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一陣鑼鼓喧天,人群中,出現一個踩高蹺的隊伍,有龍、有虎,有南海觀音,有道家老君,還有牛郎織女......幾乎把所有民間傳說的人物,都包容在內,最精彩的是他們全部踩著高蹺,搖搖晃晃而來。


    玲瓏樂不可支,抬著腳兒想看的清楚一些。


    李承乾雖心念長孫衝等人遲遲沒有動靜,然見玲瓏如此新奇於高蹺,便擁著她擠到了前方。


    踩高蹺,玲瓏以前也看過,而且看的還是名家技巧,論技術比街上這些強上不止一個檔次,但所處的氛圍不同,感覺大不一樣。


    在這漫天的叫好聲中,這些踩高蹺的隊伍更顯能耐了。


    溫柔端惠的玲瓏也被氣氛感染,拍手叫好!


    高蹺過後又是龍燈,也叫“龍舞”,長達二十米上下,由數十人舞動。一人在前以繡球鬥龍,其餘全部舉龍,表演“二龍戲珠”、“雙龍出水”、“火龍騰飛”、“蟠龍鬧海”等動作,可謂精彩萬分。


    李承乾、玲瓏淌過人群,來到渭水河畔邊角處歇息。


    這時,一個賣茶葉蛋的小販,老夫妻二人,憨憨厚厚的,挑著重重的擔子停在他們身旁。兩人對人『潮』張望著,『露』出了無奈的樣子。


    老丈道:“來晚了,看樣子擠不進去了!這賣茶葉蛋不比其他,又是火,又是爐子的,萬一燙著人,更加不好了。”


    老婆子拚命的點頭,怪嗔的道:“若不是老頭子你貪杯,也不至於來晚了!”


    老丈忙忙告罪,一臉求饒。


    玲瓏頗為羨慕的望著他們,心想若能如他們一樣,能夠如此快活的到老,那該多好?


    李承乾見他們老夫老妻,年紀那麽大了,還要作生意,也就上前買了四個茶葉蛋。


    老夫妻二人見做成了筆生意,笑逐顏開。


    李承乾替玲瓏剝去蛋殼,將已經煮透的雞蛋遞給了她。


    玲瓏伸手接過,遂拉起麵紗,輕咬了一口,那股雞蛋的柔嫩以及茶葉的香味在口中彌漫了開來,味道比起東宮那些鮑魚魚翅,絲毫不遑多讓,別有一番滋味。


    “味美!”玲瓏莞爾一笑,拿起一個沒有剝殼的雞蛋,去殼後將雞蛋遞至李承乾手中。


    李承乾會心一笑,卻沒有用手接,而是低下頭一口就吞了下去。


    玲瓏嚇了一跳,嬌羞的橫了他一眼。


    老婆子笑道:“小夫妻感情真好!”


    玲瓏滿臉通紅,不時偷偷向李承乾望上幾眼,目光旖旎無限。


    李承乾頗為坦然接受這個稱唿,見玲瓏雙眸含情,伸手握著她的柔夷捏了捏。


    “累了吧!”李承乾看著額角已經『露』出細汗的玲瓏,伸手替她抹去了汗水。


    “恩!”玲瓏點頭應了一聲,一路走來,熱鬧非凡,確實稍顯疲倦。


    “那咱們便在此處稍作歇息!”作為約會的男主,李承乾早已規劃好今夜的行程,兩人此刻休息的地方對麵湖中心便是長孫衝的豪華船舫。


    .....


    渭水河岸,人群依舊川流不息,沸沸揚揚,然李承乾可謂是焦急如焚,他舉目眺望,隻見那幾個紈絝好像忘記了自己的囑托,船頭上程處默與長孫衝竟相偎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不知做什麽名堂。


    新月似鉤,爬至幽蘭深空,渭水河畔亦迎來了人群高峰,河岸兩旁人頭攢頭,沸沸揚揚,俊秀儒雅的少年拂袖提花燈,花枝招展的少女紙船半遮嫣容。有彼此結為情侶的含情脈脈,亦有雙方暢然一笑的灑脫離去。或喜或悲,或慨或歎,人生百態,大唐男女皆用著他們恪有的質雅詮釋著他們樸素的愛情之道。


    見玲瓏依靠在自己的肩膀,倦意愈來愈強,李承乾終於按耐不住了,鬆開玲瓏的玉手,身子向著水邊傾斜,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鵝蛋大小的石子兒,全身蓄力,向著渭水中心的船舫拋去。


    “啪!”


    這些年來,李承乾將後世的特種訓練技術以及秦瓊教授的武藝完美融合結合,渾身的能量好似翻了幾倍,特別是臂力尤為驚人,那脫手而出的石子兒好似出槍膛口的子彈,石子兒淩空飛行,劃過的空氣怒吼不止,待與船舫接觸的那刻,竟將船舫的下船舷砸了一個巴掌大的洞口,若細細觀看,恐怕能見著一縷青煙飄散。


    船舫上長孫衝釀蹌的立住身子,眼光瞟向岸邊,見著李承乾正兇神惡煞的瞪著自己,哪裏還管的上破損的船舷,朝著其餘紈絝急促道:“嗚唿,我等閑聊竟將正事兒忘了,還不快將這些木桶擺放好,娘嘞,若是出了岔子,恐怕平康坊是去不成咯!”


    不多時,長孫衝手裏多了一個火折子,整個人朝著木桶迎上半步,將火折子湊至木桶延伸出來的引線旁,剛想點燃引線,又縮迴手來,扭頭道:“處默,要不你來?”


    程處默無膽的躲進了船舫的內堂,連連搖頭道:“使不得,使不得,那小小的震天雷響聲都好似晴天霹靂,這麽大的木桶,恐怕得引起地動哩,俺老程最聽不得響聲咯!”


    程處默話音剛落,其餘紈絝,紛紛大驚失『色』,連忙撤進船舫的內堂,雙腿微微弓曲,目不轉睛的盯著長孫衝手上的火折子,倘若這木桶一旦爆炸,自己也好跳入水中逃生。


    “這群膽小如鼠的家夥”長孫衝暗暗咬牙,他不知道老大弄這些火『藥』到底作甚,難道美人喜歡看爆炸?麵前的木桶約有十幾個,若是轟然爆炸,那自己豈不是粉身碎骨?念及此,長孫衝背後汗珠兒涔涔滴落,白『毛』聳立,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愣是不敢將火折子送至引線上。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猝不及防的一聲巨響。


    眾紈絝見著長孫衝僵住身子,遲遲不動,心中焦急萬分。


    “小衝,你他娘的倒是快點耶?娘嘞,心兒都提到嗓子眼了!”程處默栓手握拳,著急道。


    長孫衝戰戰兢兢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兒,遂之扭頭苦澀道:“我......我......我也不敢呐!”


    “嘶嘶嘶”空氣中突然彌漫一股嗆人的硫磺味兒。


    程處默定睛一看,不好,長孫衝這天殺的竟不小心將引線點燃了,引線燃燒極快,須臾間木桶外的引線就燒的是一幹二淨。


    “娘嘞,快跑!”


    長孫衝不明所以,迴過頭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將那引線點燃,木桶此刻劇烈波動,好似下一秒就要炸開一般。


    長孫衝感覺兩腿失去了知覺,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身前的木桶,竟一屁股癱坐在船頭上,不敢動彈。


    “撲通”眾紈絝見著木桶劇烈顫動,嚇得來不及脫掉衣褥,便紛紛跳入渭水之中。


    船舫上獨留程處默以及長孫衝二人,程處默三步並作一步,直接跨至長孫衝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貼在長孫衝的臉上,嘶吼道:“還愣著作甚?快跑耶!”


    頃刻間,長孫衝嫩白俊秀的臉頰上多了五隻手指印,被程處默沒輕沒重的扇了一巴掌,長孫衝這才緩過神來,“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攬著程處默的肩膀,一同跳入渭水。


    待長孫衝以及程處默倆人的整個身子剛沒入水中,一團彩『色』的光芒從木桶中掙脫開來,快速上升著,留下縷縷灰『色』的煙霧。


    “啪”一朵七彩花在空中盛開綻放,分裂成無數小小的光點,渭水河上方的整片星空刹那間變得絢麗多彩,繽紛魅人。


    “快看,快看!”


    “好美耶!”


    “嗚唿,此乃祥瑞!”


    渭水河畔,少男少女此刻皆是駐足停頓,滿臉不可思議看向遠處的星空。這些男女何曾見過如此驚奇的景象,天空宛如鮮花盛開的海洋,五彩斑斕,時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開;時而像彩蝶翩躚、巨龍騰飛;時而像火樹爛漫、虹彩狂舞,美麗極了。


    “好看麽?”李承乾攬著玲瓏的纖腰,溫柔道。


    “大郎,這都是你做的?”玲瓏秀眼充滿了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感動,是柔情似水,從古至今,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都乃熱衷於浪漫的動物,顯然,那漫天並蒂綻開的煙花深深打動了玲瓏的芳心,試問天地間有何男子竟在天空之上種出如此絢麗多彩的鮮花,麵前的男子他便做到了!


    李承乾悄悄的將左手探至後背,不多時,竟拿出了一束明麗素雅的鮮花。


    “風鈴草”玲瓏玉手輕捂櫻唇,一時間淚眼摩挲,幸福的淚水充盈著幽藍的眼眶。


    李承乾摘下一朵風鈴草『插』在玲瓏烏黑的發梢上,溫柔道:“這些年來,我最快樂的時光都在終南山,那裏沒有廝殺,沒有紛爭,隻有你,隻有我,隻有那漫山遍野的風鈴草。我曉得你在東宮沉悶已久,這些日子確實忙了一下,忽略於你,待閑暇之時,咱們便一起去終南山穀小住幾日,如同往昔那般臥在風鈴草上一起數星星!”


    一聲入耳,玲瓏撲進了李承乾懷裏,清淚垂垂,感動道:“今夜玲瓏得之驚喜、震撼實在太多太多,大郎,你......你要我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報答於你?”


    李承乾輕輕『摸』著玲瓏的秀發,偷偷親了一口,笑道:“你不已經報答我了麽?”


    “嗯?”玲瓏微微抬頭,雙眸頗為疑『惑』。


    李承乾含著秀發,舌頭搔了搔玲瓏的粉耳,輕笑道:“你不是已經以身相許了麽?整個人都是我的,這不是最珍貴的報答麽?”


    玲瓏俏臉上的紅暈深深,讓李承乾頗為癡『迷』,少女嬌羞的臉頰可比那漫天綻放的煙花不知漂亮幾許,渭水河畔,燈火闌珊,星空璀璨,漫天煙火,橫跨千年而來的俊美少年郎擁懷著不曾於曆史上留有一絲芳蹤的少女,一切顯得那麽恬靜,那麽溫馨,那麽天作之合。


    他們兩人一個俊若潘安宋玉,一個美如西施昭君,任何一人都有著讓人嫉妒的相貌,讓人嫉妒的氣質,若單獨站出來,足可讓世間男女嫉妒的發狂。


    但如今他們站在一起,卻是相得益彰,正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高陽小丫頭抬頭望著漫天絢麗的煙花,眼睛撲閃撲閃,希冀道:“若是哪個男子對我如同大兄對待玲瓏姐姐那般,我肯定會感動的稀裏嘩啦。”


    而武媚娘則稍顯安靜,她隻是靜靜的望著李承乾以及玲瓏的身影,眼中並沒有任何的嫉妒,有的隻是羨慕,有的隻有讚歎:隻有她才配得上他,也隻有他也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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