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隻是個廢材!


    有一刻,她強烈的痛恨著自己局限的能力,看見飛小舞此刻的狀態,她又強壓住自鄙,隻想快些將自己丹田內的氣息傳遞到他的身上。


    然而欲速不達,她感覺自己的體內一陣翻江倒海的痛,那痛宛若是千根萬根銀針齊齊朝著她發射而來一般。額心一陣強烈的刺痛,竟發出了一道微弱的紅光。


    就在她覺得自己的體內有兩個靈在纏鬥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憤怒的聲音嘶吼了一聲:“你在幹什麽!”


    嘩啦--


    她的手腕被死死的扣住。


    氣若遊絲,她看著他,卻有些難以分辨他的容顏,然而這熟悉的氣息卻告訴她,這個人是冰魄沒錯。


    他死死扼住她的手腕,宛若要將她的細腕掙斷,她看不清他的樣,他卻連看都沒有看她,隻是重重地甩開了她,這一甩,便將她狼狽地摔在了數米之外。


    強大的痛楚讓她稍微恢複了一些意識。


    冰魄在甩開零羽輕之後就連忙扶起飛小舞,他的臉色也跟著一陣陣的泛著凜冽的白,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捏住飛小舞的下頜,在他微張的唇齒裏注入屬於他的氣息。


    四周風雲湧動。


    宛若有勁風刮過。


    他如緞帶般美麗的青絲在風繚亂,盡態極妍,讓人無法分辨自己所見究竟是否真實。


    不斷將自己的氣息注入到飛小舞的體內,飛小舞終於緩緩蘇醒。他眉梢的蒼白有所退卻,細紋也跟著消散。


    飛小舞緩緩睜開眼睛,卻見冰魄氣色不佳地與自己冷對。下意識地咳嗽了幾聲,別開了視線,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裳,一邊站起身來。


    “這幾日,你都沒有去‘續命池’?”冰魄這樣問著,那魅惑江山的容顏裏有著別樣的怨怒繚繞繾綣。他一手握著飛小舞的肩胛,讓他無法不正視自己。


    瞬間,他便沉溺在了著可以讓容華顛倒的絕色妖嬈裏。


    “嗯。”他這樣應道,再次別開了視線。


    “為什麽!”他憤怒地嘶吼,盡管強壓情緒,也還是有各種狂躁在他的眼底叫囂。


    “不想去,便不去了。”飛小舞這樣淡淡說道。


    “你果真不在乎我恨你嗎?”冰魄一字一頓,眉頭緊鎖,卻依然掩飾不住他心底的顫亂。


    是會害怕的吧。


    害怕他若無其事地說一聲:嗯。是的。


    於是,藏匿不住的情緒就這樣溢了出來,讓他握著他肩胛的手也跟著顫了顫。


    飛小舞若有所覺,唇微微動了動,就在這個時候,零羽輕恢複了意識,走到了飛小舞的麵前,她不顧冰魄的冷對,手指在飛小舞身上胡亂摸了一通,才興奮地說道:“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略微遲疑了一秒,飛小舞看了零羽輕一樣,應道:“嗯。”


    刹那,冰魄的手指失去了力道,鬆開了飛小舞的肩胛。卻又突然一收,將零羽輕拽在了懷裏。


    “你幹什麽,死變態!!”


    他不能等了!一刻都不能等了!唯今之計隻有這樣……


    隻有讓零羽輕以最快的速度愛上自己,與君上兌換潛伏在飛小舞身上五年的毒的解藥,然後帶著他迴到聖池。


    “我幹什麽?!你覺得我要幹什麽!”他一邊說著,一邊抓著零羽輕和飛小舞擦肩而過。


    他幾乎看都沒有看飛小舞一眼。


    那冰冷讓飛小舞的心底掠過一絲絕望,是那種莫名的陣痛,好像可以瞬間抽幹他的靈魂。


    “放開我,死變態!”


    零羽輕的聲音傳進飛小舞的耳朵,他已經無法聽清他們之後還說了些什麽。


    他想要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令他感到絕望的背影,卻又忍不住這樣看著,好像要將他的冷淡死死地印在心底。


    --你果真不在乎我恨你嗎?


    那聲音宛若跨過了千年,終於還是傳入了他的耳畔,他一字一句地分解,終於了然。


    會的。


    他攥緊的手心沒有絲毫的溫度,感覺著自己的生命在飛速的流逝。


    怎麽會不在乎呢……


    他的喉嚨微微哽咽,卻覺得自己的身體頓時出現一片火辣的痛,那痛,是從心底最深處鑽出,盡管他的指甲在手心裏劃下了深深淺淺的血痕,也還是無法讓自己覺得好過一些。


    可是,我說會,你就不會做了嗎?


    我說會,你就不會再做這些讓我恨你的事了嗎?


    恍惚,魚兒從他的身邊遊過,迴頭望他一眼,隻是幾秒鍾而已,又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了什麽迴頭,於是又一次轉迴頭,愉快地遊走……


    潮水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宛若一曲殤歌,縈繞在他的身邊,久久不可離散。


    冰魄,縱使我說在乎又能如何呢?


    你始終都不曾想過,我為什麽會這樣做……


    我想消失在你的身邊,是因為我想留在你的心底。


    永遠……


    現在的我,這樣不堪一擊的我,隻能用這種方式續命的我,明明那麽想要告訴你……卻也還是什麽都不能說……


    我難過,是否真的比你多……我也不懂得。


    但是……我堅持不下去。就算恨我又怎樣呢。你恨我,也說明你沒有忘記我。


    隻有留在你的心底,是愛或者恨又有什麽分別。


    可是……為什麽你就不能放了我呢。


    不能放過我,也不能放過你自己……


    是也同樣珍惜著我呢,或隻是覺得內疚?


    你究竟是怎麽想的,我已經徹底分不清了……


    ---


    寢宮,冰魄將零羽輕重重扔在床上,緊接著身體便壓了上來,他一手禁錮著她的手腕,將其定格在她的頭頂,一手按住她的肩胛,他看著她,冷魅的氣息在她的身上浮遊。


    “做個交易吧?”他突然這樣說道。


    “什麽交易?你放開我!”


    “別動!”他這樣喝道。


    也許是他的表現太過不尋常,她突然一怔,竟真的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明明是這樣冰冷的目光,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的心底驟然怔亂。那細長的眼角微微上揚,卻有不知名的情緒從那妖嬈的眼底溢出來,落進了她的眼底。


    連唿吸都變得格外清晰,於是覺得尷尬,所以她盡量想讓自己的唿吸更加低緩不易覺察一些,卻不知怎麽,那唿吸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唿吸的時候胸口浮動的韻律。


    她已無聲,冰魄才接著說道:“你應我做一件事,我也應你一件,如何?”


    “什麽奇怪的交易。”她別開視線。


    他卻似乎並不能忍受她的無視,手指於她下頜輕微一握,將她的正臉轉過迴來。


    他散落的發透過光零落在她的眼底,美麗異乎尋常,她卻總不敢去看。


    “兩件。”他說。


    她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三件!”他繼續疊加,讓這原本聽起來十足公平的交易變得越來越不平等。


    “先說你要為為你做什麽,否則我不能答應。”零羽輕終於覺得他有些不妥。


    “宮君澈,隻要你能讓他應你永遠不再與你相見。這樣便好。”


    “澈?”零羽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麽會認識他!”


    “你隻需應我這一件事,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為你做,如何?”


    零羽輕喉嚨寂寞的動了動。


    世界忽而一片沉默。


    她的眼瞳微微擴張,腦海裏終於浮現了那美麗的男純真的容顏。每一個表情動作都變得格外清晰。


    想要逃走的……


    但是,還是不能呢……


    還是聽到了他的名字,還是被迫想起他的關於。


    想起那交換日記,想起那枚紫貝殼琥珀。


    想起自己曾差一點愛上了他,卻又忘記了他。不僅忘記了他,還殘忍的在他的眼前與別人出演甜蜜。不僅如此……


    不僅如此,自己居然還那麽可惡的與他劃清界限,用那種最殘忍的姿態和言語說--請不要再注視我。


    強大的痛感淹沒了她的心口,即使她還是不記得……那些愛過的曾經她如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想起來,但是……但是還是覺得很痛。


    這樣看著她,在背後默默注視著她,看著她幸福,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裏撒嬌,卻隻能保持微笑……


    太殘忍了吧……


    怎麽可以……


    在她知道了之後,還怎麽可以在他的麵前出現……怎麽可以再讓他痛苦……


    “隻有這件事,做不到。”零羽輕迴過神來,給了冰魄答複。


    “為什麽!你和他到過別了嗎?那他為什麽還四處找你!”


    “沒有……沒有勇氣……更加沒有資格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裏,沒有資格再給他傷痕……”她的目光忽而渙散,仿佛根本就沒有在聽冰魄說些什麽。


    “那就去道別!隻是去道別,讓他知道你好好地活著,讓他知道你不想他去打擾,也讓他好好地活著。隻是這樣都做不到嗎?”


    “做不到!”


    “我再問你一次……不讓他再去追尋你的下落,我……”


    “再問一千遍也還是一樣!我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她突然瘋了一樣地推開了駕在她身上的他,力道之大讓沒有防備的他差點摔下去。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近乎癲狂的樣,聽她歇斯底裏地喊道:“怎麽可以再去打擾他!我憑什麽在狠狠傷害了他之後再去故作姿態的說‘請你以後都不要來糾纏我了。我要永遠離開你的世界,也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我們永遠不要見麵。’……我有什麽資格……”


    他從未苛求過什麽……


    也從未索取過什麽……


    他隻是想要默默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而已,她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說了那麽過分的話的自己,再也沒有勇氣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那隻是假裝一下可以嗎?先瞞過那人的眼,得到了我要的東西,然後你再和他說清……”


    “你還不懂嗎?!”零羽輕突然打斷了冰魄的臆想,“是他的話絕對不行!如果換做你是我的話會怎麽做呢?如果換做是你忘記了你最愛的人,卻連讓他看著你幸福的機會都不肯給他,甚至還殘忍地讓他不要再關注自己,最後卻發現原來你們差一點相愛……可是你什麽都想不起來。冰魄,如果是你呢?你還能再和他坦然相對嗎?還能再去傷他一次嗎?”


    “若我應你解除他身上的詛咒呢?!”


    “什麽?!”零羽輕突然頓住,她近乎僵冷地看向冰魄,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的是真的。


    他的眼底沒有一絲玩笑,絕美如他,任何詩畫都無法描摹他的矜貴。傾城妖嬈,傾世冷魅……


    那一刹,她忽而驚覺,原來魅惑如他,竟有著君臨天下的氣魄。


    他說,若我應你解除他身上的詛咒呢?


    解除他身上的詛咒嗎?


    是了斷吧……


    如果可以解除他身上的詛咒,那麽,就算他再恨她一些,也沒什麽關係的……


    可是,為何冰魄從未提及,現在卻突然這樣應她……


    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房門卻不知被誰突然踹開了。


    這一聲巨響讓冰魄下意識地護住了零羽輕的身體。卻不知那進來的人連眼睛都直了,聲音也啞了。


    “冰魄哥哥你……在做什麽呢?”


    她的瞳孔一點點放大又一點點緊縮,目光落到了冰魄懷裏的零羽輕身上,她仿佛要將她看個通透,看清她究竟是誰,和他有什麽關係。


    “說過多少次,我不是哥哥。”冰魄聽清聲音的主人,放開了零羽輕,並對她說道,“你起來。”他一邊說著,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拽下了床。


    少女的目光始終在冰魄和零羽輕之間定格。


    許久,冰魄才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麽會來。”


    “嗚嗚!~人家好不容易才來一次,你幹嘛這樣冷冷冰冰。”


    “我是問你為什麽會來!連自己的工作都忘記了嗎?!”


    “人家沒有忘記啦!”她說著走向冰魄,扯著他的衣角撒嬌道:“可是……人家被趕出來了嘛……”


    “身份暴露了?”冰魄並沒有推開她,但聲音也還是這樣不淺不淡。


    “差不多吧……”她這樣說著,又有些挑釁似的看向了零羽輕,“我叫晚照,你是誰?”


    “我叫……”


    “你先別管她是誰!”冰魄卻突然打斷了零羽輕的話,拿開了晚照放在自己胸膛的手,“怎麽被發現的?”


    “你先梳洗一下,這事稍後再議。”冰魄很有趕人的意思。


    “可是……”晚照的目光卻還是很不友善地落在零羽輕的身上,“剛才人家看見冰魄哥哥在跟她曖昧……”她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臉為難的樣看向冰魄,“如果如果這件事一不小心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冰魄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嘻嘻!”晚照連忙又攀上了冰魄的肩膀,“那冰魄哥哥要幫我洗澡哦。”


    洗……洗澡?原來你這次不是要看光誰,而是要被看光!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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