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聞言苦笑道,“將軍前番外出攻城未歸,自是不知,那陳先生獲罪主公,因而受了十五軍棍,打得屁股開花,還在帳中躺著呢。”


    這就是身體素質的差距,換做在場任何一人,區區十五軍棍,還傷不到筋骨,頂多也就是疼痛難耐而已,遠不及陳元龍這種文弱……


    忽然,麵色紅潤的陳登從帳中走出,走路步伐中絲毫不見阻礙,仿佛受了十五軍棍的不是他,說實話,以陳登來看,實際上是個文武全才,身體素質那是響當當的,肯定比某個爬在床榻上痛苦不堪的老弱病殘要強的。


    陳登一出營帳,望了眼趙雲史渙等將,尤其是趙雲那白袍銀甲的亮相,屬實給陳登帶來不小的震撼,陳登展顏笑道,“有諸位將軍協助,這河東諸縣自然是手到擒來,諸位將軍,這是陳某收集的情報,請諸君一覽。”


    言畢,從袖中取出一張羊皮卷,由親衛傳閱給史渙,史渙展開羊皮卷,仔細觀閱過後,目光驚詫的看向陳登,驚問道,“先生何時有如此準備?”


    卻說這羊皮卷內,用炭筆描繪著河東境內的錦繡河山,大到山川海嶽,小到溪流山丘,事無巨細,一一繪製在這羊皮地圖之內,可見陳登為了拿下河東郡全境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諸將一一傳閱,紛紛將羊皮卷內的信息記入腦海,隨後無比崇敬的朝陳登拜禮道,“先生考慮周到,真乃大才,我等願聽先生驅使,拿下河東郡!”


    “諸君過讚了,這是陳某的本分。”陳登謙遜地一笑,隨後大袖一揮道,“主公令我為主將,攻略河東諸縣,今樊稠張濟傾一郡之兵,死守安邑城,其餘諸縣守備空虛,史渙趙雲兩位將軍,你二人可帶一萬八旗營,順風陵津直下,若七日之內,將弘農郡納入囊中,則可西上,經弘農,把湖縣攻打下來!”


    “雲明白。”趙雲點了點頭,他素來寡言,聞得軍令,就按令行事。


    倒是史渙,不解地看向陳登,揚起眉毛問道,“先生,弘農諸縣依山傍水,城池低窪,倒是很容易攻下,但湖縣是雍州一方大縣,城池高厚,為何要攻打?豈不徒增士兵傷亡?”


    “想要攻打長安方向,共有兩個地方可以通過,潼關和蒲阪津。如今長安由董卓部將把控,兵馬雖少,卻亦是精兵強將,能征慣戰,不可小覷,其若布兵於蒲阪津,我軍插翅亦難渡。倒是潼關那條方向適合進軍,湖縣再往西,就是潼關,若打下潼關,長安的門戶就為我軍敞開,任君朵頤!”


    “明白了!”史渙沉重的點了點頭,感覺自己肩膀上無形扛了一層重擔。


    這河東與弘農,是相隔著層層大山的,當然,這些山嶺並不是相連起來,但對於大軍行路,已是造成了難度,而弘農郡,位於河東郡南部,可順著蒲阪津的方向走陸地到達,而弘農郡與洛陽方向,相隔著不遠,可通過數十條河流走水路抵達洛陽。


    而呂布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拿下河東郡,奪下與董卓相鄰的地盤,再將董卓的退路長安一帶霸占,徹底成為西北方的霸主!屆時無論形勢如何,他都立於不敗之地,這一點,他手下的幾個智者謀士又何嚐不知呢?


    一個月後,晉陽城,人來人往,數不盡的廂兵猶如一條黑色長龍,押運著輜重糧草的小推車,自晉陽出發,運往河東,為呂布攻打安邑城,做著後勤準備。


    晉陽城垛上,體型高瘦的荀彧,穿著單薄的漆黑官服,眺望著遠方漸漸遠去的後勤大部隊,長舒了一口氣,他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感覺眼皮都有些抬不起來,端起旁邊親衛遞過來的熱茶,品茗了一口,苦澀的茶水為他提了提神。


    自打擔任別架從事起,荀彧已經不知多久沒有睡過安穩覺,通常都是伏在案牘上就入睡的,但是他絲毫不覺得疲憊厭倦,甚至為之興奮,因為他每一天都能看到更多的百姓因為他一條條批注的政令而獲得生活的權利,甚至很多人,已經能夠吃上一頓飽飯。


    在他初到晉陽的時候,大街小巷,都流竄著衣衫襤褸,猶如乞丐的百姓,這些百姓吃到一口熱乎的粥,哪怕裏麵沒有幾粒米,也能感動得痛哭流涕,有多少人在啃著草葉?有多少人在吃著達官貴人丟棄的糟糠剩飯?


    這點他荀彧知道,郭嘉知道,賈詡知道,就連主公呂布也知道。


    但是沒有辦法,呂布初任並州牧時,看似風光無限,看似糧草充足,可實際上都用在了軍需上,用在了賑濟流民上,而並州本土,哪怕是州治晉陽的百姓,都很難吃上一粒米。


    這種情況,在下一年的秋收才有所好轉,再到第二年,百姓得到了州牧府分配的衣物,擁有自家的良田能夠收獲食物。


    直到今年,每家每戶甚至都能吃上由並州官府牧養牲畜的肉與雞蛋,這是何等幸福?


    就連潁川的世家大戶,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主公所許諾的太平盛世,並不是一個虛言。而主公接下來要做的,是讓整個天下百姓都能有飯吃,有衣穿,為了這所謂的太平盛世,他荀彧就算將性命雙手奉上,也心甘情願,更何況,有如此多的同僚幫助著他。


    “文和,你也早些休息吧。”荀彧看向旁邊的賈詡,關懷的說道。


    “別架大人有令,下官豈能不從?”賈詡老臉上波瀾不驚,麵無表情,忽然,他開口道,“對了,別架大人,主公已經著手長安之事,你可知曉?”


    “自然知曉,文和有何話說?”荀彧側過頭,目光帶著些許疑惑,問道。“可是主公有何吩咐?”


    “恩,主公確實有吩咐,長安現有糧草充足,若攻打下來,也不需晉陽再度供應輜重,一應所需物資,主公可自行解決。”賈詡摘下頭冠,撣了撣頭冠上的灰塵,忽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郭奉孝迴晉陽處理地方開學府,寒門科考製的事宜,主公身邊無人,卻該賈某,活動活動筋骨了。這晉陽之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吧,對了,你如果覺得擔負過重,聽聞賈逵已處理好並州的河道修築,你就將他叫到晉陽做你副手吧。”


    “哈哈,你這老家夥呀,奉孝好歹也堅持了三四個月,這才幾天功夫就把你累跑了?”荀彧如何看不穿賈詡的心機,這就是找個由頭出去避難,好省著每天被他拉著加班加點幹活,當下指著賈詡笑罵道,“你們呀,真是一個比一個滑頭。”


    同時,酸棗。


    諸侯聯軍,已然結束了分兵之道,聯合在一起,連營十數裏,聲勢浩蕩,戒備森嚴,遠非昔日可比。


    華雄將諸侯聯軍馳名海內的江東猛虎孫堅擊敗,聲勢大振,因呂布的並州軍襲擊河東郡,情勢對於現今的董卓勢力來說非常嚴峻,因此華雄也就沒有二筆嗬嗬的衝出去搦戰鬥將,作為大都督的他穩紮穩打,與諸侯聯軍僵持在酸棗一帶,等待著董卓的命令。


    九月份的秋季,大風唿唿得吹,猶如火爐的鼓風機般,將這些人放在火尖上炙烤。華雄不知董卓命令,不敢輕易妄動,諸侯聯軍卻因久戰未曾建功,當下是急功求利之心沸騰,隻想通過與西涼軍一戰,將己方勢力揚名天下。


    不管是袁紹,王匡,亦或是那個善於隱忍的漢昭烈帝劉備劉玄德。


    此時,正值旭日東升,東方魚吐白珠。


    諸侯聯軍一座偏僻的營帳中,大耳垂肩的劉備低眉順目,在公孫瓚吐沫星子亂飛的教訓下默默挨罵,原因是上次大戰時劉備的義弟張飛單騎而出,欲戰華雄,卻被西涼軍團團包圍,劉備向公孫瓚求援,公孫瓚貿然出兵導致整個諸侯聯軍險些潰敗,事後遭到諸侯含沙射影的侮辱,心中大是不忿,迴來教訓劉備。


    說實話,其實就算公孫瓚不出兵,以張飛的實力自然可以在西涼軍中殺出,全身而退,但是劉備卻不這麽想,這兩個義弟是他左膀右臂,豈能死在亂軍之下?


    “玄德,不是我訓你,你那黑臉義弟當自己是什麽人了?區區一介匹夫,妄想從萬軍叢中斬殺華雄?豈不胡鬧?!真拿自己當呂布了?”公孫瓚訓了一炷香的時間,仍然餘氣未消,氣勢洶洶的指責著劉備,“為了你這義弟,我損失了多少白馬義從?真當西涼軍是紙糊的?不!雖然我自視甚高,但不得不承認,這西涼軍是我見過除了並州軍以外最精良善戰的軍隊!我等與之交戰,如履薄冰,但有差錯就會有粉身碎骨之禍啊玄德!”


    “...…兄長教訓的是。”劉備臉上不見喜怒,目光更是深邃,難以看出他內心的情緒波動,但是他垂下袖子裏的雙手卻暗暗攥了起來。


    帳外,戰甲染血,豹頭環眼的張飛聞言站不住了,旁邊關公見狀伸手按住了張飛的肩膀,試圖製止他,但暴脾氣上來的張飛哪裏治得住?張飛低喝道,“二哥!你別攔俺,俺非要跟他說道說道!”


    言畢,氣勢洶洶的拉開布簾,走了進去,大聲喊道,“白馬將軍!你倒是說說,俺哪裏不如呂布?憑甚他呂布就能萬軍從中取敵首級,俺張飛卻做不了?!何必如此小覷於人!”


    “哼!”公孫瓚悶哼一聲,甩了甩腦袋,剛才被張飛近距離那麽一吼,耳朵都有點失聰,待恢複聽覺後,公孫瓚昂起頭,蔑視地看了眼張飛,冷聲道,“你也配和溫候相提並論?”


    “俺怎麽就不配!有本事讓他來跟俺比劃比劃!”張飛怒睜環眼,愈發暴怒。


    “公孫將軍此語未免有失偏頗,他呂布強雖強矣,然天下之大,豈無一二英雄能與其相抗?”關公不知何時進了帳篷,眯著丹鳳眼,淡然開口道,“今日華雄若再敢出戰,關某定萬軍叢中,斬其首級,獻於將軍,以抵昨日之恥,還請將軍莫要再怪我家大哥。”


    “二弟!”劉備皺了眉,不悅地低喝,試圖阻止關羽,忙道。“休要胡言亂語,軍中無戲言!”


    “好膽,敢誇海口!你若斬了華雄,昨日之事,就當不曾發生!”公孫瓚慷鏘有力的迴答道。


    恰時,帳外號角聲齊鳴,喊殺聲震天!


    公孫瓚立即拿了戰盔就大步走出帳外,往來唿喝將士集結。


    帳中,三兄弟麵麵相視,良久無言,最終,關公捋著打理整潔的長須,閉目道,“大哥,咱們兄弟寄人籬下,何時能有出頭之日?為了大哥匡扶漢室的理想,小弟願以人頭擔保,替主公在諸侯聯軍麵前,立下這一頭功!不叫他人小覷咱們兄弟。”


    “大哥!”張飛不善言辭,一雙環眼盯著劉備許久,最終蹦出一句話,“俺不是馬弓手,俺是將軍,俺…不比那呂布差!”


    “……好!咱們兄弟三人同生共死,今日不需任何人幫助!同戰華雄,不勝則死!”


    不是他劉備不想帶著軍隊一起衝鋒,但是……他在做了幾任縣令後,身邊已經沒有當初與他們攜手作戰的老兵了,現在的劉備除了這兩個兄弟,就是光杆司令一個。


    西涼軍來得匆忙,但是這陣子幾乎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諸侯聯軍也習慣了西涼軍進攻的節奏,幾乎營盤裏的將士都是衣不卸甲,矛不離身。營盤外圍,更是據鹿角重重,挖溝布陷阱。


    但是今天的西涼軍,明顯和昔日不一樣,今日的西涼軍仿佛重新擁有了高昂的鬥誌,一個個跟磕了藥一樣衝向了營地之中。


    鋪天蓋地的西涼軍,分四麵八方,對諸侯聯軍每個營盤同時進攻!


    第一路是李傕率領的飛熊軍,共計五千,直指袁紹的營盤。


    第二路是郭汜率領的西涼鐵騎,共計八千,直指曹操的營盤。


    第三路是牛輔率領的西涼鐵騎,共計七千,直指袁術和孫堅的營盤。


    第四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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