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司機後來出沒出過事,司機說幾年後他那朋友跑運輸掙了些錢就把那個房子賣了,沒到一年就在跑運輸的時候出了車禍,死相極慘,後來司機又帶乘客去一趟金雞觀,他找到那個老道問起這件事,老道說這個房子如果他不賣掉的話他絕對不會慘死,司機問起為什麽老道隻是搖頭不說話。


    司機我倆聊了一路,講完這個故事也差不多到地方了,司機跟我說他之前也不是太信這些玄乎的東西,但是隨著經曆的事情多了年齡上去了也開始信這些東西了,他說人活一輩子就是一個命字,他倒是想當老板,可是命中注定他就得開出租車,想開了就好,凡事莫請求該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爭不來躲不掉。


    和司機聊了一路之前心裏的陰霾也一掃而空,正如司機所說的凡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事,躲也躲不掉,正常麵對就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金雞觀的位置的確挺好找,出了城區後拐個彎就到了,付了車錢後司機笑著對我說世間任何事都有解決的辦法,放平心態就行了,如果有些事真的解決不了那就迎接這件事的到來吧,也許到最後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鄭三哥的車就停在金雞觀的門口,車裏麵擺著的因果鍾格外顯眼,說實話這個金雞觀給我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太好,與其說是個道觀不如說是個農家院,觀門破敗不堪,門上貼著房管局的文件,文件上說金雞觀屬於危險建築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讓裏麵的人盡快撤離,總之種種跡象給人的感覺就是不靠譜。


    我推開門走進去後發現鄭三哥正在院子裏和一個老道士聊天,鄭三哥看我來了衝我招了招手,把我介紹給那個老道士。


    鄭三哥說老道士叫鄭道長,鄭道長衝我笑了笑,這個鄭道長看上去得有70多歲,滿頭白發盤在頭頂,鄭道長穿著一件髒的看不清底色的道袍,據我目測這件道袍至少幾年沒洗過了。


    鄭三哥說鄭道長是他表叔,我仔細一看兩個人還真有點相似,鄭三哥說一會鄭道長帶我走陰去找老王丟了的魂,我問他為什麽不找崔小白,鄭三哥有點為難的說每個人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不舒服的,這幾天正好趕上崔小白的生理周期了,所以他不方便。


    這時鄭道長叫我去正殿,我抬頭看了一眼正殿上方還真有個牌匾,上麵寫著三清殿,鄭道長問了我的生辰八字,之後拿出一張黃表紙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寫了大概1分鍾左右他把那張黃表紙折起來讓我跟他去三清殿。


    三清殿裏香火供奉著三尊神像,對於道教我並不是太了解,也不知道三清觀裏供奉的這三尊神像叫什麽名字。


    鄭道長對我說我走陰的時候他會點一支香,這支香是我的本命香,香在人在,香滅人亡,如果看香快燒完了不管找沒找到我要找的人必須得往迴走,如果真是香滅了,我就徹底迴不來了,成了孤魂野鬼。


    鄭道長說完後從門外進來兩個小道童,鄭道長叫他倆清風明月,我一聽差點沒笑了,我想起了西遊記裏麵太上老君的兩個道童就叫清風明月,也就是後來下凡成妖的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


    鄭道長讓兩個道童準備念經,他親自送我走陰,這時候鄭三哥也掐滅了煙從外麵走進來,衝我點了點頭。


    我問鄭道長走陰找人有沒有什麽訣竅,鄭道長想了想對我說要說有也有,要說沒有也沒有,他這麽一說我差點沒跳起來罵人,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鄭道長看我有些著急安慰我的說心誠則靈,這便是唯一的訣竅,抱著必須把他找迴來的決心這件事幾乎就成了一半了。


    我聽鄭道長這麽一說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鄭道長對清風明月說了句開始吧。


    兩個道童便手捧經書開始誦經,鄭道長讓我閉上眼睛心裏什麽都不要想,聽著兩個道童誦經的聲音覺得格外舒服。


    因為我閉著眼睛什麽都看不見,鄭道長好像拿出一個鈴鐺,他搖晃著鈴鐺嘴裏念叨著什麽,沒過多久我便感覺自己的意識和這個鈴鐺的聲音融為一體,感覺自己飄飄蕩蕩的去了什麽地方,沒過一會四周便安靜了,我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手裏拿著一根冒著青煙的香。


    經曆了這麽多,我現在對於眼前的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我手裏拿著香朝前走,這裏非常荒涼,周圍的人都是麵無表情的往前走,周圍的人似乎沒有任何意識,隻是麻木的朝前走著。


    我手裏的香燒的並不是太快,現在隻是燒沒了前麵一丁點,我也不知道這些人要走到哪裏,我索性跟著他們一起走,到時候隨機應變。


    走了沒一會便走到了一個類似於碼頭的地方,前麵已經沒有路,這些人也都停了下來,像是在等著什麽人過來接他們一樣。


    我東張西望著看著這些人,這些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孤魂野鬼,這些人除了臉色慘白麵無表情之外並沒有瘮人之處。


    我正看著這些人的時候從遠處傳來一聲類似於號角的聲音,之後從遠處的霧裏駛來一艘船,船頭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在吹著黑色的號角。


    船靠岸後從船上下來一隊穿著盔甲的士兵,手裏清一色的拎著長矛長槍,船頭吹號角的那個漢子冷眼看向我們這邊對士兵說到


    “兄弟們,抓緊送完這批咱們找地喝酒去”


    士兵聽完後舉起長矛長槍大喊著多謝八爺。


    那個叫八爺的漢子站在船頭大笑著,隨即望向我這邊,我倆眼神正好對上了。


    八爺的眼神似乎有種迷惑心神的能力,我倆眼神對視的那一瞬間我仿佛被吸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裏,也就在這一眨眼的瞬間,八爺唰的一下到了我身前仔細打量著我,我被他看的渾身冰冷如同掉進冰窖一樣,八爺看了看我手裏拿著的香問我


    “你是活人?”


    我麻木的點了點頭,八爺點了點頭問我來他的地盤幹什麽,我一五一十的說了整件事情的實情,八爺聽完後點了點頭之後問我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八爺看我大笑著說


    “你小子膽子夠大的,沒聽說過我八爺就敢來我的地盤?”


    看八爺並沒有生氣的意思我趕忙對八爺說


    “請八爺息怒,小人做的有什麽失禮的地方還請八爺見諒”


    八爺聽完後點著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對我說


    “你家祖上與我有些淵源,你要找的人我幫你看看吧,你先迴去吧,你要是上了這個船可就不好迴去嘍,你可知這條河的名字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八爺指了指遠處河麵說


    “這條河叫忘川河,你剛才走的路叫黃泉路”


    我聽完後心下大驚,八爺又爽朗的笑了,對那一隊士兵喊道


    “兄弟們,你要誰要是看到有一個陽壽未盡的老王留意一下”


    士兵們大聲的答應著,八爺轉過頭看向我對我說


    “走吧,以後沒事少來這裏,以後有你來這的時候!”


    說完八爺揮了揮手我便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迅速的飛了出去,我感到一陣頭暈腦脹,就像暈車一樣惡心的要命,等我再睜開眼我已經迴到了金雞觀。


    鄭三哥和鄭道長兩個人疑惑的看著我問我發生了什麽,我喘了口氣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吐出來全是黑水。


    鄭道長和鄭三哥兩人對視了一眼,鄭三哥掏出麵巾紙讓我擦擦嘴,吐出來後我感到舒服了很多,我對兩人說起我剛才遇到的事,聽我說完後不可思議的說


    “無量天尊,小夥子你遇到的八爺就是範無救,也就是民間說的黑無常啊”


    用鄭道長的話說就是我剛才走陰走錯了路,也幸虧八爺發現了我是活人,要不後果不堪設想。


    我問鄭道長為什麽會走錯了路,鄭道長也皺著眉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問我和八爺的對話內容,我一五一十的又複述了一遍我倆的對話內容,鄭道長聽完後咂巴著嘴說想再多也沒有用,這一切都是我的機緣。


    鄭三哥也衝我點點頭讓我別多想,安慰我說一切機緣自由定數,鄭三哥剛說完我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的固話打過來的,接通後對方問我是不是老王的侄子,我說是,對方說老王醒過來了,目前情況不好說,讓我趕緊去醫院。


    鄭三哥聽電話裏說老王醒了過來也長出了口氣,說他一會送我去醫院,鄭道長點了點頭說事情解決了就好,對我說以後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可以過來找他。


    我和鄭道長道了聲謝便和鄭三哥走出三清殿,走出三清殿後鄭道長叫住了我,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小荷包說要把這個送給我,我接過去之後鄭道長囑咐我說這東西在我遇到危難的時候打開,掏出裏麵的東西能救命。


    鄭道長送給我的荷包很輕,我捏了捏裏麵好像是一張紙,鄭三哥看我好奇的研究那個荷包他點了支煙對我說這東西是我的本命符紙,就是那張寫著我生辰八字的黃表紙,鄭道長在上麵畫了一道符在上麵。


    我問鄭三哥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鄭三哥說反正遇到要命的事能救我一命。


    這次走陰我倒是沒有那種身體被抽空的感覺,除了吐出一灘黑水之外沒有任何不適。


    我和鄭三哥聊起這事,鄭三哥說應該是和八爺用法力把我送迴來有關係,說到八爺我想起來他和我說他和我家祖上有些淵源,我問鄭三哥這件事是怎麽迴事,鄭三哥搖著頭說不知道,我家的事情太詭異,具體怎麽迴事他也弄不清楚。


    鄭三哥把我送到醫院後自己就走了,說這地不幹淨他能少來就少來,到醫院icu後看見裏麵圍著幾個大夫,大夫看見我之後走出來對我說老王目前來看是沒什麽事了,但是以後會不會發病還不好說,現在可以進去看他,我和醫生道了謝後走進icu病房。


    老王的狀態還不錯,和醫生護士聊著天,看到我來了後衝我笑了笑讓我坐在床上,護士和大夫囑咐老王幾句之後便都走了出去。


    眾人出去後老王說他病了這段時間做了個夢,夢裏隱約看到了我,他想叫我可是卻張不開嘴說不出話也聽不見東西,後來我們走到一個碼頭一樣的地方,我好像和一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聽到有人叫他名字,再之後就醒了。


    看來老王應該是有一些記憶的,我安慰他說迴來就好,老王歎了口氣對我說


    “當年你爸就是這麽救過我一命,如今又是你這麽救我一命,我欠你們爺倆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啊”


    聽老王這話的意思看來我爸之前也像我一樣走陰救過他一命,我問老王是怎麽迴事,老王搖了搖頭說不能和我說,他答應過我爸這件事誰都不能說。


    我看老王這個樣子快要急死了,老王也是個守信用的人,我軟磨硬泡了半天他死活不說,最後直接閉上眼睛說他累了要休息了,那意思就是要轟我走。


    我歎了口氣讓他好好養病就走出了病房,我就煩這種把話說一半的,要不你就什麽都別說,要不你就什麽都告訴我,這樣把話說一半弄得我心裏像貓爪子撓一樣。


    心情鬱悶的我迴到店裏,打開店門仔仔細細的把店裏打掃一遍,免得我媽迴來後又罵我,剛打掃完店裏門口便站著一個女人朝店裏打量著,女人背著一個碩大的雙肩背,帶著一個帽子,我看到女人五官的時候差點沒嚇死我。


    真是大白天見鬼,女人分明和我從小到大一直做的那個夢裏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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