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愕然的不禁也落淚了,扼腕歎息,但有抱有希望說:“別急,他應該不會有事的,也許有人正在救他。”


    她木然的跟著母親到臨時搭建的醫療救助帳篷內,消過毒,換了幹淨的衣服,失魂落魄的走出帳篷,坐到一張空椅子上。


    “我去給你領點吃的,你等會。”母親囑咐她後,便去領東西了。


    她迴想起從第一次見到秦少龍開始,他們之間發生的恩恩怨怨,猶如電影般在腦海裏迴放。


    那些好的壞的,惡的善的,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對她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記憶裏。


    他對她做過最可怕的事,折磨過她,利用過她,但也救過她,幫過她,守護過她。


    在她差點撞車時,在國色天香她被人迷暈時,在她走途無路時,在建軍傷害她後她心情極差的差點被流氓侮辱時,在這次洪水中他竟然為救她連命都舍棄了,為什麽要讓她憎恨他,又對她這麽好……


    “馨兒,你看,你快看!”母親領了水和麵包,拿在手裏,激動的不停推她。


    唐馨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衝鋒舟上下來一個老人,一個孩子,還有一個男人。


    她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是秦少龍,他還活著,還活著!


    雖然向她走過來的那個男人不再光鮮,濕了的頭亂糟糟的東倒西歪搭在頭上,衣服破爛不堪的掛在身上,臉上又黑又髒,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是秦少龍,是他。


    唐馨想掩飾自己的喜悅,繃著臉,盡力讓自己看上去冷漠而不在乎他的死活。


    秦少龍也看到了她,激動的眼裏噙著淚花,跑向她,“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誰讓你舍命救我!”唐馨冷然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想避開他。


    她始終在愛恨糾結中矛盾著。


    秦少龍拉住她不放,一旁的醫護人員似乎明白過來,問唐母說,你女兒要找的人就是他吧?


    唐母高興的笑著流淚的說:“他是我女婿,真是一對冤家。”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從我十歲開始我就一直是為了仇恨而活著,眼裏不再關注其他的人和事,變得冷漠而自私。直到遇到你,在不知不覺中你就闖進了我緊閉的心房。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每次看到你開心的時候我就會開心,你傷心難過時其實我也很難過。


    我很想讓你每天都開心幸福,但我卻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而且還對你做了好多背道而馳的事。對不起,我現在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上了你,我愛你!應該還不晚吧?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可以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嗎?”


    這些話在秦少龍心裏憋了好久,一直說不出口,昨夜在麵臨死亡威脅時,他真怕再也沒有機會跟唐馨說了,現在一看到她,就真心誠意的把心裏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唐馨終於轉過身,淚流滿麵的看著他,“我知道了,你去洗澡消毒,換身幹衣服吧。”


    秦少龍還是不肯放手的問:“那你到底是相信我了,還是不相信我?”


    唐馨忍著淚笑了,一旁圍觀的一個小護士感動的插嘴說:“傻子,這都聽不懂,她相信你了,願意跟好好過。”


    一旁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被小護士插的一句嘴逗樂了,大家都笑了,災難過後的陰鬱一掃而空,太陽從雲端露出臉來,天空終於放晴了。


    唐馨也好久沒這樣開懷的笑過了,正衝著母親笑著,突然感到肚子收縮抽搐了一下,緊接著就感到劇烈的疼痛,倒在了地上。


    母親忙蹲下扶起她,她痛得滿頭都是汗,醫生看她的情形肯定的說:“恐怕是要生了,幾個月了,到了預產期沒?”


    “才八個月,離預產期還差一個月呢。”母親迴答說。


    醫生感到很棘手的說:“那是早產,這裏沒有接生的條件,要立刻送到醫院去。”


    秦少龍立馬緊張的將她打橫抱起,跑到一艘剛送人到安置點的衝鋒舟前,直接跳了上去,急著對上麵的官兵說:“我老婆要生了,要立刻去醫院。”


    唐母也跟著上了衝鋒舟,求他們說:“麻煩你們了,我女兒就快要生了,能不能直接開到鎮上碼頭?”


    衝鋒舟上的官兵看到唐馨因為陣痛發作,痛苦的樣子,迅速發動衝鋒舟說:“你們坐好,把救生衣穿上。”


    到了醫院的產房裏,她感到身上的骨頭像裂開了一樣的痛,在生的過程中幾度差點昏厥,生了一天一夜,終於順利的生下一個男孩。


    聽到孩子第一聲微弱的哭聲,她筋疲力竭的再也支撐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當她醒過來時,看到母親和秦少龍都守在病床邊,心裏很期待的問:“媽,是男孩還是女孩,讓護士把寶寶抱來我看下。”


    母親落淚的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隻說:“是男孩,你先好好休息,現在還不方便見孩子。”


    “為什麽不方便見?”


    “那個……”


    “孩子是早產,本來就很虛弱,還感染了新生兒肺炎,現在在加護病房裏,情況不太好。”秦少龍將實情告訴她,也想好了辦法說,“鎮上的醫院醫療條件有限,我怕會耽誤孩子的病情,不如轉到h市的大醫院裏,應該能治好,你看呢?”


    唐馨離開時本打算再也不會迴到那個令她傷心欲絕的城市,但現在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


    寶寶在她肚子裏就跟著她受了不少罪,沒想到現在一出生就生病了,她實在不是個好母親。


    費力的坐了起來,她淚眼朦朧的望著秦少龍,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決定。


    秦少龍明白她在猶豫什麽,說:“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們母子迴到了h市,就算有什麽事,你也都不用管,到時隻要在醫院好好照顧好孩子,養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


    唐馨感受到秦少龍簡單的幾句話裏所傳達出來的力量,給了她重新站起來麵對過去的勇氣,第一次對他有了從未有過的信任,點點頭說:“聽你的,不過我現在想去加護病房看下寶寶。”


    秦少龍和唐母一起扶起她,說:“我抱你去。”


    唐馨抓著他的胳膊,不好意思麻煩他說:“我沒事了,自己可以走。”


    秦少龍不再勉強她,將她扶下床,說:“讓阿姨陪你過去,我先打幾個電話安排下,看孩子的樣子不能再拖了。”


    她心裏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和母親一起去了加護病房。


    隔著保溫箱的玻璃,一個粉嫩的小嬰兒閉著眼睛睡著了,小嘴微微張著,小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時不時就會不安的發抖。


    他還那麽小,隻有成年人一隻手掌那大,鼻孔裏卻插著輸氧管,頭上還有針頭在輸液,看上去那麽的可憐無助。


    唐馨心痛的眼淚直掉,對著保溫箱裏的孩子輕聲說,寶寶你是最棒的,加油,你一定會好起來得!


    坐在h市最大醫院來接孩子轉院的車裏,在清晨,她又悄然的迴到了這座熟悉的城市。


    當她從車上下來,望了一眼剛剛放亮微藍的天,宛若重生,過去所有的恩恩怨怨仿佛像是前世發生過的事。


    秦少龍已向她承諾,再等一年的時間,夢島項目一結束,他就會帶著她和孩子去美國,從此他們就可以過些平靜的生活。


    醫院的兒科專家為孩子做了全身的檢查,病曆上寫著,唿吸急促,頸部偏軟,抵抗力弱,雙肺唿吸音粗,未足月特征明顯,彈足兩次有反應,哭聲小,全身皮膚無瘀斑,四肢張力正常,心音律齊有力。


    唐馨拿著醫生的結論,還是不太明白的著急問:“病情嚴重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母親摟著她,也是憂心忡忡的問:“那到底能不能治好,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醫生溫和的笑了笑,有信心的說:“這孩子情況是算嚴重的,但不是最嚴重的,比這嚴重多的我都見過,也治好了。所以你們放心,一定能治好的,好了後迴家再小心護理一段時間,加強營養,身體調好後,是不會有後遺症的。現在先轉到隔離病房治療,你們去把手續辦一下。”


    她和母親都鬆了一口氣,她將所有的單子都交給母親,對醫生說:“我能陪著寶寶在病房裏一起治療嗎?”


    醫生解釋說:“未了避免病菌交叉感染,在隔離病房是不允許陪護的,可以在玻璃牆外探望。病房裏有護士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如果順利的話兩周後可以出院。”


    唐馨無奈的點點頭,心裏很是自責,寶寶一出生就受這大的罪,都是她的錯。


    醫生見她神情憂慮,叮囑她母親說:“她剛生完孩子不能太焦慮不安,新生兒隔離住院期間對新媽媽是種考驗,一定要調整好情緒,以免患上產後抑鬱症。”


    母親也感到孩子出生以來,唐馨一直都悶悶不樂,看到孩子就掉眼淚,醫生這一提醒,還真是擔心她會患抑鬱症。


    辦完手續,孩子轉到隔離病房後,母親聯係秦少龍,將孩子送到醫院後的情況全部轉述了一遍。


    母親現在倒已不擔心剛出生的外孫了,最擔心的是唐馨,看了一眼坐在病房走廊椅子上,發呆掉淚,自怨自艾的唐馨,越看越像有得抑鬱症的傾向。


    向走廊的轉角處走了幾步,盡量不讓唐馨聽到,小聲對秦少龍說:“少龍,剛才醫生看到唐馨的狀況,說要是不注意調整心情的話,有可能會得產後抑鬱症。你看她為了孩子生病的事整天在自責,這樣下去遲早真得會得產後抑鬱症的,怎麽辦才好啊?”


    “阿姨,你陪著她先迴去休息,我會想辦法讓她開心起來的。”


    秦少龍跟唐母通過電話,愁眉苦臉的也很擔心唐馨目前的狀況,但他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讓別人開心,更別談有什麽好的方法了。


    他按了辦公桌上內線的總機,對外麵的秘書說:“小王,給我把張總叫到辦公室來。”


    為了避人耳目,他昨晚就提前迴來了,唐馨他們是今早到的。


    在唐馨還沒做好準備前,他們最好不能同時出現,或者一起在公共場合現身,這樣才能讓她不被其他人發現,即使在h市也能過平淡的日子。


    他覺得這樣也好,雖然不能享受陽光下的愛情,但至少可以讓她不再卷入他們男人之間的角鬥,再次受到傷害。


    維持到夢島項目竣工,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著唐馨和孩子去美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一切都將歸於平靜。


    而且他永遠也不想讓唐馨知道他們之間還有父仇,就讓過去的一切都隨風而逝,不要再有一些不必要的波瀾。


    張振春一下推開他辦公室的門,覺得不對,又退到門外,敲了敲已經開著的門,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就別裝模做樣了,進來吧。”秦少龍好笑的說,這也算是事先敲門嗎?


    張振春進來後,隨意的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喂,你不是說迴來就要放我大假的?什麽時候放假,說個準確時間,我好交待下手頭的工作,去非誠勿擾報名。”


    “你也不怕女嘉賓把你給全滅了。”秦少龍想開口問他關於討好女人的事,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誰敢滅我,我就滅誰!”張振春挺自大的說。


    秦少龍調侃他說:“你滅誰撒?上去有你滅的資格嗎?隻有被滅的份。”


    “算了,那我不報名了,還是去個浪漫的地方搞個浪漫的邂逅。你到底什麽時候放我大假?不要繞彎子!”


    “知道了,就這幾天,等我安排好人接替你工作的人。”秦少龍裝作順便隨意問他,“一般你都是怎麽讓女人開心的?”


    “陪她逛街,給她買名牌衣服、名牌包,或者床上賣力點,讓她high到爽……”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等我確定好放假的時間再通知你。”秦少龍立刻打斷他,這些方法要是有用,那唐馨就不是那個他最愛的女人了。


    張振春察覺到不對勁,賴在他辦公室不走,說:“你要讓誰開心?唐馨嗎?你叫我來就是專門為了問這事?”


    秦少龍輕咳了兩聲,不自然的說:“當我什麽也沒問過,你每次就是這樣讓女人開心的,要不是當凱子,就當牛,也不過如此。”


    “想讓那個小美人對你笑一個是不是?我還有招殺手鐧沒說。”


    秦少龍感興趣的看著他,“什麽殺手鐧?”


    “製造點小浪漫?”


    “怎麽製造?”


    張振春摳了摳腦門說:“這個嘛,要因情況而定,比如說把戒指藏在花裏送給她。”


    “你是說讓我向她求婚?”


    “我隻是打個比方,具體的還要看你自己。”張振春衝他曖昧的眨了眨眼,就主動自覺的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秦少龍無心正事的在辦公室裏想了一天,到底要怎麽製造點小浪漫,讓唐馨不再自責的心情好起來。


    晚上十一點迴到家裏,唐馨母女已睡下了,他悄悄的將一張支票壓在書房的台燈下,還在旁邊放了一袋糖果,也去睡了。


    早上,一起吃早餐時,唐馨看上去並沒睡好的樣子,麵容憔悴蒼白,吃東西時常常走神。秦少龍出門前僅僅隻是安慰了她兩句就走了。


    現在他們雖然還是住在同一屋簷下,但沒有恢複到以前那樣親密的關係,唐馨和母親睡一間房,秦少龍自己睡一間。


    即使他們又重新再一起,他再也不會強迫她,會尊重她的想法,給她絕對的自由。


    唐馨雖已原諒了他,可因為寶寶一出生就病了,她現在整個人的全部身心都在寶寶身上。


    秦少龍走後,她又要去醫院的隔離病房探望寶寶,母親想代替她去,畢竟還在月子裏應該好好休息。


    她還是堅持要自己去醫院看望,母親拿她沒辦法,隻好陪她一起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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