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昏迷了一個多月,一直靠藥物來維持身體所需的營養,一天沒有進食,她一定很虛弱,她會不會早就暈倒了?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周圍全是向日葵那紮人的絨毛,那滋味……


    夜楚有點不敢往下想了,他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會擔心一個人了?


    “快點!”


    他命令著,一個外國機長馬上加快了速度,朝著向日葵花海飛去。


    冷寒很虛弱,她早已渾身無力,但她一直在堅持,直到聽到頭頂上巨大的螺旋槳響聲,她撥開向日葵向上看去……


    是一架直升機,如果她走不出這裏,這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向直升機伸出了手,不斷地揮舞著手臂,可是她太渺小了,尤其在這片若大的花海中。


    夜楚的目光努力地在地麵上搜索著,可是那片花海足以將冷寒淹沒,他要怎樣才能找到她?


    這時,隻見平靜的花海中央,似乎凹進去了一個點,接著,這個點又向外擴大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這個圓圈的直徑變得差不多有兩米的時候,夜楚終於看清了,在圓心處,站立著一個人。


    她身上的一襲白裙在夜色中很惹眼,她在努力地向他招手。


    夜楚突然覺得唿吸順暢了許多,是她,她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引起直升機上的人的注意。


    “下去。”


    接到夜楚的命令,機長將飛機一點一點地向那個圓圈降了下去,接近三層樓高的時候,懸梯放了下來,夜楚順著懸梯向下,快接近三米時,他放棄了懸梯,直接跳了下去。


    夜楚在向日葵地毯上打了個滾,才站了起來,穩住了身形,他向冷寒走過去。


    原來再見到冷寒的這一刻,是如此讓他激動。


    “怎麽是你?”


    冷寒很驚訝,當看到懸梯上的身影時,她就覺得這個身影好眼熟,可是當真正看到夜楚站在她的麵前時,她很失望。


    “你希望是誰?”


    夜楚嚴重受挫,他可是好心好意地來找她,倒叫她這般失望,真是沒麵子。


    “我不會跟你迴去的!”


    冷寒倔強地說,扭過了臉。


    “那好,如果你喜歡這裏,那就繼續留下來吧。天當被,地當床,迴歸大自然,不錯。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這裏晚上經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沒,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晚上我都是叫下人們不要出門的,因為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神秘消失。祝你好運!”


    夜楚故意瑟縮著肩膀,向四周畏懼地看著。


    這種故弄玄虛的辦法很管用,冷寒馬上打起了冷顫,她也下意識地向周圍看了看,雖然沒發現什麽東西,但心理上已經害怕得要死了。


    夜楚在看到冷寒受驚的表情時,就知道自己的恐嚇成功了,於是轉過了身,向懸梯走去。


    “喂,等等!”


    果然,冷寒在他的身後叫著。


    夜楚適時的轉過身:


    “什麽事?”


    “你……我……”


    冷寒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人就已經像風中的柳絮,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冷寒……”


    夜楚驚唿著,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冷寒撈在了懷裏。


    他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真後悔剛才為什麽還要逗她,管她願意不願意,就直接將她扛上飛機帶迴去好了。


    當冷寒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原來的房間裏了。


    不知道是幾點,天還黑著,隻有床頭點了一盞昏暗的小台燈。


    當她看到床邊的椅子裏坐著的夜楚時,心情格外的複雜。


    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最起碼應該痛恨,但此刻見到如此平靜的他,卻恨不起來了。


    愛與恨之間,原本就一線之隔,到底要站在哪邊,這是個很惱人的問題,也是理智與情感的鬥爭。


    昏暗的燈光下,夜楚的拳頭支撐著頭部,卻並沒有睡得踏實。


    醫生說冷寒隻是疲勞過度,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的,可是他很擔心她會像之前那樣睡上一個多月,他沒有那麽多耐心再等下去了。


    恍惚中,感受到了來自冷寒那複雜的目光,他睜開了眼睛。


    冷寒正看得出神,卻沒想到他會突然醒過來,嚇得她趕緊重新閉上眼睛裝睡。


    這個小小的細節卻沒能逃過夜楚的眼睛,他的聲音很低沉,有些嘶啞:


    “醒了?”


    冷寒無奈隻好睜開了眼睛,在尷尬中坐了起來,卻無語。


    “要不要吃點東西?”


    夜楚的聲音變得有點溫柔,這讓冷寒很不適應。


    “現在是幾點?”


    冷寒問。


    夜楚看了看手表:


    “淩晨四點。”


    “四點?”


    冷寒一聲驚唿,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夜楚,難道他一直坐在她的房間裏,看著她睡覺嗎?


    到底為什麽要這樣?擔心她嗎?怎麽可能?他是那麽驕傲自負,從來沒有把她看在眼裏,甚至將她踩在了腳底下狠狠地踐踏,讓她至今體無完膚。


    想著,肚子卻非常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在安靜的夜裏聽起來很奇怪。


    夜楚笑了,看著她的肚子,一本正經地說:


    “聽,稀奇古怪的聲音出現了!”


    冷寒捂住了肚子,卻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夜楚按了床頭的一個按鈕,不一會,一個下人送上來一碗熱粥,就是白天冷寒看到的那個女人,她看了幾眼冷寒,轉過身偷偷地笑了起來。


    下人出去了,夜楚把粥端到了冷寒的麵前:


    “張嘴。”


    冷寒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他是在暗示他要喂她喝粥嗎?這個男人轉性了?


    “我自己來。”


    冷寒馬上接過了粥,扭過頭吃了起來,心裏卻不由得狂跳起來。


    實際上,夜楚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但是這種衝動一直在他的體內流竄,他想照顧她,從她醒來的那一刻起。


    看著冷寒吃東西的樣子,一種強烈的滿足感占據著他的心,平淡、幸福,這樣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過。


    冷寒將一碗粥都喝光了,肚子被填飽的感覺很舒服。


    “留下來。”


    夜楚的聲音充滿了魔力,不是命令,沒有霸道,像是一種請求。


    不知道他對別的女人說這這句話會有什麽效果,冷寒用力咽了下口水,心開始狂跳起來。


    明明清楚地記得每一件事,他那麽傷害她,可她卻還是為這句話心動。


    她是怎麽了?離那條線越來越近了!


    “為什麽?”


    冷寒很想知道,夜楚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這個答案夜楚到現在也給不出。


    “因為……”


    因為他想照顧她,因為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因為那個契約,你現在屬於我。”


    冷寒的心跌入了穀底,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會有那種愚蠢的感覺,為這個男人的一句話而心動,真是傻到家了,他還是他,有著不可改變的劣根性。


    “真是太可笑了,以為現在是什麽時代,一張紙就可以改變我的命運嗎?我不屬於任何人!”


    冷寒說著,淚水卻在眼圈裏打著轉,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麵對這個男人時總是這麽脆弱,他的一句話足以影響她的心情。


    “一張紙無法改變你的命運,但足以改變你父親的命運。如果你離開這裏,我會馬上撤資,那麽你父親的企業會很快麵臨倒閉。如果你想鍾偉業幾十年的辛苦都付之東流,那麽你就試試看。”


    “你……你威脅我?”


    冷寒知道,他就是在威脅她,可她會怎麽做?真的離開這裏,讓親生父親麵臨絕境嗎?她做不到,即使鍾偉業把她賣了,她也無法這麽絕情,鍾家除了鍾偉業、那個可惡的蘇麗娟,畢竟還有一個鍾浩然,那個唯一真心對她的哥哥,如果她一時的犧牲能換來他的一帆風順,那也是值得的。


    “我不想威脅你,是你逼我的。”


    “出去!”


    冷寒怒斥著,她還能說什麽,他們之間隻是買賣關係,她卻不敢毀掉那份契約。


    夜楚沒有生氣,而是有些失落,他深吸了口氣,他們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最起碼他不想變成這樣。


    “為什麽要替我擋那一刀?”


    他問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問,深邃的目光定格在冷寒的臉上,期待著她的答案。


    為什麽?冷寒也不知道為什麽,似乎那是一種本能反應,讓她奮不顧身地衝過去保護他。


    “沒有為什麽,換了別人我也會這麽做。”


    雖然這麽迴答,可她不知道,真的換了別人,她還會衝過去嗎?


    也許除了大叫,她什麽也不會做。


    這個答案無疑讓夜楚很失望,卻也有所懷疑,因為冷寒躲閃的目光,和她故作冰冷的態度。


    “看著我,真的隻是這樣而已嗎?”


    夜楚鉗住了冷寒的下巴,讓她被迫地看著自己。


    冷寒看著夜楚的眼睛,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這麽近的距離,她感受著他的唿吸,突然感覺很委屈。


    真的隻是這樣而已嗎?她在心裏問著自己,卻找不出答案,隻有委屈的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他那樣對她,她為什麽還會這麽做?


    看著冷寒的淚水,夜楚從來沒有過這樣心疼的感覺,這一刻,他隻想給她安慰。


    原來曾經對她的誤解隻是因為他的自尊心與嫉妒,而她的冷漠與無視卻讓他不得不去利用各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包括傷害她。


    陽光灑滿房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冷寒懶洋洋地睜開睡眼,酸痛的感覺隨之襲來,想起昨夜的一幕頓時讓她麵紅耳赤,那是真的嗎?


    看著旁邊皺巴巴的床單,他昨天晚上也睡在了這?


    冷寒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這意味著什麽?


    她不敢往下想了,因為臉紅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消退了。


    床頭放了一條白色的吊帶裙,冷寒撫摸著,心裏一陣溫暖。


    她下了床,將裙子穿在了身上,裙子是波西米亞風格,厚重的裙擺一直托曳到腳踝,上麵有銅黃色的鉚釘,看起來很隨意灑脫。。


    冷寒對著鏡子笑了笑,也許她應該好好享受在這裏的日子,因為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就會離開。


    打開了房門,走到天井處,昨天那個女傭人正在打掃,看見冷寒出來,她很熱情地上來打招唿:


    “小姐,你好,我叫阿玲,總裁讓我以後專門伺候您。”


    “專門伺候我?總裁?”


    “是的,總裁說您的身體還在恢複中,需要加強營養,您想吃什麽,盡管跟阿玲說。”


    冷寒有點懵住了,總裁是誰?夜楚嗎?他什麽時候變成總裁了?


    不過仔細一想,他住這樣的別墅,擁有私人飛機,似乎並不隻是一個明星那麽簡單。


    “你說的總裁是指……”


    她問阿玲。


    阿玲似乎很崇拜夜楚,很高興地說:


    “當然就是夜楚,夜總裁。他啊,就是我喜歡的男人類型,長得又帥,事業有成,他經營的那個酒店啊,可是全世界最著名的連鎖酒店,雖然我沒有去住過。”


    阿玲把雙手緊握在胸前,一副花癡的樣子,那樣子既向往,又失落。


    “你是說世界連鎖的名城酒店?”


    “對,就是那個名城。”


    冷寒真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就是那個她曾經去過的名城酒店嗎?那隻是連鎖酒店中的其中一家,其豪華程度已經可見一斑。


    如果夜楚是名城的總裁,那麽他的身價……


    冷寒從來沒有想過他的身份會這麽令人望而卻步,他是個億萬總裁,而她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這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怪不得他會那麽在意她對他的看法,像他這種身份的男人,恐怕沒有女人會像她這般漠視他吧。


    “夜先生人呢?”


    冷寒實在想不透,像他這種男人,為什麽會幫助鍾家,難道就隻是為了她嗎?因為她幫他擋了一刀?


    “總裁很忙,他現在不在名灣,應該去哪個酒店了吧,早上坐直升機走的。”


    阿玲說著,用手指了指天空。


    冷寒順著阿玲的手指向上望著,原來自己與夜楚一直是天差地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根本就是遙不可及的,是什麽將他們聯在了一起?


    這時,別墅外麵傳來巨大的螺旋槳聲,阿玲十分興奮地說:


    “可能是總裁迴來了,今天怎麽這麽早?”


    阿玲急忙放下手裏的工作跑下樓去,準備迎接夜楚。


    此刻冷寒的心情有些沉重,昨夜剛剛知道自己的心,今天就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夢,而她的感情根本不應該投放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這時,一個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


    “鍾小姐?”


    冷寒循著聲音向樓下看去,一樓的大廳裏站了兩個女人,一個人近中年,一個年紀與她相仿,她們是誰,怎麽知道她是鍾小姐?


    冷寒隨即下了樓,走到了那兩個女人的麵前,這才發現,這兩個女人都有著高貴的氣質,不俗的樣貌,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更何況能坐直升機來到名灣的,又有幾個是平庸之輩,除了她。


    “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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