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風淡淡一笑道:“咱們不是來了麽?”


    杜仲達看出這兩個老婆子不是好惹的人物,就是看不出來,想也可以想得到,前麵八個黑衣女子劍法已極高明,她們隻是在第一進,如今是第二進了,黑衣老婦又隻有兩個,這不是說這兩人武功要高過前麵八個黑衣女子、但師弟好像絲毫沒把她們放在眼裏,他對師弟的武功,很有信心,因此就讓穆乘風去迴答,他隻是跟在師弟身後,一直沒有作聲。


    左首一個聽穆乘風口氣托大,不覺有氣,沉哼道:“好小子,在咱們老婆子麵前,你還敢這樣說話?”


    穆乘風冷然道:“那要穆某怎麽說法?”


    右首一個道:“小子,你年紀輕輕,當真不知天高地厚,老婆子給你一個忠告,見到老婆子兩人,你隻有束手就縛的份兒。”


    “哦!”穆乘風漫不經意的輕“哦”一聲,問道:“二位老婆婆,那一位是玄女宮的宮主?”


    右首一個道:“咱們是玄女宮的左右護法。”


    “那好!”穆乘風點點頭,說道:“在下也有一個忠告,希望二位轉達宮主。”


    左首一個目光精射,說道:“你也有忠告,要老婆子轉達宮主,你小子口氣不小!”


    右首一個道:“且聽他說些什麽?”


    左首一個沉聲道:“好,你說!”


    穆乘風麵容一正。凜然道:“二位老婆婆轉告宮主,如果不想和東海鏢局為敵,就把今晚擒住的人全部釋放出來,否則……”


    左首一個沒待他說下去,截著呷呷尖笑道:“東海鏢局,老婆子聽都沒聽說過,你拿東海鏢局唬人,那隻能去唬唬江湖下九流的人,唔,你這小子是東海鏢局的鏢頭?”


    穆乘風道:“穆某是東海鏢局的副總鏢頭。”


    右首一個道:“你說下去,否則怎麽樣?”


    穆乘風冷然道:“玄女宮如果不把人放出來,休怪穆某不客氣。”


    左首一個現在已知道這兩個年輕人隻是東海鏢局的人。意存輕蔑,尖笑道:“你不客氣又如何呢?”


    穆乘風道:“方才穆某已把攔截我的人,都廢去了武功,在下一路進去,就要見一個廢一個,包括你們宮主在內。”


    兩位老婆子聽得一怔。似乎還有些不相信,右首一個急急問道:“你把前殿的人廢了武功?”


    穆乘風道:“不錯,包括你們八卦劍陣和偷襲我師兄的三人,一共是十一個人。”


    左首一個聽得一呆,接著目光暴射,沉喝道:“小子,你真的廢了她們武功?”


    穆乘風朗笑一聲道:“穆某一向言出必踐,你們如果再不放人,我就見一個,廢一個,就是連這座玄女宮,我也要一把火把它燒了,你們信是不信?”


    左首一個聽得勃然大怒,喝道:“好小子,老婆子就劈了你!”


    喝聲出口,左手抬處,一掌迎麵劈來。她站在階上,這一掌就像泰山壓頂而下。


    穆乘風不躲不閃,昂首站立,說道:“也好,在下就拿你做個榜樣讓你們宮主去瞧瞧不放人的後果。”


    他一直沒有舉掌封架,直等話聲一落,左手才疾快的翻起,拍出一掌。


    他當然看得出這兩個黑衣老婆子目中精光炯炯,準是旁門中的高手,因此說話之時,左手早已運起十成“純陽玄功”,誌在一舉廢去對方功夫。


    其實“純陽玄功”雖是各類旁門陰功的克星,就是“太素陰功”,一樣也是旁門陰功老祖宗,可以把對方功力廢去。


    左首老婦這一掌雖未全力擊出,但含怒出手,少說也用了八成力道,眼看穆乘風不避不閃,不封不架,還在侃侃而言,心中暗道:“你小子這是死定了!”


    那知心念方動,穆乘風手掌翻起,迎擊而上,就在這一瞬間,頓覺不對,對方掌勁中,竟然含蘊著一股奇強無倫的純陽之氣,才一接觸,突感心頭狂震,全身如遭雷擊,口中悶哼一聲,砰然跌坐下去。


    右首老婦看得目瞪口呆,手中鳩頭杖一立,急急問道:“田護法,你怎麽了?”


    左首老婦跌坐地上,神情極為委頓,張口喘道:“老身……完了,被……這小子破去了一身……功力……”


    右首老婦做夢也想不到左護法一身武功,居然會被這小子破去,心頭既凜又怒,鳩頭杖一頓,沉喝道:“小子……”


    她隻叫出“小子”二字,底下的話還沒開口!


    穆乘風已目射棱候芒,喝道:“在下廢她武功,隻是給你們做榜樣而已,你還不把她抬進去,告訴你們宮主,在下要聽她的迴話。”


    右首老婦不覺一呆,數十年來,她從未有過今晚這般驚凜,江湖上武功高強的勁敵,她當然也遇上過不少,但沒見過一招就能把一個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一身武功廢去,而且對方竟然還是一個年甫弱冠的少年。


    這一瞬間,她似是已為穆乘風的氣勢震懾住了,雙手一下托起田護法身子,點點頭道:“好,你小子就在這裏等著。”


    說完,急匆匆往殿後而去。


    林仲達當時就看出這兩個黑衣老婦一身武功極高,師弟縱能應付,隻怕也會有一場激戰,那知左首老婦被師弟一掌就破去武功,心頭自然驚喜交集。


    但也暗暗攢眉,覺得師弟鋒芒太露,因為江湖上人心滴詐,人家如果知道你武功高強,不是你對手,就會陰使詭計來計算你,俗語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第二十一章火焚玄女宮


    兩人跨上石階,林仲達就低聲道:“師弟,東門前輩、丁大哥、東方兄弟,武功都是極高的人,但都落到了玄女宮的手中,隻怕另有緣故,等會見到宮主的時候,務必小心,當心她的詭計。”


    穆乘風一楞,點頭道:“二師兄說得極是,我也這樣想,以東門前輩的一身功力。絕不會無緣無故輕易落入他們手中的。”


    林仲達道:“所以我們要見機行事,如果我們再失敗於此,那就沒有人來救我們了。”


    穆乘風道:“小弟省得。”


    剛說到這裏,忽然低聲說道:“有人出來了!”


    大殿後麵果然已有燈光照射出來,接著隻見一名長發披肩的黑衣女子一手提著一盞六角紗燈,從殿後轉出,目光一抬,問道:“哪一位是東海鏢局的穆副總鏢頭?”


    穆乘風應聲道:“在下就是。”


    黑衣女子看了穆乘風一眼,她以乎不相信這樣一個英俊少年居然一掌就廢去了左護法的武功,但僅此一眼,已看得她心頭起了一陣跳動,粉臉不禁一紅,低下頭,脆聲道:“宮主請你入內相見。”


    穆乘風一抬頭道,“姑娘帶路!”


    黑衣女子轉過身,才道:“二位請隨小女子來。”舉步往殿上行去。


    穆乘風、林仲達跟著她轉過大殿,跨出腰門,第三進的大天井上鋪著芋芋綠草,中間是一條石板路。


    黑衣女子領著兩人一直走到石階前麵,就躬身道:“啟稟宮主,東海鏢局穆副總鏢頭來了。”


    廳上傳出一個蒼老裔音說道:“請他進來。”


    黑衣女子身形一側,躬躬身道:“穆副總鏢頭二位請進。宮主就在廳上恭候。”


    階上一排五開間的大廳,燈火輝煌。者去極為深邃,穆乘風、林仲達舉步跨上石階,走入大廳。


    隻見上首高背椅上端坐著一個麵蒙黑紗,身穿玄色道裝的老道姑。


    椅後雁翅般伺立著十二名一式玄色衣裙。長發披肩的少女,一個個眉目如畫,身材苗條,年齡部在二十出頭光景。


    這一情形、不用說也可以看得出來,那高踞上首的老道姑,自然就是玄女宮的宮主了。


    兩人剛一跨入大廳,那老道姑炯炯目光,透過蒙麵黑紗,注視著穆乘風冷冷的道:“你就是東海鏢局的副總鏢頭穆乘風?”


    穆乘風傲然道:“你就是玄女宮的宮主?”


    宮主勃然變色道:“好個狂妄小子,你敢在本宮主麵前賣狂,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穆乘風朗笑一聲道:“宮主問我是不是穆乘風?我問你可是宮主?這句話狂在哪裏?宮主不過是一個道觀的宮主而已,在下就算在你麵前賣狂,何至於死?宮主既非皇帝的妹子,也不是皇帝的女兒,竟然說出在你麵前賣狂,在下就活得不耐煩了。大概宮主所憑仗的是你一身武功了?但在你沒有勝過我以前,你這種狂妄口氣,還是少說的好,說出來會令人嗤之以鼻。”


    宮主被他搶白得怒不可遏,神色大為獰厲,喝道:“你以為我勝不了你嗎?”


    穆乘風傲然道:“能不能勝我,要動過手才知道,宮主說得不嫌太早了嗎?”


    宮主沉哼一聲,說道:“取我劍、拂來。”


    站在她身後的二名玄衣少女一個捧著一柄長劍,一個捧著一支鐵拂,送到她麵前。


    宮主霍地站起,雙手取過劍、拂,兩名玄衣少女迅快的退開。


    宮主一雙炯炯如電的目光凝注著穆乘風,冷然道:“你拔劍。”


    穆乘風傲然一笑道:“在下既然找上玄女宮,見了宮主,自然要向宮主領教,不過在下有一句,要請宮主先行答覆。”


    宮主道:“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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