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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和郭紅茗走在一條狹窄的小巷中,此時太陽已經落下,這條處在民宅之中的巷子內不見光明,顯得有些黑暗和安靜。


    二人心知身後有人跟蹤,不懷好意,卻都是絲毫也不迴頭四顧,猶自相談甚歡,一路慢走,


    後麵的人似乎是嫌兩人走得不夠深,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一直在其後綴著。


    兩人又走了半刻鍾左右時間,這鄴都的巷子深長,二人速度不快,倒是遲遲沒有走出這個小巷。這時候天似乎要黑了,小巷中更顯黑暗,李牧裝模作樣的取出一個火折子點燃,拿在手中照亮。


    便在此時,李牧眉頭一動,隨即有些詫異的停下腳步,郭紅茗也隨他停下身子,疑惑的看著他。


    李牧悄聲道:“原以為隻是些不知好歹的青皮混子,沒想到是今日被你嚇跑的人又來尋仇了。”


    郭紅茗疑惑的四下張望,又支起耳朵,都不能聽到一點動靜,她有些驚歎的道:“李師叔耳力如此驚人?”


    李牧搖頭不語,讓她和自己在此靜待。


    數十息後,有數人從李牧前方的黑暗中一步步走來。李牧眯著眼睛,憑借夜視能力,能夠看清楚來的一共五人,早前被郭紅茗嚇退的那青年男子正在後麵,眼光中帶著陰狠之色,看著提火站立的郭李二人。


    李牧的眼光隻是在這青年男子身上一掃,就將注意力放到了在其身前並列走著的四人身上。


    這小巷不過數尺寬,這四人這樣並列走著,堪堪才能容下他們。但是這幾人步伐一致,走在這逼仄的巷子中,卻沒有絲毫沒有被限製到的樣子,倒是有幾分閑庭散步的悠閑感——前提是不去看他們的臉。


    李牧先前隻顧著注意他們的步履,待看清這四人的臉時,饒是以他的心智城府,都忍不住臉色一變,眼中出現震驚之意。


    這四個白衣白袍,頭戴黑帽,舉止如一的男子,其長相竟然是一模一樣的!而且這四人的臉白得近乎透明,在這夜間,配上其那單調的著裝、詭異的動作,以及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真有幾分鬼魅妖異之感。


    這幾人走得近了,大約離李牧二人還有五丈距離時,終於停了下來。腳步如一,還是一言不發,拿無神的雙眼盯著李牧。李牧眉頭微皺,這五人不僅僅麵如喪鬼、神若陰魂,竟然連唿吸也沒有,讓他一時有些捉摸不定。


    這幾人走近後,郭紅茗才看隱隱看清了他們的麵容,當即就嚇得臉色一白,一隻手緊緊拽住了李牧的衣袖。李牧不由失笑,畢竟是個女子,估計在門中看了不少關於陰鬼之流的記載,麵對這四隻非人非鬼的存在,才會如此失態。他拍拍郭紅茗扯住其衣角的右手,示意她放鬆不要怕。


    郭紅茗看著李牧溫和篤定的眼神,不知為何心頭一跳,那種懼怕感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情緒。她的臉一時間有點發燙,不敢去看李牧,隻將右手緊緊拽住其衣角——


    李牧暫時沒去在意郭紅茗情緒的變化,而是抬起頭,將眼光緊緊地盯著那四人,或者說四鬼。那四個東西也用眼神盯著他,卻不說話,也不動手。


    李牧有些不耐,對著這四個東西身後的青年男子道:“在那四個鬼東西身後躲著那位公子,你有何事尋我們?要報仇就趕快,本公子還要趕時間——”


    李牧“四個鬼東西”一出口,那年輕公子沒有開口,其身前肅立的四個東西突然臉色一變,用惡狠狠的眼光看向李牧。這四個東西臉上厚厚的一層白色粉末掉了一些下來,露出其後腐爛的臉龐,一股惡臭登時傳出。


    年輕公子聞到這股臭氣,神色大變,連忙從懷中摸出一個鈴鐺一樣的物事,隨即胡亂搖晃了起來,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後,他指著李牧二人道:“給我殺了那個男的,將女的擒住。”說完此言,他轉身就向原路跑去,李牧聽他的腳步聲,卻知其沒有跑遠,在百丈外的一個拐角停了下來。


    李牧看著那邊臉上白灰簌簌而落的四個鬼,鼻中問到那種令人作嘔的屍臭味,他不知對方底細,所以不敢大意。


    李牧拍拍郭紅茗扯著她衣角的右手,輕聲道:“郭師侄退後幾步,我來將這四隻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打發了。”


    郭紅茗臉上擔憂之色一閃而過,在這個時候,她已經忘了李牧獨自斬殺化凡中期的事情。


    不過她不是不明事理的千金大小姐,對著李牧說了一句小心後,便依言退到了十餘丈外,緊張地看著這邊。


    那四個鬼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唿吸聲——沒錯,明明是四個鬼,唿吸聲卻如出一轍,像是從一個口中發出的。隨即他們臉上的白灰猶如揚沙般直接崩落,露出其內留著膿水、腐爛如糜的四張連來。衝天的臭味撲鼻而來,李牧趕緊閉住唿吸,才覺得好過一些。隻是看著那幾張腐爛的臉龐,李牧還是覺得十分不舒服。


    到得此時,他如何還不知道,眼前的這四個喪鬼一樣的東西,恐怕是某個妖邪之輩煉製的屍傀儡了,就是不知道那個被稱為“小公爺”的男子,是如何同那種人牽上線的?


    這屍傀儡煉製不易,一連拿出四個,恐怕至少也是修行二十年、化凡中期以上的修行者,才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將其煉製成功,就是不知其威力如何。


    他此前在宗門典籍中大略看過關於這屍傀儡的煉製方法,說是取下葬不超過三天、身體沒有明顯損傷的鮮活屍體,在其體內植入屍蟲——屍蟲是一種蠱蟲。這種蠱蟲鑽入屍體之內,將其大腦吃空,蟄伏其中,慢慢產卵,這些卵蟲寄居在此屍身之中,吃幹淨其內髒,卻不吃其血肉,隨後陷入沉眠。


    這時候,屍傀儡腦中那隻屍蟲便會從中爬入此屍體內,將那些沉眠中的屍蟲幼體吃掉,隨後自己也陷入休眠。而想要煉製此傀儡之人,便要趁此之時,將那屍蟲取出,利用屍鬼秘術。令其認他為主。


    煉製屍傀儡的主要困難之處便在於此,這大屍蟲雖然陷入休眠之中,但是其本體意識智慧不低,遇見這種想要收其為仆的人,自然是寧死不從。往往有何修煉此術的主人拚的兩敗俱傷也不肯相從的屍蟲存在,更有甚者,一旦不敵便爆體而亡,讓想要收服它的人也跟著受傷,而且有些強大的屍蟲,遇上神識弱小的主人,甚至還會反噬其主,將其靈智吞噬掉。


    煉製這屍傀儡尋屍麻煩,收服屍蟲麻煩,收服以後更加麻煩,還要以自己的神識不斷磨礪屍傀儡,將自己的神識寄托在其體內七七四十九天,去教其使用人族的軀體。想想至少四十九天,不停地將神識寄托在一個屍體之中,讓其上下翻飛、走路、練武……估計大多數人都會不寒而栗。


    但是這屍傀儡一旦煉製並且調教成功,就具有不俗的威力。化凡中期的修行者煉製而出,將自己的一部分神識之力寄托其上,甚至可以讓這屍傀儡短暫的擁有化凡初期的威能。而且最重要的是,此物不知疼痛、不知恐懼,力大無窮、身如鋼鐵,且行動如風,智慧相當於十幾歲的少年,端的是極難對付。


    試想若是一個化凡中期之修與人爭鬥,在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之時,有一方突然放出一個甚至幾個不知疼痛恐懼的屍傀儡,那別人還怎麽打贏他?所以這屍傀儡雖然一向為主流修行者所不齒,但還是有許多底層的邪修、散修幹冒風險去修行之。


    此時一連四隻屍傀儡出現在李牧麵前,他便知今日之事棘手了。這四隻屍傀儡應該是沒有神識寄托的,所以大致實力相當於化凡大圓滿期的樣子,李牧自認能夠對付。問題是,那個躲在暗中的,這幾個屍傀儡真正的主人,到底意欲何為?


    李牧看著向他撲來的屍傀儡,眼中並無多少懼怕之色。這東西說到底,也不過是死物罷了,完全是由體內寄居的屍蟲主導,即使行動再迅速、力量再大,又怎麽比得上他這隻披著人皮的元妖?這幾隻屍傀儡來時步伐一致、神態一致,就連吸氣聲都一致,這次攻擊李牧時,其動作終於不一致了。乃是由中間那兩名屍傀儡先高高跳起,左右兩個則直接疾馳過來,把整個身體當做武器,朝著李牧重重撞來。


    殊為可笑的是,那兩隻高高跳起的屍傀儡卻沒有注意頭頂上是什麽——他們頭頂正好是一間閣樓的橫橋所在,這橫橋估計是左右兩家通家之好,修築來方便來往的,卻不料遭此橫禍,被這兩個醃臢貨一頂之下,登時四分五裂,傳出巨大的響聲。


    有人聽到這聲音,罵罵咧咧的出來看,看到那兩個落在地上,滿臉膿瘡的屍傀儡時,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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