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張遼雖不明就裏,卻依舊抱拳應諾,大手一揮,率領諸將繼續向前。


    縱觀如今天下,能夠讓麾下部將惟命是從的人,也隻有呂布一人,就連曹操都沒有這份威儀。


    待諸將走後,自然留下了一片空蕩場地,呂布微微抬頭,看向馬超,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抬起方天畫戟,虛指馬超道,“你這小子,你與本侯一戰,無論輸贏,都無甚損失,倒是本侯與你一戰,勝則以大欺小,敗則顏麵盡失,卻是無趣,你可速速退去,休要自取其辱。”


    “放屁!我未必輸你!”馬超小臉氣得通紅,揚起镔鐵大槍,指著呂布大叫道,“看我戰你!”


    言畢,馬超策馬擰槍衝了過去。


    頃刻間,兩人戰作一團,槍戟並舉,火花不斷飛濺,任憑馬超攻勢如潮,呂布都一一接下,冷淡道,“快點,再快點。用力,沒吃飯嗎?”


    呂布往那一杵,自始至終都未曾動彈過半分,堅如磐石,穩如泰山。任由馬超像陀螺一樣圍著他打,從四麵八方發動攻勢,鐵槍耍的虎虎生風,卻都被他輕描淡寫的攔了下來。


    “少拿這種語氣來教訓我!”十迴合過後,馬超累得微微氣喘,額頭上留下薄汗,瞪著呂布,恨不得將呂布生吞活剝的小眼神。


    下一刻,馬超全神貫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小臉緊繃,給人一種野性的英俊帥氣,驟然策馬而出,鐵槍猶如出水之龍,氣勢磅礴,以疾雷之勢紮向了呂布的腰間。


    呂布用方天畫戟微微一擺,畫戟小枝卡住了鐵槍槍頭,將鐵槍推開到另一旁,以柔克剛,順帶將鐵槍從馬超手中挑飛,與此同時馬超一個趔吃,險些從馬背上甩了下來,錯身而過之時,往塵埃跌去的馬超瞥見呂布冷漠倨傲的麵孔,嘴角冷笑,雙腳掛住馬身上的韁繩,身體硬是扭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彎曲度,令現代體操隊員看了都能哭出聲來的高難度姿勢,右手猛地一拍地麵,憑著這一次的借力點直接彈了起來,左手驟然拔出腰間佩劍,在半空劃過一道漣漪,電光火石之間就砍向呂布胯下赤兔馬的馬屁股上,赤兔馬抖了抖馬耳,猛然向前一衝,躲過了這一劍,同一時間,呂布也像背後長眼般反手掄圓了畫戟,揮向馬超,將馬超掌中佩劍挑飛。


    兩馬交錯,撥轉馬頭,呂布看了眼兩手空空的馬超,忍俊不已的笑了一聲,縱馬向前,挑起了落在塵埃的鐵槍向馬超方向甩飛過去,馬超穩穩當當地接住,呂布見狀伸出手指勾了勾,雖然馬超看不懂這種挑釁動作,但看得懂呂布臉上挑釁的神情。


    “笑你大爺!”馬超破口大罵,擎起大槍耍了個槍花,隨後一拍座下馬,沙裏飛如離弦之箭般驟然飆射而出,馬超直接站在了馬背上,猶如獵豹般匍匐著,目光充滿野獸化的警惕與猙獰。馬超在馬背上墊步擰腰,將鐵槍擲飛出去,在呂布挑飛鐵槍的瞬間,馬超一個健步撲向了呂布!


    然而下一秒……


    “你不會要跟本侯打肉搏戰吧?”呂布擰住了馬超的衣領,由於兩人離得太近,呂布甚至能夠看清馬超那猙獰的表情,呂布順手丟了方天畫戟,以免被馬超這小子陰了。


    “看拳!”馬超擰起拳頭,猛然揮向呂布,


    呂布空著的手攔住了拳頭,反手給了馬超一耳光,動作無比迅速,遠非揮戟時的速度所能媲美,那揮手的速度隻能看清一道殘影而已,


    馬超當時就被打蒙了,下意識的抬起另一隻拳頭,剛剛揮出,就又挨了一耳光,那掌背抽的他小臉發麻。


    當他被呂布一個直拳打暈的時候,馬超終於意識到,破釜沉舟和呂布肉搏,似乎是在自尋死路,可惜,他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馬超的戰敗,並不能給馬騰軍帶來怎樣的衝擊,在馬騰有條不紊的指揮下,十萬西涼將士依舊並力向前,與呂布的三十萬八旗營將士展開殊死搏鬥。


    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有人死去,十人?一百人?一千人?這些人的死亡連一朵小浪花都不能翻起,戰爭依舊在繼續。


    馬騰作為伏波將軍馬援之後,自視甚高,縱然他身為羌漢混血,長久以來受盡白眼,以至於後來馬騰就算與韓遂狼狽為奸,那也是逼不得已,他始終想要做到大漢第一軍神的程度,在他的指揮下,先是用幾支敢死隊抵消了八旗營最初的衝鋒之勢,之後層層陣陣,表裏表外,互為犄角,將西涼軍陣直接分解成無數個小方陣,硬是頂住了三十萬八旗營的毀滅性衝擊!


    但這世間,並非隻有馬騰一人具備如此的軍事才能,他的對手也絕非易於之輩。


    張遼久經戰陣,在軍中,在胡虜眼中僅次於呂布的存在,自然能夠號令三軍。


    三十萬兵馬,說實話,張遼初次擔任兵權時還有點發懵,但隨著趕路過程中對八旗營的逐步掌握,張遼漸漸也適應了作為三十萬兵馬主將的身份。


    幾百人幾千人,乃至幾萬人,指揮起來都較為簡單,但三十萬人指揮起來,一個不恰當,就會出現軍陣混亂的情況,饒是以張遼的才能,也是在徐榮的輔佐下完成這項指揮兵馬的重任。


    這也就造成了眼前的狀況,張遼等衝陣之將領著碩大將旗往前衝,徐榮在後麵瘋狂命令將士甩動大旗,發號旗語,防止出現“追尾”的狀況…沒辦法,戰場過於混亂,各營都展開旄旗,通過旄旗和旗語來辨別敵我,這一切都在徐榮的指揮下顯得不慌不忙。


    張遼的作戰風格過於激進偏激,從某種程度來說,不管是曆史的張遼還是如今的張遼,身上多少都沾點呂布的影子…否則威震逍遙津那種虎事也不是正常將領能做得出來的啊…


    至於徐榮,無論作戰還是指揮兵馬,都中規中矩,徐徐漸進,這種將領人才正是呂布所需要的。也正因如此,呂布為了及時救援陳登單騎而出之前就曾交代徐榮作為張遼的副手,協助張遼統帥兵馬。


    這場戰爭是並州有史以來,遇到過最棘手的戰爭,也是呂布正兒八經首次與漢末三國大諸侯的交戰。


    這裏就不得不讚歎呂布的先見之明,八旗營的存在,就像是源源不斷的炮灰營,並且是能夠在敵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的炮灰!


    諸侯陣容,無論是哪支軍隊,比如曹操麾下一支千人規模的青州營一旦死上個三四百人,估計想要恢複元氣,那至少需要個半年光景,但呂布不一樣,晉陽附近大城中的鮮卑,匈奴,烏丸,每一個成年人都是他八旗營的預備兵,清一色擅長騎射,拉到戰場上就是一個有一戰之力的騎兵。


    這是什麽?


    這就是立業之資,霸業之器!


    隨著呂布再度出現在戰場,勝利的天平開始向並州軍傾斜。


    不管是狼騎陷陣這些隨著呂布征戰的老班底,還是無當白波黑山這種剛建立的新兵營,亦或是胡虜之眾的八旗營,呂布都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因為當他出現後,並州全體將士都知道,此戰必勝。


    這是一種日積月累下漸漸形成的軍魂,但這種軍魂是一種雙刃劍,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他呂布隻許勝,絕不能敗,一旦他敗了,並州將士的士氣就會出現嚴重的下滑,而呂布一旦死了,並州將士,乃至並州勢力,都會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並州勢力的根基並不穩。


    這一點呂布心知肚明,但他已經有所對策。


    ……


    從正午殺到了夜深,從天黑殺到黎明,戰場上,下到無名小卒,上到三軍主將,幾乎都是依靠著堅定如鐵的意誌力在支持著繼續戰鬥。


    終於,呂布突破重重障礙,一騎當先,衝到了馬騰麵前,五迴合內將馬騰生擒活捉,這場看似無休止的戰爭才宣告停息。


    淡紅色的光暈籠罩下來,照亮了呂布頭頂的紫金冠,顯得晶瑩剔透,璀璨奪目,那兩根雉尾依舊傲然挺立,象征著呂布的毫發無傷,一如過往。


    “征西將軍,本侯得罪了。”呂布俯視馬蹄下這位癱坐著手無寸鐵的西涼諸侯,發自內心的露出了燦爛笑容。


    “黑山營,陳登,潼關,都是轉移本將視線的工具,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偷偷將三十萬兵馬從晉陽調出……敢問溫候,若本將不理陳登,你待怎講?”馬騰目光炯炯的看向呂布。


    “陳登乃天縱奇才,文武兼備,征西將軍若不理陳登,則長安之地必不安穩,征西將軍依舊要管。”呂布淡然笑道。


    “河東之地,富饒廣袤,溫候能舍棄河東諸縣,真乃莫大魄力,馬某心服口服。”馬騰直起身,麵容莊重的躬身拜道。“最後一句,敢問溫候如何處置馬某?”


    “同為漢臣,豈可談處置二字?征西將軍不過受賊人教唆來攻本侯,敢問征西將軍可是漢臣乎?”呂布麵容柔和的問道。


    “自是漢臣。”一說到這裏,馬騰頓時來了精神,這句話可半點折扣沒有,是實打實的心裏話。當初與韓遂合夥,也不過是莫名其妙上了賊船,根本下不來,這才作罷,不然十八路諸侯名單之中豈能有馬騰的名字?


    馬騰若不是實力遠遜於韓遂,恐怕早就帶著大批人馬衝到洛陽解救陛下,匡扶社稷!光複祖輩!成為第二個伏波將軍!


    “既是漢臣,本侯豈能害你性命?隻是這兵馬就暫且由本侯保管,你看可好?”


    馬騰看著呂布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忽然氣不打一處來,但仔細想了想好像並非呂布對手,最終也隻能悶聲憋氣。“嗯!”


    “本侯觀你部將龐德馬岱頗有才能,就暫且由本侯保管,你看可好?”


    “嗯!”


    “本侯觀你愛子馬超,頗有勇力,就暫且由本侯保管,你看可好?”


    “太好了!就托付給溫候管理吧!”馬騰忽然兩眼放光,一臉喜悅。


    “...…”


    戰場後的工作也是相當繁忙,首先要給陣亡的兩軍將士收屍,這可是個苦力活,平常這種事都是由廂兵營負責,但此次呂布出兵匆忙,輕騎出動,估計廂兵營趕到潼關大概是半個月後,估計那時候瘟疫都已經害死不少人。這件事不得馬虎。


    其次要統計傷亡將士,順帶將花名冊記錄在案,迴晉陽時要上報給大管家…不對,上報給別架荀彧,再由荀彧負責記載到宗卷中,層層下達後記軍功,賞錢糧,入錄烈士陵…不過這次就算了,死的都是八旗營,連安家費都省了。


    最後將受降的西涼將士統統控製住,卸除盔甲兵器,漢人運往晉陽,充戶。羌人運往八旗營。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太原郡遲早也要成為人口大郡。


    一番安排後,潼關原本熙熙攘攘的戰場頓時空了下來,嗅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顯得格外淒涼。八旗營將士在呂布的軍令下乖乖搭建帳篷,不出多時,一支支帳篷平地而起。


    馬騰和蹋頓陪同著呂布走進了潼關,呂布打量了一眼鮮血橫流,殘肢斷臂堆積的地麵,不由皺了皺眉頭,目光不善地看向旁邊陪同的馬騰,“征西將軍,好狠的手段呐。”


    “兩軍對峙,豈能兒戲。”聽著話裏蘊含的深意,已為刀俎的馬騰哪敢多言,隻是一個勁苦笑。


    說話間,已然走到了甕城門口,此時的甕城早已大敞大開,一身戎裝的陳登肅然而立,左邊站著張繡,身後幾個狼狽不堪的八旗營將士攙扶著趙雲史渙二將,隻是看一眼,呂布就知道陳登當時麵臨著怎樣的死局,幸虧自己輕騎而來,否則…


    “主公,吾等不負重托。”陳登抱拳沉聲道。


    “無恙就好,無恙就好。”呂布懸到嗓子眼的小心髒這才放下,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主公,今已得大勝,當乘勝追擊,屬下聽聞韓遂已至潼關附近城池駐軍,屬下願攜大勝之勢,前往說服韓遂!”陳登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淩厲與堅定。“我軍有三十萬之眾,爾今奪下潼關蒲阪津,長安門戶大開,其必棄守長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飛將呂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煙頭有點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煙頭有點燙並收藏三國飛將呂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