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胡作天的拳頭,小蝶視若無睹,仍沉浸在將“自己”的血液流淌在長劍之上,一邊流,還一邊小聲的嘀咕了起來:“鳳凰血做的劍居然這麽漂亮,有趣、有趣。”


    正說著,胡作天的拳頭打到身前,小蝶終於出手,隻見她空出來的左手,一指點在了胡作天的拳上,胡作天隻覺自己似乎打在了一堵鋼鐵之牆上麵,沒有任何的實感,相反,轉眼間,驚人的內力便震蕩著自拳上傳了迴來,正是無銘劍典中的山河勁,隻不過小蝶早已爐火純青,僅有一根手指,就可以隨意施展。


    胡作天這一次被反彈可非同小可,本就恨意深重的他,加之對方疑似那個人,因此一出手便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卻忘了天心教當年無數高手都死在了自己內力之下的事實,這一招山河勁,將其一身內力盡數迴返,胡作天當場被震的七竅流血,倒飛而出。


    再看這邊,小蝶不動聲色的默默看著順著手腕上的傷口緩緩流下的鮮血,浸染著整把長劍,任憑嘴唇青紫,手腳發冷,也是麵不改色......咳,畢竟這不是她的身體。


    此刻看到這番場景,七竅流血的胡作天終於認定了對方的身份,正是當年的百裏無忌張經用,瞬間戰意全無,確是被嚇破了膽,隻因他認出了這一招的來曆。


    正是無銘劍典第三式——戮人神!


    招如其名,前麵也說過了,無銘劍典嚴格來說並非劍法,因為它全程沒有用到傳統意義上的劍法,但劍還是有的,那就是第三招戮人神,通過使用者的血液凝聚而成的長劍,一劍砍出傳說中分開天地的極致一劍,雖然是第三招,但同時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


    使用者本人內力越是精純,其凝聚而成的長劍所斬出的一劍也越是威力驚人,很有小蝶的風格,簡單粗暴,但缺點也是太簡單粗暴了,一般人根本受不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兩千的神經病打法,所以幾乎所有無銘劍典的修行者,都自覺的跳過了第三招,能夠這麽麵不改色的使出這招,除了張經用這個瘋子,沒別人了。


    胡作天根本想都不敢想,轉身就跑,先不說能不能打過,就算真的打過了,被打了個半死的自己,也沒有能力繼續接下來的任務了,沒必要在這種關鍵時刻招惹這種傳說中的人物。


    目送著胡作天遠遁而去的背影,小蝶滿意的散去了手中的血色大劍,開玩笑,這種威力的大劍,如果就這麽一劍看了出去,葉小三絕對瞬間被榨成人幹,自己用這招,無非就是嚇跑胡作天,此刻的葉小三,根基依然不夠看,即使讓自己附身,也未必是胡作天的對手,真的以死相搏,最後隻會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原來如此,這麽......嗯,別致的計劃,的確像是你想出來的計劃呢。”腦海中,裳兒略帶挪揄的聲音響起:“隻不過,你是不是忘了雖然身體是由我們代為控製的,但感覺還是由葉小三自己承擔呢?”


    “這我當然直到,否則換我自己的身體,早就一招把他給秒了。”


    “哦?這麽說你已經感覺到葉小三口吐白沫,翻白眼暈倒的事情了?”


    “什麽?喂!葉小三你不要死啊!”後知後覺的小蝶頓時慌了手腳,連忙將身體的控製權還了迴去,結果重新掌控神器的,自然是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的葉小三,就這樣直挺挺的趴在了血泊之中。


    “......這樣一來我們不就無計可使了嗎笨蛋!要交迴控製權也等找個人多的地方交換啊!”庫醬無語的看著在地上躺屍的小蝶,大感帶不動。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飄渺的誦經之聲,三人頓時住口,默默的關注了起來。


    不多時,誦經聲越來越近,竟是一支規模不小的尼姑隊伍由遠及近,走了過來,這群尼姑具是腰間佩劍,眉心一點嫣紅,不似正經尼姑,她們兩兩一排,組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巳有一百多人,中間一頂蓮花寶座,由八名赤膊上身的壯漢抬著,寶座之上,則由厚厚的簾幕所遮,似是這群人的領頭之人。


    隊伍剛好經過葉小三的身邊,緩緩停了下來,隨即,兩名年紀頗小的尼姑走上前來,細細檢查了一下葉小三的身體,見還沒有死,便留下一人,另一人走至蓮花寶座之前,低聲匯報道:“庵主,有一個戴著假發全裸的和尚倒在了路邊,似乎還沒有死。”


    寶座之中那人,似乎因為“假發”和“全裸”而微微有些愣神,少頃,一個有些低沉的曼妙女聲自寶座之內傳出:“帶上吧,迴去以後再說。”


    “遵命!”恭敬地應了一聲,小尼姑迴轉葉小三的身邊,與同伴一起將他扛了起來,就這樣迴歸隊伍,繼續前進。


    重新啟程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前出發,而其目的地,正是大通關不遠處,那個傳說中有鳳凰棲身的棲霞穀九麵庵。


    而此時的葉小三,卻是渾然不知,依然餡身於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的悲劇之中。


    隊伍浩浩蕩蕩的穿過了大片荒原,一路上上百人齊誦佛經的場麵,蔚為壯觀,到了入夜時分,終於來到了一處鳥語花香的山穀,這裏,便是九麵庵的大本營,棲霞穀。而九麵庵的寺廟群,就建立在穀中山巒起伏處。


    一行人安頓下來,便有三兩個壯漢走上前來,翻找起了葉小三的身子,不過說是翻找,但葉小三此刻連衣服都沒有,隻披了一條白布,除了頭上的假發,便隻有一塊碎布包起的三張殘片,幾人翻找出殘片,初時不以為意,不過其中一人忽然神色一變,拉住其他幾人,小聲說了幾句,這下子眾人才發覺了不對,騷動不已,連忙將殘片重新包好,趕到了寶座之前,雙膝跪地,俯首道:“庵主,在那和尚的身上,似乎發現了山河秘纂的殘片!”


    “哦?拿上來我看看!”這一次,寶座之上的人,反應極快,雖然極力保持平靜,但聲音中急迫的語氣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緊接著,寶座的簾幕忽然分開了一條小縫,一個金色毛發的頑皮小猴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大漢緊緊的將頭抵在地上,絲毫不敢抬頭看上一眼,隻將手中的包裹高舉過頭,那小猴一把奪過,複又蹦蹦跳跳的跑了迴去。


    不一會兒,忽然傳來了一絲極力壓抑的喜悅之聲:“不錯,的確是山河秘纂的殘片,而且居然有三片!這樣一來,山河秘纂的地圖我終於都拿到手了,來人啊,將這人給我好好看管起來,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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