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怎麽樣了,是不是還覺得難受?要是不行的話我們再換個身體,或者換個世界?”古色古香的庭院裏,烏發及踝的男子半跪在一處淺紫色的床幃之前,眼巴巴的看著那躺在床上,合著眸子,微微凝眉的少女。


    少女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頭發打散了散落在枕邊,傾國傾城的小臉蒼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幾乎比那女子身上雪白的寢衣還要白上幾分,愈發的顯得惹人垂憐了。


    “沒事了,別麻煩,就是這具身體是真的弱,我有些頭暈。”躺在床上的女子無力的擺了擺手,聲音有些喑啞的幾乎是難以發出聲音來。


    這女子,正是冬靡,而跪在床邊眼巴巴的看著的,自然是一隻跟隨著的冬瓜了。


    這具身體,之前是因為落水了之後,一隻感冒發燒,然後天氣還太冷了,直接就下雪了,於是最後就給病死了。


    而冬瓜看著這具身體不錯,然後就帶著冬靡穿越過來了,隻是沒想到,冬靡過來了之後,不僅是繼承了這具身體,還繼承了這具身體的病。


    真的是上百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啊,這樣無法控製身體的弱雞感覺,簡直是覺得唿吸都是困難的。


    “主上,丹逸給過我一些丹藥,要不要吃點兒?”冬瓜伸手摸了摸冬靡那還是很滾燙灼熱的額頭,臉上的擔心壓都壓不住,一股腦的就把丹逸交給自己的丹藥全部給掏出來了。


    那一個個小匣子上麵有各種各樣的標誌,冬瓜在裏麵找出了一個是治感冒高燒的,拿了杯水就喂冬靡吃下去了,然後守著冬靡再次睡過去了之後才放心的變成一隻貓,窩到了冬靡的被窩裏麵給冬靡暖被窩去了。


    冬靡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像是半夢半醒一般,仿佛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連思緒都是清晰的,可是就是覺得醒不過來,有種被魘著了的錯覺。


    而在這個夢裏,冬靡又開始做夢了,這個夢裏的人依舊是那個紅衣小姑娘,小姑娘長成了少女,似乎又過了很多年,那名喚靈越的少女身上的氣息氣度越發的風華無雙了,一眼看著,便覺得有些攝人的威壓。


    而夢境裏,靈越此時正半躺在一顆歪脖子的桃花樹上,那樹歪的弧度正好,正好能夠斜斜躺著,樹枝上頭桃花灼灼,風一吹,便是落英繽紛的妙曼。


    那花瓣時不時的落在靈越頭上,一頭銀白的發絲似乎是滑溜的很,那花瓣一落上去,便順著那好看的發絲掉下去了。


    桃花樹不遠處,鵝黃衣裳的女子看著那躺在樹上微微合著眸子淺眠的靈越,糾結了片刻,終是上前幾步,聲音很淺的對著那樹上睡著的紅衣女子喚了一句。


    “主上?”


    半晌沒有迴應,似乎是靈越沒有聽見,也似乎是那一聲殿下直接就被風吹散到了空中,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鵝黃衣裳的女子仿佛是早已知道了這情況,恭恭敬敬的候在一邊,又等了半晌,那合著眸子的靈越才似乎是終於醒過來了。


    “嗯,長淼何事?”那聲音帶著幾分剛剛睡醒的慵懶和茫然,落在長淼耳朵裏,頓時勾的她心都跳的快了幾分。


    “主上,即涼帝姬派人來傳話,說是殿下年紀到了要下界曆劫的時候了,讓殿下準備準備。”長淼耳根不自覺的微微泛紅,看見那女子還是未睜開眸子,尤其是那眼底難以掩藏的青黑,頓時愈發的心疼了,連聲音都又輕了幾分。


    “曆劫?也是啊,本君年紀也不小了。”靈越聽了長淼的話,才慢悠悠的睜開眼,那漆黑的眸子裏是帶著星辰的光芒,明亮的緊,將眉尖那許疲倦丟給壓下去了。


    “主上可遲幾年再去,主上方才往南海那邊去了一趟,平了南海的內亂,難得才清淨幾日。”長淼再往前幾步,扶著冬靡的手,讓冬靡坐起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對著一個瓷娃娃。


    “無妨,隻是平定了一個內亂而已,本君又沒什麽損傷,你不必如此小心。”靈越沒有拒絕,搭著長淼的手坐起身,拂袖揮去那落在紅衣上的緋色桃花,餘光瞥見長淼那臉上心疼的眸色,眸色的眸子裏頓時溢出幾許無可奈何的笑意來。


    “我知曉主上修為高深,可是有些累,不是修為高便能夠化去的,主上這次便聽長淼一次,多留幾日了再去曆劫,反正也不差這幾日的光景。”長淼癟著嘴,透出幾許少女的嬌氣,眼巴巴的看著靈越,一副不答應就鬧的意思。


    “罷了罷了,依你,丟留幾日,本君這幾日也是倦的很啊。”靈越愈發的無奈,這女人啊,怎麽就是喜歡落淚珠子呢,看著都頭疼啊。


    “那主上就應該進去睡了,這兒精致雖好,可風也是浸骨的,主上當心身子。”長淼順勢就扶著靈越起來,將靈越送到寢殿之中了,這姿態,做的很是熟稔啊。


    靈越看著這丫頭,知道這丫頭是擔心自己,也不在意,順著這丫頭的意思就進去屋子裏,隻是這個時候卻是再也睡不著了,讓長淼出去了,自己坐在窗邊就著外麵的陽光自己和自己下棋。


    白玉一般的手指撚著黑白棋子,指尖一抹粉色的月牙,愈發的賞心悅目了。


    “嘖嘖嘖,聽說你在南海那邊受了傷,我這是緊趕慢趕的去長右山給你尋了神草,怎麽今日一看你這精神頭還不錯啊,我這神草應該是用不上了。”突然,那窗戶外麵出現了一個一身灰衣的男子,男子語氣輕佻,看著那坐在窗邊的女子,挑了挑眉,身形一轉,便坐到了靈越的對麵。


    “嗯,是用不上了,帶迴去吧。”那邊的靈越看見男子,似乎是早就習慣了男子的突然到來,悠閑的點了點頭,肩上的發絲有幾許落到了那棋盤上麵,靈越也不在意,姿態愈發的閑散了。


    “仔細一看,又覺得臉色不怎麽好了,還是留下給你吧,免得你這怏怏的看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沒精神的很。”灰衣男子看著靈越在棋盤上麵落了一子,那模樣,自在的很。


    “那就多謝了棣元真神垂憐了,來,容我看看真神這是給我送的什麽好藥?”靈越也不在意,彈指落了一顆棋子,然後就去夠棣元丟在自己麵前的盒子。


    “喲,烏蓮啊,這是個好東西啊,我迴頭讓長淼給我煮湯。”靈越將那巴掌大的盒子打開,看著裏麵那一朵像是蓮花一般的植物,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烏蓮雖形似蓮花,卻不是蓮花,那重重疊疊的上千瓣堆疊成蓮花一般的是葉子,而這玩意兒也本來就不長花,這烏蓮隻在長右山長,位置一般是在石縫裏,又小又稀有,這一株那葉子多的都快數不清了,沒個十幾萬年是長不了這麽大的,倒是一株好藥啊。


    靈越越看越覺得喜歡,合上匣子,就讓那站在外麵枝頭上的靈鳥將那匣子叼過去給長淼。


    “暴殄天物啊,這烏蓮明明是煉丹藥效極佳,你偏偏要煮湯,估計藥效也留不了多少了。”棣元看著靈越,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心疼自己千辛萬苦找迴來的烏蓮。


    “可是,烏蓮煉丹要加一味恆星子,那味道太難吃了,還是煮湯好喝。”靈越也不在意,輕飄飄的落下一子,姿態優雅,那眸色裏,全部都是理所當然。


    “好吧,你贏了。”棣元被噎了一下,無語的落了一子,看著靈越的目光裏,帶著幾許寵溺和溫柔。


    冬靡站在一邊,看著那下棋的兩個人,看著那棋盤,看著那精致,莫名的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覺得這人也很是熟悉啊。


    可是為什麽會熟悉呢,興許,是自己在哪裏見過吧。


    此念頭一出,冬靡頓時愣了愣,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怎麽會覺得見過這樣的景象,見過這些人?


    難道自己是上古界哪個小神祗,下界曆劫來的。


    冬靡想起了小說裏麵寫的,什麽女主是神界很牛逼的大佬啊,然後下界來了,然後一路打臉修煉收後宮的重返神界,然後繼續打臉什麽的。


    雖然小說不可信,但是冬靡覺得輪迴這點兒有點兒靠譜。


    而老是夢見這個靈越小姑娘,難道自己之前是這個靈越小姑娘的手下,還是丫鬟?


    “小姐,小姐,該起了。”冬靡還在做夢呢,突然覺得自己床邊有人,似乎是個少女的聲音,有些微微的擔憂和稚嫩。


    “嗯,我知道了,容我緩緩,緩緩。”冬靡覺得自己感冒好了很多,估計是丹逸那個藥的作用吧,隻是她閉著眼有些懶得起來,抬手捂住眼在原主的記憶裏麵找出了這個少女的身份。


    同時也找到了自己的身份。


    涇陽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墨玉國未來的皇後,先皇定下的親事,隻等她到了十六歲就可以出嫁了。


    而這丫頭,便是自己身邊一直伺候的丫鬟,名字叫阿青,和這具身體差不多的年紀,長得有些圓潤可愛,對原主最是衷心了,原主這次生病,也是這個丫鬟衣不解帶的照顧著。


    雖然原主身份尊貴,有無數的人巴結照顧著,可是唯有這個小丫頭,才是最關心原主的那一個。


    “那小姐再躺會兒,到晚膳的時間了,小姐好歹起來吃點兒東西了,把藥吃了,這般才好的快一些。”阿青看著躺在床上的冬靡,微微歎了口氣,轉身出去給冬靡端藥去了。


    “冬瓜,感冒藥再給我一顆,我退燒了,好像好點兒了。”冬靡聽著那丫頭出去的腳步聲,手在被子裏摸了半天,找到了冬瓜的位置,順手揉了幾把那毛茸茸的身子。


    “喵,主上,你等一下,先喝點兒水。”冬瓜剛剛就醒了,一直等著阿青出去之後才冒頭,先是從床上下去了,然後再變成人形,挑出了感冒藥,啊呸,丹藥,然後喂給冬靡吃下了。


    “主上這身病似乎是被人推到冰水裏麵染下的,要小心養著,免得有病根了,對了,這個世界主上打算留多久?”冬瓜喂冬靡吃完藥,依舊是蹲在床邊,眼巴巴的看著冬靡,很是擔憂。


    少年沒有的冬瓜一副青澀的樣子,臉上時常掛著笑,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笑得太多了,那頰邊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兩個淺淺的酒窩,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護來的。


    “我想試一試,看能不能像上個世界那樣,把這個世界也給煉化了,可能也要留個上百年吧,有時候,太過著急了反而不是好事。”冬靡饒有興致的戳了戳冬瓜的小酒窩,一臉的笑意,漆黑的眸色清亮。


    冬靡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的眸色,就和那個夢裏的靈越小姑娘的眸子一模一樣。


    “那主上就更要把隻照顧好了,畢竟如果主上身體不好的,說不定就活不到一百年了。”冬瓜聽了頓時是一臉的認真,低頭像是一隻貓一樣的蹭了蹭冬靡的手。


    這小貓咪的作態,冬靡都好久沒見了,似乎是上個世界就沒有看見這般黏糊的冬瓜了啊,後來也是,後來丹逸來了,冬瓜變成貓了都不能進冬靡的身,丹逸那醋缸簡直是防的和什麽似的。


    “瞎說,我隻要恢複一點兒了就差不多能夠用靈氣養自己這具身體了,而且等我煉化了這個世界之後,我就能夠長生不老啦。”冬靡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冬瓜,那戳著冬瓜酒窩的手立刻就變成了掐那有些肉乎乎的小臉了。


    “是是是,那你先把你的身體養好了再說吧,你這身份,打眼的很啊,估計有不少人要害你,你記得保護好自己啊。”冬瓜擺著頭想要掙脫,癟著嘴一副不願意的樣子。


    “不,我的安全肯定是交給你了,吃了那麽多的零嘴,難道不打算幹活啊,過兩天等我好點兒了你就出去,記得打扮的狼狽點兒,然後我好心的把你帶迴來。”冬靡點了點冬瓜的額頭,將那張嫩的不能的小臉逗弄的不行。


    “好好好,那我這幾天就變成貓留在這裏了,記得魚要管夠啊。”冬瓜也不在意,點點頭,直接又變成貓了,然後窩到了冬靡床邊的腳踏上麵,乖巧的不行。


    而冬瓜變成貓了,那外麵的阿青也端著藥和晚飯進來了。


    “小姐你起來了啊,來,吃點東西了再把藥喝了。”阿青看著冬靡已經睜開眼了,立刻就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著衣服來扶冬靡下床吃飯。


    冬靡現在力氣有些微弱,就這阿青的手下了床,然後吃了點兒東西,藥沒有動,隻是說自己等會兒再喝,讓阿青先出去。


    等阿青出去了之後,那裝作是一隻誤入的野貓的冬瓜頓時變成人了,然後端著阿青端過來的那碗藥低頭聞了聞,貓的嗅覺是很靈敏的,冬瓜也不例外。


    “你聞什麽呢,難道還有毒不成,有毒你聞的出來嗎?”冬靡看著冬瓜那謹慎的樣子,著實是有些好笑,看了一眼便再也不管了,披著衣服靠在床邊拿著一個手機在看電影。


    沒錯,曾經冬靡的打算如今她實現了,沒辦法,古代是真的無聊,連小言情都沒得看。


    “是啊,可不就是有毒嗎,看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死不僅是因為病的,還有人下毒。”冬瓜白了一眼自家主上,看著似乎是完全失去了尖銳,也同樣失去了警惕的冬靡,有些頭疼了。


    這個世界,不僅沒有丹逸護著,也同樣不會像現代那樣安逸了啊,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主上真的就是個弱雞。


    現在的冬瓜可不是當年那個小傻子了,不會盲目的以為冬靡就是無敵的,隻要是人,就會有缺點,這是在玉澤裏十年爭鬥的出來的,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兒都不敢忘記。


    “我去,真的有啊,跟小說裏寫的一樣,不過,這個世界的女主,也和小說裏的女主差不多啊。”冬靡撇撇嘴,看著那碗藥,沒有問冬瓜是怎麽知道有毒的,也沒有問到底是什麽毒,隻是一派安穩的吐槽。


    那天真無邪的樣子,看得冬瓜愈發的擔憂了,這小白的樣子,真的跟一孕傻三年差不多,雖然冬源那孩子也不是冬靡十月懷胎生出來的,而是從蛋裏麵孵出來的,可是這冬靡當年為了這個孩子,也是舍了自己一縷魂魄,在床上躺了半年才緩過來。


    魂魄分離是最讓人難受的了,可況冬靡本來一切就隻有那一個魂魄。


    不過,說起冬源,冬瓜這才不過一會兒沒看見,立刻就有些想念了啊,冬源那小家夥,被丹逸帶走了,畢竟冬靡是往各個世界穿越的,時常要換很多不同的身份,帶著孩子也不好,對此冬瓜也讚同,於是冬源就隻能夠委屈巴巴的跟著丹逸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冬靡收好那個他親手做的瓷娃娃。


    而那個丹逸的,被冬靡很是嫌棄的曬給了丹逸,讓他自己帶迴去收藏。


    冬瓜懶得理會看劇的冬靡,心裏想的全都是冬源小朋友怎麽樣了,而這個時候的冬源小朋友,被自己老爹牽著,看著那上古界霞氣萬千的景象,土包子一樣的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題外話------


    新的世界開始了哦,最近宿舍晚上老是斷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上傳,是真的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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