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史書記載,南川河兩岸時聞有人被山魈所害,連唐太宗李世民都被驚擾得龍體不安,遂下詔全國求醫。出生於湖南瀏陽南鄉大瑤的李畋費盡苦心研製出爆竹,它不僅用來驅祟避邪,保護一方平安,更為太宗驅鎮邪魅,李畋救駕有功,因此被唐太宗敕封為“爆竹祖師”。


    可惜李承乾掃遍了整個長安大街,都見不著煙花爆炸,想來史書記載的時間還在貞觀七年之後,既然貞觀八年沒有絢麗多彩的煙花,那麽自己造出來便是。昨日於老爺子的一番談話,李承乾深感自己的蒼白無力,連娶親之事,都輪不到自己做主,他不懼,但他又不得不退縮,若是讓那些世家閥門對玲瓏一弱女子口誅筆伐,怎可忍心?罷了罷了,日後東宮多收拾幾間廂房便是。


    七夕又名乞巧節,這一天,大唐少女踏出閨閣,穿上最美的衣服,畫上最嫣然的濃妝,拜織女、拜魁星,祈禱這天能遇見自己的真命天子,臨近七夕,恐怕也是李承乾以及玲瓏於東宮獨處的最後一個七夕了,李承乾打心裏想讓這個七夕變得有些不一樣。


    在唐朝還沒有情人節一說,但乞巧節的意義卻是相同的,牛郎織女的傳說在春秋時期就漸漸開始流傳,到了唐朝已經是家喻戶曉了。幾乎所有男女兒童都知道每年農曆七月初七的夜晚,是天上織女與牛郎在鵲橋相會的好日子。織女是一個美麗聰明、心靈手巧的仙女,故而凡間的女子都會在這一天晚上向她乞求智慧和巧藝,求賜美滿姻緣,故而七月初七也被稱為乞巧節。


    為了紀念這一天,在晉朝就有縱情玩賞、火燭竟宵的習俗,到了唐朝乞巧節也成為了一個相當隆重的節日,為了能夠讓百姓盡情的遊玩,朝廷特地取消乞巧節的宵禁。


    放河燈正是乞巧節的一項習俗,人們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鵲橋,便在人間河流放燈,讓牛郎認路快步與織女相會。這個習俗多次在宋朝文人詩文中記載,大多人以為唐朝沒有這個習俗。


    乞巧節很快來臨。


    在這一日,不夜城的長安,遠不如渭水熱鬧。


    李承乾、玲瓏兩人坐在了寬敞的馬車中,順著通往渭水的大道前進。


    李承乾穿得是一身的藍『色』的武士服,衣服乃是玲瓏為他準備的。玲瓏對於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知道他喜歡寬鬆休閑,方便行動的衣服。武士服也做了特別的改良,不是胡服也不算文士服,有幾分休閑服的模樣。


    李承乾灑脫、隨『性』,配上這一身武士服,充滿了少年郎青春樂觀,但是在氣度上他又有著老成穩重的感覺。事實也是如此,雖然李承乾幹了不少的事情,但實際年歲始終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然而他的真實年歲,卻又不隻是二十歲。上輩子作為特種兵的李承乾,有著一股能夠讓他人信任的穩重,這種由時間累積起來的穩重是無法改變的。李承乾就像是一個少年與中年人的混合體,既有著少年的魅力,也蘊涵著一股成年成熟的魅力。


    至於對麵的玲瓏,李承乾唯有用十個字來形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的存在就是造物主的神奇,出於自然的鬼斧神功,幾乎完美的臉龐,有著讓天下女子,自行慚愧的魅力。


    今日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配以雲狀的發髻、翠綠的簪釵,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


    兩人坐在一處,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隻不過目前這對俊男俏女臉上都帶著苦笑,皆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做一個男人難,做一個好男人更難,做一個疼愛弟妹的好男人難上加難。


    李承乾最初的打算是帶著玲瓏一起去渭水放河燈,哪知高陽這丫頭聽聞此事後,愣是拉著武媚娘一同起來,此刻正坐在後方的馬車上,嬉嬉笑笑,好不熱鬧。


    高陽、武媚娘心中皆是各有打算,倒不是真想與李承乾渭水放河燈,高陽長期悶在宮中,甚是向往民間的熱鬧,能覓如此良機,豈能錯過?至於武媚娘,她向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她不願似那女兒國國王隻能嫩柳樹下,望君背影婆娑。一切都應當靠自己去爭取,守株待兔實非其誌。


    李承乾拉開車簾,道路兩旁布滿了手拿河燈的親年男女,他們成群結隊的往渭河行去,一路上紅通通的一片,皆是喜慶。


    “熱鬧麽?”李承乾握起玲瓏的玉手道:“高陽風風火火,但媚娘行事穩重,有她在,料想也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你莫要擔心那兩個丫頭,這大好時光可辜負不得……來,玲瓏,你看,那河燈怪是不怪?”


    他怪異的指著一個黃發碧眼的外夷妞手中拿著的河燈,也許是西方人與東方人的審美觀不一樣,東方人的河燈,小巧漂亮,簡單優美,而那外夷妞手中的河燈卻是一隻大烏龜,那龜.頭上點著一根蠟燭,讓人心中存有一絲惡意。


    “噗哧”一笑,玲瓏也為那大大的烏龜給逗笑了,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龜.頭的真正解釋,她自然不知李承乾心中的惡念。


    看著一路上嬉笑的人群,玲瓏羨慕道:“原來河燈是要自己做的,也是啊,不是親手做的,那又有何意義?”


    李承乾笑而不語,來到渭水河畔。


    夜『色』已深,但渭水河畔卻聚集了數以萬計的遊人,大多都是青年男女,再不然就是各處趕來的攤販,長安作為天下最大的都會,人口高達百萬,這種盛宴集聚數萬人的情況,那是常有的事情。


    即便在這數以萬計的遊人中,李承乾與玲瓏的存在都是鶴立雞群的,盡管玲瓏準備了麵紗,奈何區區紗巾實在無法掩蓋那絕世容顏。


    若非名花有主,以唐朝開放的風氣,此時此刻玲瓏怕是早已受到了各類少年俊傑的邀請了。


    李承乾目光在河畔來迴搜索,突的指著離渭河甚遠的一處地攤,道:“你看……”


    玲瓏眼睛一亮,那是一處毫不起眼的小攤子,客流量也是不大,門可羅雀。因為他們賣的不是已經做好的河燈,而是用來手工製作的一些做河燈的材料。


    這正是他們所需求的。


    攤子的主人家是一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夫妻,都上了六旬之齡,對於沒有生意,也沒有任何的報怨,隻是笑著看著河灘上嬉鬧的年輕一輩。


    玲瓏心地善良,有些同情那對老夫妻,暗自裏給了李承乾一個明媚的眼神。


    李承乾心中一『蕩』,拉著她的手,走向那小攤子。


    七夕年年有,然而這卻是李承乾在長安過的第一個七夕。前幾年,不是因為身傷重傷於終南山,便是由於製作震天雷,都耽擱了。


    李承乾的『性』子與玲瓏一般,喜歡自己動手。


    渭水河燈他也是第一次來,關於河燈的製作更是一竅不通。故而事先詢問了房遺愛、長孫衝等好遊樂的公子哥。最後從長孫衝口中打聽到在渭水河畔有一對奇怪的老人家,他們擺著地攤,賣製作河燈的材料,教人製作河燈,手藝極為巧妙,卻從不動手做來販賣,年年如此。


    李承乾當時就覺得奇怪,盡管他從未來到渭水,也可以想象。關顧渭水的遊客大多分為兩種:其一是長安百姓,這類人大多都不富裕,或是小康之家,或是更甚,往往他們都是自作自帶,另一種是外來旅客、本地的達官貴胄,家境富裕,河燈都是現場買的,單看附近的攤販紅火程度便可知了,哪裏會有心思買材料動手來做。


    現在親眼目睹更是奇怪,他們這對夫『婦』的攤位,與四周賣河燈的相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那對老人家對此卻毫不在意,實在讓人詫異。


    李承乾、玲瓏走到近前。


    那對老人家熱情的上前迎接。


    李承乾說明來意。


    這對老人家聽後笑容更勝。


    老丈直點著頭道:“不是小老兒吹,論這做河燈的手藝,方圓百裏,還沒有人能夠勝過我們老夫老妻的。”


    大娘親熱的捶打了老丈一下,道:“盡說大話……”她笑容可掬的對著兩人道:“讓小兩口看笑話了。”她已經看出李承乾、玲瓏是對並蒂情侶,讚歎道:“難得你們明白,世上哪有什麽牛郎織女,隻不過是世人借助這個故事傳遞彼此的心意。放河燈表麵上是為了照亮牛郎織女的鵲橋路,實際照亮的卻是男女之間相愛的情路。代表著男女之間的心意,這心意隻有親手做才能表達出來。隨手買上一個,便是再漂亮,也無法代表本人的感情。”


    大娘年紀大,但卻毫不昏庸,說起此事來,頭頭是道,讓人心悅誠服。


    這番話,幾乎都是說到了李承乾、玲瓏的心坎裏去了。


    “不知小兩口想要做什麽樣式的,不忙著答複,意義才是最重要的。”大娘顯得很是老道。


    李承乾、玲瓏互望一眼,異口同聲的道:“風鈴草!”


    大娘聽了更是樂的合不攏嘴,踢了老丈一腳道:“還不快準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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