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還有真愛嗎?


    蕭以沫問自己,答案是沒有。


    所以,她隻需要給身體冷崇絕即可,她的心,已死。而她的工作,才剛剛萌芽,她一定要努力工作,爭取在繪畫界做一個有用的人。


    冷崇絕和蕭以沫迴到冠蘭湖畔別墅,風間和梨冰已經查了線索迴了來。


    風間拿出另外幾支筆:“爺,我們找到了生產商,這家生產畫筆的商家,從去年開始,所有筆都是用人的頭發做成的。他們收購了這個城市理發店的頭發,我問過他們的采購商,他說是因為人的頭發特別有靈氣,他們賣出去的畫筆,畫出的畫特別的生動,如果是初學者,則很容易走紅出名,如果是有資曆的畫師,畫出的畫則更具有價值。我和梨冰走訪了很多家畫社,他們都有采購這家生產商的畫筆,還有很多知名的畫家為生產商題詞送畫,以此感謝他們的靈氣畫筆。”


    冷崇絕拿起這些畫筆,仔細看了看。“這家生產商確實還挺會做生意,有靈氣的畫筆這噱頭還真夠吸引人。”


    梨冰補充道:“爺,生產商的畫筆從來沒有備注批次,而他們采購迴來的頭發,又是全部混在一起來製作,作為兇案現場出現的畫筆,我已經派了兄弟們去一間一間理發店暗地裏查,看有沒有可疑人物出現。估計畫筆在最近的時間裏,很難有突破性的進展。”


    冷崇絕聽了之後點了點頭:“此次畫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我們在查找時一定要非常仔細。這條線索一定不能斷掉,據我估計,兇手既然是連環殺手,絕對不會就此作罷。他一定還會出手,我們要繼續找出案件的共性在哪裏。”


    蕭以沫站在一邊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談話,末了才道:“我總結了四點:一、死者全部是女性,二、死者的年齡都是二十二歲,三、死者從事的職業都是繪畫,四、兇手作案的時間都是晚上八點鍾。”


    冷崇絕聽後問她:“以此推斷出了什麽?”


    “我覺得是一個變態的男性為兇手,他憎恨畫畫的女人。”蕭以沫肯定的道。


    冷崇絕點頭:“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他殺女人是因為恨她們,他的作案動機那就是在報複女人,我們可以鎖定為兇手跟繪畫有關,他要死者自己挖下眼睛,表明他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很扭曲的傷害。”


    風間拿出一份資料給冷崇絕:“這是有關於陳慧的感情生活,可能跟此案也有一定的關聯。”


    冷崇絕拿在手上:“陳慧在死之前幾天剛剛和一個音樂界的才子如膠似漆,甩開了相戀四年大學的戀人,這是她在移情別戀。”他再查了一下香港死者的資料,“這個女人死之前也是因為移情別戀,和窮男友分開,跟一個富商在一起。這也是案情的共性所在。”


    看她幹什麽?她又沒有移情別戀,她不具備這個共性。


    冷崇絕丟下手上的資料,抱著蕭以沫迴到了房間,“告訴我,你喜歡的男人是誰?”


    “我沒有喜歡的男人。”蕭以沫搖頭。


    “既然愛她,就去找她吧!”蕭以沫想著,他去找到心愛之人,就會放了她吧。


    他難道沒有找過她嗎?他搜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童書的下落,她就這樣消失在茫茫人海。


    “找到她,然後告訴她三個字,她一定會跟你在一起的。”蕭以沫見他有些動容,不由繼續勸說。


    冷崇絕瞪著她:“哪三個字?”


    “你想她。”她平靜的說,哪個男人說他愛她,她會覺得愛就像商品,過了保質期就一定會過期。而他想她,則不會,想她的時候,就是最簡單卻也最明了的表達方式。說愛她她不會動情,說想她,她則會。


    “你騙人?”冷崇絕忽然失控的吼道。他想她,想了她十年,也沒有看過她,她如果真要跟他在一起,這十年為什麽會不見了呢?


    蕭以沫一顫栗,“是啊,我騙你的。我隻是想試一試你愛得有多深,愛得深才痛得真,絕少,你也會痛嗎?”


    她一直以為她才會痛,想不到這個男人提及自己愛的女人,也會痛苦得失控。蕭以沫忽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樂感覺,這讓她不禁又聯想到了兇手,原來報複一個人,真的會“快樂”。


    蕭以沫進入浴室之後,聽見門“砰”的一聲打開來,然後是更響亮的一聲“砰”之後,她想,他應該是走了吧。


    洗了一個暖暖的淋浴之後,蕭以沫從浴室裏出來,拿毛巾將地板擦幹淨,然後再洗幹淨抹地的毛巾,吹幹了頭發,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而憤怒從房間裏走出去的冷崇絕,開著車離開了湖畔別墅,到了一間經常來玩的酒吧。


    冷崇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一杯酒,此時沈繞也走了過來:“絕少,好久不見啦!”


    “坐下一起喝酒。”冷崇絕示意。


    沈繞坐下來,伸手搭在罌粟女的肩上,“今晚有新獵物了嗎?看你兩眼放光的。”


    “剛想跟絕少下賭注呢!三少你也押注吧!”罌粟女向楊安坐方向怒了怒嘴。


    “你真夠毒的,人家剛剛死了女朋友,你就去勾引人家,小心那女鬼的冤魂纏著你不放。”沈繞馬上收迴他的手。


    罌粟女一笑:“這樣才刺激啊!如果那女鬼的冤魂出來告訴我是誰殺了她,我第一個就告訴絕少兇手是誰。”


    冷崇絕舉杯,三人同飲。飲完之後,他才說:“你無非是想證明人性的軟弱,無論多深的情感,隻要其中一個人死掉,另外一個必定不會就此廝守,他(她)依然會另尋新歡。下注吧,我買你贏,老三買你輸。”


    “憑什麽我要買她輸?”沈繞不滿的叫了起來,“那男人肯定會上道的。沒有哪一個男人不上她的道?”


    罌粟女向沈繞懷中一靠,“三少,我最近沒錢花了,你不輸給我,我就不起來了。”


    “好好好,我買你輸。”沈繞受不了的叫道,“快起來,都不知道你釣了多少個男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花柳病……”


    “你說我釣男人多,你玩的女人少嗎?我還沒有嫌棄你呢?”罌粟女優雅的笑了,她就是一束盛開的罌粟花,讓男人不知不覺的中了毒。“今晚賭一百萬。”


    “我白白的送一百萬給你,你發夢吧!”沈繞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深情男人,他認為他輸定了,罌粟女獅子大開口一張,他就輸一百萬。


    “老大……”沈繞吃驚的瞪圓了眼睛,“看來蕭以沫終結老大又成了江湖的一個傳說了……罌粟女你幹嘛掐我……我已經給你一百萬……”


    “三少,馬上開好一百萬支票給我。”罌粟女伸手,真是豬頭三,絕少的情根還未種下,江湖裏依然還有他的n多傳說。


    沈繞當然不肯:“勝負未定,說不定他就是2012世界毀滅之前的最後一個情種呢!”


    罌粟女勝券在握的一笑:“有些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別說那些玄乎的東西,你還有沒有小白兔,給我來一隻。”沈繞打斷她的話。


    “小白兔沒有,母獅子你要不要?”罌粟女轉身離開。


    而酒吧的高級客房裏,冷崇絕抱著小兔仙走了進去。


    不得不承認,罌粟女是一個很得力的下屬,也知道他的口味是什麽。其實他的口味一向清淡,他並不重口味。女人服侍他時,乖巧聽話即可,關鍵是服侍人的心態最重要。


    冷崇絕點燃一支雪茄,英俊的麵容在煙霧中似幻似夢,而房間響起了一首清歡的調子,靜靜地聆聽聲音,從遠而近,在耳邊彌漫,散開,如輕煙如雨霧,如漫天的雲舞,如滿天的花絮。


    而小兔仙已經在翩翩起舞,她安靜而美麗,在旋轉時輕盈如魚,在微笑時淺淺如雲,在剝衣時如蛹化蝶,那件雪白的兔子衣服掉落在地上時,充分展現出她少女身材的美。


    這就是兔子的境界:動若脫兔,靜若處子。


    很顯然,小兔仙非常符合這個特點。


    冷崇絕靜靜的躺在沙發上,聽到手機在一旁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沈繞已經火燒眉毛了。


    “絕少,快來救急,罌粟女招架不住了……”


    什麽事情這麽糟糕!


    冷崇絕輕輕的拍了拍小兔仙的手臂,示意她穿好衣服一起走出去。


    當冷崇絕從房間出來到達廳裏時,楊安正拿著一個瓶口碎裂的啤酒瓶在揮舞,口裏還在不停的叫著:“你騙人……你騙人……”


    沈繞在一旁火上加油:“罌粟女這次陰溝裏翻船了吧,我的一百萬啊……不用輸給你了……”


    罌粟女的身上隻裹了一條半透明的紗巾,而她的身上則是一條蛇在盡情的飛舞,這是楊安在房間為她畫上的。


    她說:“你幫我畫一條蛇在身上,我就能協助你找出殺陳慧的兇手。”


    “罌粟女,我們不能這樣……”


    “楊公子,如果不這樣,兇手是不會來找你的……”


    “你確定沒有騙我?”


    “真是個書呆子,我又怎麽會騙你呢?你很快就會愉快的忘記了自己的……”


    久經沙場的罌粟女像一條修煉千年的蛇精,很快就將這個失魂落魄的楊安公子給勾到手了,她開心的和他一起媚飛蛇舞,將她嫵媚的風情展現到了極致。


    當罌粟女走出房間和沈繞正在交易一百萬支票時,楊安也走了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沈繞看到在罌粟女背後一臉驚愕的楊安,故意還揚了揚手中的支票:“罌粟女,你這個修煉千年的妖精,吸了公子的精血增長了幾倍的功力啊?”


    罌粟女和沈繞他們是鬧慣了的人,自然隻當沈繞是隨便鬧,她一手搶過支票。“反正是你輸了……”


    “你騙我?”楊安馬上就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然後對著臉上紅暈未褪的罌粟女怒吼道。


    本來風度翩翩的小畫家,被罌粟女這一玩弄,氣得什麽也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來來去去一句“你騙我?”,然後就敲碎了一個啤酒瓶要自盡。


    “楊公子……你先放下……”罌粟女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繞,趕緊上去想勸阻。


    “喲喲喲……罌粟女你動情了?”沈繞繼續煽風點火,然後看到走出來的冷崇絕一臉的神清氣爽,馬上叫道:“老大,江湖救急啊……”


    楊安此時將瓶口對準自己的頸處,血一絲絲的從頸間往下流去,罌粟女幹著急,卻不能靠近他,這一個貞潔無比的男人,為自己做出的事情感到萬分的難過。


    “絕少,怎麽辦?”罌粟女見驚動了冷崇絕,“現在不能讓他死掉,我們要證明連環兇手的目的是否真的對於移情別戀的人下手,而且全部是女人,我覺得蕭小姐的推斷有失偏頗,可是我辦事不力,沒有令楊安沉醉於我。”


    冷崇絕凝了凝眉,淡淡的道:“楊安,如果你願意不明不白的跟隨陳慧離開這個世界,你盡管下手好了,我不指望你引出兇手,將他繩之以法。如果你自己覺得你沒有用,那你就現在死吧!”


    “絕少你怎麽……”罌粟女大驚失色。


    冷崇絕犀利的狼眸一冷:“你喜歡上他了?”


    “我沒有……”罌粟女馬上低聲否認。


    冷崇絕低聲歎了一口氣:“不要喜歡他,這樣你會很辛苦。”


    沈繞被雷倒了,絕對的被雷倒了,老大居然會說這麽有哲理的話。


    罌粟女也不能理解,一向遊戲紅塵的黑街絕少,怎麽會這樣勸她呢?


    兩人你望我我望你,然後再望著冷崇絕的背影消失在了酒吧裏,過了好一陣,沈繞繼續恢複了本色的作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沒有人為他安排獵物,他自己還不懂得去獵麽!


    罌粟女站在酒吧裏,這一眨眼之間,楊安也不知道何時不見了,看來,絕少的話起作用了吧——


    水瓶畫社。


    蕭以沫昨晚睡得很沉,再加上沒有冷崇絕的打擾,她今天的精神好了很多。


    方靜在畫室裏指導碧乙作畫,她則在一旁靜靜的留心傾聽。


    “蕭以沫,你先練習簡單的線條,還有模仿名家的作品,每一幅畫模仿一百次。”方靜叫道。


    蕭以沫雖然不明白她的教導方法是根據什麽理論,但她不敢問,她迴去問冷崇絕吧,他應該明白方靜叫她這樣做的意思。可是,一連七天過去了,她都沒有見到冷崇絕的半個影子,也沒有案情的最新情況。


    而蕭以沫也是靜不下心來認認真真的去模仿,她的心裏有太多的雜念,所以方靜驗收時的成果,讓她大為惱火。


    “蕭以沫,你有沒有看出來你畫的畫差距有多大?我叫你臨摹一百幅,不是叫你照本宣科,而是要領會畫家融入其中的精髓在哪裏,明白一幅畫的靈魂在什麽地方。你根本不適合畫畫,你直接可以去工廠做流水線上的工人,什麽也不用思考,每天隻是機械性的按照機器的程序來操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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