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小初還是以沫,果然,都是傻瓜。


    他應該真的不會再迴來了吧。


    可是。


    “以沫你留下來,可以了嗎?”


    “替小初幸福。”


    “應該,可以的吧?”


    因為交往過很多男生,所以就是不值得信任的爛女人了嗎?


    如果背叛,立刻馬上被車撞死。


    他應該相信什麽?


    他真的不知道他應該相信什麽,所以,寧願什麽都不信,這樣都不行嗎?


    為什麽他覺得時間好像又迴到了兩年前,第一次發現程靜初背叛自己之後的場景。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樣做的呢?


    想要推開她,但是做不到,所以忽略掉所有的不愉快,去試著相信她。


    然後,她給他的是什麽呢?是一年之後,他又發現她死在她的初戀情人的車子上。


    所以,女人都是不值得原諒的!難道錯了嗎?!


    可是還是好痛……


    沒有愈合,放任不管的傷口,根本就不會主動愈合,這一刻,他終於願意相信了。


    熾冰燁的手腕和蕭以沫的手腕被同一個手銬拷著。


    自從他將她從雨溪七彩橋抱到醫院起,他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他一直避免著相同的事情發生,可是不管他怎樣遏製,好像,悲傷還是造成了呢。


    “燁……”


    蕭以沫從沉睡中醒來,她覺得脊背還是好痛,可是看見他,看見他安靜守在自己身邊,看著他清晰的熟悉的輪廓,她突然覺得過往一切都不重要。


    “果然,沒有扔下我走掉呢……”她微笑著說著,卻不知道為什麽,眼底卻氤氳了薄薄的霧氣。


    “本來是打算走掉的。”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淡淡地問道:“以為是我的話,就不會生氣了是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她攤開手心,“鑰匙呢?”


    蕭以沫咬著唇,看著他,搖頭。


    “不打算給嗎?”他晃了晃被銬了手銬的手,依舊麵無表情。


    “燁……”她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哽咽,“我不該去你不想提起的地方,是我錯了……”


    “不是說要‘逮捕’我一輩子嗎?你以為,單憑一個手銬就可以拷住我嗎?”


    “偶像劇裏不都是這樣……”蕭以沫小聲嘀咕。


    “你說什麽?大聲再說一次。”


    “我說,熾冰燁是大笨蛋!”


    咚


    他毫不留情地彈了彈她的眉心。


    痛!


    蕭以沫嘟著嘴巴看他。


    討厭!


    每次都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彈她!


    突然。他的氣息籠了上來。他單隻手抱住她,低喃,“那麽,你也不要逃走……”


    “嗯?”他的聲音好輕好溫柔,她的心像是被他難得的溫柔融化了,隻剩下輕柔的低吟。


    他摟得她更緊了一些,仿佛在害怕什麽。


    喜歡嗎?


    愛嗎?


    還可以再信一次嗎?


    他不知道,但是……居然想要試試看?這一次,這個人,抱緊了就不要再鬆手。不要背叛,可以嗎?


    “你想我一輩子都隻用一隻手抱你嗎?”他突然轉了話題。


    “……燁。”


    “傻瓜。”熾冰燁放開她,用力揉了揉她的發,“誰教你的這招,好傻。”雖然這樣說著,唇角卻下意識地上翹。


    還,蠻特別的。


    “明明上鉤了嘛!還嫌棄。”蕭以沫看著他一臉嫌棄的表情,朝他吐了吐舌頭。


    因為啊……我想要逮捕你一輩子。


    以後啊,就算沒有用手銬銬住你,你也不許去別人的懷裏,知道嗎?


    是誰?


    她的心口突然痛了一下,依舊什麽都沒有抓住。


    誰教她的?應該沒有吧?說不定她腦袋裏就有這種浪漫細胞。還沒想完,眉心就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痛感。


    咚


    他又一次不留情地彈了她的眉心,唇角微微上揚,是啊,他居然上鉤了。好傻。可是……他上鉤了……


    從這一秒開始,認真去了解她,去接近她,去愛她,去珍惜她。


    不要讓她從自己身邊逃走。


    隻有這一個願望而已。


    “很痛好不好?!”她捂著眉心無語地看著他。


    “咦?‘很痛’?你在哪裏?有笨蛋在問你好不好,出來跟她打個招唿嘛~~~”他一副無奈地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找的‘很痛’好像出去玩了,沒有理你哦。”


    “……”


    透過病房的玻璃窗可以看見漫天飛舞的櫻花瓣。蕭以沫任由熾冰燁牽著,唇角彎出甜美而幹淨的微笑。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覺得有一點嗜睡了。靠在櫻花樹下的女孩精致的像一個水晶娃娃,她幹淨的眉心點綴著一朵藍色的蝴蝶,美麗的不可思議。


    熾冰燁走到大樹下麵,找到最矮的樹枝,伸手折了一小根樹枝。可愛的櫻花瓣盛開在他的眼底,他忽略手上的傷口,緊握著鮮花走到她的麵前,仿佛聽見了她均勻的鼻息,他的唇角也跟著溫柔地彎


    起,然而很快,他就又板起臉來,仿佛在極其認真地思考著什麽問題。


    他綁著繃帶的手有些笨拙地碰了碰她,她微微蹙了蹙眉,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忙將櫻花藏在身後,她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措,好奇問道:“在背後藏什麽?!”


    “什麽什麽。”他看似不悅地皺起眉來。


    她努了努嘴巴,懶洋洋地站起身來,輕巧地一撲,本想去看他身後藏了什麽,卻整個人跌到了他的懷裏。


    撲通。


    撲通。


    她仿佛聽見有心跳的聲音,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在她耳邊不停盤旋。


    她尷尬地從他懷裏掙開,他卻見她步履不穩要跌倒,突然伸手去扶她。


    手中的櫻花落在地上,枝椏上光溜溜的,再不見一朵花瓣。


    聽見有什麽落地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朝著地下望去。他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輪廓卻又突然犀利起來。


    “該不會是送給我的吧?”她也沉默起來,唿吸都變得很小心。


    他並不說話。


    她頗為尷尬地彎下腰去,將光滑的樹枝握在手心。


    美麗的事物,果然很容易凋零呢。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突然微笑了起來,“燁要跟我一起種櫻花樹嗎?”


    “什麽?”他終於開口說了兩個字,可是他看起來好像還是不那麽開心。


    她晃了晃手中的樹枝,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微笑著在寬闊的院落找了一塊比較濕潤的土壤,認真地將樹枝埋在土壤裏麵,她滿意地站起身來看向他,“燁送我的花,全部都在這裏了。以後會


    長出很多很多櫻花的櫻花樹,我們一起來種好不好?”她的手中提著水壺,拉他過來,小手覆蓋在包著繃帶的大手,將水注入土壤。


    樹枝可能會長出櫻花樹嗎?


    “如果永遠都長不出來呢?”無意識地,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仿佛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安,“怎麽會?以前祭北哥哥就是把樹枝埋在樹下麵,然後真的長出花了耶。”


    茶祭北嗎?


    他好像有陣子沒有聽她提起了呢。


    也就是說,茶祭北曾經跟她做過這件事嗎?做過這件,他和她現在正在做的事?


    莫名的煩躁又開始席卷他的世界。


    他不喜歡他和她之間還存在別人,不管是茶祭北還是冷崇絕。誰都不許!


    過去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他做過很多錯事,她也曾深愛過別人。


    但是,他希望從今以後,她的世界隻有他,沒有任何人。


    他一定是瘋了,可是……他不想後退了。


    隻要她可以留下來,他願意放棄所有……隻要,她可以留下來。


    她絲毫沒有注意他的不安。


    “他給你送過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誰?”她有些茫然地轉過頭看他。


    “我的生日禮物呢?”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什麽?”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要給我生日禮物的嗎?”


    “……不是給過你了嗎?”


    “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


    “你去問問你的胃!好過分,人家弄了好久,居然不承認我送了禮物。”


    “那麽虛無算什麽禮物!”


    “你居然耍賴!”


    “我怎樣耍賴,總之禮物呢?”


    “……沒準備。”


    “蕭以沫!”


    “幹嘛幹嘛幹嘛啦!”


    “送我生日禮物有那麽難嗎?”


    “……”好委屈,明明那麽努力地送過了。而且,他的生日好像是昨天吧。


    “沒辦法了。”他突然這樣說。


    “什麽?!”


    “把眼睛閉起來。”


    “幹嘛?”


    雖然還綁著繃帶,但他彈她眉心的力道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扣得那麽準,隻能讓她無奈地嘟著嘴巴無辜地看著他。


    “閉眼。”


    “好嘛~~~”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眼睛。


    世界仿佛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和以往不同,沒有對黑暗的恐懼,她覺得安心極了。


    睫毛動了動,美麗得不可思議。


    “燁……你還在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要睜……”


    話音未落,他的俊唇便霸道地銜住了她的櫻唇,突如其來的氣息讓她嚇了一跳,手中的水壺墜落在地,濺起晶瑩美麗的水珠,猶如噴泉般愉快地噴灑。


    他吮吸著她的甜蜜。


    她覺得靈魂從她腦海裏抽離。


    感覺著他的氣息,她漸漸放鬆起來,雙手抓緊他背後的衣裳,美麗的褶皺仿佛是愛的印記,在這個櫻花爛漫的四月唯美綻放。


    沒有種子,怎麽可能會長成樹?


    怎麽不可能?


    如果,偷偷將種子藏在下麵的話。


    怎麽,會不可能呢?


    茶祭北站在窗前,看著片片櫻花唯美飄落。病房裏盡是冰冷的氣息,繞過他幹淨的指尖,漫天的櫻花仿佛握不住的流年,一瞬繁華。


    她有多久沒有出現了?


    櫻花還是一樣地綻放著。


    依舊那樣美麗地飛舞著。


    應該,她離開不是太久吧。


    可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他會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他看起來好嚴肅。深邃的瞳眸總是藏著深不見底的幽暗,白色的病服洗得很幹淨,有消毒水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讓一切看起來更加單薄地像一幅冰冷的畫卷。


    以沫,我知道你總會離開。從你突兀地闖進我的世界,仿佛要死掉一樣地難過,卻好像遇見什麽都不會再害怕了一樣地勇敢和倔強著,向我伸出手來,卻在我將要伸開手握緊你的時候暈倒在我的麵


    前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總會離開。


    可是以沫,我覺得很不甘心。


    如果那個人曾那樣地傷害過你,讓你痛到連自己都忘記。


    我怎麽可以讓他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我想通了。


    與其等著別人把你的手放開,不如,就讓我先伸手,去緊緊地,牽著你的手吧。


    我以為你會幸福的,以沫,你真的幸福嗎?


    你不知道嗎?對我來說,最殘忍的不是死,而是,無能地接受你為我無條件犧牲。我會恨我自己,以沫,我不能原諒這樣脆弱的自己。


    我是個醫生,我以為我可以救很多人。可是,我卻連自己都無法治愈。


    熾宅。


    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氣氛的微妙,自顧自認真整理著沙發上的被子。


    他多次想要開口,卻還是收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下床朝著沙發方向走去。


    依稀可以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分明是那樣輕微,他卻好像聽見了每一個細節的跳動。


    他向她伸出手,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的她卻彎下腰拍了拍枕頭,剛好掠過了他的觸碰,他僵硬的指尖並沒有因此收迴,而是緩緩地抓住了她的靈活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微微一怔。


    熾冰燁磁性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偶爾一起睡吧。”


    “什麽?”她仿佛沒有聽清,有些迷茫地脫口。


    他有些局促地放開她,仿佛在懊惱自己的衝動。


    “給我到床上去睡。”他聲音嘶啞地說道。


    “不用了,沙發蠻好睡的。”她認真地說道。


    他並不說話,隻是抿著唇看她。仿佛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下意識地,她後退了一步。


    他跟著向前走了一步。


    事情仿佛正朝著她想象的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她的內心隱約不安起來。


    靠在冰冷的牆麵,她感覺到他的雙臂扶住了牆壁,將她籠罩在了牆邊。


    “你……”


    他依舊不說話。


    完美的輪廓在光影裏顯得格外深邃。


    不那麽均勻的鼻息仿佛正泄露著他的不自然。


    仿佛預感到了什麽,她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


    時間仿佛就這樣凝固了。


    燈光被他高大的身體擋去,她聞見他身上的香氣,雙手在裙邊抓出了許多褶皺。


    “很害怕嗎?”他突然彎了彎唇角,揚起不易覺察的微笑,之後伸手一路滑向她的手,握著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看著她,看不出情緒,“現在隻會手而已。”他說。


    她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是詫異地看著他,有莫名的緊張摻雜著難以觸碰的期待和驚慌,她眼底的眸光不安地閃爍著,美麗的仿佛是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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