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喜歡,我吩咐廚房日日給你做一份。”風書嶼語氣溫柔,看著鳳九歌時,眼眸也染上分柔和。


    鳳九歌自小與兄長親近,如若不是一年前變故,他們會如同原先一般。


    風書嶼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風初瑾便立刻接話,語氣帶著羨慕,“大哥對大姐倒是真好,換成我一定會……”


    她沒將話說完,不過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風書嶼和鳳九歌是同母所出,會親近點也是自然,但她就不同了,嫡庶身份有別,風書嶼從未如此照顧過她,倒落了個看不起庶出子女的罪名。


    聞言,鳳九歌柳眉一挑,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父親向來公正,子女同等,昨妹妹一同去了皇宮,丟了風府如此大的臉,隻怕是談不上平等。”


    鳳九歌一語道破,同時還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的確,昨夜在皇宮,風初瑾當眾丟臉,她是代表風府出席的,自然是丟了風府的臉,她估摸風初瑾的性子,也不會將如此丟臉之事說與風氏家主聽,在外頭也肯定是力壓風波。


    如今被她一捅出來,她的臉色立刻難看下來,擱在膝上的手互相絞著,眸光帶著抹恨意。


    “爹爹,女兒……”風初瑾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雙水眸看著風氏家主。


    早飯用得差不多,鳳九歌也不想多留,直接起身離去,她一向來去無禮慣了,風氏家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也沒責備過她。


    “那兒臣也先告退。”一旁的風書嶼理了理衣袍,轉身瀟灑入了內廳。


    兩兄妹走了後,偌大的正廳便隻剩下風氏家主和風初瑾,旁的婢女端著盤子站著,風初瑾從軟凳上下來,拿準力道跪了下去。


    她向來愛偽裝慣了,演苦情戲也是信手拈來。


    彼時,風初瑾哽咽著,還不時拿帕子拭淚,語氣也弱弱的,“爹爹,女兒不是故意給風府丟臉的,昨在宴會上,大姐……”


    她將昨天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出,省略掉自己害鳳九歌的事。


    她知道風氏家主嚴明,不會偏袒任何一個,可鳳九歌自從性情大變後,連風氏家主都不放在眼中,風氏家主雖表麵上沒有任何表示,心底多少也會偏袒到她這一邊。


    她再將鳳九歌害她出醜的事說出來,說不定就能好好懲罰鳳九歌一番。


    “女兒知道大姐不待見我,可我是真心對大姐,她..她卻如此對我。”風初瑾說著說著便抽泣起來,她偷偷瞥了眼風氏家主的臉色,卻沒見到任何波瀾,心底一沉,難道是她演得不夠真實?


    “昨夜之事就到此為止,初瑾啊,平日宴會你還會少去為好。”風氏家主留下這句話,便拂袖離去。


    還半跪在地上的風初瑾一時沒迴過神來,她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雙手慢慢緊握成拳,眸光也變得兇狠起來。


    她以為風氏家主多少會偏向她這邊,誰料他竟會說出這番話來,那不就是在告訴她,昨夜的事是她自找而丟了風府的臉,與鳳九歌毫無幹係?


    憑什麽?憑什麽風書嶼向著鳳九歌,就連一向公正無私的風氏家主也向著她?


    不甘心,她不甘心!


    ———


    白沙洲。


    庭院凋落的桃花瓣被掃成一堆,鳳九歌坐在石椅上,爐上煮茗,香氣肆意,她半眯著眼眸,眼前突然浮現昨夜那落水人手上的標誌。


    黑似火焰的標記。


    整個楚洛隻有司正大人手下養的那幫死士擁有,覃寺門與司正府多有往來,鳳九歌自然是見過那個標記的,隻是讓她疑惑的是,死士怎麽會死在禦花園池塘中?


    這也太蹊蹺了。


    她白如蔥蒜的指尖劃過光滑的杯沿,眸光帶著分思索目光。司正府養了一幫死士,這件事極少數人知道,沈少寺還與司正合作追殺過一幫流民。


    她想起昨笙皇的臉色並不好,還看向了一旁的顧北彥,一下子,鳳九歌像是懂了什麽,她放下茶杯,杯中的花茶灑了些許出來。


    探子來報,說顧北彥在迴城路上遇刺,她也夜訪過檀王府,卻沒察覺到辦點倪端,若是刺殺檀王的是司正的人,那矛頭自然會指向與司正府交往頻繁的覃寺門。


    顧北彥是何等人也,自然是知道了行刺之人,隻是他抓了行刺之人,卻讓他死於禦花園,這又是出於何種打算?


    讓人死於皇宮,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刻意給宮中的人看,而唯一宮中的人,不就是當今的聖上麽?


    鳳九歌機謹,很快就理出了頭緒。


    若刺殺顧北彥的人是司正的人,受了洛樾笙的指示,顧北彥察覺後,抓了司正的人,讓其死於皇宮,就是給洛樾笙下馬威看。


    很顯然,他的挑釁起了效果,昨晚就是很好的例子。


    “小姐,少主來信。”正當她思索時,子衿遞了一封信過來。


    信函內容很簡單,簡潔扼要。鳳九歌揉撚著信函,菱唇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其實她知道的,司正與覃寺門頗有來往,若顧北彥打算動司正府,覃寺門也會受到牽連。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將覃寺門與司正府的界限劃清楚。


    沈少寺來信正是此意。


    司正府麽?鳳九歌拿起茶杯,替自己重新倒了杯,不緊不慢地喝起,若是與司正府理清關係,這一點還好辦,隻是顧北彥那兒就麻煩了。


    外頭流言早已傳開,說是檀王欲與當今聖上爭權,其實這並不奇怪,顧北彥手握重權,是整個皇室的核心,洛樾笙忌憚他也實屬正常。


    “準備一下,晚上行動。”鳳九歌抬眸,對一旁的子衿道。


    既然是要緊之事,自然是越快越好,更要搶在顧北彥之前。


    “要不要通知少主?這次的事…”子衿擔憂道,司正府有一幫死士,光憑她們兩個力量是不足以對抗的,危險一定存在,隻是,鳳九歌的性子是誰勸都沒用。


    她擺了擺手,阻止子衿再說下去,其實她的顧慮是正常的,隻是這次的行動,牽連好幾個勢力,她沒接觸過顧北彥,不知道他的手段如何,若是司正府先被他滅門,到時候生出來的枝節怕是會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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