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一席,居中是壽星裴三省,左右兩邊,各有四個坐位,右首是裴允文、裴畹蘭,左首兩個位子,下首已坐了英無雙,好上百一個位子果然還空著。


    穆乘風俊臉一紅,說道:“在下坐在這裏就好。”


    西門大娘笑道:“壽星總要有人陪坐才是,你快上去吧!”


    穆乘風不好推辭,隻得紅著臉走了上去,在英無雙上首位子落坐。


    賀客們用不著介紹,就看得出來,壽星席上,右首兩人,是壽星的一子一女,左首這一對英俊少年,如花少女,豈非就是東海門的穆乘風,和壽星新收的義女,厲山雙兇門下了,果然好一對壁人!


    裴三省又站了起來,舉杯道:“諸位老哥,賤辰辱蒙光臨,兄弟萬分感激,敬以水酒三杯,向諸位敬致謝忱。”


    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全廳賀客,也紛紛站了起來,舉杯祝壽。


    壽星身邊侍立的一名使女,急忙手捧銀壺,給他斟滿了酒,他一口氣連幹了三杯,說道:“謝謝,謝謝!”


    才行坐下,大家隨著落坐。


    壽星,又當選了盟主,這是雙喜臨門,壽星敬了酒,大家也紛紛的向壽星敬起酒祝賀。


    這時總管理陸公車和一名青衣使女手托銀壺,俏生生的走入。


    陸公車走近壽星身邊,低聲道:“堡主可以敬酒了。”


    裴三省點點頭,仍由裴畹蘭、英無雙兩人左右侍奉,陸公車走在前麵,手托銀盤的使女緊隨身後,向東西花廳的賀客敬酒。


    壽筵宏開,到了這時候,喝酒已經進入了高潮,賀客們不但敬同席的人,還向其他席上的人敬酒酒就像水一般流入賀客們的肚子。等壽星迴來,不少人又走上來向穆乘風和英無雙敬酒。這一席酒,可說大家盡歡,皆大醉飽。


    壽筵散了,趕來祝壽的賀客,也紛紛散了,剩下來的都是裴三省的多年友好,像高連升、盧壽同和厲山雙兇等人,自然要多盤桓上幾天。


    晚餐之後,幾位掌門人還留在裴三省的書房裏,淪茗談天,裴允文拉著穆乘風到西花廳去下棋。


    裴畹蘭、英無雙自然也跟了去坐在一旁觀戰。她們並不是喜歡看棋,隻是要和穆大哥在一起而已,兩位姑娘口裏當然沒說出來;但可是一樣的心思。


    使女們給他們沏了四盞茗茶。


    裴畹蘭棋下的沒有大哥好;但她坐在穆大哥的身邊,時常給穆大哥出點子,穆乘風若是聽了她的話,就往往給裴允文吃掉。


    裴允文笑道:“穆兄,你別再聽她的了,妹子和我下棋,我可以饒她一隻車,還能贏她的。”


    裴畹蘭不服氣的道:“明車暗馬偷吃炮,你是偷吃的。”


    裴允文笑道:“那是你要穆兄硬送上來的,我若客氣,豈不被你將死了?”


    英無雙道:“姐姐,這個我一點也看不懂。”


    她從小跟隨厲山雙兇,當然不會教她下棋。


    裴畹蘭道:“不懂,我教你,一學就會,我們也去拿一副棋來。”


    她要使女又拿來了一副棋,就教英無雙馬要如何跳,炮要如何打,卒子過了河可以橫走,仕象隻能走固定的路線,一邊解釋,一邊拿著棋子示範。


    英無雙人本聰明,自然一學就會。


    裴畹蘭喜道:“妹子,你真聰明,很快就學會了,來,現在我們也可以下了。”


    兩人擺好棋子,下了一盤,英無雙隻是初學,雖然會下了,但也隻是限於會下而已,棋藝一道,講求一個精字,料敵先機,預布陷階,這一點,兩位姑娘沒心機,自然都不會去深思,她們隻願你吃我的,我也吃你的,一盤棋很快就完了,結果當然是初學的英姑娘輸了。


    再下一盤,也很快結束,英姑娘覺得下棋並不好玩,裴畹蘭也覺得和妹子下棋,一下就可以把她棋子吃光,也沒有意思,就停手了。


    她們下了兩盤,再去看大哥和穆大哥,還是那一盤棋,而且下一顆棋,要思索上老半天,越看越索然無味,兩位姑娘坐了一會,越坐越覺得氣悶。


    裴畹蘭道:“大哥,你們盡坐著不下,這多無聊?”


    裴允文道:“你不是在教無雙妹子下棋嗎?怎麽不下了?快別多說。”


    裴畹蘭道:“你們要下多久?”


    穆乘風笑道:“還早呢,裴兄和我約好,今晚至少要下十盤,這才是第二盤。”


    裴畹蘭站起身道:“妹子,我們走,再看下去,會把我悶死。”


    裴允文道:“你們走最好了,免得在旁嘮叨,你看我一雙卒子被穆兄吃去了。”


    裴畹蘭一賭氣,拉著英無雙就走。


    穆乘風抬頭道:“她們真的走了。”裴允文道:“走了最好,坐在一旁煩不煩人,啊,將軍。”


    穆乘風笑道:“不要緊,我跳馬就可以解圍。”


    兩人這迴沒有人再旁打擾,就專心在棋上,十盤棋下來,結果是和了五盤,穆乘風兩勝三負,等於輸了一盤,時間差不多已交初更。


    裴允文笑道:“穆兄棋下得著實不錯,兄弟經常和陸總管下棋,他說兄弟的棋已可列人高手,先前那一盤,要不是舍妹攪局,應該也是和棋,兄弟就不會勝了,明天咱們聯手,就可以和陸總管較量了。”


    第七章計解群迷


    穆乘風道:“陸總管棋下得很好嗎?”


    裴允文道:“陸總管下得好極了,兄弟從來就沒有贏過他。”


    穆乘風迴到賓舍,阮傳棟已經睡了,他不敢驚動,悄悄寬衣睡覺。


    下棋,絞了不少腦汁,依然好久沒有入睡,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才脖隴睡去,忽然聽到對麵床上的阮傳棟披衣下床。往外行去,他隻當阮叔叔喝了酒要去解溲,也並不在意。


    那知過沒多久,前麵走廓上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穆乘風內功精純,自己可聽得出這陣腳步聲至少有兩個人的聲音,那是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的,往長廓行去。隔壁房中,住的是高連升和盧壽同。穆乘風耳朵雖然聽到,但是還是沒加注意。


    那知正想睡去,接著又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窗前經過,這迴一共有三個人,那是六合門的徐子常、董友綸,全遵義了!


    阮傳棟出去了沒有迴來。高連升、盧壽同跟著出去,如今六合三傑(四傑之一的吳燕娘是女賓,住在東首園中)又匆匆從窗前經過,他們好似約好了的?難道今晚有什麽事不成?


    穆乘風這一想。不覺也一躍下床。芽好外衣。跟著走出房門,這一會工夫,六合三傑早已走得不知去向,長廓上靜悄悄不見半個影子。


    他們這是到什麽地方去的呢?他心中疑念一生,迅快穿出長廓,依然不見人影,正在遲疑之際,耳中突聽一聲極輕微衣袂飄風之聲,一道人影,從東首風火牆上掠過。


    穆乘風一怔,暗道:“看來今晚果然有事。”


    這一想,那還怠慢,立刻即吸了一口氣,身形倏地拔起,一下縱上屋簷,腳尖輕點,掠上屋脊,再一凝日看去,那道黑影已在十數丈外,正朝東首飛掠而去。


    穆乘風藝高膽大,雖然不明白今晚究有何事,但他相信阮叔叔(傳棟)等入,也一定是往同一方向去的了。


    正等長身掠起,跟蹤下去,瞥見東首又出現了兩條人影,從這兩條人影冒起之處算來,應該是東花園無疑,這兩人身法之快,幾乎如天上流星,劃空一閃即逝,比起剛才那一道黑影,至少也要強過十倍。


    穆乘風心中陡然一動,暗道:“是厲山雙兇,除了這二位前輩,裴家堡中那有如此高絕的輕功?”


    這下不禁更觸動了他的好奇心,暗想:如此看來,不但阮叔叔等人都趕去了。連厲山雙兇也趕去了,大概隻有自己一個人不知道了。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他心念一動,人已隨著縱身騰空而起,銜尾追了下去,此時厲山雙兇早已去遠,但先前那條黑影,還在前麵十數丈遠近,起落飛躍,他稍一提氣,就漸漸追上。


    以穆乘風目前的功力,要越過他該是輕而易舉之事,但他和前麵黑影保持了七八丈遠近,就沒再逼上前去。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厲山雙兇對口果迫不上,就沒有領路的人了,前麵這條黑影,和厲山雙兇去的方向相同,自己要跟住他,一樣可以到達目的地,而且不用費多大的力氣。


    這樣不即不離的踉了一段路,現在穆乘風已可隱約認出來了,前麵這條黑影,身裁較小,在奔行之際,腰肢扭動,不像男子,敢情她就是六合四傑的吳燕娘了!


    今晚究竟是什麽事?他們是到那裏去的呢?他一路奔行,心中隻是猜想著這兩個問題。


    這一段路,少說也奔行了二三十裏,而且都是山間小徑,現在前麵的吳燕娘奔上了一處山腰。


    這是一座小山,山腰間是一片平台,夜色中隱隱有一座廟宇,廟前平台上,已經站立著不少人。


    穆乘風不敢跟著上去,正好這片平台四周,都是參天樹木,當下就閃身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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