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後我要姑娘讓出這後位,姑娘會如何做?”顧城元信了冬靡的話,因為冬靡眼底的確是沒有對權力的欲望。


    “當然是讓出去了,我又不稀罕這個位置,我可是有夫君的人。”冬靡擺擺手,渾不在意。


    “代價呢?”顧城元聽見那聲夫君,臉色僵了僵,他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冬靡口中的夫君是他,可是,任何一個君王在知道自己的皇後其實是有夫君的,還嫁給了自己,估計都會和自己反應差不多吧。


    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這是麵子問題。


    “我想要一座摘星樓,我想要國師之位,我不會要權力,但是你不能動我,而我能夠給你的,是你這大元王朝百年盛世。”冬靡沒去管顧城元的別扭,眸色清亮,帶著野心,卻是幹淨的徹底。


    “姑娘便這般有信心,這話,可不是隨口說說便能夠實現的。”顧城元心底似乎是被那明亮的眸子觸動了一下,畢竟,沒有哪個君王是不想自己的江山,百年康盛繁華的。


    “為什麽不可以,我會是這片大地的主人,這個世界都將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有能力改變你大元王朝的氣運,自然也能夠保你大元王朝的盛世。”冬靡倨傲的揚了揚下巴,一身倨傲,一身貴氣風華,對於顧城元的質疑絲毫不放在心上。


    顧城元看著令人驚豔的冬靡,突然勾了勾唇角。


    “好,那便有勞姑娘了。”顧城元起身,對著冬靡拜了一拜,這是一個帝位的敬意。


    冬靡受的心安理得,絲毫不顯怯弱。


    “坐吧,明日我要出宮,迴來的時候,給你帶個好消息如何?”冬靡似乎骨子裏便有那位居高位的氣勢,任何人的恭維和禮儀都接受的毫無壓力。


    “好,這是朕的玉牌,姑娘拿著,便可自由出入。”顧城元也不問為何,直接便將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給了冬靡,這便是會做人的圓滑。


    冬靡接過玉牌,滿意的掂了掂,眼角彎彎,一副開心的模樣,難得的像個孩子一般。


    這個時候顧城元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就信了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的話,信她口中的借屍還魂,信她許諾的百年盛世。


    他信了一個陌生的小女人,興許,這就是冬靡的魅力吧,那身氣度,真是攝人的緊,想不相信都不行。


    “望姑娘莫要讓朕失望了。”顧城元,起身,看了一眼那淺笑嫣然的女子,眸色微微動容。


    “自然。”冬靡點了點頭,前所未有的鄭重。


    多年之後,已經是年老的顧城元看著那容色依舊如往昔一般的女子,才恍惚覺得,當初答應這個女人,是多麽正確的決定,起碼他在的這幾十年裏麵,大元王朝風調雨順,天災都幾乎沒有,國富民康,這是一個君王名垂青史的基礎。


    而他卻沒想到,自己死後,與自己名垂青史的,還多了兩位女子,尤其是那位被奉為神仙的國師。


    而現在,顧城元已經打算,在哪裏去給這位姑娘建那座她想要的摘星樓了。


    冬靡也沒心思去管這位君王的舉動了,等人走了之後,便讓冬瓜守著自己,然後閉目入定,煉化這個世界去了。


    她最近發覺,自己似乎有個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牽引著自己,牽引著自己去觸碰一個東西。


    那個東西是什麽,似乎是一個世界,似乎是自己之前煉化的那個世界。


    冬靡猛地睜開眼,看著自己周圍的環境,一個院子,是自己曾經在華國京都的那座別墅,是自己住了十幾年的那座別墅,冬靡低頭,看著自己的情況,果然是朦朦朧朧的一片透明,自己似乎是魂魄迴來了。


    原來,自己煉化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會像是自己的係統空間,亦或者像是小說裏寫的那樣,會是自己的世界,然後自己不管在哪裏,都能夠出入自如。


    冬靡看著那院子裏的一花一草,站了許久,卻沒進去,那裏,已經沒有了想要陪伴的那幾個人,就不再是那個家了,也沒必要去緬懷了,還不如,現在迴去抱著冬瓜摸兩把。


    懷戀前段日子自己身體不好,冬瓜變成貓給自己捂手的感覺啊。


    隻是現在天熱了,冬靡那身毛,摸多了似乎是有些汗手了。


    第二天的時候,冬靡一大早起來,吃過早飯了之後就帶著冬瓜出宮了,顧城元知道了消息,什麽都沒說,隻是吩咐下去,以後這位皇後的行蹤,不用刻意看著了。


    暗衛雖然有些不解,但是也還是領命了。


    而冬靡帶著冬瓜出宮了,便直接往簡安府中去了,冬靡站在簡府的門口,也沒直接說要進去,隻是將那顧城元給自己的玉牌在那門口的侍衛麵前搖了搖,然後讓他們拿著玉牌去給簡安看。


    侍衛都不是沒有眼色的,知道麵前這小姑娘身上穿的是千金一匹的織雲錦,頭上戴的是價值萬金的東珠,定是哪家的貴族小姐,絲毫不敢怠慢。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簡安便親自出來接冬靡進去,冬靡也不矯情,跟著簡安就進去了,隻是她才跟著簡安走了幾步呢,就聽見前麵簡安吩咐小廝,去將後院的夫人請過來。


    這位夫人可不是簡安的夫人,簡安還未及冠,尤其是還是個女嬌娥,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夫人的,這個夫人是簡安的親娘。


    顯然,簡安是覺得自己是個男子,與皇後不好獨處,於是打算讓自己娘親代替自己出來招待皇後。


    “不必了,我今日出來,是來找相爺你的。”冬靡看著就要離開的小廝,趕緊搖搖頭,將人給攔下來。


    “找我,臣,我與夫人,似乎是隻見過兩麵,夫人來這兒尋我,所謂何事?”簡安揮手,讓那要離開的小廝不用去了,迴頭看著冬靡,眼裏是看不進的深色。


    “這裏可不是好說話的地方,相爺帶我去你的臥房如何?”冬靡歪了歪頭,笑意淺淺,卻分外的燦爛勾人,優美灼熱的像是天空之中的太陽一般。


    “我,我與夫人男女有別。”簡安看著這笑,舌頭打了個磕,猛地瞪大了眼,有些驚訝。


    “不要緊,我知道,相爺與我是一樣的。”冬靡卻毫不在意,漆黑如墨的眸子靜靜的看著簡安,裏麵的笑意不減,卻依舊帶著動人心魄的韻味。


    美人在骨不在皮,而冬靡的美,似乎全部都在那雙眸子上麵,一眼看過去,明亮如星辰,驚豔的人心都像是靜止了。


    “我不懂夫人的意思,夫人請隨我來,去喚幾個丫鬟過來伺候夫人。”簡安看著那絕世美人,卻是因為冬靡的話,而瞬間蒼白了臉色,透出無盡的晦暗來,連身上那層溫潤的偽裝都掩蓋不住了。


    “那走吧。”冬靡卻不管簡安的臉色,點了點頭,便讓簡安給自己帶路,仿佛是什麽都沒有發生,而自己也什麽都沒有看透一般。


    隻是簡安卻覺得有一股涼意,從頭到底的將自己籠罩了,連一絲掙紮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是。”簡安本能的拱手行禮,走在前麵卻像是魂不守舍一般。


    到了簡安的臥室,冬靡將冬瓜打發出去了,連那幾個被派過來的婢女也被趕出去了,外麵伺候的人頓時看著一臉的好奇,似乎是想要知道這姑娘是否是要對自家相爺做點兒什麽。


    而裏麵,冬靡不負眾望的一把拉開了簡安的衣櫃,在裏麵挑挑揀揀,找了一身紅色的衣裳,是男子的樣式,繡著金色的雲紋,很是張揚華麗,和簡安的氣質極為不符合,被塞在衣櫃的角落裏,似乎是從來都沒有被穿過。


    隻是,簡安不喜歡,可是冬靡喜歡啊,冬靡如今最愛的便是這樣張揚的裝束,現代的時候還好,隻是到了古代,卻是最愛那身張揚的不行的紅衣,時時刻刻的彰顯著自己的囂張。


    “我與你個子差不多高,身形也相似,借你一身衣裳,我看你似乎也是不會穿這身衣裳的。”冬靡拎著衣裳,打量了兩眼,很是滿意,大大咧咧的就開始脫衣服了。


    “皇後這是何意,娘娘要更衣,臣,臣這便去喚婢女伺候娘娘。”簡安站在那兒看著女子在自己的衣櫃裏麵搗鼓半天,找出了一件衣裳還不完,這會兒還要當著自己的麵換衣裳,雖說自己也是個女子,可是還是習慣性的想要退避。


    “不必了,相爺一個女嬌娥,與外麵的婢女也沒什麽區別了。”冬靡卻是慢悠悠的迴頭,看了一眼那臉色有些難看狼狽的簡安,那墨色的眸子,帶著淺淺的笑意,溫溫柔柔的,卻是仿佛一眼便能夠將人身上所有的偽裝都給掀開,看到那最真實的內在。


    “娘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簡安微微顫抖的指尖在冬靡這一眼下麵瞬間失控,就像是連那十幾年的殼子也一瞬間給崩潰了一般。


    “知道啊,你是個女子,當年死的那個,是你同胞的那個哥哥,你以女子的身份,頂替了你哥哥活了十幾年,如今位及百官之首,本宮說的可對啊?”冬靡抱著衣裳,帶著幾許狡黠。


    簡安臉色白的不像是個活人,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


    “本宮還知道許多的事情,隻是相爺能夠拿本宮怎麽辦呢,相爺手中的力量,似乎還不能將本宮置於死地啊。”冬靡又笑了,這笑裏,就多了幾許嘚瑟了。


    “我知道了,娘娘要簡安做什麽,娘娘直言吧。”簡安疲倦的撫了撫額角,再睜眼的時候,便是一片認命了的死灰了。


    “我想想,今日,就先要你陪本宮將這京都給逛上一逛吧,本宮自來著此處,都還未能夠好好逛一逛這一方盛景呢,身為女子就是麻煩,連下個馬車都恨不得要戴個麵紗。”冬靡撇撇嘴,脫了自己的外衣,將自己身為女子的一切都給掩藏起來,然後穿上了從簡安衣櫃裏找出來的那身衣裳。


    “就這般簡單?”簡安不可置信的看著冬靡,那雙盡是絕望的眸子都全是詫異。


    “對啊,不然呢,我又對權勢沒興趣。”冬靡聳了聳肩,換好了衣裳,隨手便拆了自己的一頭發髻,然後坐在鏡子前麵搗鼓了一下,發覺,自己似乎是有些手殘。


    “清源,你可會束發?”冬靡不懈的努力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然後眼巴巴的迴頭,望著簡安,那聲音,還黏糊糊的。


    “會。”簡安忍不住抖了抖,總覺得這人有些不靠譜,但還是走到了鏡子前麵,替冬靡將那一頭長發都給束起來了,頃刻間,那鏡子裏的絕代美人,就變成了一個風流倜儻的小公子了,囂張的很。


    “那玉牌是陛下給你的,陛下今日可知道你今日出宮?”簡安束好了發,看著那鏡中的人,不自覺的有些慌神。


    “對呀,早就和他說了,我今日出宮,放心吧,本宮可是有夫君的人,不會搶你的子安的。”冬靡起身,拍了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簡安,笑意盈盈裏是毫不掩飾的打趣。


    “簡安不知道娘娘話中所言是什麽意思。”簡安猛地退後了兩步,神色慌亂的很,連臉頰都因為冬靡這句話而變得緋紅了。


    “無妨,你遲早會知道啊。”冬靡卻是也不在意簡安的口是心非,歪頭笑了笑。


    隻是簡安靜下來了之後,才想起冬靡說的那句話,‘本宮可是有夫君的人’?


    新嫁入宮的皇後,會是有夫君的人,而這個夫君,似乎並不是陛下。


    那麽會是誰,而這位皇後的身份,似乎是真的不簡單啊。


    簡安一瞬間想了許多,卻未想到自己的神色,全部都冬靡盡收眼底。


    簡安以為這位皇後是想來看看京都的風土人情,結果沒想到這位皇後一出簡府,便毫不掩飾的直接往那青樓裏跑。


    “……這裏,不是女子該來的地方,清源帶娘娘去別的地方吧。”簡安看著那門口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頓時臉上一紅,抬了抬手,想要拉著冬靡轉身,卻還是礙於那十幾年的男女之別嗎,不敢動手。


    “不,我今日就是來看美人的,而這裏,難道不是美人最多的地方嗎?”冬靡很是耿直的迴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呃,娘娘不是已經有了夫君了嗎?”簡安看著那雙認真的眸子,覺得自己有些不懂這位姑娘了。


    “可是,這和我看美人有什麽妨礙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冬靡很是無辜的看著簡安,手中的灑金折扇一展,瀟灑風流的緊。


    “可……”簡安語塞,還想要說什麽,卻被冬靡很是豪邁的給拽進去了,真是連頭都不帶迴的。


    今日素來是清冷嚴謹的簡安,簡相爺被無良的冬靡帶到了萬花樓裏麵,享受了一把什麽叫做美人在懷,什麽叫做溫香軟玉,真的是將簡安嚇得不行。


    隻是,簡安看著身邊很是適應的少年,一身紅衣烈烈,與美人推杯換盞的模樣,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羨慕了。


    若是自己不是背負著家族的重任,若是自己不是被家中逼著女扮男裝,自己是否會也有一副這樣灑脫的性子。


    不會的吧,自己若是身為女子,怕是那閨閣的大門都走不出去了。


    簡安或許是心裏有些怨氣,不知不覺的便在身邊美人的勸酒下麵喝多了,連腦子都是糊的了,眼睛看人都帶三個重影的。


    冬靡心滿意足的看著簡安醉的不行的模樣,再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便帶著簡安走了,那些姑娘們最後還依依不舍的想要留這兩個俊俏的小公子過夜,卻被冬靡裝作討饒的放過來。


    冬靡先是帶著簡安到了一個客棧,然後讓冬瓜看著,自己去了買了兩身衣裳,最後再雇了一頂轎子,帶著簡安和冬瓜直接直入顧城元的乾元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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