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風道:“他不是來了你宮中麽?”


    巴可成道:“來了又走了。”


    穆乘風道:“什麽時候走的?”


    巴可成道:“今天中午。”


    穆乘風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巴可成道:“幽冥鬼府。”


    穆乘風道:“他去幽冥鬼府做什麽?”


    巴可成道:“那就不知道了。”語聲一頓,凝目問道:“你找他做什麽?”


    穆乘風淡淡地道:“那你就不必問了。”


    巴可成嘿嘿陰笑了笑,又道:“閣下,話你已經問了很多了,該已問完了吧。”


    穆乘風默然沉思了刹那,道:“問完了。”


    巴可成眨了眨眼睛,倏又凝目問道:“如此,現在你打算怎麽說?”


    穆乘風神色淡漠地冷聲道:“什麽打算怎麽說?”


    巴可成道:“關於那‘金佛武學秘笈’的藏畫,你是自動交出來,還是連命一起留下!”


    穆乘風冷聲一笑道:“我有意連命一起留下,不過,隻怕你巴可成沒有那份能耐!”


    巴可成雙眉一軒,陰笑地道:“如此,我們就動手試試,我是不是有那份能耐,如何?”


    穆乘風道:“就是你和我,一對一?”


    巴可成道:“不錯,就是我和你,一對一!”


    “好。”穆乘風一點頭道:“我們就以十招為限,怎樣?”


    巴可成道:“可以,你輸了怎麽說?”


    穆乘風道:“把‘金佛武學秘笈’的藏畫交給你,附送我這條命!”


    巴可成嘿嘿一笑,道:“你贏了,我就任你離去,從此決不找你奪取‘金佛武學秘笈’!”


    穆乘風道:“好,我們一言為定!”語聲一落又起,冷冷地道:“巴閣下,你先出手吧!”


    巴可成目中忽然閃過一絲詭異之色,道:“閣下,你應該丟掉手裏的那顆‘閻王雷’。”


    穆乘風倏然一笑道:“不是閣下提醒,我倒忘了!”


    話落,一揚手,“奪命閻王雷”直射十丈以外,“轟”然一聲巨響,濃煙飛騰迷漫中,地上被炸出個三丈方圓的大坑!


    驀地,寒光電閃,劍氣森森……


    穆乘風甫才揚手擲出了“閻王雷”,巴可成已出劍攻到,一柄長劍,快疾如電地刺到了穆乘風的胸前。


    穆乘風雙眉一揚,身形一側,左手蛟皮長袋一抬,點向巴可成小腹“丹田”穴,右手一撩衣襟,探手掣出了一柄寒芒奪目的短刀,翻腕直截巴可成刺出的長劍劍身。


    他側身,以左手蛟皮長袋攻敵“丹田”穴,右手撩衣襟掣出短刀,動作快捷迅速如電,直似一口氣嗬成。


    巴可成一身所學雖然高絕,允稱當今一流中的一流,可是,他連穆乘風短刀如何掣出的都沒有看清楚,隻覺得眼前寒芒一閃,“嗆”的一聲輕響中,手上一輕,長劍已被削斷了尺許,緊接著短刀已奇快無倫地抵在他的胸口,胸衣洞破,刀尖已經觸著他的肌膚,寒森森的,隻要再稍前半分,刀尖就刺破了他的皮膚,見了血!


    巴可成自掌“擎天宮”十年多以來,縱橫武林,可說從未遇到過敵手,今天不但落了敗,而且是敗在一招之下,敗得非常之慘!


    雖然穆乘風手裏的短刀是柄寶刃,占了寶刃的便宜,削斷他的劍,短刀因而得以輕易地抵到他的胸口上。但是,巴可成他自己心裏可十分明白有數,對方所學身手兩樣皆高了他一籌,所用短刀縱然不是柄寶刃,沒有削斷他的長劍,十招之內,他仍必落敗!


    他雖然是個生性兇狠桀傲之人,但是短刀抵在他胸口上,他怎還敢逞兇逞狠!因此,他臉色煞白地站立在當地,心顫!膽顫!不動了。


    總管“絕手喪門”尤長榮和一眾黑衣大漢等人見狀,心中全都不禁駭然大驚,紛紛閃身欲動!


    穆乘風劍眉微軒,適時威淩地沉喝道:“你們敢動一動,我就先要了他的命!”


    尤長榮和一眾黑衣大漢心神一震,立時全被這話鎮懾住,站著沒有一個敢動。


    穆乘風話聲一落又起,目視巴可成冷聲道:“巴可成,現在你怎麽說?”


    巴可成廢然地輕歎了口氣,道:“閣下身手高明,我既已落敗,自是無話可說,守諾任你離去,你請走你的吧。”


    穆乘風冷笑了笑,道:“巴閣下,希望你今後能夠收斂些你的惡行,放安份點,別讓我再來打擾你‘擎天宮’。”


    話落,迴手收起短刀,騰身飛空電射而去。


    那靜立在一邊的巴可成的“替身”,此刻突然沉聲說道:“雙傑聽令。”


    兩名年約五十的黑衣老者應聲跨步走出,躬身道:“屬下聽候諭示。”


    “替身”道:“跟蹤下去,聽聽他和公孫丫頭的談話,摸清楚他是什麽人速來迴報。”


    兩名黑衣老者點頭應了一聲,飛身朝穆乘風的去向追了下去。


    破廟門前,穆乘風和“千毒書生”司徒真、公孫婉兒見了麵。


    公孫婉兒朝穆乘風萬福一禮,說道:“謝謝大俠援救之恩。”


    穆乘風微一擺手,說道:“姑娘請不必客氣多禮。”


    公孫婉兒美目一眨,說道:“請問大俠尊姓大名?”


    穆乘風道:“我姓十名三郎。”


    公孫婉兒道:“我的名字叫婉兒。”語聲一頓,又問道:“十大俠,你把那巴可成怎樣了,可曾殺了他?”


    “沒有。”穆乘風微一搖頭道:“我沒有把他怎樣。”


    公孫婉兒道:“你饒過了他?”


    “是的。”穆乘風點頭道:“姑娘不會怪我沒有替你出氣吧?”


    公孫婉兒甜美地一笑,道:“那當然不會,不過……”語鋒微頓,嬌麵神色突現堅毅地說道:“他殘害我爹和我的這段仇恨,將來我會自己找他討還的!”


    穆乘風目光深望了公孫婉兒一眼,道:“但願姑娘將來得能如願以償!”語聲一頓,話題一變,轉向“千毒書生”司徒真道:“真老,此去開封路途不近,為了公孫姑娘的安全起見,麻煩你辛苦一趟,護送她迴開封去,同時順便轉告公孫前輩,要他最好立刻收歇藥鋪,換個地方居住為宜。”


    司徒真點頭躬身道:“弟子遵命。”


    公孫婉兒美目一凝,說道:“十大俠不去開封麽?”


    穆乘風搖頭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目前不去開封。”


    司徒真道:“弟子護送公孫姑娘迴到開封以後,該往什麽地方去找您?”


    穆乘風微一沉吟,道:“你就到梁鐵漢那裏暫住等我的消息好了。”


    說著抬手朝司徒真做了個手勢,道:“你們先走吧。”


    司徒真會意地點了點頭,轉向公孫婉兒道:“姑娘,我們走吧。”


    公孫婉兒聰明絕頂,一見穆乘風的手勢,心中立即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於是,美目深望了穆乘風一眼,低聲說了句“您珍重”,一擰嬌軀,和司徒真掠空電射而去。


    司徒真和公孫婉兒這裏剛走,穆乘風已倏然轉身向廟內揚聲說道:“兩位,沒有什麽事聽的了,也別再躲著了,請出來談談吧。”


    廟內立刻響起了一絲極其輕微,若非穆乘風這等內功精純絕頂的人絕無法聽得出來的聲音,但是並未有人現身出來。


    穆乘風雙眉微揚,接著又道:“兩位,我既已發覺你兩個,你兩個就最好自己出來別想跑,我敢說你倆在我麵前決難跑出百丈以外去!”


    話聲中,他邁步向廟門內跨了進去。


    敵暗我明,他竟然不怕暗襲,他真是藝高人膽大,膽大至極。


    突然,兩條黑衣人影衝空而起,電射般向北飛奔而去!


    穆乘風一聲冷笑道:“你們兩個敢情是不相信我的話。”


    話未落,他身形已起,未出二十丈,已追成了前後腳,隻見他一探手,已搭上一個黑衣人的肩胛。


    那黑衣人心頭駭然一驚,身形猛地一矮,拋肩,想甩開穆乘風的一隻手。


    穆乘風又是一聲冷笑道:“閣下,你最好放老實點,乖乖地站著別動!”


    話聲中,左手蛟皮長袋疾抬連點,那黑衣人立感身上三處穴道陡地一麻,站在當地不動了。


    這兩個黑衣人,他們正是奉那替身巴可成令諭,追蹤下來的“雙傑”呂無畏呂無忌兄弟,被穆乘風一隻手搭住肩胛的乃是弟弟呂無忌。


    穆乘風收迴了搭在呂無忌肩上的右手,冷聲說道:“閣下,你們如果不想落個殘廢,就老老實實地答我問話。”


    呂無忌心中暗暗一轉,道:“我實答你的問話,你便不難為我兄弟!”


    穆乘風點頭道:“不錯,隻要你所答是真,我決不難為你兩個!”


    呂無忌道:“也放了我們?”


    穆乘風道:“閣下放心,我決不會要你兩個跟隨著我。”


    呂無忌雙目一凝,道:“你這話算數?”


    穆乘風雙眉一揚,道:“大丈夫言出如山,我向來說一不二!”


    呂無忌眨眨眼睛道:“如此,你問吧,在下自是知無不答,答無不實!”


    穆乘風道:“閣下尊姓大名?”


    呂無忌道:“我名呂無忌。”


    穆乘風道:“他呢?”


    呂無忌道:“是我兄長呂無畏。”


    穆乘風道:“你兄弟是‘擎天宮’屬下?”


    呂無忌點頭道:“是的。”


    穆乘風道:“是巴可成派你們跟蹤下來的?”


    呂無忌又點點頭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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