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話他隻是心裏想想而已,這兩個人,他可一個也得罪不起,一麵陪著笑道:“玉令使,鐵老哥,兄弟這就陪二位進去,看看諸葛令主吧!”


    祁連鐵駝一抬手道:“原關主請。”


    原關主拱拱手道:“兄弟給二位帶路。”


    當先舉步走出,穆乘風、祁連鐵駝緊跟在他身後走出石室。


    原關主走到右首一間石室的鐵門口,從身邊取出一個鐵鑰,開啟鐵鎖,用手拉開鐵門,仍然由他領先,走了進去。


    兩人跟著走入,原關主已從身邊取出一個火筒,打著了,舉步朝前行去,不過走了十幾步,前麵又有一道厚重鐵門。


    他依然用鐵鑰開鎖,打開鐵門,舉步走入,就有一陣寒氣逼人而來。這鐵門之內,就是一道往下的石級,他領先走了下去。


    兩人隨他走入,寒氣也在逐漸增加,愈往下愈盛。


    走完一百多級石級,氣候已如嚴冬,森寒之氣,凜冽得使人感到身上好像沒穿衣服一樣,大概普通人到了這裏,已會忍受不住。


    石級盡頭,不過幾步路,又有一道鐵門。原關主腳下一停,說道:“諸葛令主就在裏麵了。”


    他過去開啟鐵鎖,拉開一扇極為厚重的鐵門,鐵門乍啟,一股奇冷澈骨的寒氣,撲湧而出,連原關主、祁連鐵駝兩人都忍不住打著冷噤。


    鐵門內是一問極為寬敞的石窟,一眼望去,四壁晶瑩,都是極厚的堅冰,也許這石窟本來是一個深潭,現在潭水都結成了堅冰,平整光滑。


    窟頂也凝結了冰,許多冰條纓瑤下垂,就像是石鍾乳,上下四麵,都晶瑩照人,宛如進了水晶宮一般。


    穆乘風目光一動,就看到左首冰壁下垂首坐著一個長發披散的女子,臉色蒼白,不見一點血色,看她臉型,遐宇之間,依稀就是結義大哥葛真吾!


    結義大哥會變成女子,一時之間,幾乎愣住了!


    祁連鐵駝看得身軀一震,急急問道:“原關主,令主她……”


    原關主道:“令主處身在這麽奇寒澈骨之地,自然隻好運功禦寒,大概還不礙事,咱們過去看。”


    祁連鐵駝立即以“傳音入密”說道:“穆少俠,你要以極快手法製住原錦成,才能把令主救出去。”


    說話之時,三人已經走近那女子身前。


    穆乘風問道:“原關主,諸葛令主是不是支持不住了?”


    原關主陪著笑道:“這裏奇寒澈骨,諸葛令主已經熬了三天,換作旁人,隻怕一天也熬不過。”


    穆乘風道:“你快看看,她是不是還有救?”


    原關主答應一聲,俯下身去,說道:“諸葛令主、玉令使、鐵老哥……”


    話聲未落,穆乘風已經手起指落,點了他背後兩處穴道。


    祁連鐵駝急忙閃身而出,搶到諸葛真身邊,急急問道:“令主,你怎麽了?”


    諸葛真坐著的人全身僵硬,一言不發。


    祁連鐵駝忍不住滾落兩行老淚,顫聲道:“看來令主已經沒有救了!”


    穆乘風道:“鐵老丈,葛大哥也許隻是忍受不了這裏的寒氣侵襲,才凍僵了身子,且讓在下度氣試試。”


    祁連鐵駝流淚道:“老朽數十年苦練,進入這裏不過一會工夫,身子已感到寒冷難耐,令主已經被關禁了三天……”


    “不妨事。”


    穆乘風道:“她坐下來運功抗寒,臉上雖然毫無血色,但遠不是死色,可能心頭還肴微溫,在下替她度入真氣,可能還有救呢。”


    他因諸葛真是女兒之身,不便去摸她胸口,說完,立即伸出手去,按住諸葛真後心“靈台穴”上,然後運起神功,緩緩度了過去。


    要知他如今已把綠袍師父的“太素陽功”和祖師父的“純陽玄功”,修為合一,陰陽調和,這股真氣,正是天道中和之氣。


    度入諸葛真體內,本來已經被冰寒凝結的血脈,立如陽春解凍,循著她經絡向四肢百骸流注,宛如水到渠成,絲毫無阻。


    穆乘風麵有喜色,說道:“鐵老丈,葛大哥血脈經在下真氣催動,已可暢通無阻,不會有事了。”


    祁連鐵駝聽得暗暗驚奇不止,心想:“他在和令主度氣行功之際,還能開口說話,這份功力,自己勤修苦練了幾十年,當真望塵莫及!”


    心中想著,卻不敢和他多說,隻是眼睛一霎不霎的望著諸葛真臉上。


    不過盞茶工夫,諸葛真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唿吸也漸漸恢複正常,祁連鐵駝直到此時才算放下了心。


    但這一陣工夫,他已感到寒氣從腳底傳來,身上也愈來愈冷,心中大為驚凜,這冰牢果然厲害,自己如若被囚禁上三天,隻怕也會全身凍僵了!


    這樣又過了一盞茶熱工夫,諸葛直才長長籲了口氣,緩緩睜開眼來,看到自己身邊站著原錦成和祁連鐵駝兩人。(穆乘風在她背後)


    不知是什麽人在替自己運氣行功,這就叫道:“鐵老,我已經好了,替我度氣運功的是誰呢、快請他住手了。”


    祁連鐵駝喜得滾落老淚,說道:“令主果然好了,真是謝天謝地……”


    穆乘風收迴按在她後心的手掌,說道:“葛大哥,是小弟救你來了。”


    諸葛真聽得一怔,急忙站起身來,迴過身去,看到穆乘風,心間不禁一陣淒穆,感動的道:“是你,你救了我一命,你們怎麽進來的?”


    他在淒穆之中,流露出驚愕和關切之情。


    穆乘風一指原關主,含笑道:“鐵老和小弟自然是原關主領進來的了。”


    祁連鐵駝問道:“令主體內真氣是否恢複了,我們那就快些走吧!”


    諸葛真黯然慘笑道:“鐵老要我到哪裏去?天下雖大,能有我容身之地嗎,今晚之事,若是給師傅知道了,我固然難逃一死,你們也無法脫身。賢弟,你從死神手中把我救迴來。諸葛真永遠記在心裏的,這裏不可久留,你們快些走吧!”


    祁連鐵駝急道,“令主,老朽和穆少俠冒了極大危險,好不容易誆進來的,此事可一不可再,你既已複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諸葛真微微搖頭道:“鐵老,你在玉闕宮多年,應該知道我如果跟隨你們出去,徒自增加你們的困難,也會連累了穆賢弟……”


    穆乘風劍眉一挑,說道:“小弟要是怕了玉闕宮,也不會找上勾漏山來了,大哥隻管放心,快跟我們一起出去,時間不多,小弟還另有要事在身……”


    祁連鐵駝點頭道:“令主也不想想,夫人若有師徒之情,會把你送到這要命的地方來?今晚若非穆少俠神功相助,你這條命還保得住嗎?好死不如惡活,連老朽豁出去了,你還有什麽好顧慮的?時間太長了會引起外麵的人注意,此處深入地底,隻要上麵的人發覺不對,把鐵門關上,咱們都出不去了。”


    諸葛真仰首道:“鐵老,這一出去,我本無叛師之心,也永遠說不清了。”


    祁連鐵駝道:“說不清,說得清那是以後的事,時間寶貴,一切上去了再說不遲。”


    穆乘風道:“鐵老丈,這位原關主呢,怎麽辦?”


    祁連鐵駝道:“自然要把他帶上去,不然咱們出去就會有麻煩,而且少俠還要去對峙峽救人,咱們行蹤不能泄漏了,把他留在上麵,自然比留在這裏要好。”


    一麵以“傳音入密”說道:“此人由少俠押他上去,到了上麵,就得立時廢去他武功,但不能讓他知道,隻說封住了他幾處經穴,暫時失去武功,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經穴不解,就會終身殘廢,等咱們辦完了事,自會替他解開經穴,他就不敢聲張了。”


    他要以“傳音入密”和穆乘風說話,自是怕諸葛真反對了。


    穆乘風也以“傳音入密”說道,“在下省得。”


    祁連鐵駝催道:“令主快些走吧!”


    諸葛真看了穆乘風一眼道:“賢弟……”


    穆乘風道:“大哥快先走,小弟還要替原關主解開穴道。”


    說著,舉手朝原關主身上連拍了兩下。


    原關主倏地睜開眼來,吃驚的道:“玉令使、鐵駝,你們把兄弟怎麽了?”


    穆乘風冷然道:“諸葛令主全身血脈僵硬,你總看見了,兄弟已要鐵老送她上去,請夫人開恩,此事自有兄弟完全負責,與你關主無關。”


    原關主道:“但令使何故點我穴道?”


    穆乘風方才加拍兩掌,仍然封住了他雙手經穴,隻讓他雙足能行動而已,聞言笑道:“鐵老曾說原關主武功高強,在下若是不製住你雙手,怕你未必同意咱們的行動,隻要到了上麵,在下自會立即解開原關主雙臂經穴的,暫時隻好委屈了。”


    原關主哼了一聲道:“你玉令使持有夫人旗令而來,有你這句話就好,反正此事全由二位負責,兄弟穴道受製,夫人責怪下來,也怪不到兄弟的頭上了。”


    穆乘風道:“原關主知道就好,請吧!”


    兩人走出冰牢,(祁連鐵駝和諸葛真已經先上去了)


    原關主道:“兄弟雙手不能動,這道鐵門就煩勞玉令使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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