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仗著手中是一柄大自彗星劍削鐵如泥,幾次想削公冶子的長劍,公冶子豈會上你的當,就是不和你長劍交擊,雙方陷於纏鬥之中。


    但這對勾漏夫人來說,已是大感驚凜之事,這二位師兄,武功劍木都不在自己之下,對方出手的隻是兩個年輕小子,已有如此厲害,還有不少高手,都還沒有出手,玉闕宮卻已經出動了三真人。


    卻說趙雷等四人撲入戰團,八衛聯手,隻對付勾漏夫人手下兩個紫衣女子,等於是四個人打對方一個。


    他們那裏知道這兩個紫衣女於,名雖侍女,實則從小就和勾漏夫人一起練的武,武功自然極為可觀。


    此時展開劍勢,一左一右兩柄長劍舞動如輪,絞花飛舞,兩道劍光,籠罩全身,擴及一丈方圓。


    任你四個人圍在外麵,紛紛搶攻,也隻是像走馬燈一般,休想近得了身,當然更無法占得半點上風。


    太湖龍王敖如山眼看自己手下八衛連對方兩個侍女都攻不下,心頭自然暗暗怒惱,手提龍頭仗,嗬嗬大笑道:“趙雷、錢電,你們聽著,既已出手,就用不著和她們客氣了。”


    他這番話,孫風自然聽得懂,這是授意自己,隻管用暗青子招唿。


    當下那還猶豫,鐵扇開闔之間,身形像陀螺般一個急旋!


    這一旋,就像起了一陣旋風,隻聽一陣密如連珠的叮叮輕響,他發出去的幾十枚細小暗器。至少被兩個紫衣女子劍光擊落了百分之九十,但暗器隻要被打中一二枚就夠了,根本用不著全數擊中。


    就在叮叮輕響之中,也響起了兩聲悶哼!


    要知兩個紫衣女子是被八衛聯手圍在中間,隻要她們有人被暗器打中,劍招稍微一緩,身上就不止一兩處創傷,緊接著長劍脫乎,驚唿乍起,兩個人也同時倒了下去。


    勾漏夫人看得大怒,左手一揮,喝道:“給我殺!”


    她“殺”字出口,站在她身後的八名淡紫衣裙女子立即手掣雙劍,朝八衛飛撲過來。


    孫風大笑一怕,身子又是一個急旋,旋風再起,一陣比雨點還密的暗器,直卷過去。


    第三十三章劍困太君


    八個淡紫衣裙侍女身形還沒撲到,就像整排樹被砍倒一般,紛紛倒下。


    就在此時,突聽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喝道:“什麽人敢到玉闕宮來撒野?”


    話聲堪堪傳入大廳,正和穆乘風,聞家珍激戰的古維揚。公冶子二人同聲喝道:“住手!”


    長劍一收,霍地往後躍退。


    總管居天鵬已經大聲喝道:“太君駕到。”


    刹那之間,大廳上登時靜得墜針可聞!


    隻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屏後傳出,首先走出來的是四名黃衣女子,手持拂塵,分兩邊站立。


    接著走出來的是一個手持古銅色鳴頭杖,黃絨包頭,身穿鵝黃繡金鳳凰衣裙,白發如銀,膚色紅潤白嫩的老太婆。


    看她模樣,有些像戲台上楊家將裏的楊老令婆!


    勾漏夫人早已躬下身去,叫了聲:“娘。”


    太君目光一動,嘿然道:“這些人從哪裏來的?居然敢找上玉闕宮撒野。”


    她口氣雖是詢問;但沒待勾漏夫人答話,又道:“你沒去請供奉堂的人?”


    勾漏夫人躬身道:“沒有。”


    大君揮揮手道:“居總管,去請供奉堂的幾位老供奉來。”


    居天鵬答應一聲,躬身退出。


    太君就在上首一張高背椅上坐了下來,一麵厲聲道:“說,你們是些什麽人?找上玉闕宮是做什麽來的?”


    她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樣,托大得絲毫沒把各門各派的人放在眼裏。


    敖如山洪聲一笑道:“老嫂子,連兄弟也不認識了?”


    太君目光投了過來,冷冷的問道:“你是什麽人?”


    敖如山大笑道:“兄弟敖如山。”


    太君臉色一寒,冷聲道:“老身還當是誰吃了豹子膽,敢上玉闕宮來惹事,原來是你敖湖主帶的頭。”


    敖如山道:“兄弟原是找山君來的,這些人找上勾漏山,各有各的事,可不是兄弟領來的。”


    “他們有這許多事要找玉闕宮嗎?”大君望著敖如山問道:“敖湖主先說說來意吧?”


    敖如山道:“宮主派窈娘前來太湖臥底,在兄弟身上暗下慢性毒藥,又命江南分令夜襲太湖,兄弟和山君還算是舊識,查明了真相,兄弟自然要來麵見山君,不料宮主一口迴絕……”


    太君依然冷冷的道:“山君確實已有多年不見外客了。”


    敖如山道:“但今天他非見外客不可。”


    大君道:“為什麽?”


    敖如山道:“因為今天這在場的人,大半是江南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都是來見山君的。”


    太君道:“見不到人,你們就在玉闕宮行兇了?”


    敖如山道:“這幾個侍女意圖阻撓,是兄弟要手下把她們製住的。”


    太君冷嘿道:“你知道殺了玉闕宮的人,後果如何嗎?”


    敖如山道:“令媛手下也殺了我太湖的人,難道沒有後果嗎?”


    “好!你且稍待。”


    太君轉臉朝各大門派的人問道:“你們也和玉闕宮有梁子嗎?”


    阮伯年沉笑道:“太君要問得這麽詳細,咱們說出來了,可是還我們公道嗎?”


    太君道:“隻要你們說得出理由來,老身自會還你們公道。”


    “好!”阮伯年道:“兄弟女婿是東海門的聞天聲,和貴宮毫無怨隙可言,貴宮指使黑煞十二星殘殺我女婿、女兒,兄弟要不要向貴宮來討還公道?”


    接著一指穆乘風、聞家珍二人,又道:“穆乘風是我女婿的義子,聞家珍是我女婿的女兒,一個要為義父母報仇,一個要替死去的爹娘討還血債,該不該找上玉闕宮來?”


    口氣微頓,接下去道:“再說在場的諸位道兄吧,江南武林盟主裴三省裴老哥、淮揚派掌門人高連升高老哥、六合門掌門徐子常徐老哥、八卦門掌門人寧乾初寧老哥、武當派白圭子道長,均被貴屬下江南分令迷失心神,脅迫服從。


    如今神誌清醒了,要不要找上勾漏山來討還公道?這位是茅山三手真人李道兄,他師弟三茅宮觀主葛元虛道兄是被貴屬下用毒藥暗器所殺。


    這位瘟疫道兄,這位是徽幫龍頭盧壽同,這四位是武林四公子,他們原被秦大娘迷失心神,聽令於江南分令,但先後在攻擊東海鏢局時被擒,秦大娘不但不予支援,反而藉機下手,殺以滅口,總算幡然醒悟,隨同兄弟前來……”


    太君聽得不由微微一怔,朝勾漏夫人道:“你縱容秦大娘,竟然結下了這許多仇家……”


    阮伯年道:“還有,穆乘風生身父母十八年前被宮主擄來,囚禁對峙峽,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請問大君,知不知道此事?宮主又該當如何交待?”


    太君臉色驟變,冷哼道:“不用說了,你們找上玉闕宮來,理由都是你們對了。”


    穆乘風道:“阮老爺子說的,都是事實,自然是我們對了。”


    太君兩道淩淩寒光直注穆乘風,問道:“你是什麽人?”


    穆乘風應聲道:“在下穆乘風。”


    太君滿臉怒容,哼道,“你就是那姓穆的小畜生。”


    穆乘風劍眉一剔,凜然道:“在下尊重你太君是武林前輩,說話最好不可失了你的身份,這小畜生三字,是你說的嗎?”


    太君怒聲道:“老身說了又待如何?”


    穆乘風仰首道:“在下如果也罵出口來,隻怕不大好聽了。”


    大君怒聲道:“你敢?”


    穆乘風道:“在下是替生身父母、義父母報仇來的,你是仇人之母,在下有什麽不敢說的?你罵在下小畜生,在下就可以罵你老……”


    阮伯年喝道:“乘風,不可無禮。”


    穆乘風道:“她無非仗著玉闕宮三個字,蔑視江南武林同道,不間是非曲直,要想護犢而已,但今日之局,就是你太君想要護犢,隻怕也護不了。”


    太君被他頂撞得白發飛揚,臉色鐵青,怒聲道:“好小子


    就在此時,從廳外魚貫走進九個人來。


    這九人個於雖然高矮不一,但卻穿著一式黃麻長衫,白襪麻鞋,也同樣龐眉皓首,年在七旬以上,手中也各拄一支紮紫紅藤杖,除了麵貌各自不同,幾乎是同樣的打扮。


    裴三省,高連升,阮伯年等人,都是數十年的老江湖,但對這九個黃衣老人,竟然連聽都沒聽人說過!


    九個老人步入大廳,隻有朝太君拱了拱手。古淮揚、公冶子立時抬手請他們在右首第一排的椅子上落坐。


    太君目射寒光,厲聲喝道:“小畜生,老身如何護犢了?好,你們既然都來了,江湖上解決紛爭的最好辦法,就是各憑武功,分個勝負。你們如無必勝把握,就不敢找上玉闕宮來,玉闕宮如果任由你們糾眾尋釁,殺傷宮中所屬,今後也不用再在江湖立足了,因此,今日之事,既無法善了,隻有放手一搏了。”


    聞家珍冷笑道:“說來說去,這還不是護犢嗎?”


    太君冷厲目光投向聞家珍,怒聲道:“小丫頭,你們不是尋仇來的嗎,玉闕宮的人不和你們放手一搏,難道要束手就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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