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十萬大軍駐紮在長安北郊,從長安一直紮營到渭水附近,看起來浩浩蕩蕩,氣勢迫人,看著這一幕,城頭之上的皇甫嵩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暗道,“賊兵勢眾,若無外援,恐怕難以守住長安。”


    西涼大營之中,一眾人分坐開來,主位之上,李傕一改往日頹廢,朗聲笑道,“如今我軍兵逼長安,我等定要為太師報仇,殺掉王允奸賊。”


    一旁郭汜笑道,“李兄,還是多虧了賈先生妙計!”


    “正是如此!”張濟、樊稠二人齊齊笑著看向賈詡,惹得帳中李蒙、王方等軍中小將紛紛側目看向賈詡。


    坐在角落的賈詡苦笑一聲,“諸位切莫如此,這都是三軍將士用命之功,詡不過是占了占嘴上便宜而已。”


    將李傕眼裏那抹妒忌與忌憚收入眼底,賈詡雙目低垂,如同老僧坐定,神情不見有絲毫動容,心中卻盤算著,該如何找借口脫離此處,找個地方避禍。


    三旬酒過,李傕開口問道,“不知賈先生可有妙策?讓我等攻下長安。”


    賈詡淡淡的開口說道,“如今長安有呂布、王允在,定會嚴防死守,隻能正麵進攻,別無他法耳!”


    樊稠開口說道,“賈先生,不若再用我等在武功城下用過的疲兵之計,過上三五日,我看看長安城中還有誰能堅守。”


    “萬萬不可!”賈詡疾聲道,“長安乃是大城,我軍十萬大軍全部出動,也是隻堪堪將長安城圍起來,城中不乏智謀之士,我軍一旦用疲兵之計,對方定然看破,到時候若是呂奉先率軍突襲,我軍恐怕難以抵擋。”


    李傕沉聲道,“賈先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妙計助我等破城?”


    聽到李傕的語氣,賈詡自然知曉來者不善,當下咬了咬牙說道,“李將軍,華陰段煨段忠明亦是太師麾下大將,如今屯兵數萬,詡與端願親身前往,說服段忠明率軍前來共同圍攻長安。”


    李傕舉杯朝著賈詡說道,“先生高義,傕敬先生一杯!”


    賈詡舉杯道,“多謝將軍,詡此舉,皆是為了我西涼兒郎不枉遭屠戮,為免日久生變,詡明日一早便動身。”


    李傕開口說道,“有勞先生了。”


    長安城中,氣氛一片凝重,剛剛迴到府中還未卸甲,胡軫就聽到下人來報,“有客來訪。”


    待到將人迎入府內,屏退下人,胡軫麵色一變,含笑道,“李博士不是病了麽?不好好養病怎麽有閑心跑到我府上來了。”


    李儒冷哼一聲道,“死之將至!將軍還笑得出來,李某佩服!”


    胡軫冷聲說道,“我之死之將至,與博士何幹?博士管的閑事可真多啊!”


    李儒冷聲道,“既然將軍自去尋死,儒自然另想他法去謀生罷!”


    胡軫抽出腰間長刀,喝道,“李儒,你不過區區一博士耳!如今董賊已然授首,你膽敢如此跟我說話,莫非你以為我胡軫不會殺人嗎?”


    李儒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王允既然能殺掉太師,這才沒幾天就迫不及待的對李傕等人下手,你以為他會放過我等昔日太師部下其他人嗎?不過是借你等之手,除掉李傕等人,再借機反過來除掉你等罷了!”


    說罷李儒扭頭就走,到了門口頓了頓,“將軍還是好好想一想,太師可是王允與呂布聯手害死的。”


    聽到李儒提起呂布,胡軫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懼,別的不說,自己與呂布不合,如今呂布已然身處高位,等到擊敗城外李傕等人,自己還有何活路可言?


    “博士止步!”胡軫喚了一聲,抬起頭來,哪裏還有李儒的蹤跡,當下追到門口,看到李儒毫無蹤跡,開口喝問守門的親兵道,“那人去了何處?”


    親兵迴答道,“將軍,來人走了好一會了。”


    胡軫返身迴府,喚來貼身心腹,細細吩咐道,“去請李博士過府!”


    卻說李儒迴到家中,換上一聲勁裝,將腰間長劍佩好,從暗中拖出一具同自己身型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屍,端起油燈,將燈油澆在屍體的須發上,這才四處縱起火來,偌大個李府,不一會兒便四處濃煙滾滾,火勢滔天。


    那名胡軫心腹不敢大意,疾步前行,待到走近,已有數人在周邊救火,當下也加入救火隊伍,暗中卻注視著四周有沒有可疑的人或事物。


    在人群中混了一刻鍾多,那胡軫親信不動聲色的從人群中退了出去,撒腿直奔胡軫府邸,絲毫不敢有所停頓。


    “什麽?你說李博士府邸發生了火災?”胡軫有些不可置信,開口問道,“那你可知李博士如今是生是死?”


    那名親信開口說道,“將軍,冷靜些吧!李博士多半已經遇害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到了案幾上。


    看著桌上那半尺長的飛鳥翎毛,胡軫盯著那名親信,喝問道,“這是從哪裏來的?”


    胡軫心腹開口說道,“將軍,這是我在李博士府上發現的,屬下不敢大意。”


    胡軫點了點頭,開口說到,“我知道了,你去暗中請楊定前來,記住,切莫讓外人看到。”


    戌時初起時分,一道人影看到左右無人,這才閃入了一戶大宅之中,待到那人進入,就有人迅速關上了那旁開的小門,一名親兵模樣的人開口說道,“楊大人,請,我家將軍等候多時了。”


    楊定本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當看到胡軫親兵將自己引入偏頭,隨後更是自動守在了門口,楊定臉色這才有了變化,開口問道,“文才兄,不知發生了何事?”


    胡軫低聲說道,“事關你我生死存亡的大事!”說罷這才將李儒前來找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待胡軫說完,楊定就淡定開口說道,“這也隻是李文優的猜測之詞,文才兄,不必放在心上。”


    胡軫冷聲開口說道,“整修兄可知,李儒府邸失火了?”


    “失火?”楊定麵色多了三分凝重,開口問道,“可否知曉李博士如今是生是死?”


    胡軫麵色鐵青,開口說道,“不知,不過多半是已經遇難了。”


    楊定帶著幾分疑惑開口問道,“當真?”


    胡軫拿起那半尺長的飛鳥翎毛,遞給楊定,緩緩開口說道,“整修兄,這是我心腹在李儒府上發現的!”


    楊定拿起那根翎毛端詳了好一會,這才開口說道,“隻有我另種軍卒同並州軍組願意在頭上插根鳥羽裝飾,那些關東兵向來都是對此嗤之以鼻的,涼州士卒決計不會去動李博士,那定然是並州軍無疑了。”


    胡軫本來性格剛烈,此刻早已被氣的不輕,破口大罵道,“去他娘的呂布,老子今晚就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楊定一把拉住胡軫,“文才兄,切不可如此魯莽,此計風險太大,不若我等想辦法和城外通氣,到時候讓李傕等人率軍入城,我等同為西涼人士,他們定然不會為難我等!到時候,呂布那廝還不是任你揉捏。”


    胡軫點了點頭說道,“你我如今手頭兵力不多,徐榮亦是太師部下,如今徐榮掌控兵馬與我等相當,不若我等找虛榮共同謀劃。”


    楊定開口說道,“不可!徐榮出生遼東,和我等並非一條心,更何況此人如今掌控士卒,多是關中子弟,少有西涼人士,到時候這廝要是反水,你我兄弟,死無葬身之地矣!”


    胡軫點了點頭說道,“如此,那我等就共同進退。”


    楊定神色凝重的開口說道,“理當如此!”


    徐榮還在營中安撫士卒,就有士卒來報,“將軍,有人讓我將此物交給你!”


    徐榮接過士卒遞過來的竹片。上邊隻寫了一個偌大的“史”字,徐榮麵色一變,帶著幾分凝重開口說道,“我家那小子病又重了,我且迴家去看一趟,再來營中督戰。”


    徐榮愛惜士卒,頗得士卒擁戴,聽到徐榮的話,帳中幾名小將自抱拳道,“將軍且先迴家去看一看,營中有我等,不會出了什麽亂子。”


    徐榮縱馬迴到府中,自吩咐親兵在廳中候著,自己向後堂走去,待到進入後堂,關上門,屏風後自鑽出一人來。


    來人抱拳道,“徐將軍。”


    徐榮則是長長稽首道,“徐榮見過公子!”


    此人不是李儒又是何人,李儒淡淡開口說道,“李府著火了。”


    徐榮瞪著眼看問道,“公子,誰幹的?我定然替你出氣!”


    李儒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的府邸,自然是我燒的,沒我的同意,誰燒的了?”


    徐榮不解的開口問道,“公子,這卻是為何?”


    李儒冷聲道,“長安是非之地,我觀你我麵相,有殺身之禍,自然想辦法解決了。”


    徐榮開口說道,“不知公子打算怎麽辦?”


    李儒指了指徐榮,開口說道,“我打算扮作你軍中士卒,混入你軍中,如今局麵僵持,必然有一方打破僵局,到時候你我乘亂率軍出武關,自奔荊州而去。”


    徐榮頓了頓開口說道,“公子,荊州四戰之地,恐非久留之所!”


    李儒笑道,“放心,我自有安排,到了荊州就可以安心養老嘍!不用像現在這樣費心費力的了。”


    想到幾月前來長安的劉奇,徐榮明白過來,自家公子恐怕是決心投奔襄陽侯了,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公子,我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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