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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蟲被毀,身為其主的張子明之神識也遭受了重創,正在施法的他也被打斷,吐出一口老血。


    他的眼中閃過陰狠之色,似乎穿透了青牢符形成的層層屏障,看到了其內的李牧。


    正在此時,李牧的臉上露出幾分了然之色,再次閉上眼睛,開始催動分神鍾。


    那張子明似乎感應到了什麽,他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他看向李牧的目光中充滿了又恨又懼的神色。


    他的臉色煞白,隨即陡然張開口大喊道:“住手!我認輸,不要再毀我屍傀!”


    正在施法中的李牧眉頭一皺,隨即停止了念訣。


    他揮手撤去青牢符形成的屏障,隻用捆妖索緊緊的綁著這四個屍傀儡,問道:“張兄這就認輸了嗎?”


    張子明的臉上泛起兩團不健康的酡紅色,隨即語氣低沉的道:“李道友妙法驚人、寶物眾多,在下甘拜下風,請道友將我的屍傀交還於我。”


    他的心中雖怒,卻必須暫時忍耐,屍傀乃是他的修為之重要組成部分,萬萬不能有所閃失——事實上,那一隻屍蟲的死去,已經讓他的心在滴血,對李牧充滿了恨意。


    李牧點點頭,收迴捆妖索,任由這幾個屍傀被張子明收起。


    那張子明將屍傀收走後,便一言不發的向著台下走去。


    站在擂台上李牧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目送他離去,卻在此時,他的耳中傳來一道模糊的聲音:“玄明派李牧,我張子明記住你了,毀我屍傀,來日必有所報!”


    懷恨在心麽?李牧微微搖頭,他的敵人不少,可不在意加這一個。


    這種人的思維真是奇怪之極,明明是你來挑戰我,失敗了卻又怪自己毀了你的東西。身為挑戰者,卻連一點損失都接受不了,心胸如此,也真是無可救藥。


    這種人根本不能影響到他的心情,李牧抬起頭,下意識的朝著靈通那邊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他眼中帶著幾分得以的笑容,正示威似的看著在他一旁的一個黑衣老者。


    那黑衣老者臉色陰狠的迴瞪著靈通,一邊似乎訓斥了幾句失敗下台的張子明。隨即李牧看到,那張子明又迴過頭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仇結大了。他心裏如是想著,閉上眼睛,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


    剛才的一場戰鬥,實際上並未耗費他多少力氣,隻不過使用過分神鍾後,損失了一些他的神識之力,因此略微有些疲累之感。


    而在李牧閉上眼睛之時,便有一人輕輕的躍到了擂台之上,一言不發的等待起李牧來。


    半盞茶時間後,李牧睜開眼睛,看向對麵之人。


    又一個人族修士,而且是劍修。


    那人見李牧睜眼,便抱拳道:“七劍宗王劍飛,請玄明派李兄賜教。”


    王劍飛,這個名字頗有幾分奇特。李牧忍住笑意,也對著他一拱手道:“請賜教。”


    這位劍宗弟子身形比較矮小,長得也相對健壯一些,皮膚黝黑,雙眉短促,而且他的眼睛極亮,顯得十分精神。


    他的修為是化凡中期,身上的元力波動並不強烈,似乎剛剛進入中期不久,但是憑借這樣的修為,他能夠連獲三勝,也足以說明其有特別之處。


    他的劍很普通,是七劍宗製式的玄鐵之劍,兩人互相見過禮後,他從背上拔出自己的劍,擺好姿勢,便開始醞釀其自己的“劍勢”。


    拔劍,身體微微下蹲,雙手握劍的一瞬間,他本就極為明亮的雙眼似乎又亮了幾分。而且李牧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雙眼目光已經完全投入他手中的劍上,世間再無任何事能讓他動容。


    除此一劍,心外無物。這是一種極難進入的劍道境界,他卻如此輕易的便達到了,由此可見這個其貌不揚的王劍飛,擁有何等強大的劍道天賦。


    但是,他在此時進入了“了悟”狀態之中,卻怎麽和自己打架?


    正在此時,王劍飛閉上了眼睛。


    李牧剛從儲物袋中取出赤火棍,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他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去打斷這位劍道天才的悟道。


    若是他此前上前的話,極有可能直接取得比試的勝利。但是,也必然會打斷他的這種狀態。


    對於某些修行者來說,阻止他的修行提升,打斷他的悟道,甚至是比殺父之仇還要嚴重的事情。


    台下的眾多觀戰之人也是麵麵相覷,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正當李牧躊躇不前之時,台下有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道人大聲道:“你盡管上前去攻擊,不必顧忌什麽。”


    李牧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了那人一眼,張口欲言——


    那人又道:“我是他師叔,那個狀態,便是他的戰鬥之態,你盡管攻擊便是。你還要多加小心,不要讓他傷了你。”


    此人此言一出,台下頓時傳來一陣哄然之聲,明顯在場的修士們都不相信一個處於這種狀態之中的人,還能夠傷到表現頗為不俗的李牧。


    李牧的神色卻變得嚴肅了幾分,別人可以不信,身在台上的他卻是必須相信的——最起碼剛剛說話的那人乃是真正的金丹期修士,怎麽也不至於這樣騙自己來坑害自家晚輩。


    這位王劍飛,極有可能便是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中,隻要自己以攻擊他,他便會反擊,而且將會反擊得十分激烈!


    李牧深吸一口氣,比試還沒開始,他雖然心中警惕,卻不會真的怕了這個奇怪的王劍飛。


    他將自己的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隨即握緊赤火棍,慢步走向王劍飛。


    王劍飛身體微微向前傾起,雙膝彎曲呈半蹲姿態,雙手握劍,劍尖高過頭頂。他的眼睛閉著,唿吸若有若無,身上的氣息也極淡。


    他整個人就像藏鋒於劍鞘的利劍一般,毫不起眼,毫無鋒銳之姿。


    李牧的神色變得鄭重之極,他已經來到了王劍飛身前三尺之地。


    王劍飛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李牧不再遲疑,一棍子對準他的頭頂,猛然砸下。


    劍棍相擊,發出“錚”的一聲清鳴,看似毫無防備的王劍飛雙手中握著的劍突然動了起來,舉重若輕的攔下了李牧重重的一棍。


    李牧臉色不變,他收迴棍子,往後退出數丈距離,正準備開始另一擊——雙手持劍的王劍飛腳步微動,身體前傾,驀然向他衝來。


    他依然閉著眼睛。


    李牧握緊棍子,緊緊的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王劍飛的速度不快,他奔跑時依然高高的舉起自己的鐵劍,身體前傾著,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越是這樣,越發的難以對付。因為李牧無法從他細微的動作中,看出他的下一擊將會如何放出。


    數丈距離被他跨過,下一刻,王劍飛來到李牧身前。他的雙手往下一壓,手中鐵劍直直劈向李牧的麵門。


    李牧抬起赤火棍,準備格擋這一擊。


    王劍飛鬆開左手,右手手腕陡然向右翻轉,轉為橫劈向李牧的麵門。他的動作轉換得十分突兀,卻快如閃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和諧之感。


    李牧臉色大變,他來不及翻轉赤火棍進行格擋,隻能極為快速的抬起左手,擋在王劍飛的鐵劍之前。


    劍上無光,無劍氣,似乎也沒有攜帶多大的力量。


    李牧的左手堪堪擋住這一劍,劍鋒很輕易的破開了他的外衣,隨即再破他的法器藤甲,在他的左手上留下一道寸許深的傷口。


    李牧的身體重重的往後跌倒,利用棍子的力量,橫移出數丈距離。


    他的左手中沒有一滴血液流出,所有的血脈被他的元力封住,傷口處慢慢的恢複著。


    劇痛、冷汗、驚奇,甚至還有一些恐懼。


    這樣看似毫無威力的突然一劍,竟然能夠在破開六品法器防禦的同時,再次破開自己的妖軀,留下那麽深的傷口!


    這是什麽劍!


    李牧橫移出去,暫避王劍飛的鋒芒。王劍飛的耳朵微微一動,隨即驀然轉向,再次向他跑來。


    李牧將赤火棍隨手插到身前的地麵上,快速之極的一拍儲物袋,取出數張靈符將之激發,一連扔到王劍飛身上。


    王劍飛不閃不避,連連揮劍。


    靈光炸裂,數十根木樁從天而降,將他緊緊圍在其中。


    李牧趁此機會取出一塊布料,將左手緊緊的包住——他之所以這樣做,是想隔開眾人的視線,以免有人發現他不合常理的傷口愈合速度。


    他剛剛包好傷口,數十道木樁構成的青牢困陣便告崩潰,王劍飛繼續雙手持劍,朝著他猛衝過來。


    李牧臉色微變,隨即眼光一動,心中似有所得。


    與這種絲毫不按常理出招的敵人敵對,一味的防守隻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被動之中。


    不能守,隻能攻!


    隻有用比他更快的攻擊速度,比他更強的攻擊力量和比他更直接的攻擊方式,才有可能與他對攻而不落下風!


    李牧嘴角揚起幾分笑容,隨即再次拔出赤火棍,主動迎向王劍飛。


    劍往下,棍橫掃。


    我不擋你的劍,你敢不擋我的棍嗎?(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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