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奔而入,見到蕭以沫跪坐在地上,正驚慌失措的拾著地上的殘碎的玉觀音。


    “以沫,你怎麽啦?”他撫著她的臉。


    “絕……這塊保平安的玉觀音碎了……一定會是有事發生,一定有什麽大事發生的……”蕭以沫的身上還有水珠,她的大眼睛裏也布滿了淚水。


    冷崇絕將她抱起來,用大浴巾包住她,“玉器的東西,本來就很容易碎裂,這隻是你不小心碰碎而已,別擔心。以沫……”


    “可是,我已經戴了四年多了都沒有損害,為什麽現在卻破碎成了一粒一粒的珠了?絕……我好怕……”蕭以沫用手勾住他的脖子,這枚玉觀音是阿婆送給她保平安的,當時她被童書附身,一直保著她的平安。可是現在……


    “以沫,有我在你身邊,別怕……”冷崇絕低頭親吻她的臉頰。


    “你一定要好好的……絕……”蕭以沫抱緊了他。


    冷崇絕抱著她:“以沫,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的,你別擔心……”


    蕭以沫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睡不安穩,她夢見了童書的情景,也夢見童畫,夢見她們兩姐妹都在向她索命。


    當她滿身是汗的醒來的時候,卻恍然見到童書和童畫兩姐妹在窗戶旁邊飄來飄去。


    她雖然一向不信鬼,可是當童書的詭異畫筆事件真正發生在身邊的時候,還是由不得她不去信這個。


    “童書……童畫……是你們嗎?”她望著窗外飄來飄去的人影。


    可是,沒有人答她。


    黑暗之中,亦是靜得連唿吸聲都輕不中聞。


    而且,一直睡在她身邊的冷崇絕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忽然,一張紙從窗戶邊飄了進來,這是用白色的萱紙和紅色的字體寫成:


    “蕭以沫,冷崇絕已經被我們帶走,我們在地獄裏等你一起團聚。──童書、童畫。”


    “啊……”蕭以沫尖叫了起來……


    “以沫……以沫你怎麽啦……”睡在她身旁的冷崇絕抱著她亂瞪的身體。


    蕭以沫緊閉著雙眼,雙手胡亂的飛舞著,幾次打到了冷崇絕的臉上,男人一隻大手握著她的小手,兩條長腿壓著她亂蹬的腳,高大的身子覆蓋在她的身上。


    “以沫,醒過來……乖,你在做惡夢而已……”他輕聲喚著她,並輕輕的拍打著她汗濕的麵頰。


    “不要……不要帶走我的絕……”蕭以沫還沉浸在夢魔中醒不過來。


    冷崇絕拿著幹毛巾抹去她臉頰上的汗水,抱著她汗濕的身子,“以沫……醒來,我在你的身邊,小心心,別怕……”


    “絕……不要跟她們走,不要……”她聽到好熟悉的聲音,聞到了好熟悉的龍涎香。


    “我不會跟任何人走的,我隻會跟你在一起。以沫,醒過來睜開眼睛,你就會看到我,真的,我不騙你,以沫……”


    聽著男人的聲音,蕭以沫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好怕一醒來時,他卻不在了。


    “絕……”她看到他英俊的麵容上布滿了焦急的汗水,他在的,對嗎?


    “絕,童書和童畫剛才在我們窗戶旁,她們說帶走你了……還要我去地獄和你們一起團聚……”她邊說邊哭了起來。


    “你隻是做了一個惡夢而已,童書和童畫都已經死去,她們都不敢來我們這裏的,以沫,乖,不哭了……”冷崇絕吻著她的淚水。


    蕭以沫的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絕,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不對?”


    “會的,我一直都在……”冷崇絕舉起一隻手發誓:“如果我有朝一日負了蕭以沫,離蕭以沫而去的話,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


    “不準說!”她伸手捂著他的嘴巴,“我知道你會一直在的……我剛才做夢的時候你不在,我好怕……”


    她邊說邊又摸了摸她頸間的玉觀音,發現不在時,才想起已經碎掉了。


    冷崇絕拉著她手,“明天我陪你去鴻碧寺,向高僧求一個保平安的玉佩。好不好?”


    “可是阿婆的這一個……我對不起阿婆……”蕭以沫眼神黯然。


    翌日一早。


    冷崇絕帶著蕭以沫來到了鴻碧寺,為她求了一個開了光的玉佩之後,才帶著她離開。


    咖啡廳。


    顏如玉打扮得非常貴婦,從頭到腳無一不是名牌產品來進行的包裝。


    與三年前的瘋癲形象真的是相差甚遠,現在的頸上有一條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手上戴著紅寶石戒指,手上拿的都是lv最新名包,全身上下無不是名牌。


    和她坐在一起的是蕭心晴,蕭心晴身體越來越瘦削。


    她自從被非尋強行染上了毒癮之後,就再也戒不掉了。


    所以這一年多以來,她白天上班管理蕭氏公司,晚上則是在吞雲吐霧裏過日子。


    “心晴,你怎麽瘦成這樣了?”顏如玉歎道,“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你這樣我可不放心。”


    蕭心晴眼眸未抬,“我沒事,你不用瞎操心。”


    “我是瞎操心嗎?我是你的媽媽,你這孩子怎麽這樣說話?”顏如玉不由怒道。


    “我最近很煩,說話不好聽,你就和叔叔去過你的消遙日子吧!”蕭心晴依然語氣沒有好轉。


    “你……”顏如玉見她現在的樣子,“你是在難過非尋嗎?”


    “呃……”蕭心晴冷笑一聲,“是啊,我好難過……”


    好難過他死得那麽早,沒有讓她好好的折磨一番之後才慢慢的死掉。


    她還記得非尋死了的那天,她將他酒莊裏的紅酒全部打破,讓自己泡在那些名貴的紅酒之中。


    他一輩子都在算計著人利用著人,就讓他下地獄再去算計吧!


    “你要不要再找一個合適的男人?或者是我再叫你叔叔給你物色一個?”顏如玉試探道。


    蕭心晴一閉上眼睛,她的眼睛裏浮現出那種英俊風流而又不受羈絆的男人的臉。“天下的男人我都不要!”


    “你……你還在想著那個男人是不是?”所謂知女莫如母,顏如玉自然是能猜出她的心思。


    蕭心晴依然是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是認同了的。


    顏如玉見此,沉聲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那個男人逼死了你的父親,就算你如何喜歡他,我也不準你跟他。何況,他隻喜歡蕭以沫那個小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了,媽媽,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叫車迴去吧!順便向我問叔叔好!”蕭心晴拿了包起身就走。


    “你又說和我一起去逛街購物的?你叔叔的生日快到了,我還沒有選禮物給他呢!”顏如玉伸手想拉她。


    蕭心晴從包裏拿出一張金卡,“這裏麵的錢,隨便你去買什麽吧!”


    顏如玉接過錢,馬上眉開眼笑:“心晴,叔叔的生日你會出席的吧!”


    “到時候再說吧!”蕭心晴抬腿就走。


    顏如玉道:“你盡量抽時間過來,叔叔他也想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蕭心晴已經不見蹤影,她拿著卡,坐了一會兒之後,也走進了商場。


    袁泵家。


    蕭以沫送完孩子去上學之後,去銀行atm機上提了一些錢,她看到卡上的餘額時,才知道冷崇絕從來不肯用她的錢,她上次讓他作tri公司的周轉資金,他全部存入了她的卡裏。


    這個男人啊!


    自尊心如此之強。


    她搖了搖頭,但願tri公司會越來越好。


    她提了一萬元錢出來時,聽見有幾個銀行裏的股票投資精英,正在談論當今股市。聽到他們在說tri公司的股票正在持續的上升,上升的話,應該是好勢頭吧!


    蕭以沫這樣想著,提了錢之後直接來到了袁泵家。


    袁泵去了上班,而齊婉婉在家呆坐。


    “媽媽,我來看您了!”蕭以沫脫了鞋,穿上拖鞋走到了母親的身邊。


    她發現,媽媽一個人有些神情恍惚,而茶壺裏的水已經燒開了好久,也沒有見她斷電,茶葉也撒在了桌上。


    “以沫,孩子們呢?”齊婉婉迴過神來。


    “孩子們都在上課呢!”蕭以沫坐在了她的身邊,“媽媽,您的精神很差,是不是不舒服啊?”


    “哦……我差點忘記兩孩子已經上學了……你看我這記性……”齊婉婉歎了一聲,“媽媽好久沒有泡茶給你喝了,今天中午留在這裏吃飯吧!”


    “我來泡吧!順便看我的茶藝有沒有長進啊!”蕭以沫笑道,“袁叔中午會不會迴來吃飯?”


    齊婉婉撫著她的長發:“袁叔叔不迴來的話,你是不是就想吃小時候的土豆煎餅了?”


    “還是媽媽最了解我啦!”蕭以沫笑成了眉眼彎彎,“記得小時候,我自己能吃完一個大土豆做成的煎餅……”


    齊婉婉也笑了:“小時候的你很能吃,但就總是不長身體,都媽媽那時候沒錢給你買營養品……”


    “您看我現在不也是身材棒棒的嗎?”蕭以沫邊說邊泡好了茶,“今天中午我來煎餅,媽媽,您一定要多吃一些,小時候不懂事,媽媽總說是不喜歡吃,其實媽媽隻是不舍得吃,要留給我吃罷了……直到自己也做了母親之後,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傻丫頭……”齊婉婉凝望著她,“以沫,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是身世嗎?蕭以沫的身體有一些僵硬,雖然她已經偷聽到了母親和刀疤臉的對話,可是真正要麵對的這一刻,還是有些難過。


    “您說吧,我聽著呢!”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天下和無雙都已經三歲了,而且天下越長越和阿絕如出一轍,你要不要帶著孩子和阿絕去驗一驗dna。畢竟你也沒有看到那晚的男人長什麽模樣對吧!或者阿絕也被什麽藥物之類的迷失了心智,不知道是你,那你們就都不知道對方了!”齊婉婉歎道。“如果孩子真是阿絕的血脈,我也安心一些啊!”


    蕭以沫沒有想到齊婉婉要跟她說的是這一件事情,她一時也怔住了。


    雖然天下和無雙是龍鳳胎,但兩兄妹長得並不完全像。


    而且越長大,無雙和蕭以沫越來越像,天下則和冷崇絕英俊的麵容很相似。


    這……當然加深了齊婉婉的猜測。


    何況,她是知道的。當蕭淩霄並不疼愛蕭以沫,多多少少也是因為他覺得蕭以沫不是他親生的。


    現在刀疤臉出來勒索齊婉婉,她更是擔心以後冷崇絕如果對這一對天下無雙的的雙胞胎不好,那可是怎麽辦?


    所以,她還是希望能夠早日弄清楚天下無雙和冷崇絕似乎有血脈相關。


    蕭以沫自然也知道母親擔心這一點。


    “媽媽,絕他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您不用擔心。驗dna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怎麽說得出口,如果驗出來不是絕的孩子,到時候我怎麽收場,絕怎麽辦?孩子們又怎麽辦?媽媽,絕對他們比親生的還要好,您就不要操心了好不好?”


    “可是……我總是不安心……難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嗎?”齊婉婉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蕭以沫握著她的手,“您這樣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我才不放心呢!”說完她打開手提袋,先是拿出了一個玉佩出來,“這是我和絕上山向高僧求來保平安的玉佩,我送一個給您,您戴著之後會保佑您平平安安的。”


    她站了起來,並且走到了沙發後麵,親自為齊婉婉戴上。


    “以沫……”齊婉婉還想說時,蕭以沫拿出錢來,“媽媽,社長又訂了我的畫,我本來想給您買點東西,支發現不知道買什麽,所以就……”


    因為她知道,母親上次的錢被刀疤臉給訛詐完了,母親和自己一樣,都是自尊心極強的人,不肯用男人的錢。


    “你這是做什麽?”齊婉婉臉色一白。


    “媽媽,我沒有什麽意思,我隻是想孝敬您,隨便你買什麽都好。”蕭以沫要她收下來。


    “你的錢我不能要,阿絕的公司也需要錢,而且兩個孩子大了也要花很多的錢,你拿迴去。”齊婉婉還是拒絕。


    蕭以沫歎了一聲:“別提絕了,他一分錢都不肯用我的,上次我的展會收入的錢,我要他用來做tri公司的周轉金,結果他呢,全部入了我銀行帳戶。你說他這人……”


    “阿絕確實是個好男人!”齊婉婉終於微微的展開了唇角,“那就隨他吧!”


    兩母女一路聊著聊著,已經過了中午的時間,蕭以沫執意要去煎土豆餅,齊婉婉擔心她會火燒了廚房,趕忙也跟過來看看。


    “以沫你行不行?”齊婉婉搖了搖頭。


    “我其它的不會做,但煎土豆餅卻會。”蕭以沫笑道。


    她將土豆洗幹淨又剝了皮,然後用工具將土豆刨成一條一條的細絲,再用攪肉機攪碎了瘦肉,再加些少許麵粉,將他們拌在了一起。


    “你不是一直不肯吃肉嗎?”齊婉婉在迴來之後聽冷崇絕說了之後,特別的心酸。


    “人家我現在吃了。”蕭以沫杏眸兒一眨,給她一個後知後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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