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滿目瘡痍的戰場,仿佛能夠得知呂布與關羽的交戰看上去已經達到了結尾的階段?


    怎麽可能?


    如果僅僅隻限於此,呂布也不會對關羽羅裏吧嗦說出那麽多廢話。


    因為他是真的嫉妒...打心眼裏的嫉妒。這是不摻雜著任何情緒的嫉妒,前世的他,付出遠遠超乎常人想象的努力,不斷突破著身體的極限,才勉強成為某市的地下拳王,這過程...用了六年,別說是肌肉撕裂後重組,就算是骨頭也在不斷的斷裂當中完成再生,當然,指的不是骨關節,當然,他牛比了十幾年光陰,卻用後半生整整三十年的時間癱倒在病床上來彌補。


    而他所做的那一切,尚且不及眼前關羽一個時辰所做到的事。


    密密麻麻的貫穿性傷口看起來恐怖得很,實際上聰明的關羽已經竭盡全力來避開所有的致命傷,所受傷的傷口很淺,別說筋骨,連他的肌肉都不曾傷到。


    而關羽從最初猶如瀕死野獸般的粗重喘息聲,變得慢慢富有節奏,雖然喘息聲依舊很大,但他已經掌握了劇烈運動時唿吸的竅門,原本對力量不加控製的他,此刻也開始像個吝嗇的貪財鬼一樣,對自己每一分力氣都精打細算。


    而且...關羽那充沛的體能,簡直就像個怪物一樣。


    這一切的思想轉瞬即逝,呂布全神貫注,心中已經原本就清晰的勝算已經漸漸明朗,橫繞密林一周的嘶風赤兔馬就像一台恐怖的推土機,風馳電掣般來到了呂布的附近,那包含著喜悅的嘶鳴聲即便隔著老遠呂布也能聽到。


    “不愧是呂布。”關羽的喘息聲不斷加重,尤其是當注意到身後開始陸續出現異常馬蹄聲的時候,再加上餘光視線中快速接近的赤兔馬。


    可他就是他,將名字深深烙印在史冊中的絕世虎將,隻要心髒還在跳動,他就會繼續戰鬥,尤其是在麵對呂布的時候,他的鬥誌燃燒著他的體能,透支著他的體能,將一切都拋諸腦後,隻為與呂布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說起來很中二,但從關羽單刀赴會的舉動來看,他就是這麽偏執的一個人。


    而往往,隻有偏執的人才能獲得更大的成就。


    刀光與戟影不斷來迴交錯,就像酒席上舉起的酒樽觥籌交錯,那兵兵乓乓的金屬碰撞聲,激蕩起刺眼奪目的火星飛濺,雙方已經到達了白熱化階段,關羽和呂布就像互相角力的鬥士,孤注一擲的釋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施加在兵器上,沒有任何的花哨與技巧。


    因為呂布要的,就是壓倒性的勝利。若非如此,不贏也罷!


    當雙方都生了死誌,這場戰鬥變得令人眼花繚亂,那漫天飛舞的方天畫戟就如同羚羊掛角,往往無跡可尋,卻總能在最關鍵的時間點切入到關羽空虛的胸前防線,而關羽也集中精神破解了這一招,雙方的大腦就像高速運轉的集成cpu,不斷揣摩著對方出手的痕跡與習慣,以此來攻破對方的防禦線。


    見招拆招,被破了再用別的招數防禦,周而複始,明明說起來枯燥乏味的戰鬥,在外人眼裏卻是神仙打架般,雙方揮舞的兵刃無一不是絕世寶刃,翻飛的刃口哪怕對方躲過了,也能毫無險阻的劈開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堅石,樹木,花草。


    兩人一邊走一邊打,輾轉騰挪之間,用那具壯碩如牛的身軀施展出一個個靈活的姿勢,鐵板橋,後空翻...兩個人就像耍雜技一樣,為了躲開對方致命的招數無所不用其極,而往往在一個後空翻過後,還能毫無停滯的揮動著兵器砍向對方,簡直精彩到無以複加。


    當沮授盯著兩人過招的時候,隻感覺眼睛有種生疼的感覺,由此可知,兩人運動中的對拚有多麽高速。


    沒有人能夠算清這兩人過招有多少次,多少迴合,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在這將近兩炷香的時間,兩人就像不知疲倦的機器,迫使著自己每一寸肌肉高度緊繃,不斷攻擊著對方的破綻。


    鏘——!


    也不知青龍偃月刀的刀刃和戟叉多少次的相逢,但這一次,雙方徹底卯上了勁,方天畫戟的雙刃月牙戟壓在了青龍偃月刀的刀鋒上,不斷向下壓去。


    一分分,一寸寸。緩慢,卻堅定的向前移動著。沒有人能夠估量出此時呂布和關羽用了多大力,隻有兩人腳下堅硬的土壤像棉花般不斷的下陷才能證明這兩人比肩神明的巨力。


    密汗像瀑布般,稀裏嘩啦的順著額頭不斷淌下,在半空中幾乎連成了一條直線,然而關羽卻連眼都不眨,那雙充滿無盡殺意的丹鳳眼終於漸漸暗淡。


    肌肉酸痛,他可以忍,虎口崩裂,他也可以忍,肌肉無力,他也可以咬著牙繼續戰鬥下去,但是當膝蓋發出嘎巴一聲脆響的時候,他知道,這場最後的激戰勝負已定,他不光輸了,還輸在了他最自傲的力量上。


    “你輸了。”呂布繼續下壓著方天畫戟,用一種很平淡,很緩慢的語氣說道。


    而此刻,關羽連捋平自己的唿吸都是一件費力的活,對麵的呂布看樣子......還沒出全力??


    與他一戰,竟然遊刃有餘,這是關羽所不能接受的!


    “呃——!!啊!!!”


    幹渴到發紅的嗓子眼中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慢慢地,變成了嘶聲力竭的咆哮之聲!


    “你還能打?真有趣,那就繼續吧。”呂布微微驚詫,但也依舊用那種淡漠的神情和語氣說道,但是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那猶如勾魂鎖鏈的方天畫戟已經勢如破竹般壓下,隔著青龍偃月刀的刀身,在關羽的肩膀上留下了傷口,並且那傷口在漸漸加深。


    “別......別用.......這種...這種語氣妄自評論關某!”關羽的瞳孔已經微微泛紅,仔細看,能夠看清關羽眼珠漲起了血絲,這是情緒劇烈波動,精神高度集中乃至超負荷的顯著特征。“我關雲長,不會敗!”


    “不愧是溫侯呂布,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和姿態,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來的啊。那麽,我們義兄弟就在溫侯麵前獻醜了......”


    這是一句不夾雜任何吹捧的話,甚至可以稱為柔弱的聲調,但聽在呂布耳邊,卻那麽的響亮。


    接踵而至的,是一道漸漸拉近的咆哮之音,仿若猛虎下山虎吼震天,又似天公降怒,雷霆驚濤。“呂奉先,吃俺張翼德一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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