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朝大家揮了揮手,四撥人各自分開,裴允文率領的人往後麵第三進而去,他們是要從鏢局後院出去的。


    丁盛率領的人卻在他揮手之際,紛紛躍起,撲上圍牆,往外縱落,但落到牆外之後,穆乘風率同錢電和三名趟子手先行。丁盛率同趙雷和三名趟子手落後一步,又分成了兩撥。


    從後院出發的裴允文也要英無雙,裴畹蘭率同四名趟子手在前,自己率同四名趟子手在後,同樣分作了兩撥,一共變成了四撥,分為四個梯隊,先後奔行而去。


    接著是阮傳棟率領六名趟子手,遠遠尾隨著前麵的人而行。


    林仲達率領六名趟子手又遠遠的尾隨在阮傳棟一隊人的後麵。


    這是最後兩隊人,卻是一路搜索行進,就算東海鏢局附近,對方派有踩盤的人,但東海鏢局出動了六個梯隊,尤其是最後的兩隊人又一路搜索行進,也沒人敢跟蹤下去了。


    不過踩盤的人,雖然沒法跟蹤,但大致上已可獲秘結論,今晚東海鏢局出動的人手,計為了盛、穆乘風、裴允文、藍九桌(裴畹蘭)、東方英(英無雙)、趙雷、錢電、阮傳棟、林仲達和二十四名趟子手,他們雖然分為六撥,卻一齊往南去的。


    今晚東海鏢局隻有一個約會,是在招隱寺,他們分成六撥,那一定是到了南郊附近,就分散開來,對招隱寺采取遠遠的迂迴包圍之勢)


    東海鏢局這樣大舉出動,可以說是精銳盡出,現在留守的人,已是屈指可數,除了鷹爪門掌門人年屆八十高齡的撲天鷹阮伯年,隻有孫風,和金和尚何尚、麻麵張飛向傳忠、及身負重傷的李雲,可以說是老弱殘兵而已!


    約莫過了頓飯時間,阮傳棟和林仲達兩隊人已經合並在一起,又迴頭朝東海鏢局奔行而來。


    到得鏢局附近,兩隊人又分而為二,林仲達率領了六名趟子手由後院越牆而過。阮傳棟率領的六名趟子手卻繞到第二進右側,才越牆進去,迴入鏢局。


    於是,留在東海鏢局附近踩盤的入,才知道阮傳棟。林仲達這兩隊人,隻是掩護前麵四個梯隊的,以防有人跟蹤而已,他們大概護送四個梯隊到達城牆,就撤迴來了。


    阮傳棟、林仲達一身武功,也隻是中等高手而已,東海鏢局就算多這兩個人手,也未必加強了陣容!


    這時二更方過,東海鏢局除了前進還有燈火,後麵第二、第三兩進,早已一片黝黑,許多不是當值的人,敢情已經進入夢鄉。


    就在此時,大天井中突然飄落三道人影,這三人中間一個赫然是東海鏢局的總鏢頭陸長榮。


    他左右兩人則是兩個麵目森冷的青衣人,看不出他們年齡,但從他們的身材看來,年紀不會太大。


    三人後麵,還接連撲撲的躍落四個黑衣漢子,身手極為矯捷,動作如一,迅快的一排站到了三人身後。這些人飄落地麵的同時,左右兩邊屋脊上,也同時出現了十來條黑影。


    現在看清穆了,左首一共五個,中間為首的一個是麵目冷森的青衣人,四個是黑衣漢子。右首也是一樣,由一個青衣人為首率同四個黑衣漢子。


    這一著,倒真給丁盛料中了,賊黨看到東海鏢局的人大舉出動,人手不多,他們存心來挑東海鏢局的了。


    站在中間的陸長榮目光一掄,沉聲喝道:“東海鏢局的人聽著,你們叫阮怕年出來答後。”


    中聽大廳上及時響起阮伯年一聲洪亮的大笑,接著喝道:“爾等果然來了,老夫已經等候多時了。”


    話聲甫落,廳上登時大亮,阮伯年居中,阮傳棟,林仲達分侍左右,已經從廳上走出,廳門口站立的則是總管事杜永。


    廳前兩邊各站四名一身勁裝的漢子,顯得雄糾糾氣昂昂,十分威武。


    同時,左右兩邊長廊上,也各自挑出四盞氣死風燈,左邊是由金和尚何尚率領的十二名越子手,右邊是由麻麵張飛向傳忠率領的十二名趟子。


    這些趟子手在鏢局尚未複業以前,早已由孫風教授暗器,李雲教授三截棍、成為東海鏢局的一支勁旅。


    阮伯年手拂雪須,緩步走出,他軀幹高大,紅光滿麵,雙目神光湛然,直注對麵陸長榮,沉聲問道:“你叫陸長榮?”


    對麵的陸長榮應聲道:“不錯,在下正是陸某。”


    阮伯年又道:“江南分令的副令主?”


    陸長榮道:“你都知道了。”


    阮伯年道:“是你假冒了本鏢局陸總鏢頭之名,殺了雙環鏢局的總鏢頭查遂良?”


    陸長榮大笑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殺死一個查遂良又算得什麽?”


    “很好。”阮伯年點頭道:“下午是你下書約了陸長榮到招隱寺去的,你怎麽不去赴約,反到這裏來了?”


    陸長榮大笑道:“你們有人前去赴約,自然有人接待,不須你阮老爺子操心。”


    “很好。”阮伯年點著頭道:“咱們兩家的梁子,確實要有個了結,副令主今晚的來意大概也是如此吧?”


    陸長榮道:“東海鏢局複業,就聲言要和江南分令為敵,江南分令不容許有敵人存在。”


    阮伯年道:“可惜你們令主沒有來。”


    陸長榮大笑道:“江南分令,統轄江南,對付你們區區一個東海鏢局,何須令主親來?”


    阮伯年依然點著頭,平靜的道:“有陸副令主來了也好,雙環鏢局一場糾紛,正好由你去作說明。”


    陸長榮冷然道:“阮老爺子這話,好像是要把陸某送交雙環鏢局處置了?”


    阮伯年一手捋須道:“老未正是這個意思!”


    陸長榮突然仰首向天,發出一聲長笑,說道:“就憑你們這點陣仗?”


    林仲達聽他這聲長笑,猛地心頭一震!


    阮伯年也宏笑道:“難道還不夠嗎?”


    就在一聲長笑和洪笑聲中,第二進突然傳來一陣叱喝和大笑之聲,夾雜傳來!


    阮伯年不期一怔,朝杜永問道:“杜管事,後麵發生了什麽事?”


    杜永躬身道,“迴老爺子,總指揮交代過,後麵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老爺子隻管放心。”


    阮伯年點頭道:“你去看看。”


    杜永答應一聲、舉步往後麵走去。


    第二進傳來的叱喝之聲,隻是剛才一陣子的事,過後就再也沒聽到什麽聲音。


    陸長榮目中寒光閃動,突然左手一揮,道:“咱們就領教領教你們東海鏢局有些什麽驚人之藝,敢和江南分令作對?”


    他左手一揮,站在他左首的青衣人,就緩步走出,右手一抬,嗆然劍鳴,掣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左手食中兩指輕拭劍脊,傲然抬首道:“你們誰要來試試在下劍鋒?”


    這時、總管事杜永已從第二進退了出來,朝阮伯年躬躬身,朗聲說道:“啟稟老爺子,丁大俠從石馬廟救出來的六人,乃是賊黨戴了麵具所喬裝,他們身上都帶了火藥,剛才準備在後院縱火,已被全數拿下,現在已經沒事了,等咱們這裏結束之後,靜候老爺子訊問。”


    阮伯年口中唔了一聲,心頭卻暗暗震動,忖道,“丁老弟果然布置周密,這倒是出人意料之事!”


    阮傳棟也在此時舉步走出,手按劍柄,目光一抬,問道:“閣下既然出場來了,先報個萬兒讓在下聽聽?”


    青衣人傲然的道:“咱們在劍底下就可分出生死,何須報名道姓?”


    “哈哈!”阮傳棟大笑一聲道:“阮某出身鷹爪門,劍下從不和無名小卒過招,來呀!”


    “來呀”二字堪堪出口,但見一條人影疾如飛隼從大廳上飛掠而出,一下落到阮傳棟身前,躬身道:“屬下在。”


    阮傳棟一指青衣人說道:“此人不過是江南分令的一個無名小卒,你去接他幾招。”


    那飛掠出來的是個青色勁裝漢子,一身裝束,隻是東海鏢局趟子手的打扮,他躬身道:“屬下領命。”


    阮傳棟早已大模大樣的退到了阮怕年身邊,他這一舉動,真把對方青衣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盤!


    那趟子手一下從腰間起下雙鐧,朝青衣人冷然道:“在下奉阮大爺之命接你幾招,你小子可以發招了,還等什麽?”


    原來這使雙鐧的趟子手,正是趙雷所喬裝。


    這話可得從頭說起,丁盛在左廂帳房點穆之時,曾對穆乘風說過,前去招隱寺赴約,隻有你一個人去,沒有後援。


    其實他已要英無雙去至東園,請她師父禿狼東門奇暗中跟去接應了。


    赴約,既然隻有穆乘風一個人去,那麽何以丁盛還要親自率同穆乘風、裴允文、裴畹蘭、英無雙、趙雷、錢電,還有十二名趟子手隨行,最後又有阮傳棟、林仲達各率六名趟子手斷後,分作六個梯隊,浩浩蕩蕩的出發呢。


    那就是丁盛算定江南分令的賊人。向阮長榮下戰書,極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因為對方昨晚吃了大虧,今晚非扳本不可,他們故意約了招隱寺,讓你們盡出高手趕去招隱寺,他們就乘虛挑了你們東海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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