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達疑惑的道:“你不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嗎?怎麽會救我們的呢?”


    林仲達神色一黯,點頭道:“不錯,愚兄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但愚兄是被逼的,不得不聽他們擺布……唉,二弟,事情說來話長,現在隻能以最簡單的說了,你們是在林大祥綢布莊被人在酒菜中下了迷藥,昨天下午就裝在木箱中和一批裝箱的綢布同時運出,再由愚兄把你們運到總壇去,是愚兄點了他們穴道,開啟木箱把你們救醒的。”


    林仲達喜道:“大哥,你終於迷途知返,覺悟了……”


    林孟達微微搖頭道:“我一直沒有走入迷途,我方才說過,我是被逼的,十年前,他們為了覬覦綢布莊有雄厚的資金,可以作為他們的活動費,爹就遭他們劫持,再用爹威脅愚兄,投入她們一夥,才由秦大娘引到師傅門下……”


    林仲達道:“大哥,你說爹遭他們劫持,幾時釋放迴來的呢?”


    林孟達切齒道:“爹幾時被放迴來的了?”


    林仲達吃驚道:“那……店裏的……”


    林孟達道:“愚兄假扮陸總鏢頭,你們誰看出來了?”


    林仲達道:“這麽說,現在店裏的爹,是有人假扮的了?”


    林孟達道:“不然你們怎麽會被迷昏了裝箱運出來的?這些目前暫且不用研究,愚兄目前身份還不宜暴露,否則對爹恐怕不利,穆兄弟不但有許多人支持你,武功也大為可觀,本來愚兄還不大放心,但看到穆兄弟連傷祁連鐵駝、秦大娘、和葛令主等三人,愚兄心頭才遏實了,如今連師傅都極為重視少要把穆兄弟擒迴去,愚兄如果再不援手,東海鏢局沒有穆兄弟,就不可能和江南分令抗衡,但這樣愚兄就無法迴去覆命,因此愚兄有個腹案,穆兄弟最好坐人木箱之中,運功把木箱震碎片,乃是自己脫困的,隻有穆兄弟脫困,才能一掌把二弟的木箱擊碎,救出二弟來,不知穆兄弟能不能震得碎木箱?”


    穆主祥道:“大概可以。”


    “那就好。”


    林孟達道:“穆兄弟快迴入木箱去,運力震得越碎越好。”


    穆乘風沒再多說,跨人木箱坐下。


    林孟達把箱蓋依釘上,然後說道:“穆兄弟,可以了。”


    穆乘風坐在箱中,運起“純陽玄功”,口中大喝一聲,雙臂一分,但漸蓬然一聲大響,木屑紛飛,“一隻木箱。已被震得四分五裂,成了無數碎片!


    林孟達看看暗暗咋舌,欣然道:“穆兄弟果然神功蓋世,愚兄算是開了眼界了,還有一隻,穆兄也把它擊碎了,愚兄收些碎片迴去就可以有交代了。”


    他把另一隻木箱也蓋上了。


    穆乘風走過去隨手一拍,又把木箱擊成了無數碎片。


    “好了。”林孟達道:“二弟,穆兄弟,還有一件事,愚兄說明了,大家就得離去,林大祥昨天把你們兩人送出之後,東海鏢局發現你們失蹤。必然會派人監視,因為等到東海鏢局查出有十幾隻木箱是昨天下午運出去的,自然已經迫不上了,那麽隻有監視林大祥中可疑的人物了。林大祥表麵雖是由假扮爹的人負責,實際負責的乃是伺候爹的使女春花,她是總監秦大娘的心腹,她奉命配合愚兄,把營救你們的人引開,目前秦大娘已經迴轉總壇去了,隻有把東海鏢局的人引上茅山玄女宮去,才能一網打盡。”


    林仲達道:“玄女宮也是江南分令的黨羽嗎?”


    “不是。”林孟達道:“愚兄隻知玄女宮主持極為厲害,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現在已是初更,你們從這裏趕去茅山,大概還來得及,但也要快些趕路才成。”


    穆乘風一指地下四人,問道:“他們……”


    林孟達揮揮手道:“你們隻管走,這四人我會處理的,你們快些走吧!”


    林仲達道:“師弟,我們走。”


    穆乘風問道:“林大哥,這裏是什麽地方?”


    林孟達道:“這裏是襪陵關,你們一路從東走,不過百裏來路,就是茅山了。”


    這時約莫三更已過,四更不到。


    天空星月無光,山色暮暗空蒙,茅山在七星岩前,此時正有兩條人影連袂飛來,那是兩個長衫飄忽,腰佩寶劍的少年,一齊落到玄女宮前麵一片石砌的平台上。


    這兩人正是從襪陵關趕來的林仲達、穆乘風。


    他們趕到茅山腳下,就發現了趙雷在路邊留下的記號,一路找到三茅宮,道士們正在大殿為被害觀主誦經。


    穆乘風以極快的身法抓到一個道士,詢問之下,才知三手真人已和東門奇在二更左右趕去七星岩玄女宮,自己兩人幾乎遲了一個更次,這就問明七星岩的走法,匆匆往玄女宮趕來。


    就在兩人飛掠上玄女宮前一片石砌平台之際,耳中聽到一聲極輕的衣袂飄風劃空之聲,在兩人麵前登時多了一個一身玄色衣裙,長發披肩的女子,手按劍柄,冷冷的道:“你們夜闖七星岩,是做什麽來的?擅入玄女宮周圍三裏者死,你們叫什麽名字?還不取下兵刃,隨我進去,聽侯宮主發落。”


    兩人因玄女宮靜悄悄的不見一點打鬥跡象,一時弄不清情況,當下由林仲達接口道:“在下二人是找人來的,請問姑娘……”


    黑衣女子不耐的道:“我不管你們找的是什麽人,凡是擅入七星岩的人,例無生還,你們還不棄劍受縛,聽候發落,還想頑抗不成?”


    林仲達聽她口氣,這句“例無生還”,豈不是說東門奇、三手真人、丁大哥、英無雙等入已被她們拿下了?這不可能,三手真人,自己雖然不知他武功如何?但東門奇豈是等閑之輩?何況還有丁大哥、英無雙、趙雷等人,無一不是高手,豈會這麽容易被擒?


    心中想著,不覺朝黑衣女子含笑說道:“姑娘要在下兩人棄劍受縛,這是貴宮的規矩,在下二人自當遵命,隻是在下二人是找人來的,姑娘總該告知今晚來的人現在何處?是否還留在貴宮,在下二人再受縛不遲。”


    那黑衣女子眨著眼睛,說道:“我方才不是說過了,擅入七星岩的人,例無生還,你們要找人,見到宮主,就會知道。”


    穆乘風聽得暗暗吃驚,說道:“這麽說,東門前輩、三手真人,都被貴宮留下來了?”


    “這還用說?”黑衣女子道:“你們兩個那有這麽嚕嗦,快把劍解下來,放到地上,由我點你們三處穴道,就可以隨我進去了。”


    穆乘風現在證實東門奇等人全已陷身玄女宮,東海鏢局的高手,幾乎已全在這裏,心頭自然大急,口中朗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帶路,在下找你們宮主當麵去說了。”


    左手一探,閃電般抓住了黑衣女人的右手脈門。


    黑衣女子碎不及防,被他扣住右手,心中又急又羞,右手急忙用力一掙,嬌叱道:“你找死!”


    左手二掌迎麵直劈過來。


    穆乘風含笑道:“在下隻是要姑娘帶路,去見宮主,並無惡意。”


    右手抬處,點出一指,黑衣女子劈出的左手就軟軟垂了下去。


    穆乘風道:“姑娘請吧!”


    話聲甫出,突覺被扣住脈腕的黑衣女子忽然身子一傾,朝地上委頓下去。


    林仲達咦道:“師弟,她怎麽了……”


    穆乘風扣著她的手,也發覺她身上起了一陣輕微的顫動,就一動不動,急忙低頭看去,隻見黑衣女子嘴角間緩緩湧出鮮血,顯然自震心脈死了。不禁駭然道:“她竟然自戕了!”急忙放開左手。


    話音甫落,突聽一陣刷刷衣袂飄風的破空輕響,四條人影疾如飛鳥,瀉落平台,把兩人圍在中間。


    人影堪堪瀉落,就響起四聲鏘鏘劍鳴,四個長發披肩的黑衣女子迅快的拔出長劍,才由為首女子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在玄女宮前傷人,還不棄劍受縛?”


    穆乘風抱抱拳道:“在下對這位姑娘,真是萬分抱歉,在下隻是要她帶我們去見宮主,不料她竟然自震心脈而死


    “好個狂徒!”


    那為首女子柳眉一挑,厲聲道:“玄女宮門下,豈能落在外人手中,你們還不跪下受縛?”說話聲中,手腕一振,四支雪亮的長劍同時朝兩人四周抵來。


    這四人出手迅速絕倫,四支劍尖幾乎觸到兩人衣衫,這時你就想抬手拔劍都辦不到了。


    “跪下受縛?”


    穆乘風朗笑一聲道:“男子膝下有黃金,豈能下跪?四位姑娘最好請把劍收起了。”他右手祥作護胸模樣。


    為首女子因同伴是死在他手裏的,心裏甚是仇恨,怒吼道:“你還敢多說?”


    手中長劍朝前挺進了些,那知劍尖推進過去,依然沒有刺到對方衣衫,心中暗暗奇怪,右手輕輕一送,劍尖又挺進了寸許光景,還是沒刺著對方身子,前後幾乎已挺進五寸多了,對方身子都沒動一下,怎麽會沒刺著對方呢?


    穆乘風的右手已在此時揮了起來,大笑道:“四位姑娘既然不肯收劍,在下隻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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