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冬靡再去尋簡安,簡安在宗祠裏似乎是活的挺滋潤的,整日裏好吃好喝的,什麽事情都不用管,心思也愈發的通透了,於是整個人都胖了幾斤。


    冬靡來看簡安的時候,瞧著那氣色極好的少年,都要以為這是自己看錯人了,這人哪是在關禁閉啊,這分明就是在放假啊,瞧這小日子過的,有吃有喝,雖說前幾日有她那拎不清的娘親來折騰,卻也隻是讓簡安愈發的看清這簡家了。


    到了現在,反而是愈發的連簡家也不放在心上了,連任何事情都不想管了。


    “你這半月,看著是過得很是滋潤啊,這身形都圓潤了幾分了。”冬靡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壺酒,身後依舊是那燈光跟著,眉眼間的笑意帶著些許淺淡的挪列。


    “是啊,什麽都不用管,煩心事也不多,這多年的病弱身子都養好了不少了。”簡安倒也不在意冬靡的打趣,閑閑的撿了本書,坐在那向陽的地方,隻有一方安寧,似乎是誰也插不進去她的那個世界。


    “這可不是你這靜養好,這分明是我的藥好。”冬靡撇撇嘴,想起自己那顆藥,還是肉疼啊。


    “你的藥?也是,是你夫君給你保命的藥嘛,來,今日給我帶什麽好東西了,似乎是一壇酒?”簡安依舊是那淡漠的模樣,隻是那淡漠裏,卻還有幾許歲月裏留下的溫柔。


    “嗯,我夫君著傲因給我送的桃花酒,我嚐了嚐,挺好喝的,就帶來給你一起喝幾杯。”冬靡揚了揚手裏的桃花酒,擠到了簡安身邊,順手化出了兩個杯子。


    跟在冬靡身後的冬瓜看著那湊在一起的兩個人,撇撇嘴,變成一隻白色的貓兒,也依偎在冬靡身邊了。


    “這是你家的冬瓜,怎麽會變成一隻貓?”簡安看著那突然出現的貓兒,猛地嚇了一跳,指著那雪白的冬瓜,差點將那手裏的酒杯都給摔了。


    “冬瓜本來就是一隻貓兒,隻是修為到了,便化成人形了,你這是什麽眼神,有這麽驚訝的嗎?”冬靡看著簡安的目光,絲毫沒放在心上,捏著杯子一口飲盡,滿足的歎謂了一聲。


    “喵嗚,我也要。”冬瓜窩在冬靡的腳邊,扒拉著冬靡的手腕,與冬靡一般的眸子裏,盡是期待。


    “小孩子喝什麽酒。”冬靡擰了擰眉,嘴上雖是這麽說,但也還是另化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遞到冬瓜的麵前。


    冬瓜立刻歡快的湊到了冬靡擱的那杯酒麵前,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那杯子裏的酒水,一副滿足的模樣,活脫脫的就像是個酒鬼一般。


    “沒想到你這貓兒還是個酒鬼啊,這喝酒的姿態,倒是熟稔的很啊。”簡安抱著酒杯喝了口,頓時覺得這滋味,美得不行,醇厚卻也不醉人,忍不住自己上手有給自個兒倒了一杯酒。


    冬瓜聞言,頓時對著簡安兇狠的咧了咧嘴,隻是那毛茸茸的模樣,瞧著卻是愈發的可愛了,簡安想起了初見冬靡之時,那從冬靡馬車上麵下來的馬車,頓時眼睛都發亮了,忍不住對著冬瓜伸了手,卻被冬瓜那毫不留情的一爪子給懟迴來了,再也不敢上手去惦記那一身雪白的毛了。


    果然貓都是驕傲的家夥啊,看樣子是除了冬靡,誰都不給摸了。


    收起了摸貓的心思,簡安又喝了兩杯酒,嫌棄這酒杯太小了,便找了冬靡,化出一個大碗來,那豪邁的姿態,看得冬靡是瞠目結舌的。


    “這酒不錯,似乎真的是桃花釀的,而且這味道,與一般的桃花釀很不一樣啊。”簡安抱著碗,滿足的歎謂了一聲,就和尋到了自己此生最愛一般。


    其實簡安也是個酒鬼,這些年也是喝了宮中無數窖藏多年的好酒,早就養出了一條挑剔的舌頭,這會兒喝著這酒,頓時覺得驚豔的不行。


    “我也不知道啊,這酒又不是我釀的,我就負責喝酒而已。”冬靡攤了攤手,也是喝的心滿意足的,打算下次傳話迴去,讓丹逸給她多送幾壺來。


    上古界裏,十裏桃林之中正在理那被小徒兒收迴來的桃花瓣兒,突然,似有所感,掐指一算,猛地發覺,自己酒窖之中的那些桃花釀似乎是有些不保了。


    而人間,冬靡和簡安連帶著一隻變成貓了的冬瓜,暢暢快快的喝了三壇子桃花釀,喝的都有些暈頭轉向的了。


    “你打算何時離開這裏?”冬靡暈乎乎的靠在簡安的身上,手裏的酒杯也不知何時變成了碗,兩個人大碗喝酒的架勢,但是有幾分江湖豪氣。


    “為什麽要離開?”簡安喝的醉的不剩下多少神智了,也不推開賴在自己身邊的冬靡,隻是歪著頭看著冬靡反問。


    “難道你還對著簡家有什麽期待不成,這裏,早就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了,正好顧城元你們喜歡你,你幹脆搬到宮裏算了吧,我也好功成身退,有理由逼顧城元給我快點建摘星樓。”冬靡撇撇嘴,看著簡安就是一副看二傻子的眼神。


    “就算是我出了這簡家,將這簡家給放下了,也不一定會真的入宮啊,一入深宮,便再無自由了,全心全意都要圍著那個人轉悠,求著那個人的恩寵,這樣的日子可不是我想要的。”


    “我父親與我說過,他說我是最適合那個朝堂的,而這閨閣也留不住我,我覺得說的挺對的,這閨閣困不住我,那後宮自然也困不住我了,與其今後在深宮裏怨懟無數,還不如如今就直接走了,免得日後恨自己。”簡安看得很清楚,對於自己任何事情都看得很清楚,就像是自己的喜歡,就像是自己想要的。


    於是,她知道這深宮裏的顧城元,和那自由相比,簡安更加舍不得的,就是自由了。


    冬靡原本是醉醺醺的,聽見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嚇得連酒都醒了。


    我擦擦擦擦,簡安這是這幾天看開了,看得太開了,於是就一切都不在意了,打算遠走江湖了嗎?


    那她這紅娘怎麽辦,她的摘星樓怎麽辦,估計前腳簡安出了京都,後腳顧城元就能夠把她那個建了一般的摘星樓給拆了泄憤。


    完蛋,搞事情搞過頭了。


    “不是,你打算離開?”冬靡扶著還暈乎乎的頭,一把將簡安的臉給捧住了。


    “是啊,我打算過幾日就走,簡家遲早要出事,可好歹也是生養我一場,我不想直接看著他滅亡,便隻能早幾日離開了。”簡安被捧著了臉也不在意,淺淺笑了,眸色平靜的就和一潭死水一樣。


    “要不,你等我幾天吧,我覺得,你要是真的走了,我估計也是在這京都留不了了。”冬靡放開簡安,沮喪的改撐住自己的臉,一臉的頹廢。


    “那豈不正好。”簡安看著冬靡那一副沮喪的樣子,倒是看得樂嗬的很,那眉眼間的笑,是之前從未有過的肆意。


    若是江湖路上,真有這位手段莫測的神仙人物相伴,自己起碼安全不會有問題,而且,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了。


    “那我迴去收拾收拾那些沒有宮中印記的東西,起碼以後不會沒錢吃飯,哎,百年啊,我還打算在這個世界留百年呢,要是沒人養著我的話,我怕是要去山裏過了。”冬靡還是苦惱,就差抱頭痛哭了。


    “沒事,我養你,雖說日後我怕是也沒掙錢的營生。”簡安看得頭疼,摸了摸冬靡的頭,一副惋惜的模樣。


    “我要在這裏留百年,你怕是活不了那麽長久。”冬靡偏頭,避開了簡安的手,還是苦惱的不行。


    “也是啊,要不你還是去山裏吧,書上不是記載,仙人都可辟穀嗎?”簡安想了想,也是,收迴被冬靡避開的手,一副坦然的模樣。


    “是可以不吃東西,可是沒有美食的世界是多麽的絕望啊,人書上不是還說了嗎,食色性也,我平日裏也就是嚐嚐美食,看看美人,然後,咳……此事,不說也罷。”冬靡伸手攬住了簡安,還是那一臉的愁眉苦臉,看著很是愁人。


    “然後什麽?”簡安順勢倒在冬靡的懷裏,偏頭去看那少女莫名的有些尷尬的目光,愈發的笑得促狹了。


    “然後就睡一睡我那美人夫君咯。”冬靡嚴肅的咳了咳,就像是平常清了清嗓子一般,說得那叫個義正言辭。


    冬靡好歹也是一把年紀了,還在現代待過的,不就是說些風月之事嗎?


    “姑娘倒是個奇女子。”簡安反被噎了噎,不得不低頭。


    “罷了,我走了,迴去收拾值錢的東西去了,你要是什麽時候想走了,讓人給我遞個信,別說你現在連往宮中遞個信的人手都沒有了。”冬靡搖搖晃晃的起身,晃悠悠的,似乎有些站不穩,冬瓜立刻就變成人了,順勢扶著冬靡的手。


    雖然他也喝了不少,而且也站不穩。


    “要不再留下醒醒酒了再走?”簡安看得皺眉,生怕這兩個醉鬼翻窗的時候把自個兒給栽下去了。


    “不用了,隻是這會兒路而已。”冬靡沒迴頭,擺擺手,徑自就走了。


    那模樣,看著一點兒都不像是沒事,果然,冬靡踏上那屋頂的時候,身形一晃,就徑直往下麵掉了。


    冬瓜反身似乎想要救,卻隻撈到了冬靡的一片衣角,還沒抓住。


    簡安也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要衝過去,卻見那原本要摔在地上的女子猛地被一個像是憑空出現的白衣青年給接住了。


    屋頂上的冬瓜也是鬆了口氣,看著那男子,反而是安穩下來了。


    “喝酒了?”丹逸看著懷裏暈乎乎的女子,挑了挑眉,那冰冷的眉宇間便多了幾許溫柔。


    隻是這話一出,便覺得自己有些傻了,這一身酒氣的,可不就是喝酒了,而且喝多了嗎?


    “嗯,容我抱抱,我有點頭暈。”冬靡瞧著這熟悉的人,頓時一臉依賴的窩進了丹逸的懷裏,抬手便圈住了丹逸的脖子,像是怕丹逸罵自己一樣,聲音都不自覺的溫軟了幾分。


    “你啊,如今住在哪裏?”丹逸被冬靡這份軟糯揉的心都要化了,也不用冬靡下地了,直接抱著冬靡便要走。


    簡安看著冬靡對青年那一許依賴,再加上冬瓜那模樣,便知曉了這怕就是冬靡時常掛在嘴邊的夫君了。


    簡安瞧著那青年,頓時有些羨豔了,雖看不清那青年的容貌,隻是瞧著那一身氣度便能瞧出這青年是何等的風華絕代了。


    而這樣的男子,會如冬靡口中那樣所言的那樣,會給冬靡做飯,會替冬靡操心一切的事情,會一心一意的愛著冬靡嗎?


    是的吧,那身上的氣息,一點都不假。


    “我住在宮裏,就是那個皇後住的鳳合宮,後宮裏最大最漂亮的那個地方,不對啊,你不是說過了,這個世界放我一個人曆練嗎,你怎麽來了?”冬靡迷迷糊糊的抬手,隨手指了個方向,指著指著,突然想起了這事兒來了,頓時連那暈乎乎的腦袋都清醒了幾分了,瞪大了眼睛,兇悍的扯著丹逸的衣領,兇巴巴的詰問道。


    “我來看你,不開心嗎?”丹逸那溫柔的眸色僵了僵,卻將一切都給斂下去了。


    “開心,但是這是兩碼子事兒,別岔開話題,說,你怎麽來找我了,是不是想我了。”冬靡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丹逸的臉,那兇悍的模樣,絲毫沒因為丹逸的情話而變得溫柔些許。


    “是啊,我想你了,不過是分開了半年,我卻是時時刻刻都想要見你,冬靡,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見你。”丹逸低頭親了親冬靡,雖然冬靡胡攪蠻纏,不肯動,丹逸卻覺得隻是這樣抱著她,便感覺極為安穩了。


    “閉嘴,說事兒就說事兒,你說什麽情話,你以為你和我說情話我便能夠忘了你擅自來找我的事兒了?”冬靡平素裏不是這麽個不講理的,可是這不是平素裏的冬靡了,冬靡這會兒就是難纏磨人的緊。


    簡安坐在那窗戶邊上,看著冬靡那磨人的模樣,笑得樂不可支,拿著那剩下的半壺酒就坐在窗戶上就這壇喝,一邊喝還一邊看。


    冬瓜也坐在屋頂上麵一邊拿靈氣將自己體內的酒氣逼出去,順道看著自家主子將那素來雅致冷靜的丹逸逼得頭大。


    丹逸可不就是頭大了,冬靡問他為什麽來尋她,自然是因為想她了,隻是她又覺得這不是真正的理由,反而是在講情話,這叫個什麽事兒啊。


    “那你覺得我是為什麽來尋你的。”丹逸抱著冬靡,看著那因為醉酒而朦朧的眸子,水波瀲灩,勾人奪魄,莫名的想起了一個詞。


    色授魂與。


    冬靡如今,愈發的勾的他連冷靜都無法維持了。


    “自然是因為你想我了,是不是?”冬靡仰著頭看著丹逸,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勾人奪魄,抬頭望著丹逸,那清亮的眸子,美得讓人失魂。


    “……是。”丹逸看著冬靡,很長久的默了默,怕冬靡再說出什麽話來,便隻幹巴巴的答了一個字。


    “你果然是不喜歡我了,如今連情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冬靡癟癟嘴,望著丹逸,那個小可憐啊,連眼眶都給紅了一圈。


    “哈哈哈,丹逸,你也有今天。”冬瓜在屋頂上笑得都快把屋頂上的瓦給錘爛了。


    “……不是,我隻是喜歡你,喜歡的不行,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了。”丹逸被噎的不行,也沒管冬瓜的笑,抱著冬靡細細解釋。


    “不和你說了,你就是不喜歡我了,我不理你了。”冬靡依舊癟著嘴,別過頭死活不願意看丹逸,任由丹逸好說歹說,哄了半天,再看的時候,才發覺冬靡早就睡過去了。


    ------題外話------


    喝醉了的冬靡,胡攪蠻纏,哈哈哈。


    本書由滄海文學網首發,請勿轉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妖怪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月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月半並收藏快穿之妖怪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