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珞愣了半晌,好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叫……沒有解藥?


    意思是說……沒救了嗎?


    容汐珞難以相信,眨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若無憂”。


    “若無憂”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十分坦誠的模樣。


    “所以,郡主不必費心了。”


    容汐珞看他,他也隻是靜靜的迴望,默不作聲。直到他再度因著疼痛而低下頭去,才將容汐珞的神智拉了迴來。


    就這麽毫無征兆的,開始慌了。


    “怎麽會沒有解藥?既然是你們寒川獨有的,為什麽……”


    “若無憂”道:“寒川地勢險峻,多障地,有毒的草蟲本就不少,很多毒藥被研製出來,根本就沒有……或者說,根本就沒法再去研製解藥。”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信了他。


    多年後的容汐珞在迴憶起這一次的時候,也忍不住會想這個問題。


    這個人明明騙了自己好幾次。


    自己也明知道他是個極度狡猾又心機深沉的人。


    怎麽就能那麽容易就相信他?


    或許……


    是因為他替自己擋了那一斧的緣故。


    又或許,因為動了心,所以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不慌亂吧……


    此時的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泄了氣一樣的坐在了床榻邊,眼前一片模糊。


    “郡……郡主?”


    輕輕喚了一聲,齊昀霖倒是想過若是容汐珞以為自己要死了,哦不,是“若無憂”要死了,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可不論怎麽設想,真到親眼所見,還是不免心有動容。


    “就……沒有……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這就……這就帶你迴……容府,或許——或許那個無休會不會有什麽辦法?也或者……”


    “若無憂”笑了,柔聲打斷了她:“郡主。”


    容汐珞側過頭來,她的眼睛早被淚水打濕,像是黑夜裏的水晶一樣閃著水潤的光。


    讓他有些不忍移開視線。


    喉嚨動了動,現在齊昀霖的傷口倒是真的有點痛了。


    藥效這麽快就過了?


    微微顫抖著手在懷中摸索一陣,掏出了一個瓷瓶來。


    “這是……?”


    “若無憂”強忍似的道:“是……可以暫時止痛的。”


    暫時嗎?


    容汐珞見他的動作艱難,於是上前幫他擰開瓶塞,倒出了一粒小小的藥粒,放到了他的口中。


    齊昀霖看見容汐珞的臉上掛著淚痕,小巧的下唇被她自己咬的紅了,倒有些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了柔軟的唇,像觸了電一般,一觸即離。


    然而這種觸碰,容汐珞似乎並不抗拒。


    “若無憂”撫上她的臉頰,眼中一晃而過了什麽,讓人抓不住。


    他的聲音有些飄渺:“郡主是在為在下而哭嗎?”


    容汐珞的腦中一片空白,一顆心仿佛是掉進了冰窟,又好要似被萬劍刺穿,紮得她生疼。隻是本能的流淚,根本不受控製。


    “唉~可郡主明明還沒見我的模樣,萬一我醜的能驚天地,那小郡主的眼淚,就太不值了。”他雖然嘴上在說笑,語氣卻是讓容汐珞感覺前所未有的悲涼。


    心髒都被人捏在手裏一樣,又是一陣一陣的疼,此刻那種像是要溢出的情感就要壓抑不住,她又隻能用力的咬住下唇:“你……唔……”


    “若無憂”原本摸在她臉上的手,突然轉而將她的脖子按了下來,隨即吻住了她。


    身體突然的下墜讓容汐珞伸出手想要支撐,卻是觸碰到了他滾燙的胸膛。


    若無憂的衣服一向領口微低,能露出一小塊兒白皙的皮膚,而今他半坐在床榻上,敞露的皮膚自然就多了些,讓容汐珞好巧不巧以手觸上的,正是這塊兒地方。


    容汐珞一時間又驚又羞又窘,猛的去推開他。


    “若無憂”並沒有十分的使力,所以輕易就被容汐珞推開,然而在分開的瞬間,他的嘴角一抽:“嘶~”


    容汐珞根本來不及惱怒,急忙又驚道:“怎麽了?我是不是碰到了你的傷……唔”


    “若無憂”抬眸與容汐珞對視不足一秒,就低沉了一聲,將容汐珞的頭重新按了下來。


    “若無憂”多的是耐心,且極盡溫柔,容汐珞隻覺得自己的頭腦有點不太清明,唿吸也紊亂起來。溫度從他胸膛的傳遞過來,容汐珞的渾身很快也升起了熱度。


    然而心底的痛楚沒有消減分毫,淚水仍舊從眼中不斷流出,似乎還因著身體的熱感而變得更加強烈,讓她忍不住要抽泣。


    熱淚滴落在他冰涼的麵具上,像是能感受到她的悲傷,“若無憂”撫慰的順著她的長發滑到背脊,繼而將她整個人都攬了過來。


    這個吻又加深了。


    兩人輾轉著頭,這種細細嘶磨簡直是毒藥,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滿是狹昵曖昧。


    室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磚瓦上,無聲的落下一雙黑靴。


    路淵低了低身,平穩住身形,消去了衝勢。


    習武之人的耳力總歸要好於常人,路淵落在房上後,隨之自然也就聽見了腳下房間的動靜。


    路淵:“?”


    某人的臉異常鎮定,然而從脖子到耳根都紅了個徹底。


    不得不說,自家主子真的太會玩也太厲害了,身中斧傷還能調戲小姑娘,還居然調戲的這麽好!


    某人對主子深感佩服的事情從此又多了一件。


    屋內的容汐珞整個人倒向了裏側,而眼底氤氳著潮濕的霧氣。


    頭上傳來瓦礫的一聲微弱的脆響,齊昀霖知道這是路淵在提醒他。


    該結束了。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今日的目的是什麽。


    輕歎一聲,他稍稍抬起了頭,又慢慢俯在了容汐珞的耳邊,用磁性而滿是曖昧的聲音輕輕說道:“我希望小郡主記得的永遠是我好好的模樣,還請原諒無憂的冒犯。”


    說完,便用什麽東西在容汐珞的肩上刺了一下。


    容汐珞還來不及驚疑出聲,就已經漸漸模糊了意識……


    ————————————————————————————————————


    夜幕臨至,晚風吹的葉落,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先後沒在深巷中,萬家燈火通明,愈發將這偏僻深巷顯得陰仄昏暗。


    “殿下,你的傷?”路淵見齊昀霖身上的白衣被血染成了暗紅色,道他的傷勢應是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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