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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東山,光照萬裏。


    大江邊上有薄霧升起,濃重的濕氣彌漫,李牧身處其中,他早已將身體外的元妖皮囊褪去,此時身著白色法衣,隔開了濕潤的霧氣。


    裝有血雲豹的靈獸袋就在他的手中,李牧沉吟片刻後,放出神識之力,破開馬初元隨手布下的印記,將其中的血雲豹放了出來。


    這隻剛剛度過雷劫的元妖腰部套著一道鐵環似的東西,將之緊緊的束縛住。李牧將其放出來後,它先是對著李牧發出一聲嘶吼,隨即身體擺動,想要掙脫鐵環的束縛。


    那隻鐵環上散發著淡淡的紅光,任由這血雲豹如何努力,都無法將之撼動分毫。反而在它的發力下,這鐵環之上的紅光越來越強烈起來,而且在不斷收縮著,束縛之力越發強大。


    而且在紅光之中,血雲豹除了略微掙紮一下以外,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行動力,它趴伏在地上,不斷的低吼著,顯得有些無助。


    李牧一言不發的看著它的動作,眼中露出笑意。那隻血雲豹也發現了不對,度過雷劫後,它的靈智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更何況趨利避害乃是所有生靈的本能。因此一發現這鐵環的異常後,它便停止了掙紮。


    相持片刻後,這隻新生的元妖才注意到李牧的容貌,分明不是昨晚拘禁他的那人。它的眼中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卻依舊保持著對李牧的敵意。


    人族修士,特別是身穿白衣的玄明派弟子,對這些身處十萬大山中的妖獸來說,可以說既是仇恨的對象,也是恐懼的代表。


    李牧負手站立在這雲豹的身側,不去看它,而是把眼光投向高天之上。清晨的霧氣上升著,慢慢的集聚起一朵朵的薄雲,日光從雲霧中射出,熹微澄澈,溫暖如斯。


    日光打在李牧的臉上,從血雲豹的視角看去,他的臉上一片金光宛然,顯出幾分威嚴神聖的味道來。


    李牧開口,他的嘴唇微動,說出的卻不是人族之語,而是一種發音特殊,吐字快速的語言,他問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他的話語剛落,地上的血雲豹眼睛猛地睜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牧。李牧口中這種特殊的語言,正是妖族通用語。妖族通用語的發音十分奇怪,每個妖獸度過雷劫後,都會自動掌握這種語言。


    妖族通用語的發音極為特殊,大異於人族通用語,而且因為人族已有特定的發音和語言習慣,所以學習起妖族通用語來,一般都十分困難。雖說也有專門記載妖族通用語學習之法的玉筒,但是那樣的玉筒十分珍貴,也根本不是化凡期修行者能夠擁有的。


    而且學習妖語對於普通人族來說,也沒有多大作用——一方麵是人族和妖族互相仇視,低階修行者遇上低階妖族的話,基本上都是見麵就幹,根本不會多言;另一方麵卻是對於妖族來說,學習人類的語言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因此一般的元妖都會掌握人族的語言,所以二者之間想要溝通的話,也隻需要使用人族通用語即可。


    如此一來,能夠學習掌握妖語的人族修行者,就可以說十分稀少了。在玄英界這種低級界麵中,除了專司妖族事務的修士以外,一般來說,基本上不會有修行者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學習作用不大的妖語。


    此時從李牧口中吐出的話語發音奇異,語調特殊,卻正是字正腔圓的妖族通用語。這血雲豹昨夜度過元妖雷劫後,腦海中便突然多出了關於這種語言的記憶。此時驟然聽見李牧的妖語,讓它不禁有些發怔。


    血雲豹用不標準的妖語吞吞吐吐問道:“你、你怎麽、會說、會說我們妖、妖族的語言?


    ”


    李牧麵無表情,語氣冰冷的又一次用妖語問道:“我問你,你想死還是想活?”


    李牧話語中的寒意卻沒有讓血雲豹感到害怕,經過剛開始的疑惑後,它的桀驁的本能終於占據了上風,它不去看李牧,而是將頭高高揚起,眯著眼睛看山邊新生的太陽。


    血雲豹開口,第二次說話,它的表達順暢了許多,已經不再生疏了。它的語氣十分強硬,似乎根本不在意生死:“我輩妖修,就是死也不會給你們人族做奴仆!”


    李牧也把頭頭高高仰起,冷笑一聲,語氣十分不屑的說道:“你這樣的資質,便是求著給我做奴仆,我也瞧不上。”


    血雲豹眼中有怒色一閃而過,隨即它警惕的問道:“你究竟意欲何為,我乃五等妖族,在這玄英界中也算最頂尖的資質了,哪裏有你說的那般不堪!”


    “區區五等妖族,在這小小的玄英界中,倒也算是不錯的資質,但終究不過隻有一絲成就玄妖的機會而已。不成玄妖,修妖何用?”


    李牧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在他眼中,成就玄妖,隻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而已。而無法成就玄妖的妖族,似乎也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


    血雲豹畢竟剛剛度過雷劫,生出靈智,對於外界的了解太少。它隻隱隱約約知道,晉升五等妖族的它,在這玄英界中,已經屬於最頂尖的資質了。而關於玄妖的存在,卻是它所不能了解的領域。


    李牧話語間的自信和不屑讓它有些迷茫,並且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資質來,心中那一點驕傲被李牧打擊得蕩然無存。在此刻,李牧威脅它的生死之事,在他心中反而退居其次了。它迫切的想要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這個人族精通妖語,而且還如此輕視玄妖之下的妖族?


    “你究竟是什麽人?意欲何為?”


    “我想做的事很簡單”,李牧頓了頓,語氣平淡的繼續說道:“隻要你我訂立一個契約,我便可以放你離去,你不必成為我的奴仆,隻要在我需要的時候,給我一點小小的幫助即可。”


    李牧的話語很輕易的便牽扯住了血雲豹的思維,它有些疑惑的問:“契約?什麽樣的契約?”


    “靈妖血契。”李牧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著實讓血雲豹嚇了一跳。


    它有些氣急敗壞的道:“還說你不想讓我認你為主,靈妖血契不正是主仆契約……等等,靈妖血契乃是兩個妖族直接才能訂立的契約,你一個人族,又如何與我……”


    李牧打斷它的話語,直接說道:“你知道靈妖血契便好,也無需我浪費唇舌來給你解釋了。此契約對你的束縛力不強,因此同我訂立此契後,你大可以離去,我也不需要留你,隻是在日後想見時,我有事找你的時候,你必須出手相助。”


    “至於我身為人族卻為何能與你訂立此契約,你隻要同意此事的話,待會兒便可知曉。當然,你若是不同意的話,也就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必要了,我倒是可以在殺你前,跟你分說一二的。”


    見這血雲豹還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李牧也不禁有些惱怒。這廝的性格那麽硬氣,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這卻是李牧有些以己度妖了,他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滿以為這小妖會在生死的威脅下,輕易的屈服於自己。


    但他卻沒有深入去想,這隻新生的血雲豹何等的高傲,又怎麽會甘願去做一個人族的奴仆——即使李牧已經承諾了它可以放它離去,但是畢竟一旦訂立這種契約後,它不僅僅以後長時間內都要受製於李牧,更是要在與李牧相見時,稱其為“主人”,這一點,是它萬萬接受不了的。


    李牧眼中異色一閃,突然問道:“你有名字嗎?叫什麽名字?”


    血雲豹一呆,身上的氣勢都弱了幾分,它低下頭,卻不肯說話了。


    李牧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接著道:“你若是肯同我訂立靈妖血契的話,我們便以兄弟相稱如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為你取一個名字。你們妖族行走妖域,沒有一個響亮的名字的話,很容易受人嘲笑的。”


    “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昨晚將你拘禁的那人,乃是我的同門師兄,隻不過此人和我有些過節,我昨晚改換容貌後,將你從他的手中搶出來,就是為了破壞他的好事。我本人也並不需要你這樣的妖獸坐騎,因此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是不會將你留在身邊的,你隻要答應我的條件,便可以獲得大部分的自由。”


    血雲豹遲疑片刻後,再度開口問道:“你為什麽那麽自信和我簽訂契約,放我離去後,我不會尋找高人解除契約?”


    “這你不必知曉,你隻需要迴答我,願不願意同我簽訂靈妖血契即可。”


    李牧的身份就像一團迷霧,除了他是玄明派的弟子以外,血雲豹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會妖語,清楚妖族的事物,甚至知道靈妖血契,還可以以人族的身份,和自己訂立靈妖血契,這些都讓李牧的形象在它心中,變得有些神秘。因其神秘,這血雲豹心中,對李牧已經生出了淡淡的敬畏之心。


    這種心思還很淡,但已經足以影響它對李牧的看法了。而在它未來的修行中,這一絲淡淡的情緒會慢慢的成長起來,讓它真切的感受到,李牧將會給它帶來的恐懼和敬畏。(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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