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珞微笑不語。梁言一臉惋惜的道:“可惜今日程二公子還得在宮裏執勤,是沒這個口福嘍!”


    程敏笑道:“我二哥哥並非好酒之人,你今日就算是給他喝,他也嚐不出區別的。”


    梁言想了想,連連點頭,道:“對對對,給他喝了也是可惜,還不如給我。如此醉人的桃花仙,哎呀~這個尚書大人還真是了不起,竟能釀出此等極品啊!”


    墨澤道:“這酒後勁兒足,梁公子還是別貪杯的好。”


    梁言道:“這麽珍貴的酒,自當細品,放心放心,我不會牛飲噠!哎?郡主,這馬上快到年下了,你看能不能分一小壇給我帶迴去呀?等到我們家年夜飯的時候我再拿出來!嘿嘿!好好跟他們顯擺顯擺!”


    程玨終於聽不下去了,扶額道:“我說梁兄,你好歹留點顏麵給自己可好?”


    梁言大手一揮,毫不介意的道:“哎呀大家都這麽熟了,我還要顏麵幹什麽,這臉又不能當酒喝!”


    容汐珞掩袖笑道:“行,這個不難,梁公子你走時帶上就是。”


    白湘城道:“唉,梁兄啊,你還知道快到年下了,這年後可是要提前進行科舉的,你這心思也該收收。”


    梁言眼睛一瞪,“呔”了一聲道:“好好的提科舉作甚,害我興致都減一半了。”


    程家姐妹倆“咯咯”直笑,孟公子剛放進嘴裏的一口臘八粥險些噴出來,程玨的眉毛快擰成了麻花,與白湘城對視了一眼,道:“罷了罷了,我隻管做好科舉之後得備上金瘡藥去你們家探視你的準備就是了。”


    眾人哈哈大笑,梁言撇了撇嘴,將玉盞往桌子上一放,歎了口氣道:“早知道啊,我就應該棄文從武,也不必每日都‘念經’似的。”


    白湘城打趣道:“得了吧!棄文從武說的倒輕巧,你以為習武又是容易的?怕隻怕你到頭來也隻能是個半吊子!”


    梁言道:“哎呀就算學不成什麽大本事,總歸我爹要打我的時候我還能跑不是?再到江湖上結識幾個雲遊四方行俠仗義的俠客,三三兩兩月下暢飲,博論古今,豈非人生一大樂事啊!”


    白湘城不屑道:“人家雲遊四方行俠仗義的俠客都忙的很!誰會和你這個少不經事的毛頭小子對飲!”


    梁言挺直了腰杆,扭頭“嘶”了一聲道:“哎我說你這個人,毛頭小子怎麽了?年紀輕輕便能殺出一片威名的我朝就有好幾個,不說別人,雲尚書少時在璞靈山拜師,十七歲一條靈蛇鞭聞名天下,小郡主的大哥容侯爺自幼天生神力,十四歲就能披甲上戰場,如今身負武神之名……”


    白湘城道:“你說的這兩個人,哪一個不是自小就生在武學世家?”


    倆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杠上了,梁言甚是不服,道:“白兄你這是見識淺陋!”


    白湘城:“……”


    梁言道:“我隻說出一個人來,他既不是武學世家出身,亦是少年得名!血刀弄影!你可聽過嗎?”


    眾人聞言皆是一詫,容汐珞的眼神微變,身後的墨深抬起他萬年不化的冰塊臉,看了梁言一眼,墨澤則是一口酒噴出去好遠。


    血刀弄影何許人?傳聞,他一身蓮花暗紋的黑色勁裝,高束紅色發帶,媚眼一笑如鬼如魅。他十六歲初入江湖,一人將朝廷數次圍剿皆無果的晉淮海盜在一夜之間盡數割喉斃命,以此成名;仍是十六歲,他延著晉淮的南海岸,一路再到昌河,他用最殘忍的手法殺害了數名官員,並將他們的屍首拋露於當地最繁華的街道,死者皆是駭眼圓睜,被活活剝皮而死!!!此事一出,舉國震驚!!!


    梁言見眾人表情各異,忍不住有些得意,他清了清嗓子調整一下坐姿,儼然一副說書先生的架勢,右手往桌子上一搭,神神秘秘的道:“你們知道這血刀弄影的名字從何而來嗎?正是因為他手上那一對兒殺人剝皮的短刀!此刀原為先朝一殺手組織首領的佩刀,名為破月,因兩個短刀刀柄合在一處形似新月故得此名,這破月刀的刀身雙麵為刃,削鐵如泥,在這少年弄影的手裏用來剝皮挫骨,刀上卻還不見一絲血跡!大家都說這刀會吸人血,才稱唿它為血刀!”


    程家姐妹嚇得夠嗆,程敏渾身一抖,歎道:“太殘忍了……”


    程慧則當場道:“別說了,快別說了!”


    墨澤倒是聽的十分認真,右手撐著桌子拄著頭,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對梁言道:“梁公子知道的可真多啊,不知這位少年最後何去何從了呢?”


    梁言道:“唉,殺了那麽多官員,陛下震怒,自然是抓起來了唄!不過聽說他是老老實實的坐等被抓的,被抓後還有百姓為他求情來著,說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件事當初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卻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來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程玨道:“若依我朝律法自然不容,不過既然有百姓出麵求情,或許還有什麽隱情?”


    白湘城道:“就算有隱情隻怕也難公之於眾,倘若真的查明這些官員是死有餘辜,豈非是明著說官場混雜,朝政不清?寒了眾學子的心不說,也會叫周邊大俞等輩更添狼子野心了。”


    一直未作聲的孟公子突然道:“國家之大,多少貧苦百姓的聲音不能上達天聽,若此少年真是一時泄憤所為,為何過後會等著被抓而不做任何反抗?又為何百姓會紛紛站出來求情?若朝廷真的做到官清流請,為何過後對此事會不置一詞?隻怕有隱情的成分更大一些。”


    梁言點頭道:“我覺得也是,他殺盡禍亂村民搶截商隊的晉淮海盜,本身就是義舉,此等人物,我也不信他會無緣無故殺人。”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就是,額,這手段……略殘忍了些。”


    程玨道:“是啊,不管是什麽樣的罪過,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再者,連殺數名官員私下處以極刑,如此行事,也難說此人不是心性殘忍之人。”


    容汐珞聞言側眸去看他。墨澤“哈哈”的笑了兩聲,道:“程三公子所言不錯!那麽多條人命,殺了就是殺了,哪來那麽多隱情不隱情的!”說罷隔空向程玨舉了一下杯,仰頭將杯中烈物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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