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珞掃過一眼,沒有說話。墨澤“噯”了一聲,道:“這才兩日的功夫啊,就已經滿安陽城都是郡主的流言了。”


    程敏道:“什麽流言啊?”


    墨澤道:“咦?敏小姐不知道?不應該吧,梁公子不是一向通曉這種消息的嗎,他沒告訴你?”


    程敏疑惑的看向梁言,梁言飛快的瞄了一眼程玨,向程敏賣力的笑了笑,十分牽強。


    墨澤捕捉到程玨的麵色不佳,於是不動聲色的向容汐珞笑道:“不過我倒是有一點疑惑。”


    容汐珞有些心不在焉道:“什麽?”


    墨澤道:“這瑞王殿下可是有王妃的,就算是纏綿病榻,可畢竟還沒薨呐。陛下這麽著急要點鴛鴦譜,萬一人家病好了怎麽辦?我聽說瑞王妃患的,不過是尋常的隱疾吧。”


    容汐珞神色淡然,道:“上位者欲謀權,必定要用些手段,有些犧牲在所難免,她是否真的患了頑疾,是否真的命不久矣,又有什麽要緊。”


    “郡主是說……”


    容汐珞與墨澤對視一眼,後者低頭笑道:“原來是這樣……”


    身後幾人默默跟在後麵,已然將二人的對話都聽進了耳中,程玨看著容汐珞的背影,仍是有些震驚。


    程敏雖未全然聽懂,卻也猜到了幾分,知道此時不是打聽的時候,於是悄悄去看程玨的臉,心底哀歎了一聲。


    馬場上的眾人先是注意到了容瀾夫婦和容沉的到來,紛紛上前搭話,容瀾隻是點頭致意,容沉倒是微笑著淺談了幾句,便和容瀾坐在了左側的一間涼棚內。


    女眷皆在右側,棚下的月白細紗被風撩動著,數位平日裏盛裝長袖的小姐們此時都換上了窄袖錦袍,登了皂靴,萬縷青絲束成了簡潔的發髻,甚至已然戴好了軟巾和氈帽,隻等著開場了。


    “珞珞,怎麽才來啊!”


    十二皇子齊如朗小跑著直奔容汐珞而來,墨家兄弟向其頷首,程玨程朔等也連忙施禮。


    齊如朗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容汐珞笑道:“來的早了又有什麽用?這不是還沒開始嗎。”


    寧王齊昀易在齊如朗身後的步子有些猶豫,但還是忍不住走上前來。


    容汐珞款款的欠了欠身。


    “寧王殿下。”


    齊昀易笑了笑,抬手示意免禮。


    齊如朗的目光在兩人中間來迴移動了幾遍,這才笑道:“頭局是金家兄妹和陳家的幾個,先不瞧也沒什麽,你快些去後麵換了長袍吧。”


    容汐珞歪頭看了一眼場上的紅桌,不屑道:“要是沒有好彩頭,我可不上場!”


    程朔和程玨不禁對視了一眼。


    齊如朗眨眨眼,不但沒惱,反而哈哈笑道:“那你想要什麽彩頭呢?”


    容汐珞還沒說話,隻聽一人道:“珞妹妹的眼光這麽高,能看上的彩頭隻怕有限吧!”


    眾人迴頭,隻見晉王世子齊冉和其他幾個世家公子也走了過來,齊冉身著淺藍色銀紋錦袍,顏如渥丹,十分清新俊逸,他嘴角噙著笑,出塵的氣度幾乎蓋過了身為皇子的齊如朗。


    整個燕國無人不曉,當今陛下手足雖多,但九歲受封太子的燕帝並非嫡子卻獨立釣魚台,不免受眾兄弟妒忌,於是在他初登帝位時便遭遇了舉國動蕩七王之亂!而晉王幾乎是唯一一個站在燕帝一邊的親王,故而才成就了如今的寵信與地位。


    而晉王父子如今,支持六皇子齊昀易。


    容汐珞的目光不由得掃過遠處仍自飲自娛的齊昀霖,不著痕跡的笑道:“冉哥哥一手好球技,我見你連衣服都換上了,自然是要找個借口避開鋒芒的,何必要戳穿我呢。”


    聽容汐珞說完,齊冉和齊昀易幾個便都笑了,齊如朗道:“得了吧,你我們還不知道嗎?今兒你是逃不了的!”


    容汐珞笑著應了,於是帶著程敏與眾人分別,迴到馬車上換上了便於騎馬的衣服。


    “金兄,剛剛和郡主一起進場的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啊?怎麽從前沒見過?”


    馬球會開局的正是靖昌伯爵府金家的公子與南襄子爵府陳家的公子帶頭。陳家公子催著馬,一臉痞笑的和金家公子討論起來。


    金家公子“哎”了一聲,表情十分輕蔑,道:“就是程家的一個庶女罷了。”


    “程家?那個一府雙舉的程家嗎?”


    金家公子隨意的“嗯”了一聲,道:“怎麽?陳兄有興趣?”


    陳家公子笑意輕浮,輕輕“嘶”了一聲,歎道:“模樣倒是不錯,隻是可惜了,是個庶出。”


    金家公子讚同的低低笑了一聲,突然眼前一亮,手運球杆,將前方另一位公子走漏的球截住,調轉了馬的方向,把前來追球的幾人遠遠的甩開。


    陳家公子喝彩一聲,緊隨其後。


    迎麵又迎來欲截球者,金家公子迴頭朝陳家公子一點頭,將球傳給了陳家公子。那陳家公子掄圓了球杆,直接將馬球擊飛了出去!


    馬球在空中劃過,眼看著即將就要準確無誤的進入掛著彩結的球門,二人皆露出得意的笑容。


    人群中忽然紛紛發出“唔~”的聲音,而兩人的笑容也逐漸僵在了臉上。


    隻見一位身形俊偉的男子不知何時騎馬立在了球門之前,單手握杆輕鬆的一擊,便將馬球打迴了陳家公子的馬下!


    容沉微微一笑,道:“我來奉陪二位,如何?”


    當容汐珞和程敏換好衣服迴到馬場上,便見到了這樣的一幕。


    隻見容沉一襲皂色長袍,一臉嚴峻的將金、陳兩家的公子在馬場上遛的死去活來。


    墨澤抱著雙臂立在涼棚之外,看熱鬧看的十分認真。


    容汐珞問道:“二哥難得這麽有興致,隻是臉色不大對,怎麽迴事?”


    墨澤笑道:“沒什麽,二公子在替程家出氣呢。”


    容汐珞眉心一蹙,道:“什麽?”,墨澤迴過頭看了一眼容汐珞的身後,又看向容汐珞,然後聳了一下肩。


    容汐珞何許人也,立刻便明白過來墨澤是意指這和她身後的程敏有關,又想到那金家和陳家的公子是個什麽德行,就已全然領會。


    她側頭去看程敏,見她竟是完全沒聽見自己和墨澤的對話,一雙眼睛全在馬場上正瞧的入迷,嘴角也慢慢浮出了笑意。


    容汐珞不禁感到有些驚訝和新奇。


    二哥容沉……


    和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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