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丹逸殿下嗎,怎麽在這兒跪著呢,我這不過是閉關了些許年,錯過了上古祭典罷了,這是出了什麽大事兒啊,勞得殿下來給我們家阿越跪著道歉來了。”


    元欽都不記得自己閉關多少年了,畢竟時間對他們這些壽數無盡的神祗而言也就是個數字罷了,多少年對他們而言都無所謂,隻是這次一不小心的錯過了上古祭典。


    於是,將錯就錯的元欽毫不在意的沒去長輩那兒去懺悔,直接就來了自己狐朋狗友靈越這兒來了,但是卻是沒想到在靈越這兒瞧見了一個不該看的人。


    三生宮的少皇丹逸。


    這人在這裏做什麽,他記得靈越打小就不喜歡這人,畢竟這人年紀比靈越小,輩分還比靈越大,這就是個很招人記恨的事兒了,故而在他的認知裏,靈越和丹逸是完全沒有交集的,甚至是,這麽多年,連麵都沒怎麽見過。


    隻是,這完全不該熟悉的人,怎麽會在這兒,還是以這幅,嗯,狼狽的姿態。


    他應該是沒看錯吧,丹逸心口那一劍將心都給切成兩半的神力,絕對是靈越那女人的,下手這麽狠,這丹逸是做了什麽了,惹得靈越下怎麽重的手,還來這兒跪著求原諒。


    該不會,是對靈越那女人生了覬覦之心吧,這叔叔喜歡侄女兒,說不定被靈越知道了,靈越還真有下這狠手的狠辣。


    元欽站這兒半晌,沒得到幾乎是坐化了一樣不動彈,連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的丹逸的迴應,無趣的撇撇嘴,自己進去找靈越去了。


    隻是,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這隨口一句話,居然真的猜對了。


    當然,等他進去,看見了那依偎在靈越身邊的小娃娃的時候,也算是猜到了這事兒了。


    晉源這幾日被靈越解開了身上的血脈封印,混沌血脈素來霸道,不管是另一半血脈是什麽,都會在血脈裏占據上風,尤其是神力的性質上麵。


    曾經靈越的血脈被重重封印著,故而晉源看著就是命皇一脈的血脈,如今,靈越將那封印一般的血脈解開,起碼,晉源那一頭烏黑的頭發是隨了靈越小小年紀就白了頭了。


    這是混沌血脈的特征,毫不掩藏。


    “靈越,這是哪家的小娃娃啊,被你拐來了,我怎麽沒見過啊。”元欽是與靈越一輩的,是巫族真神的直係後代,性子素來不羈的很,和曾經的靈越倒是很聊得來,這會兒來了靈越的楓華殿就和迴自己家一樣,隨意的很。


    “我家的,看不出來嗎?”靈越還在認真的喂著晉源,聽見元欽的聲音,連手都沒抖一下,徑自將那蓮子喂進去了,順道給晉源擦了擦嘴角。


    “還吃嗎?”她其實不怎麽摸得準晉源的飯量,畢竟隻要是自己喂,晉源便從來都沒拒絕過,她開始以為是晉源喜歡吃,吃的多,畢竟小孩子長身體嘛,可是後來被暫時住在這兒的寒清看到過幾次之後,就被狠狠的罵了一頓。


    果然,她拿神力探了探,才發覺晉源這幾日都吃多了,自那之後,便會喂幾個問一次晉源吃好了沒有。


    “不吃了,我飽了娘親。”晉源乖巧的搖搖頭,瞧著玲瓏的很,像是個雪做的娃娃一樣。


    但是,這小娃娃再怎麽好看,也敵不過那一句娘親在元欽心上落下的重擊。


    我家的,娘親?


    靈越這女人什麽時候成的親,還有了這麽大個小娃娃了,他隻不過是在靈越去輪迴之後去閉了個關而已,怎麽一出來了,便什麽都不一樣了。


    “你你你,你什麽時候有了個小娃娃了,你居然都嫁人了,咱兩說好將上古界的美人都調戲一遍的,你居然失約了。”元欽看著靈越,都不知道該如何指責這人了。


    “千年前去曆劫的時候有的,不過,我何時說過我嫁人了,難道一定要有夫君了才能夠有孩子嗎?”靈越淡淡的瞥了一眼元欽,連語調都是平平的,絲毫不氣波瀾。


    元欽被噎了一下,覺得這話自己居然無法可說。


    太有道理了,自己完全找不到話來反駁啊。


    “不過,陪你看遍美人倒也不是不可以,正好阿源缺個爹爹,若是有阿源看得順眼的,帶迴來也不無不可。”靈越頓了頓,將身邊的小娃娃抱到了自己懷裏,依舊很是漠然。


    “才不要爹爹呢,麻煩。”晉源擰了擰眉,小臉很是抗拒。


    “若是你不喜,便罷了。”靈越也依他,點了點頭。


    “等一下,他爹爹呢,不在了,怎麽要另找一個爹爹了?”元欽恨自己沒早點兒出關,畢竟這事兒他是一頭霧水,瞧著這兩母子,簡直是摸不著頭腦啊。


    “自然是靈越不要他了,不過,這人我覺得你見過,若是你從正門進來的話,那就絕對見到過。”寒清打了個哈欠從隔壁的偏殿過來,頭發也沒梳,一身白衣,瞧著落破的很。


    “你說丹逸?”元欽想起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人,想了半天,猛地想起了那跪在霜華殿門口的丹逸,想起了那人身上的血,最重要的是,那膝蓋下跪的搓衣板。


    生死穀祖傳的搓衣板啊,他其實也是有些耳聞的。


    上古界的神祗不管是什麽身份的,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懼內。


    上古界不懼內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每個男人喜歡上了什麽女子了,便會親自做一塊搓衣板作為聘禮,這都是傳統了,沒有跪過搓衣板的男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有妻子的人。


    而三生宮的那塊搓衣板,金戈木做的,重逾千斤,炙熱無比,還有金戈之氣,簡直是折磨人的存在啊。


    這是每任命皇給妻子的聘禮,代代相傳,元欽方才是沒敢細看,這才沒認出來,也沒想明白過來,這會兒被寒清一提點,頓時明白了,驚得那下巴半晌收不迴來。


    “是啊,就是三生宮的少皇殿下。”寒清擠到了靈越身邊,見著那桌上還有果子,也不矯情,都不用靈越開口,自己拿了就啃,落破裏帶著灑脫。


    “不是,這事兒聽著有些嚇人,阿越你什麽時候和那人扯上關係了,還有了個,嗯,小娃娃叫什麽名兒?”元欽提著衣擺也坐到了那亭子裏,看著靈越那毫無波瀾的臉,莫名的覺得靈越有些過於平靜了。


    今日居然連個笑都沒有。


    元欽拿眼角偷偷看著靈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晉源。”靈越終於開口了,聽見這兩人在耳邊說著丹逸的名字,發覺了元欽好奇的目光,心底卻是絲毫波瀾都沒有,就像是聽見一個陌生人的名字一樣。


    而如今的丹逸,對靈越而言,也的確就是個陌生人。


    “晉源啊,是個好名字,乖,叫叔叔,這是見麵禮。”元欽收了目光,沒再探究,這事兒上古界絕對不是無人知曉,出去之後再打探也不遲,倒是這小娃娃,哎喲喂,靈越的小娃娃啊。


    他們這一輩,靈越估摸著是第一個有子嗣的啊,上古界的子嗣艱難,也極為珍惜,雖然更多的是生了孩子不想養的爹娘。


    元欽是越看越喜歡,往自己腰間摸了一顆圓形的球遞到晉源的麵前,俊逸的臉上盡是討好的笑。


    “娘親,這是什麽?”晉源看著眼前的人,以及那顆看起來極為好看玄妙的珠子,沒接,反而是仰頭去看靈越,滿眼的好奇。


    “靈犀珠,是當年淵祭祖神做的一個小玩意兒,裏麵有很多的小世界,那些小世界脫離人界,自成一域,有自己的輪迴與命運,可以隨意改變,也可以去裏麵曆練,是個,沒什麽用處的東西。”靈越瞧著那珠子,照舊沒什麽興致,隨意評說了一番。


    “收著吧,以後哄小姑娘玩不錯。”等說完了之後,靈越才閑閑的開口道。


    “……”送禮送了一個沒用的東西的元欽。


    莫名的覺得自己胸口噎著一口血,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很啊,可是有不能反駁,畢竟,這玩意兒按靈越的話來說,也的確是個沒用的東西。


    “謝謝。”自家娘親說收下,那就收下了,不過是個沒用的東西,和前幾日和簪子一樣,找個地方放著就是了。


    “……”莫名的覺得自己看出了晉源在想什麽的元欽又是一口老血,憋屈的很。


    “你來做什麽?”靈越見元欽在一邊蹲著,身上的鬱氣都快溢出來了,眼睛都沒動一下,將晉源放到一邊自己去看書去了,自己也撿了本書瞧著。


    “這不是剛剛出關,想著你也迴來了,又聽說北海那邊又開始亂起來了,便想著來找你一起去北海那邊玩一玩嗎?”元欽歎了口氣,臉上的鬱氣還是沒散去,隻是比方才好了些許了。


    “不去。”靈越聽見了,連表情都沒變一下,拒絕的幹淨利落。


    “為什麽?”被拒絕的元欽撇撇嘴,想不通。


    以前這種打架的事兒,靈越不是挺喜歡去的嗎。


    “修身養性,如今我也算是人母了,打打殺殺的帶壞了孩子就不好了。”靈越悠閑的翻了頁書,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的。


    “……”又無可反駁的元欽。


    好吧,今天他就不該來這兒,他這輩子就不該和靈越這女人認識,他這輩子吃的癟都是在她這兒。


    “那外麵那個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一直放任著那樣跪著吧,好歹是三生宮的少皇,兩位陛下那兒不好交代。”又和自己下著棋的寒清聽了半晌,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然後還不忘利落的剝了一顆紅蓮子喂給自己。


    “如何就不能讓他跪著了,等什麽時候相通了,自然會離去,三生宮那邊我要給什麽交代,況且,這霜華殿有誰能夠將那人給弄走?”靈越看見了寒清偷吃,也不在意,目光遠遠落在一個方向,那是霜華殿的正門的位置。


    “也是,說起來,該是三生宮給你交代才是,隻是,這事兒鬧得上古界皆知,於你日後的姻緣怕是有些妨礙了,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祖神那兒將情根取迴來?”寒清想了想,倒也是,靈越本也是古神,況且又是小輩,還是個姑娘家,這事兒說什麽都是他丹逸欠靈越的,靈越怕什麽。


    “管日後的姻緣做什麽,阿源又不喜歡,至於情根,那玩意兒也沒什麽好,不要也罷。”靈越任舊是氣定神閑的翻了頁書,周身連一絲兒煙火氣都沒有,活脫脫一個神祗該有的模樣,卻也是靈越最不該有的模樣。


    一點兒鮮活氣息都沒有了,看著讓人覺得冷漠的可怕。


    “阿越,你是否今日有什麽不對勁的。”元欽看著違和的很,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可能是剝離了情蠱,故而近日七情都受損了吧,無妨,過段日子應當就好了。”靈越對於元欽的擔心絲毫沒放在心上,淡然的很。


    真的就是七情受損的模樣。


    “情蠱?”倒是元欽,聽到了倒是狠狠驚了一下,卻也極快的明白過來了是怎麽迴事兒了。


    情蠱這玩意兒,倒還真的是能夠令剝離了情根的人動情,隻是,靈越的修為,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


    “嗯,一個小玩意兒。”靈越點了點頭,如今卻是連憤怒都沒有了。


    不在意了,哪裏來的憤怒。


    而霜華殿的門口,甄隱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兒子,半晌沒有說話。


    “迴去吧,靈越情根沒有了,不會見你的。”甄隱算是過來人,自然知曉靈越如今是個什麽心態了。


    隻是,如今這模樣,倒是比之前自己的情劫更要兇險幾分啊。


    自己這兒子也是個傻的,裏麵的又是個鐵石心腸的,自己一個長輩,這事兒是對是錯都是他們晚輩的事兒,她也不怎麽好插手。


    最重要的是,這事兒錯在丹逸,她壓根就沒資格去舍了這老臉替自己兒子爭一個機會。


    說起來,還是丹逸自己作的。


    “她的情根在哪裏?”估摸著是很久沒開口了,丹逸的聲音啞的很,像是在砂礫上磨過一樣,難聽的很。


    但是青年卻是依舊沒有動,直挺挺的跪在這兒,似乎是想要等的那個人不出來,他便一直這般知道化為石頭一樣。


    “祖神那裏,當年是祖神親自為靈越剔去了情根,因為即涼算出了靈越去輪迴,要曆一道情劫,當年,我也替你算出了,你有一道情劫,直指靈越,或許是為娘當年錯了,早該阻止你陷進去的。”


    甄隱歎了口氣,看著兒子頹廢的姿態,心裏也是不好受啊。


    “娘親,你說若是靈越將情根取迴來了,是否還會對我動情。”丹逸卻是全然像是沒聽見甄隱後麵的話一樣,隻是迴頭,認真的看著甄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縷希望。


    “我不知,不過,你倒是可以試一試。”甄隱對上這一眼,便明白了裏麵那人,丹逸是不會放棄的了。


    罷了,這情愛之事,都是由著自己的心啊,哪是自己說不想喜歡,不想要便可以的。


    “那就有勞娘親替我去將祖神請來了。”丹逸跪著依舊沒有動,隻是對著麵前的甄隱拜了拜,很是認真。


    “好,我今日替你走這一趟,隻是,你莫要再跪了,喜歡人家,便將這心意給人家看,你這樣,人家都見不到,如何能夠讓人家知曉你的心思,明白你的心意,那就更不用說原諒你了。”甄隱想了下曾經寂月和自己的情事,難得的給兒子總結了一下經驗。


    不過,這話說起來,也就三個字。


    不要臉。


    喜歡人家小姑娘,就要死纏難打,臉麵有娘子重要嗎?


    “是,丹逸明白了。”果然,丹逸也是個頗為不要臉的,被甄隱一點撥,便明了了,對著甄隱又拜了拜,雖然還是沒起來,但是氣色也是好了許多。


    這是想開了不少了。


    ------題外話------


    以前寫了一個劇情,也是靈越的夢,夢到了一個人給靈越送了一個烏蓮,我不記得是在哪裏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隻能夠重新給那人取一個名字了。


    還有,今天拍畢業照了,好熱啊,妝都曬化了,這太陽簡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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