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不需要人照顧。”


    夜楚看了一眼懶洋洋的艾迪,不屑地說著。


    這時,冷寒被護士從手術室推出來了,鍾浩然第一個衝到了她的身邊。


    冷寒的臉是蒼白的,幾乎沒有了血色,剛剛才從醫院出來的她,短短幾楚,再一次經曆了非人的磨難,鍾浩然的眼淚終於流下來了。


    心痛得說不出話,他一直跟在冷寒的身邊,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


    “冷寒,冷寒……”


    夜楚一直沒有動,他不敢去看冷寒的臉,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去殺人,或是拿把刀直接把自己捅了。


    他看著鍾浩然,為什麽這個男人會這麽緊張冷寒,他們才做了幾天的兄妹,就算是親哥哥,也沒必要緊張成這個樣子。


    還有之前鍾浩然的表現,完全就是一副把他當成情敵的樣子,這個哥哥是不是瘋了?想玩?


    冷寒被送進了加護病房,看著各種管子從她的身上延伸出來,鍾浩然感覺那痛就像在自己身上,撕扯著他的每一塊肌肉、每塊骨頭,為什麽不能讓他代替她?


    鍾偉業隔著玻璃窗看著冷寒,心中充滿了遺憾,他與這個女兒還沒有建立多深的感情,看著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就這樣躺在這裏,他隻能不住地歎息。


    夜楚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加護病房的玻璃窗,木然地問艾迪:


    “她會死嗎?”


    艾迪拍了拍夜楚的肩膀,歎息著:


    “為她祈禱吧!”


    夜楚的拳頭握得更緊了,關節泛著可怕的白色,鍾克然,他不會放過他!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一個星期之後,冷寒終於渡過了危險期,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隻是她一直沒有醒過來。


    夜楚沒有離開s市,他從鍾家搬了出來,住到了名城酒店。


    他一直在追查鍾克然的下落,可是令他奇怪的是,自從那天晚上以後,鍾克然就像人間蒸發了,整個s市都沒有人再見過他,查過了出境記錄,也沒有發現他的名字。


    夜楚除了出席妙婷的活動,其他通告一律推掉了,大家都覺得,昔日的大明星是真的要退出演藝圈了。


    這期間,夜楚每天都會去醫院探望冷寒,隻不過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祈禱著冷寒能快點醒過來,因為他有一個問題要問她,為什麽當時要奮不顧身地替他擋了那一刀?


    妙婷的生意很好,經銷商的訂單量很大,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因為紡織業原材料漲價,就幾乎耗費掉了妙婷的所有流動資金。


    而鍾偉業卻樂此不疲地奔波於工廠與銀行之間,由於付款的時間差,他已經沒有流動資金買原材料了。


    鍾浩然白天忙著妙婷的生意,隻要有空餘時間一定會來醫院陪冷寒。


    夜楚向鍾家的人解釋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唯獨沒有說自己是因為項鏈才進入冷寒房間的,隻說是碰巧路過聽到了聲音。


    聽起來像是夜楚救了冷寒,而冷寒發生這樣的事也是意外,但鍾浩然卻無法原諒夜楚。


    鍾克然一直躲在安娜的地下室裏,終日不敢出門,生怕被鍾家的人抓了去,將他碎屍萬斷。


    通過報紙,鍾克然已經知道冷寒沒有死,這讓他的心寬慰了很多,心中一直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一定要見冷寒一麵,他要親自跟她說聲對不起。


    安娜的事業也有了進步,她依靠著名導演傑克成功地拿到了一部電影的女主角,每天都在忙著拍攝電影,夜楚已經被她漸漸地淡忘了,但心中卻多了一份牽掛,那就是一直藏在地下室裏的鍾克然。


    鍾克然每天除了看電視就是打遊戲,除了安娜,他接觸不到任何人,就像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


    所以他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安娜迴家,現在安娜已經成了他完全的支柱,不管是生活上還是精神上,他都離不開她了。


    半個月後,冷寒依然在昏迷中,做了各種檢查,除了有些輕微腦震蕩,並沒有其他不妥,醫生說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她昏迷不醒。


    鍾家--


    鍾偉業在別墅寬敞的客廳裏來迴地踱著,他的腳步並不悠閑,而是有些急促、有些煩躁。


    鍾浩然立在一邊,蘇麗娟也端坐在沙發裏,一向波瀾不驚的她,此時也是滿麵愁容。


    “怎麽搞的?”


    鍾偉業有些生氣,


    “再去另外幾家銀行看看,我就不信,還有人敢不給我鍾偉業麵子!”


    “都去過了,鍾家的產業能抵押的已經都抵押了,現在向銀行申請貸款,已經沒有可以用作抵押的了,所以銀行根本不可能再借錢給我們。”


    鍾浩然在一旁解釋著,看起來他也很為難。


    “沒有可以抵押的了?我鍾偉業的生意做得這麽大,怎麽會沒有可以抵押的東西?不行,把這棟別墅拿去抵押,能頂一時是一時,等經銷商的貨款一到,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鍾偉業大手一揮,鍾家的別墅就要拿去抵押了。


    “爸爸,這次的情況有點奇怪,秋冬新品剛剛上市,怎麽訂單量會這麽大?一筆接著一筆不停地來,妙婷的衣服真的那麽受歡迎嗎?”


    自從秋冬新品正式投入生產以來,妙婷的訂單不僅沒有斷過,而且每一筆的量都很大,這不禁讓鍾浩然產生了懷疑。


    “這有什麽奇怪的?你別忘了,這迴我們是請的夜楚作代言,他的號召力是可想而知的,銷量大一點也不奇怪。”


    鍾偉業卻不以為然。


    “不然,我們先緩緩,等經銷商的貨款一到,我們再投入生產。”


    “那怎麽行,如果延遲交貨,我們是要付雙倍的違約金的,再說我鍾偉業還丟不起這個人呢!”


    鍾偉業不打算聽從鍾浩然的勸說,有些一意孤行。


    這時,蘇麗娟站了起來。


    “如果當時你沒有吞並蘇家的產業,現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蘇麗娟太了解鍾偉業的野心了,他娶了蘇麗娟之後,依靠蘇家在商界站穩了腳跟,卻在勢力壯大之後吞並了蘇家的產業,蘇麗娟是蘇家的獨生女,把產業留給蘇麗娟也是早晚的事,就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跟鍾偉業計較。


    “提那些過去的事幹什麽?想想眼前應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


    “聽說鍾老先生有困難,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這個聲音低沉、極富感染力,大家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夜楚一身黑色西裝走入了鍾家的客廳。


    “夜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了!”


    鍾偉業先是一愣,但隻因為夜楚的這一句話,他就熱情了起來,連忙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夜楚淡淡一笑,抽出了被握住的手:


    “我聽說妙婷的資金鏈有點緊張,不知道有沒有這迴事?”


    鍾偉業稍稍愣了一下,笑著說:


    “夜先生從哪聽說的?”


    “哦,有幾個銀行的朋友,不過我還不大相信,鍾家在s市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家族了,怎麽會出現這種困難?”


    夜楚有意無意地說著,隨後坐進了沙發裏,翹起了二郞腿,不像是客人,倒像是這裏的主人,有著逼人的傲慢。


    鍾偉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夜楚這到底是來幫忙還是來看笑話的,讓他摸不著頭腦。


    夜楚看了看鍾偉業尷尬的臉,抽出了一支煙點燃了,接著說:


    “我隻是來確認一下,如果確有其事,我倒是願意幫忙。”


    他給了鍾偉業一個台階,就看他願不願意下了。


    不過鍾偉業有些半信半疑,明星有錢倒是真的,不過會不會有那麽多錢,就不一定了,再說,他憑什麽幫助鍾家?


    鍾偉業走過去,在夜楚的身邊坐下了,他的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試探著問:


    “我想問一下,夜先生為什麽願意幫助鍾家?”


    夜楚彈了一下煙灰,說:


    “為了--您的女兒。”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引起了鍾偉業的極大興趣。


    “哦?夜先生看上了我的女兒……”


    一旁的鍾浩然卻早已經握緊了拳頭,夜楚對冷寒到底存的什麽心,他有些猜不透了。


    冷寒結婚以前與他的關係就不明不白,婚後他又跟著住進了鍾家,冷寒為他而受傷,而他卻沒有來醫院看過她,現在又說是為了冷寒而來?


    “夜楚,你是什麽意思?”


    鍾浩然壓低了嗓音,就像隨時準備作戰的野獸。


    夜楚冷笑一聲,看向了鍾浩然握緊的拳頭:


    “你這個當哥哥的似乎過於緊張了。”


    接著,他拿出了一頁紙,遞到了鍾偉業的麵前:


    “這是一份契約,隻要鍾先生在上麵簽了字,我可以為鍾家出資五千萬!”


    鍾偉業的眼睛一亮,五千萬,完全可以解決鍾家的燃眉之急。


    他迅速地拿過契約,認真地讀了起來,眉頭卻越來越緊:


    “你是說,隻要用幽然作交換,就可以馬上為我提供五千萬的資金?”


    “是,在你還錢之前,令千金屬於我。如果你不想還錢,也可以,那麽令千金就永遠屬於我!”


    夜楚迴答得很幹脆。


    鍾偉業問:


    “屬於你……是什麽意思?你要娶她嗎?”


    夜楚狡黠一笑:


    “娶她?據我所知,令千金還沒有離婚吧?屬於我,意思就是--她賣給我了。”


    “你說什麽?”


    鍾浩然馬上走了過來,從鍾偉業的手裏搶過了那頁紙,端在了眼前。


    當他看完之後,已經怒不可遏,他把那頁紙揉成了一團直接扔在了夜楚的臉上,怒吼著:


    “夜楚,你做夢!冷寒是人,不是貨物,如果你愛她,就正大光明地娶了她,如果不是因為愛,那麽你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得到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夜楚的心糾結了起來,就像那頁被揉皺的紙,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不可能娶冷寒,甚至要整垮她的父親,但自從冷寒為他受傷以後,他的腦子裏就已經蒙生了這個念頭,就算不能娶她,她也必須留在他的身邊,做什麽都好,隻要能讓他天天看到她。


    他撿起了那頁揉皺的紙,將它一點一點攤平,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從西裝兜裏掏出了一張名片,放在了上麵:


    “這是我的名片,鍾老先生如果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完,夜楚起身離開了,經過鍾浩然的身邊時,他露出了挑釁的一笑。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不會用冷寒作交換的。”


    鍾浩然的目光中全是憤怒,夜楚太可惡了,他把冷寒看成了什麽?


    “是嗎?你會來求我的!”


    夜楚冷冷的說,然後邁開步子絕然地走出了別墅,隻留下了他孤傲的背影。


    這時,蘇麗娟好奇地拿起了夜楚留在契約書上的名片,看著看著,她的嘴角翹了起來:


    “還真得去求他了。”


    說完,把名片向鍾偉業遞了過去。


    鍾偉業把名片接了過來,拿到麵前一看,不禁失笑出聲:


    “哈哈……看來我們這迴是撿到大便宜了!這個夜楚,他居然是世界最大的連鎖酒店名城的總裁,他這身份隱藏得可夠深的啊!”


    “怎麽可能?”


    鍾浩然搶過了名片,鍾偉業說得沒錯,鍍金的名片上,赫然刻著名城酒店集團總裁的字樣。


    鍾偉業的眼睛眯了起來:


    “早就聽說名城酒店有一位從來不露麵的總裁叫ivan,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夜楚!他還真是貪玩,一邊做總裁一邊做明星,卻兩不耽誤,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明星也當得遊刃有餘,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他。”


    鍾偉業端起了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


    “他是看上我們家幽然了,看來隻要幽然一離婚,就可以馬上籌備他們的婚事了。”


    如果能攀上名城這個親家,鍾偉業真是一萬個願意。


    “也許他隻是想告訴我們,他看上了幽然,所以才存心來幫助我們,這個契約也隻不過是個形式而已,你也不想想,就算把你女兒拿去賣,她能不能賣出五千萬還不好說呢。”


    夜楚的身份讓蘇麗娟非常振奮,她要極力勸說鍾偉業答應簽下這個契約,就算到時鍾家不還夜楚這五千萬,那又能怎麽樣,大不了就把冷寒送給他,省得鍾浩然每天惦記她。


    如果他真是看上了冷寒,那麽與名城聯姻,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怎麽想怎麽有利可圖。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冷寒是人,不是貨物,什麽賣不賣的,你這樣太不尊重她了!我不同意,我們不能為了生意而出賣冷寒!”


    鍾浩然很生氣,他堅決反對這件事,


    “爸,你不覺得夜楚是有目的的嗎?他這麽做簡直太荒謬了!”


    不管夜楚出於什麽原因,也不管鍾家危難到了何種地步,總之他不會讓任何人動冷寒一根汗毛,他要保護她,直到他離開人世。


    “他的目的很明顯,他愛上我的女兒了,這樣沒什麽不好,如果能跟名城聯姻,那我們鍾家可是燒高香了,你別忘了,你妹妹可是嫁過人的。”


    鍾偉業顯得很興奮,正如他說的,這麽有利可圖的事,他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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