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看著冷寒倔強地上了鍾浩然的車,嘴角卻還是不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驚心動魄的一個夜晚過後,冷寒第二天依然按時上班,隻是心裏多了一份不為人知的甜蜜。


    辦公室裏,她不自覺地麵帶微笑,完全一個熱戀中的小女人,平時一向給人感覺冷豔的她,此時讓同事們迷惑不解。


    大家都互相使著眼色,昨晚參加宴會的幾個同事,也在猜測著,是不是她跟艾迪好上了?


    正在這時,艾迪從電梯上下來,進入了冷寒所在的辦公室,直奔她而來。


    他敲了敲冷寒的桌子,輕聲道:


    “一會到我辦公室來。”


    冷寒抬眼看了看他,弱弱地點了點頭。


    是該說清楚的時候了,既然她選擇了夜楚,就不能再給其他男人希望,對他們多一分心軟,隻會徒增對他們的傷害。


    而此刻的艾迪,心中竟有一絲竊喜。


    昨晚,他在事先約定好的出口下了高速,等了好久也不見夜楚出現,所以他斷定,不是夜楚出了事,就是他放棄了。


    加上昨晚冷寒對夜楚的誤會,他現在信心倍增。


    手握空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掩藏著他的笑意,他步入了電梯。


    冷寒整理著桌上的文件,心裏一直想著要怎麽跟艾迪說清楚,她不想傷他太深,畢竟是他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大約過了十分鍾,她終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深吸了口氣,拉了拉衣角,走出了辦公室。


    電梯在總裁辦公室停下來,冷寒走了出來,而就在她走出之前5秒,另一個女人也正巧走出另一部電梯。


    冷寒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那高挑的身材,竟然有些眼熟,鬼使神差地,她放慢了腳步,直到那個女人進入艾迪的辦公室,她才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她將耳朵貼了上去。


    辦公室裏,女人走到了艾迪的辦公桌前,艾迪一直背對著門口坐著,聽到門響,他以為是冷寒來了,臉上漸漸地露出了微笑。


    “艾總,您現在樂得清閑啊?怎麽,那個叫冷寒的女人,已經搞定了?”


    女人話一出口,艾迪一驚,連忙轉了過來,他皺眉眯眼,低吼道:


    “妮亞?誰讓你到這來的?”


    妮亞把包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艾迪對麵的椅子裏。


    她拿起艾迪的簽字筆在手中把玩起來,那神情十分地不屑,帶著一絲挑釁的味道:


    “喲,艾總,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啦?”


    她將筆一扔,一捋頭發,將撞壞的額頭露了出來,


    “這個,你怎麽算?”


    人都說惹了世上的任何動物,都不要去惹女人,艾迪向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是這次,他大意了。


    男人也是最受不了威脅與挑釁的動物,艾迪十分厭惡妮亞的態度:


    “怎麽算?哼,我記得已經付過你出場費了。才一夜沒見,你的身價暴漲了?我怎麽不知道?”


    妮亞氣得鼻子都歪了,這男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她騰地站了起來,指著艾迪的鼻子:


    “艾迪,你太過分了!我是念著舊情,才幫你這個忙的,沒想到你卻這麽無情,我現在才知道,曾經的甜蜜都他媽的是狗屁!昨天晚上,你連個問候電話都沒有打給我,是我自己去醫院,額頭縫了三針,我是個模特,今後還怎麽在這行混?這一切,你必須為我負責!”


    妮亞說著,眼圈都紅了。


    艾迪忽略了一點,再強勢的女人,內心都是柔軟需要嗬護的。


    可惜艾迪的心裏現在都是冷寒,根本沒有心思去管眼前這個女人,他僅僅是瞟了一眼妮亞,就掏出了支票:


    “說吧,還想要多少,一次解決,我快要結婚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他急於打發妮亞走人,因為也許冷寒馬上就要上來找他了,他絕不能讓冷寒在這看到妮亞。


    他又錯了,想要拿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來拒絕一個女人,隻會讓這個女人更傷心絕望。


    妮亞冷笑,眼淚也咽迴了肚子裏,為這種男人傷心真是不值得,她既要拿到錢,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一千萬,美金!”


    艾迪有些吃驚,這個女人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如果能用這些錢買斷跟妮亞的關係,他寧願。


    “好,成交!”


    艾迪寫好了支票,將支票撕下來扔到了妮亞麵前,


    “拿著錢滾蛋,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妮亞彎腰撿起了支票,她盯著上麵的數字,咬牙切齒:


    “很好,真痛快!艾總,你真是個男人!”


    妮亞說完,將支票塞進了皮包裏,轉身便走。


    艾迪心裏十分不爽,他竟然被一個女人威脅成功,看著妮亞的背影,“哢嚓”一聲,他氣憤得將筆掰斷了。


    聽見聲音,妮亞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拉開總裁室的門,冷寒的臉像千年冰封一樣,冷得讓人發抖。


    妮亞看到她,怔了一下,隨即笑了。


    她拍了拍冷寒的肩膀,平靜地說:


    “冷寒小姐,剛才的對話都聽到了吧?沒錯,你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腦子裏的想法我也幫你證實一下,夜楚的確是冤枉的。我和他以前根本沒有見過麵,更談不上什麽不倫的關係,一切都是艾迪安排的,他就是想讓你誤會夜楚,因為他想得到你,不論用什麽手段。他甚至讓我在夜楚的酒裏下藥,還逼他去飆車,他這是想害死夜楚啊,真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你可千萬別上他的當!”


    妮亞說完,得意地瞟了一眼裏麵的艾迪,昂首挺胸地走了。


    艾迪一直盯著門口,可他隻看得到妮亞,他還在想為什麽妮亞要在門口逗留,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冷寒一張蒼白的臉,僵直地站在門口。


    艾迪的心一下子慌了,剛才妮亞是在跟冷寒說話嗎?她都說了些什麽?


    他緊張地站了起來,一向麵對各種女人都鎮定自若的他,此刻完全沒有了主意。


    “冷、冷寒,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多麽希望冷寒剛剛到這,妮亞什麽也沒說,她什麽也沒有聽到。


    冷寒沒有傷心,她隻是感到很失望,原來知人知麵不知心,就是像艾迪這個樣子。


    艾迪從前一切的好,都被此刻的失望打翻,她甚至不敢看他,人心太險惡了,她害怕麵對這個肮髒的世界。


    低垂著眼簾,她淡淡地問:


    “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嗎?”


    艾迪衝了出來,緊緊地握住了冷寒的肩膀,拚命地解釋著:


    “不,不是這樣的,冷寒,你聽我解釋……”


    冷寒聳動著肩膀,想要掙脫他:


    “我都聽到了……”


    艾迪怎麽肯放開她,他感到很無助,似乎一鬆手,冷寒就要從他的身邊溜走了,而且這次是永遠。


    “不,不,冷寒,你一定要聽我解釋,不管你聽到了什麽,隻要你相信,無論我做了什麽,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一定要娶你,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邊,你相信我,沒有你,我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


    冷寒拚命地掙紮著,情緒也激動起來:


    “你是不是還想說,為了我,你甚至可以去死?”


    “是,是,為了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你在我身邊……”


    冷寒終於推開了艾迪,她向後趔趄了幾步,站定了:


    “這不是理由,艾迪!你不可以拿愛當借口,去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知道嗎,你和我之間的距離一直很遙遠,我們之間沒有愛,有的隻是感激和親切而已,而現在,你連這種感激和親切的感覺都不留給我,是你親手埋葬了我們的關係。”


    “不,冷寒,不要這樣,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艾迪的聲音甚至帶著哭腔,可怕的絕望正在漸漸地蠶食著他的心髒,他想留住眼前的女人,卻無助地隻想哭泣。


    “不要在我麵前說愛,你不配!”


    冷寒的淚流了下來,為了艾迪曾經對她的好,為了她對艾迪的感激,也為了她對夜楚的誤解。


    她摘下了胸卡,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這個還給你,我辭職,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有關係。”


    說完,她轉身跑開了。


    “不要,冷寒,不要這樣對我,不要離開我……”


    艾迪向前追了幾步,可是腿卻軟得像煮熟了的意大利麵,是冷寒卸下了他一向堅強的外表,此刻,他無力地跪在了地上,望著冷寒的背影,第一次為了女人,他流下了淚……


    冷寒不停地按著電梯,她希望趕快離開這裏,電梯門開了,她快速閃了進去。


    她的心是痛的,5年來,艾迪給了她太多的幫助,她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可是今楚,她卻無法原諒艾迪的所作所為,他不僅讓自己的人格變得卑劣,還拖夜楚下水,他不僅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更讓她與夜楚誤會連連,害夜楚差點送命,害得他們白白浪費了多少時間?


    她的眼淚不停地流出來,為了自己的委屈,也為了夜楚的委屈。


    “叮”!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她衝了出去,現在,她最應該、最想見的人,是夜楚!


    剛剛走出大廈,冷寒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本能地以為是夜楚,看都沒看,她迅速地接了起來:


    “喂,楚!”


    誰知電話那頭卻是一聲憐愛地輕笑:


    “是我,現在就開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冷寒尷尬地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笑了:


    “哦,浩然哥,找我有事嗎?”


    鍾浩然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掂了掂,笑道:


    “有東西給你看,有空嗎,一起吃個午飯?”


    冷寒現在隻想快點見到夜楚,顯得有些著急:


    “對不起,浩然哥,我現在急著去見一個人,咱們晚點再見,好嗎?”


    “是去見夜楚嗎?”


    見冷寒不作聲,鍾浩然知道自己猜中了,


    “那就更應該先見我一麵了,因為這東西跟夜楚有關。”


    冷寒一驚,不會又是什麽負麵新聞吧?


    “跟他有關?是什麽?”


    鍾浩然故弄玄虛:


    “見了麵不就知道了。”


    “那好,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在鍾偉業的療養院。”


    掛了電話,冷寒一刻也不敢耽擱,打了車前往療養院。


    到了美國之後,鍾浩然就把鍾偉業送進了一家不錯的療養院,也許是出於他對他的養育之恩,也許是出於他的生性善良,他早就原諒了這個可憐的老人。


    鍾浩然坐在療養院花園裏的長椅上,看著一個小護士推著鍾偉業在花園裏散步,陽光很好,懶洋洋地照在老人的身上,鍾偉業眯著眼睛,臉上掛著孩子般與世無爭的笑容。


    而鍾浩然,此刻的心情也正如今天的陽光一樣,很清楚、很明朗。


    很快,他抬起頭,看到了正風風火火趕來的冷寒,他微笑著站起身,注視著冷寒,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這麽肆無忌憚地看她了。


    冷寒還沒站定,就氣喘籲籲地朝鍾浩然大叫起來:


    “浩然哥,到底是什麽事?”


    冷寒雖然知道鍾偉業在這,但她卻從不來,因為心裏的結,一直沒有解開。


    她承認自己沒有鍾浩然那麽善良,可以包容一切,但她知道,自己始終欠鍾浩然的人情,不說別的,就照顧鍾偉業這一條,她就欠了他的。


    鍾浩然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示意她看向花園裏,綠綠的草坪上,正在沐浴陽光的鍾偉業。


    兩人在長椅上坐下來,冷寒又禁不住問道:


    “浩然哥,你還沒迴答我,到底什麽事?”


    鍾浩然見冷寒這副著急的模樣,又心痛又好笑,看來愛情真的能讓一個素來淡定的女人變得如此焦躁不堪。


    可惜,她愛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輕輕拍了拍冷寒的背,笑道:


    “別著急,先把氣喘勻了,我人就在這,你的問題我一定會迴答的。”


    冷寒聽聞,臉上一直緊繃的肌肉終於放鬆了些,笑了。


    “看看他,用了一輩子心思去算計,現在終於可以享福了,什麽都不用看,什麽都不用想,他才是最幸福的。”


    鍾浩然現在也希望能像鍾偉業一樣,可以什麽都不用看,什麽都不用想,就讓冷寒悄悄地從他的身邊溜走吧,他無法抓住他,卻也無法親眼看著她投向別人的懷抱。


    但他必須看著她幸福,隻要她幸福,他就無憾了。


    “你現在……幸福嗎?”


    鍾浩然看著冷寒,認真地問著。


    冷寒看了看鍾偉業,忽然覺得有些抱歉,她即將投入害他變成這樣的男人的懷抱,她算不算不孝呢?


    可是,這不是她的錯,是他種下了惡因,才有今天的惡果。


    誰都沒有錯,大家隻是站在各自的立場,各行其事罷了。


    現在,還有比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還要更幸福的事嗎?


    冷寒羞澀地微笑,點了點頭:


    “幸福。”


    聽到這兩個字,鍾浩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豁然開朗,她幸福了,還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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