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正,魯旭,他聽趙飛虎談及這兩個人都很不一般,出自隱世的陣法世家,造詣精深,在年輕一輩中很有名望。當然,不能與曾在魔君手下救出眾多的英傑的許三相比;但是在陣法世界中,兩人的名氣不低,也就僅僅低於許三。


    許三已經被神話了,幾乎南域中年輕一輩無人能夠出其左右。


    “唰。”


    光華一閃,小山瀑布流光,有神霞漫過天際,道道符文閃現,在以一種極為玄奧的軌跡運轉。


    諸葛正收手而立,看著瀑布中開出的一條通道,深邃幽暗,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似是一個無底洞,潛藏著未知的莫名兇險。然而既然已經決定了,那便不可能後退;他與魯旭相識一眼,兩人都看懂了對方目光中的意思。


    這是一種信念,堅定到底的信念。


    許三立身在光繭之上,他看到了兩人的表情,目光,甚至看到了更多的東西。略作沉吟,許三揮手劃出一道神光;這道神光透過一切的陣法禁製,最終落到了虛幻與真實世界的接口。那裏五彩的光芒彌漫,為五行陣法的中心,名副其實的兇險之地。


    突破口亦是喪命的地方,想要進來,必須撐過這一關。


    “嗡。”


    神光落到了這個地方,而後悠然一震。


    這裏的天地都被震動了,一切的運轉在瞬間禁製,至少有了那麽幾分的遲滯。


    “快點……”


    正是這個時刻,魯旭出現,手中藍色光芒閃現,連續結印,打出了數十道奇異的符文。


    許三打出的神光消散,這裏的世界同樣禁製,被魯旭短暫時間的禁錮住了。他眼光八方,害怕發生意外,初入未知之地,總是充滿了危險,若是有人刻意布置暗手,他們將死得很慘。


    然而他並未察覺到危險,反而看到了那一縷消散的神光。


    魯旭一愣,手中動作卻絲毫不滿,反而更加迅速。


    他心中念頭百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然而深邃凝重的目光此刻多了一絲沉吟,猶疑……


    黑心道人現身,暴戾的氣息想要將這裏穩固,卻撐不過三刻。後來的人陸續出現,黑寡婦脫困之後已經離去,不曾和他們同行。


    “走。”


    諸葛正動用秘術,以陣法開出一條通道,迴避了諸多的禁製。


    眾人紛紛動身離開,要尋求安全的地方。這才是真實的陣法,比之虛幻的世界要危險百倍,若是一個不小心,他們很可能命喪於此。


    隻是魯旭在臨走之前四下望了望,若有所思,卻什麽也沒有說。


    許三看著他們離開了那處五行交界之地,心中說不上懊惱,有的隻是一種莫名的情緒。看著同樣修陣的年輕人出現,他心中總有一種顧慮,無法真正轟殺對方。


    陣法一脈人才凋零,好不容易蹦出來幾個,許三突然之間生出了一種異樣的心態,竟不忍置對方於死地。


    雖然同為年輕一輩,但他將自身看成陣法一脈的領路人;如同對葛靈一般,他心中有著些許尋常看不到的地方。


    “我這是怎麽了?”


    搖頭失笑,許三沒有太大的情緒。他平心靜氣,最終沉湎所有的心思,將一切拋開。


    “希望你們活下來……”


    浴血艱難,沐浴新生;想要走得更遠,那麽就必須要經曆更多,許三能做的隻有這麽多。


    “開。”


    五行陣勢開始運轉,不再遲滯。道道奇異的符文流淌,在無數道穿行奔湧的氣息中劃過一道道莫名的深痕。


    許三又看了看身下的光繭,目光微眯,又看到了一路修者趕來。


    這是一行三十二人,個個都是極為強橫的高手,隻有不到二十人還在知玄,其餘十餘修者竟然都跨越了亂命,成為了小地仙一般的人物。這是極為強勢的一路修者,沒有任何老輩高手坐鎮,都是年輕一輩。


    “這下可以殺了……”


    絲絲縷縷殺意飄過,而後消散;似是沒有,然而卻又真真正正的存在。


    “這裏有玄機。”


    這是一名看起來有些胖的年輕人,目光卻很精明幹練。他為拓跋玉石,趨吉不兇,對於卜卦問道有些超乎尋常的造詣。


    一路上破關衝路,少不了拓跋玉石的引路故而他們才能夠作為第二支抵達的修者。


    “唰。”


    一名年輕的修者上來就是一刀,小山瀑布都給打斷了,崩裂無數,化作無數光點。


    然而一陣光點飄忽,最終竟然凝聚了起來,又化作了小山瀑布,極為奇異。這裏本就是虛幻的世界,一切聽憑許三差遣動作。之前有精通陣法年輕高手在,他對對方造成了不了太大的困擾。


    如今雖然有一個精通卜卦易算的高手在此,卻也差了許多。


    “唰。”


    天際無數劍光湧動,突然成型,要轟殺眾人。


    “不好,快退。”


    眾人隻道是那一刀觸動了禁製,迅速遠離;拓跋玉石同樣退去了有人在保護他,然而他看著這一陣劍光的眼神充滿了奇異。


    “宇內無極,神術行道。”


    雙手結印,連頭頂上都冒出了神光。他靈台中走出來一個小人,看不出來胖,反而風神俊逸,有一種讓人心動的力量。小人承載了拓跋玉石的所有神性力量,粘手一算,便有了一個大概的答案。


    “這是幻陣。”


    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而後當先一步跨入漫天的劍光之中。


    神光劍意看似淩厲殺伐,有著不可測的威勢,卻透體而過,對拓跋玉石不能造成任何影響。


    “謹守本心,萬物不破。”


    這本就是虛幻,隻要內心的‘靈’不被蒙蔽,那麽許三也不能真正困住對方。


    困住先前的那一批人則是因為對方一直以為這裏是真的存在,首先自己就騙過了自己,故而許三有可乘之機。對於幻陣他還不太純屬,故而隻能做到如此,蒙得了一些外行,卻蒙不了內行。


    “進去吧,先殺一批用來血祭……”


    許三心中這樣想著,手上卻又變幻了多次手段。雷光,箭雨,火龍,冰瀑……最後這些人有拓跋玉石的指引,都抵擋了下來。


    他們打通了通道,撐開了小山瀑布,最後魚貫而入。


    “啊……”


    驚怒交加的聲音響起,五行陣法交織出一道又一道神輝。璀璨的金光衝天,淩厲的劍意破碎了一切,水漫齊行,土行天盾,木陣排山,火勢無邊……


    五行交相演替,許三催動陣法,越發的得心應手。他沒有手軟,淩厲的攻勢瞬間打散了幾人。


    這裏不是幻境,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一切為真。


    有兩人誤以為這裏是幻陣,沒有抵抗,而是從心底裏不相信這裏的存在。他們很白癡,所以他們被打成了篩子,而是就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卻又活該。


    三十名修者被分開六處區域,拓跋玉石被三名高手保護,沒有危險,他們突出重圍,雖然受了重傷,卻有了喘氣的機會。


    陣法當中是許三的天地,然而當中卻有一些地方許三也有些力有未逮,拓跋玉石在剛才的一段時間找到了這樣的地方。


    拓跋玉石跑了,餘下的人也隻能相繼跑路。許三無情碾壓,沒有絲毫的留手。


    這一行三十二人被打散,麵對五行陣法,他們很吃虧。


    最終許三留下了十二具屍體,當中有一具亂命修者。


    修者浴血,便是天之驕子,也是一步步從艱難險阻中走出來的。這些人過去或許走了過來,然而所遇到的事情注定了不會太平;終有一日,他們都將走向一個不願麵對的結局。除非能夠一路高歌,走向人世巔峰。


    俯瞰眾生小,世間一切臣服。


    “這樣下去,倒是不錯。”


    逃走的人許三暫時沒有理會,掌控了這裏,卻不能隻手遮天。正是由於這裏真實存在,覆蓋數百裏的範圍,許三才不能完全掌控。


    虛幻世界是許三構建出來的,鏡花水月許三映照一切,所有的都在掌控。然而真實的世界就不一樣了,存在很多的死角,對方若是鐵了心藏起來,許三暫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這裏的大陣一定會告破,這毫無疑問,重要的是許三能夠支撐多長的時間。


    來一路打一路,許三做好了準備。


    當這一日撐過去之後,總共隻來了兩路修者。有三路被趙飛虎與東方問劍擋住了,而另外四路則要慢一些。


    陣法中交替陰陽,便是迷霧重重,也能夠分清白天與黑夜。


    當旭日初升,破曉而至的時候,小山瀑布前又來了一批修者。


    這裏雷光萬丈,成了阻礙修者前行的障礙。這是一行二十五人,個個修為不凡,卻沒有幾人能夠真正看清這裏的虛實。直到另一路修者趕到之後,才有了一個結果。


    盡五十人合力闖陣,將雷光當做真實存在的陣法。


    當中有八人通天徹地,竟是申亥八傑,每一個都是通境高手,傳聞聯起手來可戰半神。


    神光道道,最終有三人被幻陣蒙蔽心神;雖然無傷,然而靈台被蒙蔽了,以為自己身受重傷垂死,失落在了這裏,被許三借機鎮封。


    麵對五行陣法,便又是一場血腥的絞殺,不過眾人有了準備,死傷並非太大,折損了差不多十五人,被許三打散。


    便是申亥八傑,也有人被許三強行打散了。


    後來的兩路修者同樣如此,經曆了一輪血洗。


    而趙飛虎與東方問劍這邊,趙飛虎硬戰石明,最終險勝,自身卻也受了重傷,不得已退走。


    東方問劍本尊與昆無敵苦戰,而分身則是與白勝戰平,不能奈何對方,或者說隱隱之間落了下風。


    “你來的不過是一道分身。”


    白勝一掌抵住東方問劍的絕殺之劍,而後從容退開。


    “本尊來此,你我勝負難明,隻是一具分身,你如何戰我?”


    雖然平靜,然而誰都聽出來了白勝隱藏的怒氣。都是頂尖高手,他白勝雖然不曾被守門老人誇讚有資格入前十,卻也絕非弱者。東方問劍如此行事,也確實是不將他放在眼中。


    “你本尊在何處?”


    白勝喝問,咄咄*人,怒氣難以抑製。


    “力戰昆無敵。”


    東方問劍惜字如金,然而一句話卻讓所有人沸騰了。本尊與昆無敵對戰,而分身則是找上了白勝,兩處開戰,且對手都是恐怖的人物,實在是太過瘋狂。


    “白勝與昆無敵齊名,東方問劍留本尊對昆無敵,而分身則對上了白勝,這是一種看法嗎?”


    有人出言道,說得合情合理。


    難道在東方問劍眼中,白勝不及昆無敵?故而本尊力戰昆無敵,而分身則是與白勝交戰。


    白勝神色越發的冷漠,盯著這一道分身,強忍著沒有出手。


    “我難道不如昆無敵?”


    他冷厲喝問,雖然是落了自己的麵子,卻根本不在乎。他不在乎眾人眼中對他的看法,卻不能忽視東方問劍的看法;若真是這樣,勢必又是一場恩怨。


    然而東方問劍搖頭,否認了這句話。


    “那為何你要分身戰我?”


    白勝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東方問劍也沒有無視。


    他目光平靜的盯著白勝,深處有一種極為深邃內斂的光芒。


    “因為我要斬了昆無敵。”


    這是一句極為狂妄的話,雖然如今亂命修者開始交戰,且的確有人死了,但那隻是初入亂命的修者,不能與昆無敵,白勝等在當中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相提並論。


    如今東方問劍出口就是要斬了昆無敵,實在讓人心中有些抵觸。


    都是天才俊傑,誰能奈何誰?


    “你就吹吧,莫要風大閃了舌頭……”


    “實在是狂妄,被守門老人誇耀了幾句就認不清自己的實力了……”


    “有本事拿下昆無敵的人頭,否則不要在此口出狂言……”


    “……”


    有人暗中說話,卻也有人當麵直斥。敢說話的都不是尋常人,皆為在亂命中成名已久的高手,不懼東方問劍。


    白勝沒有說話,他眉頭微皺,冷眼旁觀。


    東方問劍沒有任何不適,立身當場,整個人就是一柄出鞘利劍,鋒芒所指,所向披靡。


    於此同時,另一方戰場,東方問劍渾身是血,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對手的。兩人再次經過一番碰撞,都已經升華到了極點。


    “你殺不了我。”昆無敵冷笑。


    東方問劍的本尊卻沒有說話,寶劍已然出鞘,不斬了敵人的人頭,如何迴鞘?


    “殺。”


    “殺。”


    天音道喝,兩人再度交手。一切似乎都靜止了,時間與空間都受到了影響;周圍的一切成空,什麽都不複存在。


    最終一切光華之後,東方問劍提著昆無敵的人頭立身當場,煞氣*人。


    冷眼看著眾人,他不可抑製的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目光卻越發的清亮。


    最終東方問劍本尊離開,沒人敢攔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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