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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黑暗的荒野之中,聽不到一絲蟲鳴蛙叫等嘈雜之聲。金衝及散發著金光的虛影在這一刻猶如天神般高大,所有的動物都不敢在他的威勢下發出一點聲音。


    見李牧還欲勸阻,金衝及加重語氣道:“你難道想在我的庇護下修行一輩子嗎?而且若是沒有我的血脈,你何時能夠尋到合適的大妖之血?我的存在隻會拖慢你的修行腳步,讓你永遠都無法成長。古往今來,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真正的強者,無一不是自己曆練而來的,那些在宗門、在家族的庇護下成長的天才,最終也隻是天才而已,永遠都不能成為強者。”


    “而且我的存在也有危險,如今你修為低微,還沒有人會注意到你,但是終有一天,你的存在會引起眾多人的關注,你的行為也會受到窺探。一旦不察之下,被人發現了我的存在的話,等待你的就即將是滅頂之災。所以你不必多言了,我意已定,難道為師的第一個命令你就要違抗?”


    李牧倔強地跪在地上,沒有出言反駁,但也不起身表示同意。


    金衝及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他看著李牧,輕歎道:“癡兒啊癡兒,你又何必執著於你我之間一時的相聚呢?我又能伴你多久,一百年?兩百年?一千年?我早晚會被人發現,為你惹來殺身之禍。待你修煉有成,位列天地強者之列時,再來為我點亮魂火,重塑肉身。到時候你我師徒二人把酒言歡,共遊萬界,豈不快哉?”


    李牧心中悲痛,他心中這樣的結果已經注定,無論自己多麽的不同意,金衝及的說法都是正確無比,最有利於自己的。但是從感情上,他卻十分難以接受。


    貴安一事後,他在此世上孑然一身,無依無靠,猶如風中燭火般就苦苦掙紮,沒有了一個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


    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金衝及就像一個慈厚的長者,悉心指點、幫助著他,又像一個可信、可親的友人,與他爭論協商。一人一龍間亦師亦友,已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李牧畢竟隻是一個初入修真界的新人,雖說他心中執念強大,意誌堅韌,但是一個人摸索前進,還是難免恐慌生疏。


    金衝及這樣經驗豐富,又絕不會害他的老師,已經讓他生出了極大的依賴之心,讓他養成了事事和其商量的習慣。如今驟然聽聞金衝及要用那等秘術,他心中不舍之餘,更生出了許多恐慌。


    但他畢竟是經曆生死、再世為人的青年人,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他經曆了太多的風風雨雨,拋開前麵的不舍和恐慌後,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樣的結果無論對他還是對金衝及來說,都是最合適、最完美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李牧擦幹眼中的淚水,重重地向金衝及扣了幾個頭以後,站起身來,昂首挺胸,眼睛通紅,聲音嘶啞,難掩狼狽之態。但他眼中一片清明,語氣中金聲玉振,卻是十分堅決有力的道:“請金師示下,弟子明白了。弟子定早日修行到那般境界,助金師脫離元靈珠,為你重鑄肉身!”


    金衝及眼中露出笑意,上萬年的修行讓他學會了掩藏自己的情緒。他不在李牧麵前表現出一絲不舍之意,語氣也始終是淡淡的:“你能體諒我的苦心便好,趕緊收拾情緒,打理好心境,你這狼狽模樣,還如何接受我的傳承?”


    李牧勉強一笑,轉身跳進那小溪之中,溪水傳來冰涼的感覺,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許久後,李牧重新躍上岸邊,用真氣蒸幹衣物後,他肅容坐在地上,神色間,已經恢複了往日裏的從容和平靜。


    金衝及看著他點點頭,不再多言。


    金龍虛影緩緩降下,落到與李牧的額頭齊平的位置,散發著陣陣金光,將李牧的眼前照的通明。


    耳邊傳來金衝及淡淡的聲音,李牧閉上眼睛。


    一道熾烈的金光從金衝及的身上傳出,直直打在李牧的雙眉之間。


    金衝及的金龍虛影一陣顫抖,在這道金光的流逝下,先是尾巴,然後是腿,身子……一點一點,他完美之極的身軀,在慢慢消失著。


    李牧眉頭緊皺,巨大的信息湧入他的識海之中,無數的記憶碎片衝刷著他的腦海,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金衝及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無數的記憶湧入李牧的識海中。在那個黑暗無垠的空間裏,亮起一道又一道的金色光芒,猶如漫天的群星。


    李牧從來不知道,一個人,不,一條龍的記憶可以有如此之多。而且據金衝及所說,這些還隻是他的一小部分記憶而已,真正的關鍵的和瑣碎的記憶,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遺留下來的一部分,都是一些如同本能般存留下來的修煉知識和戰鬥之術,還有一些對天地大道的感悟。這些東西,已經深深地變成了金衝及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才得以保存下來。


    時間易逝,轉眼已是第二天天明。


    初生的朝陽之光帶著無限的希望和活力,慢慢地照在了李牧的臉上,也照在了他身前已經失去了光芒的金衝及的身上。


    此時的金衝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透明的虛影,他的眼中帶著深深的疲憊之色。他看著李牧緊皺著眉頭的表情,眼中露出決斷之色。


    一道火焰從金衝及殘存的軀體之上升起,這火焰通體黑色,在紅色的朝霞下,顯得妖冶而又邪惡。


    火焰中,金衝及眼中露出痛楚之色,他透明的身體慢慢消失。


    有風吹過,金衝及那無限透明的身影已經完全融入了黑色火焰中,火光在清風的吹拂下微微一抖,隨後突地熄滅,露出其中,一滴純金色的鮮血。


    這鮮血中散發出陣陣清香,飄入李牧的鼻端,進入他的腦海,化作一道道封印,將李牧無法吸收的記憶封存起來,待他實力足夠的時候,自行解開。


    金色鮮血靜靜懸浮在李牧的身前,風吹不動,日曬不化。仔細聽,似乎還可以聽到其中的龍吟聲。


    日已高懸。


    李牧的眼角一動,緩緩睜開,他的眼中有萬象星辰,一閃而過,泯於無形。


    大乘聖祖的記憶之力,又豈是那麽容易吸收的,他現在能夠讀取的,也不過是一些粗淺的法術和製符之道。當然最重要的,是那一部微言大義、艱深奇絕的修妖之法:擬妖轉體術!


    金衝及的本命魂火,已經落入元靈珠之中,深深地潛伏了下來。從此之後,漫漫的修行之路,又變成李牧一人獨行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振奮心情,看著眼前懸浮的金色血液。


    他能夠感受到,這滴血液中沸騰著的力量,那種洶湧澎湃,似乎可以傾江倒海的力量,讓他的眼中生出強烈的敬畏之心。


    僅僅是這一滴血液,就不知會引起多少高階修行者、妖族的爭搶,那麽一滴血液,不知可以讓多少妖族省去大量的時間,快速突破到更高境界。一切隻因為,這是龍族大乘,修行到妖修至高境界,九重天闕之第九重天,歸元聖祖的聖血!


    現在,這滴血液就靜靜地漂浮在李牧麵前,他眼光之中,觸手可及。


    本來以李牧的身體,是根本無法承受著血液中的龐大力量的。別說這樣一滴,就是將這滴血稀釋萬倍,十萬倍,都足以輕易將一名元嬰修士撐得爆體而亡,元嬰消散。


    但是腦中的金衝及傳承,加上金衝及賦予他的特殊印記,再加上擬妖轉體術的逆天功效,還有之後的青陽雷劫,這種種條件,便成為了李牧可以吞下這滴血液,並且吸收掉其一部分威能的關鍵。


    這一天中日光最盛,陽氣最旺之時,正是人身體中陽剛之氣最重的時候,李牧的身體在此時,也達到了最完美的狀態。他抬頭看看天,天空中一朵白雲都沒有。


    李牧深吸一口氣,調整氣息,收攏真氣,停止體內的丹田氣旋的旋轉。隨後他腦中閃過擬妖轉體術第一層第一步的心法,融血築基,再造身軀!


    那滴金色的龍血在他的氣機牽引下,一閃消失,下一刻,已經穿透層層阻礙,出現在他的第二丹田之中,元靈珠之旁。


    元靈珠周邊的元力猶如燭火遇上洪水,盡皆熄滅了下來,不再躁動,李牧的緩緩運轉心法,小心翼翼地從這滴龍血中分出一絲,拉出丹田氣旋之外。


    隨後這一絲鮮血被分化成千縷萬縷,分別沒入李牧身體的各處之中。


    在這血液接觸到李牧身體的一瞬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眼珠則是變成了駭人的金色,隨後李牧身上的憑空燃燒起一團烈火,將他的衣物燒成了灰燼。隻有儲物袋先前被他取下,躲過了一劫。


    隨後隻見李牧的身體各處盡皆變的通紅,一節節粗大的血管浮現在他的身體之上,似乎下一刻就要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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