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風笑了笑,話鋒一轉,道:“依大師的看法,認為紫陽老道可不可能練有這種歹毒的掌功呢?”


    絕緣大師微一沉吟,道:“如據老衲以往對紫陽的看法,當然認為絕不可能,不過,如今……”


    穆乘風含笑接道:“如今大師對他的看法、信心已經動搖了,是不?”


    絕緣大師微一點首道:“事實確是如此,若紫陽果如少俠所言,確實是個假冒偽善的陰詐之人,暗練有這種歹毒掌功,也就沒有什麽絕不可能了。”


    穆乘風道:“如此,大師對於這件奪寶殺命的事情,究將如何處理?”


    絕緣大師朗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少林、武當,乃齊名武林的兩大派,武當掌門做出這等人心激憤的惡行,老衲衷心至感慚愧……”話鋒微微一頓,接道:“少俠乃‘雷霆二世’的身份,論地位,在武林中實比老衲尤高,此事既有少俠出麵,老鋼還能有什麽話說,不過,少俠但請放心,老衲雖不敢說主持公道,自必定當站在正義的一端!”


    穆乘風拱手一揖,道:“如此,穆乘風這裏先謝謝大師了。”


    絕緣大師連忙雙手合十還禮,口喧佛號道:“阿彌陀佛,不敢當。”


    青城掌門靈風道長忽然站起身來,朝穆乘風稽首一禮,道:“穆少俠,對於武當掌門是不是那奪寶殺命的兇手,現在已隻剩下‘血影掌’一項疑點了,是與非,隻要再略加查證,便可定論……”話鋒一轉,接道:“穆少俠先前所言之那第二種推測,究竟什麽?’便請直說出來,免得我們大家……”


    語聲一頓而止,目光灼灼地望著穆乘風。


    穆乘風微點了點頭,一雙星目緩緩地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這才正容朗聲說道:“在下先要聲明,這隻是猜測,猜測當然不能完全可靠,希望諸位聽後千萬毋躁稍安,一定要沉著,切切不可自亂!”


    眾人聞聽,心頭雖都不禁微微震顫,但皆肅容朗聲答道:“少俠放心,在下等當謹記少俠此言。”


    穆乘風目視眾人微笑地點了點頭,這才緩緩說道:“在下第二種推測,便是對方可能乘隙派其屬下高手,分別前往突襲各位的根基地,使各位後歸無路,並以各位門中的長老、弟子、妻兒等人,脅迫各位臣服歸順。聽其命令。供其驅策!”


    暮如一聲晴天霹靂驟發!各派掌門、群來等眾人,臉色全都不禁立時駭然大變。心頭突如地動山搖般狂震不已,驚魂出竅地呆住了。


    華山學門伍奇昌,突然站起身子說道:一少俠這種推測,雖不能說是絕對可靠,但也不能說是完全不可能,在下可要先走一步了。就此告辭!”


    說罷,雙手抱拳朝穆乘風一拱。便行離座離去。


    穆乘風早已料到眾人於聽得他說出這第二種推測後,一定會驚震無比,駭然失措地沉不住氣,片刻也無法安坐地要急急離去,乃才先向眾人聲明,要眾人千萬沉著。不可自亂。不過,他這種推測太令人心神驚凜不安了!


    眾人在心頭有若雷近巨震,驚魂出竅。激蕩無比的情緒下,哪還能控製得住,沉得住氣!


    於是,海南“五指山”主路百豐,立刻跟著站起身來,向穆乘風抱拳一拱,道:“路百豐也就在此告辭。”


    青城靈山道長和那自始至今從未發過一言半語的“錦衣幫”主呂培信,四川“唐家門”‘掌門唐少文,懷玉山“懷玉門”主溫寰等人。接著也都頓時紛紛離座站起。向穆乘風抱拳拱手告辭作別。


    隻剩下“鐵膽霸王”齊彪。長白掌門“青衫秀士”尚君恆,窮家幫主“神風追魂”麥鵬飛。和那已對穆乘風衷心敬服的少林學門絕緣大師等同人,他們仍然沉著地端坐著未動。


    自然,他們內心中,此刻完全和眾人一樣。也是非常驚震惶急無比。隻是他們如謹記著穆乘風那“一定要沉著切切不可自亂”之言。


    穆乘風見狀。不由暗皺了皺眉頭,陡地一聲朗喝道:“諸位,你們難道已經忘記在下適才聲明之言了麽?”


    他語聲朗朗。音韻鏘鏘。


    眾人神情都不禁微微一怔!目光一齊投注在他身上。


    接著。穆乘風朝眾人微一擺手,說道:“諸位且先請安坐,千萬沉著勿躁!”


    四川“唐家門”掌門唐少文突然說道:“穆少俠,在下非常感激你的提醒,雖然,這種推測並不一定可能發生,但是,倘然不幸被少俠而言中,則後果實在大不堪設想了。是以。唐少文此際已再也無法安心,在此多作片刻的停留了。”


    穆乘風微微一笑,道:“在下並非不知唐兄和諸位此刻急欲歸的心情、不過……”話鋒忽地一轉,目注唐少文道:“唐兄,請答複我兩句問話後,再去如何?”


    唐少文一點頭道:“少俠有什麽要詢問的。請就快問。”


    穆乘風道:“請問唐兄,離開四川出來有好久了?”


    唐少文道:“十天光景。”


    穆乘風道:“如果在下的推測無差,則唐兄此刻縱是飛馳趕迴,隻怕也來不及了。請唐兄且冷靜地想一想。在下此言可對?”


    唐少文不由微微一呆!心道:“這話一點不錯,事實真要穆乘風目視天風道長微微一笑。尚未開口答說是與不是。


    華山掌門伍奇昌搶道:“這還用說麽。舉目當今天下,有誰膽敢發動這等武林浩劫的陰謀陷阱,自必是那個神秘的‘金獅盟’主無疑!””


    “錦衣幫”主呂培信道:“伍比說得不錯。當今天下武林中。除了這個妄圖稱霸武林的惡魔外,絕無第二人!”


    穆波浩突然朗聲—笑,道:“廳下和諸位所想的恰恰相反。”


    眾人聞言全都不由愕然一怔!


    海南“五指山”路百豐目注穆乘風問逍:“穆少俠難道已經發現另有其人?”


    穆乘風微一搖頭道:“這倒沒有,但在下認為此事決非那個‘金獅盟’主所為。”


    “錦衣幫主”呂培信忽地向穆乘風笑說道:“以呂某的看法,恐怕不見得吧。”


    穆乘風道:“在下敢說料斷絕對無差。”


    呂培信皺眉自語地道:“若果真另有其人,則事情就顯得離奇令人不解了?……”


    “五指山”主路百豐道:“呂幫主可是發現什麽可疑之點了麽?”


    呂培信微一點頭,倏地望著穆乘風問道:“穆少俠可知‘金獅盟’屬下高手,已於今晨天明之前,突然全部退出城外離去了麽?”


    穆乘風並未立刻迴答,隻淡笑了笑,轉向仍然站著未曾落坐的靈風道長等人擺擺手,說道:“諸位要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且請安坐稍時,容在下把事情宣布說明之後。再行離去如何?”


    靈風道長等人聞言,心中雖然都十分著急,急欲離去,但他們見穆乘風如此說法,隻得暫—且強捺住一顆焦灼的心,依言默默地各歸原位坐下。


    穆乘風忽然轉向“青衫秀士”尚君恆含笑說道:“尚兄,關於那‘金獅盟’屬下高手,為何突然退離而去之事,就勞駕你向呂幫主等各位略作解說如何?”


    尚君恆點頭答道:“小兄遵命。”


    於是,尚君恆長身站起?口中輕咳了一聲,將昨夜發生搏戰的經過情形向呂培信等人,緩緩述說廠一遍。


    眾人聽後.這才明白穆乘風所以敢於斷言,這陰謀陷阱,決非“金獅盟主”所為的道理。


    由“冷魂劍客”東方望攔截長白弟子嚴奇,追蹤查問的要情形看來,“金獅盟”屬下高手,對於藏珍之事,顯然也在摸索中,和大家一樣的落在這陰謀陷阱的圈套中,而毫無所知。


    呂培信心中不禁暗道:“這穆乘風年紀雖輕,實具有出人意外的神出鬼沒之能,尤其是其智慧之高,簡直令人心凜膽顫,看來今後的武林之中,那所謂“天下第一人”的榮譽,恐將非他莫屬了……”


    那“懷玉門主”溫靜衰,乃這群掌門豪雄中唯一的女性,她雖為一派掌門,但因生性端莊姻淑內向,門下弟子又不多,甚少在江湖上走動,更從不願在江湖上惹事生非,和人結仇樹怨。


    此次前來黃岡,她固然也是因接著了那麽一封怪信,但她並無奪取藏珍之意,隻不過是一時靜極思動,趁此出來江湖上遊曆遊曆,順便瞧瞧熱鬧而已。


    是以,她雖然應邀而來,即始終默默地靜坐著,耳聽眼看各人的言行,細心留神地觀察著,分析著這些人心性的好壞,於這眾鬧我獨靜的環境觀察中,她有了極大的心得。


    那就是,人性好貪的一麵。


    她發現,這些人大多數可以說得上是個好人,但以人性好貪的一麵而論,卻又大多數是壞人。


    也就是說,他們在平常毫無利害衝突的時候,都將是胸懷坦蕩正直的君子。彼此可以成為很親密的朋友,可是,一旦麵臨到利害衝突關頭之際,他們各為私欲,便會誰也不讓誰,縱然反目成仇,自相殘殺,也將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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