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風雖然明知道他們的這種用心,但是他並未在意,因為他們五個隻不過是對方的手下爪牙,憑他穆乘風要鬥就得鬥那些有頭有臉,成名的人物,是以也不願和他們五個一般見識,他們五個也不值他出手!


    樹林中,二十餘名黑衣人拱立四周,一位錦袍中年人威儀凜凜地岸然傲立,雙眸精光灼灼,氣度沉穩,渾身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威淩之氣!


    進入林中,那個為首的黑衣大漢立即疾行幾步,朝錦袍中年人躬身為禮,說道:“稟報門主,姓十的帶到了。”


    穆乘風停步冷然凝立錦袍中年人對麵丈外之處,入耳“門主”這聲稱唿,他心中明白錦袍中年人是什麽人了。


    錦袍中年人微一擺手,道:“很好,著記大功一次。”


    黑衣大漢身形再次一躬,道:“謝謝門主。”


    話落,立即和那四個黑衣大漢退向了一旁。


    錦袍中年人雙目倏如兩道冷電般逼視著穆乘風問道:“閣下半月前接連兩次光臨本門,並且出手傷人,是為了什麽?”


    原來這錦袍中年人,竟是當今武林五大家之一的“黑鷹門”門主——“毒鷹爪”褚武強。


    穆乘風神色冷漠毫無表情地道:“你就是‘黑鷹門主’褚武強麽?”


    “毒鷹爪”褚武強冷然一點頭道:“不錯。閣下兩次光臨本門,莫非是找我的麽?”


    穆乘風道:“你說對了,‘黑鷹門’中除了你褚武強之外,還沒有值得我一找之人!”


    此語一出,拱立四周的“黑鷹門”高手,立時個個臉上變色,紛紛冷哼出聲。


    一名豹頭灰髯老者突然嘿嘿一聲冷笑,喝道:“十小子,說大話也不怕風閃了你的舌頭麽!”


    穆乘風星目寒芒一閃,道:“你算是什麽東西,也敢插口多話,你先接我一掌試試!”


    話落,恢然抬手一掌遙遙拍了過去。


    他隨手一掌拍出,看似輕飄飄的並無驚人的威勢,但是豹頭灰髯老者已感到暗勁潮湧卷地撞來,心頭不禁駭然大驚,連忙雙掌疾抬,一聲大喝,吐氣開聲,以十成功力迎上!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勁氣狂飆激卷中,豹頭灰髯老者口中一聲悶哼,立被震得身形踉蹌連退五步,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兩腿一軟,撲倒地上當場昏死了過去!


    豹頭灰髯老者姓紀名登,為“黑鷹門”十大高手之一,外號人稱“開碑手”,素以掌力雄渾剛猛著稱。


    然而,他以雙掌之力竟接不下穆乘風那輕飄飄的一掌,這情形,立刻震懾住了“黑鷹門”的一眾高手,個個心頭駭凜非常!


    的確,穆乘風這等功力掌力,實在太駭人,太驚人了!


    “黑鷹門主”褚武強目睹此狀,心中也不禁駭然一凜,但,他到底是一門領袖,威鎮當代的梟雄,心中雖然駭凜,臉上神色卻是絲毫未變,氣態仍是一派沉穩,目射寒電地道:“十閣下,你好狠辣的掌力!”


    穆乘風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地,冷漠地道:“這是對他口出不遜的懲戒,焉能怪我?”


    褚武強嘿嘿一聲陰笑,話題倏然一變,問道:“閣下與我有仇麽?”


    穆乘風淡淡地道:“難道非得與你有仇才可以找你麽?”


    褚武強目光閃動地道:“那麽閣下找我是為了……”


    穆乘風道:“我要向門主借樣東西。”


    褚武強雙目一凝道:“閣下要借什麽東西?”


    穆乘風道:“請問門主,人生於世,以什麽東西最寶貴?”


    褚武強神情愕然一怔,心念電閃間,倏有所悟地臉色不禁勃然一變,旋而揚聲哈哈一聲大笑道:“十閣下,褚某手創‘黑鷹門’,縱橫江湖二十多年,敢向褚某說這等話的,你是第一人!”


    穆乘風冷冷地道:“這麽說,門主是不肯借了?”


    褚武強道:“褚某既不會孫悟空那七十二變,也沒有兩條命,借給了你,我玩什麽?閣下想要可以憑本領拿去,褚某無法從命!”


    穆乘風冷傲地一笑,沒有接話,但是一雙星目中卻突然射出了兩道凜人心顫,奪人神魄的煞芒!


    褚武強也立即目射灼灼精芒地注視著穆乘風,雙肩微聳,沉神靜氣,抱元守一。


    兩人相對峙,四隻眼睛全都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對方,情勢已是有如拉滿了的弓弦,蓄勢待發!


    驀地,一個無限甜美的聲音起自五丈以外一片濃密暗黑的樹影中,輕柔地說道:“喂!你不能隨便欺負人,知道麽?”


    一位白衣少女,自那片暗黑的樹影中輕盈婀娜地現身走了出來。


    穆乘風星目一掠,神情不由微微一呆,刹時,他心底的一股殺意消失了,目中那兩道凜人心顫,奪人神魄的煞芒也倏而斂去。


    她秀發披肩,鵝蛋型的臉兒,美目、瑤鼻、檀口,長長的睫毛,一雙烏黑明亮的眸子,猶如天空兩顆晶亮的星星。


    她那純潔而顯得稚氣的氣質,她那清秀美麗的嬌靨上掛著柔和的淺笑,足以消彌任何一個兇惡之人胸中所蘊蓄著的殘酷殺意,化暴戾為祥和!


    她是那麽的美,那麽的純潔,美得令人無法形容,那些“人間絕色”“傾國傾城”的字眼,對她簡直是一種汙辱。


    如果真要用什麽字眼來形容她的話,那隻有兩個字——聖女。


    白衣少女邁步輕盈地走近穆乘風的身前五尺之處停了步,美眸光采柔和地望著穆乘風,語音輕柔地說道:“喂!我的話你聽見了麽?”


    穆乘風暗暗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姑娘,我聽見了。”


    白衣少女眨著烏黑晶亮的眸子,淺笑地道:“那你為什麽還站在這裏,還不走呢?”


    穆乘風突然發覺白衣少女那雙烏黑晶亮的眸子裏,有著令他心悸,令他不忍拂逆的光輝。


    因此,他連忙逃避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去與白衣少女的眸光接觸。


    可是,當他的目光一接觸到那“黑鷹門主”褚武強時,他心底的殺意陡又升起,臉上的冷傲之色倏又掠現,再次暗暗深吸了口氣,搖頭道:“姑娘,我不能走!”


    白衣少女問道:“為什麽?難道你一定要欺負人,要殺人麽?”


    穆乘風道:“我並不是一定欺負人要殺人,我隻是要懲罰


    那心腸陰惡,無恥卑鄙的人。”


    “哦!”白衣少女美眸閃漾著智慧的光采,道:“你憑什麽要懲罰人?”


    穆乘風濃眉微微一揚,道:“憑我的一身所學,憑我的力量。”


    白衣少女道:“你雖然有一身很高的武學,有力量,但是你未必有資格、有權利懲罰別人。”


    穆乘風冷冷地道:“姑娘,我不允許別人幹涉我的事情。”


    白衣少女淺笑地道:“你這憑恃一身所學,恁恃力量,憑自己的好惡懲罰別人,那難道不是幹涉到別人的事情麽?”


    她說時話音甜蜜而輕柔,語氣雖然含有著教訓的意味,但是卻令人有著不忍對她發怒之感。


    穆乘風臉上神情有點尷尬,突然反手一掌拍向身後三丈開外的一棵大樹。


    “砰!克察!”連聲巨響中,那棵水桶般粗的大樹,立時被他的掌力劈斷,折斷了下去。


    顯然,他在神情尷尬,怒氣無處可泄之下,拿那棵大樹作了泄怒的對象,那棵大樹算是倒了黴。


    “好強勁的劈空掌力!”白衣少女含笑地讚美了一句,接著說道:“以武力欺壓人那是暴力,並不能令人衷心欽服,你知道麽?”


    這話是至理,以暴力欺壓人,那畢竟是霸者的行為,是絕對無法令人心服的。


    穆乘風不禁啞口無言以對。


    這情形如在往常,這些活要是出自別人之口,他一定會高傲地予以駁斥,然後神色冷漠地將那人斃殺掌下。


    可是,麵對著這位絕美、純潔得猶如“聖女”般的白衣少女,他竟狠不下心腸,好像喪失了一切力量,失去了他往常那股令人凜栗的倨傲與冷漠!


    於是,他緩緩地籲了口氣,緩緩地轉過了身軀,正欲舉步飄然而去。倏地,一聲嘿嘿冷笑聲中夾著一縷勁風襲向他的背心,他本能地身形一側,抬手一掌封出。


    哪知出他意外地,他那一掌竟然是未能封住襲來的勁風,竟然穿透他的掌力擊中了他的掌心!


    他頓感掌心一陣劇疼,接著是一片麻木。他知道糟了:自己一時大意,中了褚武強稱絕武林的“毒鷹指力”。


    他驀地猛提一口丹田真氣,身形電掠騰起,直撲褚武強,


    口中沉喝道:“褚武強,你太無恥了!”


    沉喝聲中,左手蛟皮長袋交與了負傷麻木的右手,身懸半空,左掌已閃電般拍出。


    騰身,疾撲,其動作,之快,絕倫無比,直如一口氣嗬成。


    穆乘風這一掌是含怒拍出,其力道自是威猛非常。


    一聲慘叫,褚武強立時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形被震得連退三步,與那豹頭灰髯老者遭了同樣的命運,當場昏死過去!


    這還是由於穆乘風中了他的“毒鷹指力”,功力已經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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