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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西海也注意到了桃夭的變化,隻見他歎了一口氣,問了一句桃夭最害怕聽到的話:“桃夭,你是不是在想辦法打探消息?”


    “咳咳咳……”桃夭一口酒沒咽好,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嗆的還是嚇的。


    她一邊咳嗽一邊驚慌失措地看著晉西海的眼睛,想判斷出他的情緒。她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時間準備棺材。


    其實她也並不是要隱瞞晉西海,隻是確實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晉西海說這件事。


    無巧不成書啊,在她覺得火候沒到的時候,上天派下來一股邪火,燒的她感覺坐在了爐子上。


    晉西海麵無表情地說:“那看來答案是肯定的了。我就說嘛,你一個新上任的酒吧經理,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事情,如果不是留心打探,應該不可能吧。”


    月姐一看晉西海的樣子,覺得機會來了,隻見她順勢站起來大聲嗬斥桃夭:“桃夭,你好大的膽子啊,要是稍有差池被客人知道了,整個俏佳人都吃不了兜著走,你知不知道?”


    “我……”桃夭尷尬地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一桌子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冥夜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晉西海繼續問:“打探出來的消息怎麽處理?”


    桃夭一看瞞不住了,老實地迴答:“找需要的人賣掉,也給重要的客人當迴饋。”


    “賺來的錢呢?”晉西海繼續問。


    “一部分給提供消息的人當酬勞,另一部分,給手下的人發福利了。”


    “那這麽說……你什麽好處也撈不到啊?”晉西海疑惑地問。


    “財散人聚,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要那麽多錢幹嘛。”桃夭一直低著頭,晉西海問什麽,她就乖乖答什麽。


    可是晉西海聽了這個答案,卻不再往下問了,隻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桃夭。


    一桌子人一看晉西海不再說話,也都不敢吱聲,桃夭更是嚇得連抬眼看晉西海的勇氣都沒有。


    這時,冥夜醞釀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怯生生地說:“海叔,桃夭這麽做也是為了讓我們多賺點兒錢,不信您去酒吧打聽打聽,從她當經理到現在,從來沒人說她一個‘不’字兒。您要是不高興,我保證,以後我們絕不再做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桃夭吧!”


    “那怎麽行?”晉西海聽完冥夜的話,嚴肅地說。


    這句話一出口,桃夭任命般閉上了眼睛,腿肚子直轉筋。


    其實她早就想過這樣的結果,隻不過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晉西海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桃夭,他拿起酒杯,一口一口品著酒。


    秦慕川也有點坐不住了:“海叔……”


    “你閉嘴!”晉西海狠狠地打斷秦慕川的話,秦慕川也就不再敢說下去。


    所有人都為桃夭捏一把冷汗,可是誰又都不敢替她求情。


    月姐幸災樂禍地將雙手挽在胸前,得意的神情無異於言表。


    就這樣,酒桌上沉默了很久,一根兒針掉地上都能聽到。


    晉西海終於放下了自己的酒杯:“你不再做了,以後誰給我打探消息?”


    桃夭瞬間睜開了眼睛,驚訝地望向晉西海,開始消化這句話的含金量。


    所有人也都是一愣,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沒反應過來。


    隻見晉西海不慌不忙地說:“既然已經開始做了,那就由不得你說結束不結束,那是我說了算的事。好好幹,幹不好的話,看我不連本帶利一塊兒收拾你!”


    這些話一說出來,傻子也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桌子上的氣氛瞬間就緩和了過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隻有月姐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晉西海。


    這是海叔嗎?他平時可是最忌諱下屬不向他匯報就擅自做主的,今天,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桃夭?


    可是,晉西海就真的這麽做了。


    秦慕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無奈地說:“老爺子,您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這麽頑皮呢?”


    “哈哈哈,”晉西海也不惱,“我天天呆在家裏無聊嘛,小兔崽子,我不耍你們耍誰?”


    冥夜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小聲提醒還沉浸在驚恐中沒有緩過神兒來的桃夭:“桃夭,桃夭,喂,快謝謝海叔啊。”


    桃夭這才眨了眨呆滯的眼睛:“啊?哦,對!”


    說著,桃夭站起來,為晉西海添滿酒,自己又倒上:“海叔,我知道這件事我做得欠考慮,但其實這件事能不能行,我心裏也沒譜,這不是打算先趟出條路來再向您匯報嘛,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說著,她向晉西海伸出自己的酒杯:“既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做的,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晉西海微笑著與桃夭碰了一下杯:“你這個丫頭,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要不是因為你打探的消息陰差陽錯地解了昨天晚上的圍,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嗎?以後再有這種事兒,我扒了你的皮。”


    “是,謝謝海叔。”


    說著,兩個人將酒一飲而盡。


    “坐下吧。”海叔笑著說。


    桃夭也笑了,坐在晉西海身邊。


    旁邊的月姐已經恨得壓根兒直癢癢,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可是既然海叔說不再追究,她也絕對不能再說什麽。弄不好,狐狸沒打到,還惹一身騷。


    她鬱悶地拿起酒杯,一口氣幹了。


    桃夭坐下之後,表現得有些猶豫,怯怯地說:“海叔,有些話……我覺得還要先提前跟您說。”


    晉西海看著她,點點頭。


    “海叔,買賣消息的錢是不能入賬的,所以我……”


    晉西海明白了她的擔憂:“我知道,這錢還是由你支配,按你的方式處理。你放手去做,海叔給你撐腰。”


    桃夭更猶豫了:“那您……豈不是也什麽好處都撈不到?您還讓我去做?”


    “哼!”晉西海冷哼一聲,“小丫頭片子,連你都能參透‘財散人聚’的道理,難道我這麽大年紀了,還參不透?”


    桃夭一聽晉西海這麽說,心裏樂開了花。心說大腕兒就是大腕兒,果然目光長遠,心胸廣闊。


    “不過……”晉西海話鋒一轉,“雖然收入由你支配,也不用交給我,但是,如果以後我需要你打探什麽,你都要盡力去做,而且我也不會額外再給你經費,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桃夭嘴角都合不上了,“海叔,以後我就是您的順風耳,您隨時需要隨時用。”


    小新這時候又活躍了起來:“哎呦我就說嘛,咱們海叔,那是最通情達理的了,怎麽會對功臣下手呢?是吧海叔?”


    晉西海抄起桌子上的排骨棒子就朝小新扔過去:“臭小子,馬後炮。”


    小新趕緊閃身躲過去,免得蹭一身油,依舊笑嘻嘻地說:“我怎麽覺得不光海叔長了順風耳,咱們大家好像都多了隻耳朵呢?”


    說著,還狡黠地朝桃夭滿臉飛眉毛。


    桃夭笑著沒說話,冥夜先把話茬接了過去,隻見她興奮地站起來一拍桌子:“進了門兒就是一家人兒,既然海叔不反對,那以後兄弟們如果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和桃夭絕對義不容辭!”


    “好!”小新也配合地一拍桌子,“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都是女中豪傑,夠爽快,來,幹一個。”


    “幹就幹!”冥夜也不客氣,拿起酒杯與小新一碰,就一仰脖子,幹了。


    這時候,秦慕川和淩笑風也都滿上酒站了起來,對桃夭說:“昨天的事要是沒有桃夭,估計我們哥倆已經進了局子了,來,我們再敬你一杯。”


    可是桃夭卻沒有站起來,反而翹起二郎腿擺了個譜:“我幫了你們這麽大的忙,二位大哥就拿杯酒打發我啊?”


    秦慕川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不明所以地和淩笑風對視一下,繼而笑著說:“那你說,你想要什麽,川哥給你買!”


    “切,俗氣!”桃夭借著晉西海在這兒的機會,放開膽子開價,“這樣吧,什麽也不用給我買,但算你們欠我一個人情,等我有需要二位的時候,你們絕對要替我出頭,怎麽樣?”


    淩笑風輕笑一聲:“桃夭,看不出來你還挺會敲竹杠啊,借著海叔在這兒的機會,居然獅子大開口。”


    桃夭也笑了:“就是因為海叔在這,你們以後才不會賴賬嘛,是吧海叔?”


    說著,還朝晉西海一撒嬌。


    果然,晉西海很吃這一套:“我說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兒這麽墨跡呢。”


    淩笑風也佯裝為難地說:“海叔,這等於是賣身契啊。”


    海叔一瞪眼:“讓你們倆賣身給桃夭,你們還委屈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懂嗎?真給我丟人。”


    秦慕川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打壓,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行了,看在海叔的麵子上,這事兒我們應了,行了吧?丫頭,喝酒吧?”


    桃夭這才滿意地拿著酒杯站起來,三個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聲音很悅耳,也很和諧。


    桃夭放下酒杯的時候,開心地看向冥夜。


    冥夜一臉疑惑,心說你看我幹嘛啊?


    但也沒多想,因為她猜不到桃夭到底打的什麽算盤,她也猜不到桃夭今天要的人情,是為了冥夜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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