃夭微笑著點點頭,“韓老板,既然曉曉已經出色地完成了演出,您還是不要把她送去妓院了吧,不然太暴殄天物了。”


    一聽桃夭這麽說,韓雄不好意思地笑道:“怎麽會呢,嗬嗬,我……我就是嚇唬嚇唬她。”


    “那我就替她謝謝您了,姐妹們都不容易,偶爾出點兒小紕漏,還望您海涵。”桃夭一直眉眼含笑,甚至暗送秋波,哄得韓雄一愣一愣的,很是受用。


    “那是那是,嗬嗬。”韓雄眯著眼睛,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桃夭一看曉曉的事情解決了,又緩步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沙發前麵的空地上,貝齒輕啟:“各位長輩,各位大哥,今天是我求海叔帶我過來見見世麵,為了避免身份尷尬,才女扮男裝,在這裏,我給各位賠罪了,希望各位不要見怪。”


    說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說話的時候,桃夭沒有一絲猶疑和膽怯,仿佛麵前坐著的不是大上海商會的領軍人物,而是尋常的長輩。


    她一直落落大方,彬彬有禮。


    論氣勢,就算是跟這些小輩兒裏的男人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海叔哈哈大笑:“桃夭,你也太小看我們這些老家夥了,都是刀光劍影裏穿過來的,什麽場麵沒見過,還能跟你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桃夭不好意思地一笑:“那就謝謝各位了。”


    說完就打算退下來,離開這是非之地,迴到秦慕川身邊去。


    可是當她走到齊天前麵的時候,齊天忽然站起來,攔住了她。


    她隻能詫異地站住,略顯尷尬與齊天對視。


    雖然桃夭很緊張,但是依然盡量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天哥有事?”


    齊天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桃夭,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這句話一出口,桃夭的笑容頓時一僵,秦慕川悄悄地站了起來,卻沒有輕舉妄動。


    淩笑風一看,怕他做什麽傻事,悄悄用腳在底下踢了他一下,提醒他冷靜一點。


    就連邊城和冷峻也是臉色一變。


    氣氛一度再次陷入冰點。


    這時,隻見桃夭“噗嗤”一聲笑了,大聲地說:“天哥,這都什麽年代了?您這麽搭訕,可一點兒都不新鮮。”


    桃夭的話惹得旁邊一陣哄笑,齊天也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繼而問道:“既然我們沒見過,你怎麽知道我是齊天?”


    桃夭梨渦淺笑:“天哥進來的時候,海叔不是介紹過了嗎?再說了,若無您這樣的風度和氣度,怎麽配當大名鼎鼎的觀豪商會太子爺啊?”


    齊天一愣,盯著桃夭沒說話,繼續思量著她的迴答。


    隻見桃夭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思考,她往前邁了一步,臉離齊天更近了,魅惑的眼神似有似無地飄到他的眼睛裏,聲弱遊絲:“以前與天哥無緣相識,不過現在認識也不晚,咱們後會有期。”


    看著桃夭如妖精一般的媚笑,齊天果然咽了口口水,木訥地點點頭。


    桃夭優雅地離開齊天身邊走向秦慕川。


    除了秦慕川和淩笑風,沒人注意到她眸子裏隱忍的仇恨和如鬼魅一樣的冷笑。


    齊天,你當然見過我,不然你怎麽派人殺我?


    不過,你也應該忘記我,因為對於你來講,我已經是一個死人!


    眼看這場戲落幕,邊城微笑著拿起手邊的酒杯,冷峻覺得他的笑容裏,隱藏著些許興奮。


    隻聽邊城小聲對冷峻說:“我就喜歡大上海的瞬息萬變,嗬嗬,以後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說完,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齊天身上。


    冷峻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又迴過頭瞥了一眼邊城的側臉,也拿起了酒杯,與邊城輕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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