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陽城侯府的大門被人三下五除二的卸了下來,劉奇一身戎裝的在戲誌才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看到庭中眾人的目光,劉奇含笑道,“喲,人挺齊全的啊!看來本侯來的還不算晚。”


    趙韙提刀喝道,“你是何人?安敢在陽城侯府撒野?”


    “嘿!”劉奇輕笑一聲,“上一個敢對本侯如此大唿小叫人,已經被人點了天燈了。”


    甘寧毫不猶豫,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衝著劉奇抱拳道,“臨江甘寧,見過襄陽侯。”


    看到劉奇誌得意滿的模樣,坐在高台上的周舒再也坐不住了,高聲喝道,“汝何人哉?今日乃是陽城侯祭奠之日,賊子焉敢如此放肆?”


    “老狗焉敢狂吠?”劉奇身旁的蔡陽抽刀直指周舒,“此乃當今天子同宗,金口玉言敕封的襄陽侯在此,豈容你等詆毀?”


    劉乂則是坦蕩蕩的上前,衝著劉奇拱手道,“劉乂見過襄陽侯,小人先行謝過襄陽侯援手之恩,家父家祖慘遭荼毒,還望襄陽侯為劉乂主持公道。”


    “嗯!”劉奇輕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劉陽城好歹也是我大漢宗室,怎麽說都是本侯長輩,本侯且先為劉陽城上一炷香,迴頭再來與你主持公道。”


    看著麵色難堪不已的眾人,劉奇毫不在意,喝令楊齡率著一眾親兵為自己開路,自到劉焉的靈前立了三炷香,這才迴轉過來,喝令手下兵丁找來案幾矮榻,與任安、周舒二人相對而坐,看著任安二人說道,“陽城侯靈前,本侯尚且與與諸卿平坐,不知二位何等身份?在陽城侯靈前膽敢安坐高位?”


    聽到劉奇的話,任安率先走下高台,衝著劉奇拱手道,“多謝襄陽侯提點,倒是老朽任安唐突了。”


    劉奇匝了匝嘴,不知道是讚同還是諷刺,輕飄飄的說道,“原來是定祖先生,那也當得益州高位了。”


    劉奇身旁的司馬徽麵含笑意,開口說道,“主公,定祖先生可是蜀中大儒,如今我襄陽黑白學宮雖然名士眾多,可也忙不過來,屬下鬥膽,請侯爺聘定祖先生為學宮名譽祭酒。”


    劉奇點了點頭,朗聲說道,“定祖先生,本侯誠邀你到我襄陽定居,在黑白學宮中開館授課,不知道先生可願否?”


    任安衝著劉奇拱手道,“多謝襄陽侯美意,可老朽如今已然古稀之年,恐怕不堪舟車勞頓,要拂了襄陽侯的好意了。”


    司馬徽笑著說道,“定祖先生,朝廷前太仆趙邠卿、山陽張元節也都在學宮之中開館授課,先生還是想好了再迴答,若是定祖先生懼怕的是舟車勞頓,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乘船順流直下,要不了幾日就到了。”


    任安看著司馬徽問道,“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唿?”


    司馬徽含笑道,“不才潁川司馬徽,如今在襄陽侯麾下忝為參軍一職。”


    “原來是潁川司馬德操,怪不得!怪不得!”任安頗有深意的看了司馬徽一眼,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倘若是他人這樣說,老夫定然要啐他一臉,可既然是你司馬德操發話了,那老朽就往襄陽走上一遭,聽說襄陽環境優美,倒也不失為一個養老的好地方,再不濟也要逼著陰晦的蜀中要好上一些。”


    等到任安說完,劉奇這才在四周掃視了一圈,“之前我聽說諸位要推舉一位州牧出來?倒是好大的膽子,膽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本侯倒是很好奇,這益州?是我大漢的益州?還是你等的益州?”


    劉奇的話猶如一道利箭刺入眾人的心中,眾人都清楚劉奇的意思,這是說他們在行謀逆之事,如今這天下大亂,不管怎麽說都說得過去,可如今荊州兵鋒在前,自己等人要是還這麽說,恐怕這襄陽侯第一個就會往自己等人頭上扣一頂大逆不道的帽子。


    這些人不管聰明不聰明,可都是世家大族出來的,深諳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一個個憋著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和任安一同走下高台的周舒才衝著劉奇拱手道,“襄陽侯言重了,如今天子陷於賊手,若是任由朝廷定奪,恐怕會助長了西涼賊子的氣焰,為了護佑益州安寧,我等決定推舉陽城侯嗣子季玉公擔任益州牧一職,莫非襄陽侯有其他高見不成?”


    “高見倒是沒有!”劉奇托著下巴,撐著腿看著周舒說道,“可是本侯卻是接到了陽城侯嫡孫的求援書信,這才趕來的益州?聽聞益州劉季玉,為了當上益州牧,殺兄弑父,不知可有此事?”


    周舒淡淡的說道,“襄陽侯多慮了,如今陽城侯故去,這些不過是有心人炮製出來,混淆視聽,誣蔑季玉公的手段罷了!襄陽侯可別信以為真才是。”


    看到周舒飽含深意的看了劉乂一眼,劉奇差點沒忍住笑噴出來!劉奇看著周舒說道,“汝何人哉?安敢在此妄言?本侯已經派人潛往關中,調查陽城侯子嗣被殺的真實狀況,等到有了頭緒,此事自然水落石出。”


    劉奇頓了頓說道,“如今陽城侯新喪,天子陷於賊手,本侯就先越俎代庖一迴,本侯看來,這益州大人的人選,還是上奏朝廷,交由朝廷決定為好。至於劉陽城這陽城侯的爵位,按照我大漢的律令,立長立嫡,這頭銜理應落到左中郎將頭上,隻可惜左中郎將為國捐軀,死不瞑目,還未得到應有的待遇!如今左中郎將長子業已成.人,不妨就讓左中郎將長子劉乂繼承陽城侯的爵位。不知道諸位以為?本侯所言如何?”


    聽到劉奇的話,劉乂一下子就心慌了起來,聽劉奇這口氣,自己小命是保住了,還繼承了陽城侯的爵位,可這益州牧,恐怕與自己是無緣了,想到夜裏那人和自己的對話,劉乂心中不禁暗自腹誹:還真是如此,看來,自己這是引狼入室了啊!最關鍵的是,這狼來得太快了。


    看到劉奇目光中那濃濃的蔑視之意,廳中卻無一人膽敢出聲反對,過了好一會,許靖這才率先衝著劉乂拱手道,“汝南許靖,見過陽城侯。”


    看到許靖見風使舵,一眾東州士族,紛紛不甘示弱,衝著劉乂拱手道,“見過陽城侯。”


    看到這一幕,劉奇心中不禁點了點頭,這許靖,還是有幾分眼力的嘛!許靖這番行動,看似是在給劉乂站台,恭賀劉乂繼承了陽城侯的爵位,實際上是告訴劉奇,我們承認你的話,劉乂是陽城侯了,我等和他沒有從屬關係,還請襄陽侯多多提拔。


    沈彌、婁發二人衝著劉奇拱手道,“末將沈彌(婁發)見過襄陽侯,我等乞食之人,願意歸附侯爺帳下聽用,還望侯爺收留!”


    劉奇朗聲笑道,“既然二位將軍願來,本侯自然是歡迎之至。”


    看到沈彌、婁發二人的作為,王商騰地一下從席上蹦起,帶著幾分怒意說道,“襄陽侯,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就將我益州將士收入麾下,這恐怕不太好吧!”


    劉奇瞥了王商一眼說道,“本侯就做了,你又能如何?莫非你有什麽其他意見不成?”


    王商梗著脖子說道,“襄陽侯,這些士卒那廝護衛益州安寧的正卒,襄陽侯若是將這些人都收攏到麾下,恐怕引起益州騷亂啊!”


    “哼!”劉奇冷哼一聲,看著王商說道,“家父劉景升,貴為朝廷鎮南大將軍,有權統攝南方諸地軍事,以前放任你等胡作非為,現在劉某要代替家父整軍,莫非你有什麽意見不成?還是你覺得,家父鎮南大將軍的名號?是個虛銜?無權統攝益州諸軍不成?”


    劉奇的話噎的王商不知如何作答,所有人都知道這鎮南大將軍不過是個虛銜,可在座諸人誰敢將這話說出來?到時候劉奇一表文書送到朝廷,自己這些人也隻能枉死,頓了頓,王商昂然道,“老夫身為蜀郡郡守,斷然不會允許襄陽侯這麽做,敗壞我大漢綱紀!”


    “嘿嘿!”劉奇冷哼一聲道,“為了我大漢安寧,本侯決定,不日征討南蠻,益州諸郡,各級官員,隻有權處理政事,膽敢插手阻撓軍務,形同反賊,當誅九族!”


    劉奇的話讓場中諸人一陣心驚膽戰,劉奇這一手,借著自家父親名號,不動聲色就將益州軍權攬入懷中,就是朝廷委任一個益州刺史下來,也不過是個泥塑菩薩,有名無實,這襄陽侯的手段。果真不敢小覷!


    趙韙橫刀怒目看向劉奇,“襄陽侯,末將倒想請問一番?我大漢南方諸蠻皆已歸附,何來的叛逆?襄陽侯此舉,就不怕引起叛亂?”


    “嘿!”劉奇看向趙韙,“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去歲就連長沙之地的蠻夷都犯上作亂,益州南部這些邊鄙蠻人如何會乖乖臣服?你膽敢說這話,本侯看你怕是與那些蠻子有所勾連才是!”


    “來人,誰為我斬此人頭,可當得今日首功!”劉奇朗聲說道。


    甘寧早就已經投靠了劉奇,做好了為劉奇應聲的準備,更何況,如今場中,眾人都知道蜀郡郡丞甘寧,誰還記得昔日那個在大江上縱橫的錦帆甘寧?趙韙早有防備,也隻是防備著婁發、沈彌二人,哪裏想得到這平日裏彬彬有禮甘寧,早就做好了殺人立功的打算!


    聽到劉奇喝聲,甘寧抽出腰間佩刀,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砍下趙韙人頭,彎腰將趙韙人頭提在手中,衝著劉奇咧嘴道,“襄陽侯,不知道甘興霸可當得今日首功!”


    “真乃熊虎之士也!”劉奇撫掌笑道,“壯士可願為本侯先驅?”


    甘寧一把將趙韙人頭扔在地上,衝著劉奇抱拳道,“固所願,不敢請耳!屬下甘寧,見過主公!”


    看到甘寧提刀站到了劉奇身後,王商憤怒的指著甘寧說道,“甘興霸,你這匹夫,怎敢如此?”


    劉奇看著王商說道,“你何人也?焉敢淩.辱本侯麾下大將,莫非以為,本侯的長劍,隻能殺粗鄙武夫,殺不得文人高士麽?”


    王商淩然看著劉奇說道,“某家王商是也!但恐侯爺的長劍不夠鋒銳,砍不下王商的頭顱!”


    “嘖嘖嘖!你就是王商?”劉奇帶著幾分詫異看向王商,隨後說道,“我荊州文士對你爭相推崇,今日一見,果真有幾分節氣!王商聽令,本侯特詔你為前將軍長史,即日起,奔赴襄陽上任!此乃軍務,不得推辭,膽敢迴絕,以叛國罪論處,夷三族!”


    聽到劉奇冷冽的話,王商眼中滿是怒火,自己身死事小,可劉奇這一招,夷三族,直接斷了自己退路,若是自己拒絕,看劉奇這玩世不恭的模樣,王商清楚,恐怕,自家一家老小,都會遭到荼毒。


    王商額上青筋鼓起,直挺挺的衝著劉奇拱手,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末~將~尊~令!”


    看到王商屈居於劉奇的銀威之下,趙韙的屍體恍若一道揮之不去的噩夢,縈繞在劉璋的心頭,劉璋知道,自己著大半個月來,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為了泡影,若是王商和趙韙還在,就是屈居於劣勢,自己還能抗爭一二,可如今趙韙身死,王商屈服,自己又能如何?靠著場中這些碩儒名士,別開玩笑了,沒看到名士之首的周舒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名傳蜀中的碩儒任安,也因為劉奇屬下的幾句話,不得不遠赴襄陽。


    周舒帶著幾分火氣問道,“襄陽侯,如今益州群龍無首,不知道襄陽侯打算如何處置?”


    劉奇風輕雲淡的說道,“本侯奉父命征討南蠻,如今益州這大小軍務,本侯會一一派人整合收拾,至於政務,就要勞煩諸位了,明日本侯就上表,請天子為益州派上一名刺史前來。”


    看到眾人無人反對,劉奇這才敲著桌子說道,“大家夥既然無人反對,那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接下來我等就說說益州流言蜚語,說季玉公殺兄弑父的事情。”


    聽到劉奇的話,劉璋嚇得撲騰一聲跪倒在地,滿帶哭腔的說道,“還請襄陽侯明鑒,劉季玉怎敢做此等滅絕人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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