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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送紅豆她們出去之後,桃夭已經支撐不住了,在廁所吐得昏天黑地,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翻江倒海的。


    冥夜一邊抱怨,一邊輕撫桃夭的後背,小聲抱怨道:“沒酒量就別糟蹋東西,看你這德行,何必呢?”


    桃夭吐完,把腦袋抬起來,虛脫了一樣坐在地上喘氣:“這幫姐妹都不是壞人,我拿出點誠意,她們就都同意了,我已經很感謝她們了,嘔~~~”


    “哎呀哎呀,你你你……你真是……那也不至於這麽喝酒啊,你看你吐的,多難受。”冥夜接了一杯水遞給桃夭漱口。


    桃夭接過杯子:“也不是,最近這幾天一直就覺得惡心,可能是熬出胃病了,嘔~~~”


    “行了行了,哎呦,人家胃病都疼,你倒好,就吐,你是不是借機會減肥?那可不……”冥夜說到這,忽然停住了。


    她靈機一動,一絲擔憂劃過心頭,她慢慢將桃夭扶起來,問道:“桃夭,咱們認識多久了?”


    桃夭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一聽冥夜這麽問,無力地迴答:“差不多三個月了吧,怎麽了?跟我混夠了啊?”


    冥夜卻沒有嬉皮笑臉的,她嚴肅地看著桃夭的眼睛,眉頭鎖在一起,問道:“桃夭,這麽長時間,我怎麽從來沒見你來過月事?”


    桃夭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迴答:“我一直這樣,有時候來,有時候一兩個月不來,沒什麽要……”


    說到這,桃夭也突然停住了,因為她明白了冥夜的意思,頓時有點慌了神:“你懷疑……我懷孕了?”


    冥夜點點頭:“讓你做的安全措施你做了嗎?”


    桃夭的心裏也很沒底,焦慮地皺起眉頭:“我每一次都認真地做啊。”


    說到這兒,桃夭也愣住了,緩緩地吐出幾個字:“除了……第一次。”


    冥夜咬了一下嘴唇,先把桃夭扶到沙發上:“你先坐著,我去給你請個大夫。”


    說著穿鞋出了門。


    冥夜走後,桃夭渾身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心裏的恐懼一層一層地湧起來。


    不會吧?


    不會這麽巧吧!


    上天不會這麽對我吧?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非要這麽折磨我?


    淚水抑製不住地順著眼角淌下來,桃夭輕輕地閉上眼睛,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


    不一會兒就領著個郎中迴來。


    這個郎中坐下的時候還一臉的不樂意,不停地嘟囔:“這麽晚了還讓我出診,你們得加錢啊。”


    冥夜哪裏管得了這些,不住地催促:“哎呀你趕緊給診脈,錢少不了你的。”


    郎中這才把診脈用的東西拿出來,墊在桃夭的手腕下,將右手的三根手指壓在桃夭的手腕上。


    房間裏靜得讓人窒息,桃夭和冥夜都緊張地盯著郎中。


    不一會兒,郎中將手收了迴來,說道:“你們猜得沒錯,這姑娘是有喜了,而且已經快三個月了。”


    桃夭一聽這句話,眼睛都直了。心裏仿佛被人捅進了一把刀一樣,痛的她無法唿吸。


    冥夜急切地問:“郎中,你有譜沒有啊,會不會是診錯了?”


    郎中一聽這話,頓時火大:“我說這位姑娘怎麽說話呢?老夫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了一輩子,這點兒準頭還是有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請別人來看啊,要是跟我說的不一樣,我分文不取!哼!”


    “冥夜,別說了,”桃夭虛弱地開口,仿佛靈魂都被抽幹了,她輕聲囑咐冥夜,“替我好好送大夫出去吧。”


    冥夜看著這樣的桃夭,心裏不覺一酸,也早已沒心情跟郎中爭論。其實她也不是不相信郎中的醫術,而是她希望郎中診錯了而已。


    冥夜送走了郎中之後,又迴到桃夭身邊。


    桃夭將頭枕在冥夜的腿上,像隻受傷的小貓一樣,靜靜地躺在那,淚水順著眼角打濕了冥夜的裙子。


    冥夜心疼地為她蓋上毛毯:“你打算怎麽辦?”


    “打掉。”桃夭的聲音雖小,但卻跟堅決。


    冥夜撫摸著她的頭發:“其實以你現在的收入,如果想要這個孩子……。”


    “不行。”桃夭說不行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心口一疼,但口氣依然決絕,“我能給這個孩子什麽?”


    “你……不跟秦慕川商量一下嗎?”冥夜試探地問。


    “跟他商量什麽?”


    “孩子是他的,他怎麽都該管你的啊?”冥夜急了。


    “也有可能是他手下的。”桃夭平靜地說。


    冥夜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歎口氣,聲音哽咽地說:“那明天……我陪你打掉吧。”


    桃夭沒說話,隻是哭,卻哭的悄無聲息,讓人覺得無比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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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裏,濃重的消毒水味,讓桃夭的胃裏不住地翻騰。


    眼前的婦科大夫拿著化驗單,坐在桃夭對麵:“這個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了,打掉的話對你肯定有傷害,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桃夭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麻煩您幫我安排吧。”


    “唉!好吧,那你在這等一會。”說完,醫生轉身出了門。


    冰冷的床,冰冷的器具,桃夭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連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眼淚又慢慢溢出眼角,她無奈地在心裏對孩子說:“孩子,對不起,別怪媽媽心狠。離開我,去找個好人家吧,對不起,對不起……”


    想著想著,她腦子裏居然浮現出秦慕川的臉,讓她心裏又徒增一些傷感。


    桃夭閉上眼睛,卻抑製不住眼淚。


    ……


    等到護士扶著桃夭從手術室走出來的時候,冥夜已經擔心得不知怎麽才好了。


    她連忙迎上去,從護士小姐手裏扶過桃夭。


    此時的桃夭,虛弱的好像大病了一場,臉色蒼白,連站都站不穩。


    護士小姐對冥夜說:“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不然會落下病根兒的。”


    “好的,謝謝啊。”冥夜禮貌地說。


    她攙扶著桃夭走出醫院的時候,天上飄著小雨。


    冥夜趕緊把桃夭的衣服領子緊了緊:“千萬別灌進風了,不然以後老了,可了不得。”


    “冥夜,我們去酒吧吧,今天的彩排還沒弄。”桃夭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冥夜頓時憤怒地爆發了:“彩什麽排?你趕緊給我老老實實迴家呆著,酒吧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小白怎麽著也能頂過一個月。”


    桃夭疲憊地抬起眼睛看著冥夜,眼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謝謝你們。”


    冥夜一看她這個樣子,心頓時軟了下來,口氣也緩和了幾分:“你放心吧,你不是說就算你這個月什麽都不做,利潤也能提高30%嗎?那你還擔心什麽?迴去休息吧,聽話。”


    桃夭點點頭。


    冥夜將桃夭送迴家,安頓好了之後,又趕緊趕迴酒吧安排晚上的事。


    一進酒吧,居然發現秦慕川和淩笑風已經坐在裏麵小酌了。


    冥夜心裏的火“蹭”地一冒老高,她怕她控製不住情緒,連招唿都沒打,打算從後邊直接進桃夭的辦公室躲躲,但是秦慕川早就看見她進來了。


    “哎,冥夜,怎麽著?不歡迎我們啊?”秦慕川這時候說的每一句話,在冥夜心裏都是在搓火。


    但是她知道這二位大爺不是她冥夜能得罪得起的,隻能走過來打招唿:“川哥,風哥。”


    口氣冷冷的。


    “桃夭呢?”秦慕川問。


    “她病了,最起碼這一個月都不會來。”冥夜簡潔地迴答。


    “病了?什麽病這麽嚴重?剛上班就請假可不好吧!”秦慕川一皺眉,扭頭跟淩笑風說,“要不咱們去看看?”


    “不準去!”冥夜一時沒控製好,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繼而穩定了一下情緒,“桃夭說不想見人,尤其是你。”


    “什麽?”秦慕川聽冥夜這麽說,很詫異,淩笑風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冥夜。


    秦慕川麵色不太好地問:“我又得罪她了?沒有啊!”


    冥夜再也控製不住,大聲吼道:“你不用得罪她,你這輩子都欠著她的。”


    冥夜說完,也不管是不是得罪了這二位,直接轉身大步走迴了桃夭的辦公室。


    秦慕川和淩笑風全都愣在當場,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說錯話了嗎?”秦慕川問。


    淩笑風搖搖頭:“可能是桃夭病了,冥夜心情不好吧。”


    “靠!”秦慕川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我現在在這些人眼裏,已經這麽好脾氣了嗎?隨便一個人都敢跟我這麽說話?”


    “嗬嗬,因為她跟桃夭關係好的原因吧,她知道你不會把她怎麽樣的,你看看其他人看你的眼神兒,跟看見閻王有什麽兩樣?”淩笑風抿著酒迴答。


    “切!”秦慕川不以為意,繼續喝酒。


    淩笑風扭頭望著冥夜離開的方向,微微皺起眉頭,卻沒有讓秦慕川發現自己的表情。


    桃夭一個人靠在床頭,手裏捧著熱水杯,旁邊還堆著冥夜買來的各種補品。


    最困難的時候,應該算是熬過去了吧。有人說,如果你到了最低穀,那就說明以後就是上坡路了。


    桃夭這樣安慰自己。


    得趕緊把身體養好,因為未來,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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