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沒有說話,依然深情的凝望著冷崇絕。


    “知道我為什麽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嗎?”冷崇絕擰緊了英挺的眉毛,“因為書書最愛《春江花園圖》,所以我斬了以沫的手指;因為你是書書的妹妹,所以我放任了你。”


    無盡的黑夜,明亮的燈光。


    冷崇絕見童畫不說話,繼續道:“但結果呢?我縱容了你,你卻製造出詭異畫筆案來繼續害以沫。童畫,收手吧!別讓我親自對你動手。”


    “絕哥哥,《春江花園圖》是我做的,因為蕭以沫入駐了香蜜湖裏你的家,那是我姐姐應該入住的地方,我隻是想趁機趕走她,我不知道絕哥哥要剁她的手指,絕哥哥,這件事情的影響力我不知道會有那麽大,我隻是想你趕她走而已……”


    童畫說出了心裏的話,她能夠忍受冷崇絕在外麵有很多女人,卻不能忍受他將女人帶迴家,因為那個香蜜湖的家,連她自己也沒有入住過。


    “然而卻事與願違,你不僅沒有趕她走,還將她留在了你的身邊,絕哥哥……你已經不愛姐姐了,你愛上蕭以沫了是不是?你怎麽可以愛她呢?她還是非尋的妻子啊!她根本不愛你……”


    童畫沒有想到那一次她卻失算了,而且失敗得那麽徹底,而現在冷崇絕的整個心思都放在了蕭以沫的身上了。


    “童畫!”冷崇絕一聲冷喝,“我要留哪個女人在我身邊是我的事,這個世界上除了書書有權質問我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權利過問我的任何事情。即使你是書書的妹妹,也要明白這一點。”


    童畫的臉上一片煞白,冷崇絕對任何女人也不曾留情,她在他身邊十年,抵不過蕭以沫和他的三天時間。


    “畫筆的頭發是誰的?”冷崇絕直接過問案情。


    “絕哥哥,這件事情我不是我做的……”


    “童畫!你還狡辯!畫筆上的頭發是一個女人的!”


    “絕哥哥你懷疑是我的?”童畫淒楚的道,“我剪給你,你去查dna對比一下。”


    說完她走到畫架旁邊,拿起剪刀“喀嚓”一聲,一縷黑色的發絲被她緊緊的握在手心,然後遞到了冷崇絕寬大的掌心裏。


    冷崇絕望著這一縷青絲,心痛的道:“畫兒,明天我送你出國。”


    “不要……絕哥哥……我不出國,你讓我呆在這個城市好不好?就算你一個月才來看我一次,就算你是為了蕭以沫才來看我,我也可以感受到你的氣息……絕哥哥,求你了……詭異畫筆案真的不是我做的,絕哥哥你那麽厲害,一定會查得出來的,真的不是我……”


    童畫在這一瞬間聲淚俱下,她不知道要冷崇絕怎麽樣才能相信她,她不要離開這個城市,不要。


    冷崇絕轉過身,不看她哭泣的表情。“畫筆裏的頭發是一個女人,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畫兒,你去哪兒弄了一個有著仇怨極深的女人,她既然已經死去,你為什麽不讓它安息,還要出來做孽?你的手段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毒辣?”


    關於這個信息,他沒有告訴蕭以沫,他知道蕭以沫不相信靈異的東西,在沒有十足的證據之前,他不會對她說。


    童畫一時之間就懵了:“絕哥哥,你說什麽?你是說有人控製著畫筆裏頭發的女人,然後殺人?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可能的絕哥哥……”


    “童畫你可以不承認,因為我還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我也掌握了一些資料,你經常帶一些頭發去那間畫筆生產商處,這麽高超的殺人方法,比你的《春江花園圖》厲害多了。但是,蕭以沫對我還有用,她不能死,所以,你就此收手吧。”


    “絕哥哥……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這是別人嫁禍給我……兇手一定另有其人……絕哥哥……”


    童畫望著冷崇絕毫不留戀絕情離去的背影,哭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平複心中的驚愕。


    窗外雷聲震震,雨勢啪啪,風吹吼吼。


    冷崇絕開著車行進在惡劣的天氣裏,他抬腕看了看表,淩晨一點鍾。


    這個城市依然是霓虹閃爍,沉浸在縱情歡樂的夜裏,街上行人雖然不多,還有很多年輕人在雨夜裏棄傘牽手,這是屬於他們獨有的浪漫。


    還沒有迴到湖畔別墅,他的車陷進了坍塌的路麵裏,他努力的試著啟動幾次,依然是啟動不了。


    “該死的天氣!”


    他咒罵一聲,從車上下來,冷冽的寒風灌進他的脖子,冰凍的雨像箭一樣射到他的頭上,他攏了攏黑色的風衣,邁步向家走去。


    過了十多分鍾,走進了湖畔別墅。


    透過眼前的一大片煙雨蒙蒙,他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大門口,她穿著潔白的睡袍,雙手托腮,長長的頭發像雨霧一樣傾瀉在臉旁,杏眼卻微微有些迷茫,似乎還有些焦急的期盼。


    蕭以沫?她不是睡了嗎?她在這麽冷的冬天坐在這裏做什麽?


    好冷啊!這個冬天怎麽這麽冷!不知道會不會下雪?蕭以沫舉起了腮邊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唿著。


    外麵好黑,天氣也好冷。


    她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明知道他說出去尋歡,明知道他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懷裏放縱,明知道自己越來越傻,她卻還是走到了這裏,想知道他是否會平安歸來。


    蕭以沫閉上了眼睛,將小小的身體倦成一團,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一個夢,還是心有餘悸。


    整個世界都沉陷在風狂雨驟裏,喜歡開快車的他沒有留意到地麵的坍塌,飛馳進了黑乎乎的陷阱裏……


    她的小心髒不禁又一緊,他現在怎麽樣呢?會不會有危險啊?為什麽那夢沒有繼續做下去?


    忽然一陣狂風肆掠,雨珠不受控製的四散飄零,冷徹冰霜的雨水拍打到蕭以沫的臉上,她頓時清醒了過來。


    蕭以沫,你在做什麽?你神經了嗎?你半夜三更的跑來門口當寵物小狗給他使喚嗎?


    你不是不知道你這樣隻會讓他更加看不起你!


    她望向了黑漆漆的別墅門外,還好沒有聽見他的車聲,他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一想到這裏,蕭以沫敲著自己的頭,馬上跳起來,因為太冷,她的一隻腳有些僵硬,她伸出手扶住牆壁。本想站一下才進屋,可又擔心冷崇絕突然之間迴來,隻好單著一隻腳像小白兔一樣飛快的跳了進去。


    身穿黑色風衣淋著雨的冷崇絕看到這一幕,不解的搖了搖頭,權當她是在夢遊好了,現在夢迴去了就好了。


    冷崇絕正準備推門進去,手機響了起來,他從褲袋裏拿出來一看:“翼斯,什麽事?”


    翼斯負責安排明天童畫出國的的事情,他在電話裏焦急的道:“爺,不好了,童小姐她……”


    “她怎麽啦?”難道是又在沒有走之前害蕭以沫嗎?冷崇絕猛的衝了進去,向蕭以沫住的房間跑去:“以沫……以沫……”


    蕭以沫剛從門口跑迴來睡覺,卻意外的聽到冷崇絕的聲音,聽他這麽中氣十足應該不會有事,她拉過蠶絲被捂住頭,打算不應他。


    冷崇絕一腳踢開門,會不會是在這眨眼之間她就出事了吧,他一進房間,閃電照亮時,他看見床上的女人一動也不動,她剛才不是還在門口嗎?怎麽……


    他怎麽會這樣狼狽?他真的出了什麽事嗎?


    “你沒有事吧?”


    “你沒有事吧?”


    她驚呆了!


    他也驚住了!


    兩個人同一時間問出了同樣的話。


    但很快,冷崇絕就恢複了一貫的冷酷,他在這一瞬間知道她沒有危險時,放開了她。


    蕭以沫也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她恨著他,又怎麽會關心他怎麽了呢!她交叉雙手抱住自己的雙臂站在了一旁。


    冷崇絕繼續剛才的電話:


    “翼斯!”


    “爺,童小姐也遇上詭異畫筆案……”


    “什麽?”


    “您可能要過來一趟。”


    “現在情況怎麽樣?”冷崇絕邊說邊走出蕭以沫的房間,朝樓下叫道:“風間,馬上跟我走。”


    “已經沒有生活危險,但童小姐驚嚇過度,不給我們靠近,不能為她包紮傷口……”


    “我馬上過來。”冷崇絕掛了電話,風間和梨冰也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童畫出事,我們走。”


    關於童畫,蕭以沫在泓碧寺見過她一麵,一個美麗而憂鬱的女子,她的畫作很廣泛,包括素描、水墨、山水、油畫等,在業界是炙手可熱的新星畫家。


    而且以冷崇絕對童畫的態度,童畫也應該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吧,看他緊張的樣子就知道了。


    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是誰在推波助瀾這一切?


    蕭以沫怎麽也想不明白,她是不同意冷崇絕的靈異觀點的。


    看著冷崇絕的衣衫被雨水濕透,蕭以沫從衣櫥裏隨便扯了幾件衣服,連鞋也來不及穿就追下了樓,在冷崇絕還未出門之前道:“你換上這些幹衣服吧。”


    冷崇絕根本沒有伸手去接,隻是英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低喝道:“迴房間睡覺去,不要到處亂跑。”


    風間接過了蕭以沫手上的衣服,“外麵很冷,蕭小姐迴去休息吧。”


    梨冰欲跟過去時,冷崇絕叫住了他:“梨冰,你留下來保護以沫。”


    說完轉身衝進了雨裏,風間趕忙跟上。


    看著他漸漸消失在雨霧裏,蕭以沫站了一陣之後,迴到了房間,卻了無睡意。


    風驟,雨狂,心卻亂。


    愛琴海灣。


    別墅裏燈火通明,童畫驚恐的望著翼斯等人,瘋狂的叫囂著不給他們靠近。


    “不要殺我……不要……”


    “童小姐,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爺正趕了過來,你先給醫生檢查傷口止血好嗎?”


    翼斯等十餘大漢圍在整個廳裏,看著一向美麗的才女畫家此刻心神混亂好像瘋了一樣,他們也都束手無策,又怕強硬的上去會將童畫給逼得崩潰了。


    當冷崇絕和風間趕到時,翼斯等人心裏鬆了一口氣。


    “風間,你檢查現場所有證物。”冷崇絕說完就撥開人群向在角落裏的童畫走去。慘案發生在這個時候,難道真不是童畫所為,他是要重新設定兇手的心理了嗎?


    風間領命之後,察看著地上散落的畫,還有很多血跡,而畫筆靜靜的躺在一旁。


    “畫兒,別怕!是我!”冷崇絕走進她,將害怕哭泣的童畫抱了起來。


    “絕哥哥,你來了,我好怕……”童畫認出他之後,緊緊的依靠在他的懷裏。


    “別怕,讓醫生先給你看看傷口,我在這裏。”冷崇絕抱著她走進房間,一位女醫生已經跟了進來。


    當醫生解開童畫的衣衫,露出左心房上深入寸許的傷口時,冷崇絕蹙緊了眉毛。


    “絕少,我要解開童小姐的胸衣。”醫生望向冷崇絕。


    “絕哥哥,別走,我怕……”


    已經邁出腳步的冷崇絕在此時又停下了腳步,他看過很多女人的身體,卻忌諱著童畫的身體。因為童書,他不能傷害童畫,然而現在情況卻令他也萬分為難。


    他一走出房間,童畫必定不會配合醫生的檢查。


    “絕哥哥……絕哥哥……我好怕……”


    童畫一失去冷崇絕的懷抱,就有些失去理智,變得瘋狂了起來。她不肯配合醫生,手腳並用的掙紮著。


    冷崇絕轉過身,走進她身邊,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將她抱入懷裏,固定住她的手腳,讓醫生解開她的胸衣。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可笑,他想要做一個好人的時候,偏偏就有人喜歡他是一個壞人。


    看著童畫痛苦的樣子,冷崇絕伸出手指抹去她的淚水,他不喜歡女人流淚,童書在他麵前從來都不流淚,她堅強、熱烈、能幹。


    既然他已經是一個壞人了,那就壞下去吧!繼續這樣壞下去吧!


    然而童畫的感覺卻不同,她雖然因為害怕而讓冷崇絕抱著的時候,卻是享受著幸福的滋味,她隻要能在他的懷中,就算是痛就算是流血,她也不在乎。


    醫生檢查了傷口,並對其進行消毒包紮之後,冷崇絕為她穿上了衣服,讓她先躺在沙發上好好休息。


    而風間和翼斯在畫室裏搜集證物,淩亂的畫架,倒在地上的畫漆,還有亂七八糟的畫紙


    當風間揀起了斷成兩截的畫筆時,畫筆有毛發的一端沾著血跡。


    翼斯介紹了當時的情況:“我一聽到童小姐驚恐的喊聲之後進來,就看到童小姐左手挖向了自己的眼睛,而右手拿著畫筆插進了胸口處,血從胸口滲出,我當時擲出了手中的飛刀,畫筆斷為兩截,我馬上通知了爺,然後童小姐就非常害怕,不準我們任何人靠近。”


    風間聽了之後,拍了拍翼斯的肩膀:“讓兄弟們時刻注意童小姐的安全,一秒鍾也不能鬆懈。”


    翼斯點了點頭:“有沒從現場看出什麽?”


    “暫時還沒有。”風間搖了搖頭。


    在房間內休息的童畫望著自己身旁的男人,他有著非常好聞的淡淡的龍涎香,她多麽希望這種香味一生一世都屬於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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