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的事,我知道了。我主動報名,應該可以把我送到南部軍區附近的村子吧。”柳言柒看向柳薑國。


    “什麽下鄉的事?”柳慕立刻問道,“為什麽要下鄉?”


    柳薑國臉色難看,他開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二叔腦子進水了嗎?”柳慕沒忍住罵了一聲。


    柳涵冷著臉,“小柒才迴家沒多久,就被二叔一家惦記著,他們還真是顧念親情。這事,我一會去跟爺爺奶奶說一下。”


    “我原本不想讓小柒知道這件事,喊你們倆迴來,因為咱們家隻有你們兩個兒子,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選一個去。”柳薑國說道。


    “爸。”柳言柒打斷了柳薑國的話,“我知道爸覺得女孩子要嬌慣一下,我和朵朵都是女孩子,你和兩個哥哥都應該照顧我們。”


    “但,如果真的那樣做了,對咱們才是損失慘重。”


    “沒人知道下鄉會遇到什麽,萬一有人趁機把大哥或者二哥的位置占了呢,萬一迴不了城呢?”


    “我會心懷愧疚,一生不安。”


    “爸,我並不覺得這樣的結果咱們能接受,我自己去就不一樣了。”


    “我從小就是在鄉下長大的,我對農村的環境和人都了解。”


    “再退一萬步說,我真的待不下去,隻要沈靖蕭打結婚報告,我立刻就能去隨軍,算是隨時可以離開。”


    “對吧。”


    柳言柒說完,父子三人麵麵相覷。


    他們覺得怒火中燒的頭疼局麵,怎麽到了小柒嘴裏就變成了:那都不是事……


    “確實如此。”柳薑國半晌沉沉的應聲,眼下確實是小柒的主意最好,但,他總覺得委屈了她。


    “爸,你們也別覺得我委屈,雖然我在家的時間不長,但你們對我的好,我心裏清楚,能夠多得到一份親情,難能可貴。”柳言柒軟聲說道。


    柳薑國這個鋼鐵硬漢紅了眼眶,他伸手抱了抱柳言柒。


    “小柒,對不起,說到底還是爸做事不周全。”


    “凡事都是緣分,說不定,我還有其他機遇呢。”柳言柒笑笑,安撫性地拍了拍柳薑國的背。


    “我有兩件事,需要爸幫忙。”


    “你說。”


    “小柒,我們會好好照顧幹娘的,我和柳慕、朵朵,誰有空誰就過去陪幹娘住。”柳涵開口,承諾的意味十足。


    “我知道你們會,我都沒想我娘沒人照顧的事。”柳言柒笑笑。


    “先讓小柒說,小柒你說。”柳薑國示意柳言柒先說。


    “我想去沈靖蕭那個軍區附近的農村,能安排嗎?”


    “能。”柳薑國立刻表態,“誰要是敢攔著老子,這件事上還給老子不痛快,老子弄死他!”


    柳言柒被柳薑國逗笑,“還有一件事,我想至少半個月後離開,我娘要上班,鄭淮書外公那邊我也要做些準備。”


    “好,我安排。”柳薑國看著柳言柒,心裏那股酸澀難以壓製,他都不敢想,等他把這件事告訴段嬌嬌的時候,段嬌嬌會哭成什麽樣子。


    “爸,我媽那邊你還是實話實說吧,你不說也有人會說,還不如讓媽有個心理準備。”柳言柒說道。


    柳薑國點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他來說,段嬌嬌哭的時候,至少他還能安撫她,如果是別人懷揣著惡意告訴段嬌嬌,那她該有多絕望,柳薑國不敢想。


    “走吧。”柳言柒起身。


    “幹啥去?”


    “現在就去報名下鄉,他們給咱們來個猝不及防,咱們也得還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省得別人再動手腳。”柳言柒說道。


    柳涵和柳慕點點頭。


    “我們陪你去。”


    柳薑國起身,“警衛員,通知警衛排十分鍾後大院門口集合。”


    “是!”警衛員應聲去準備。


    柳涵柳慕也都去打電話,柳涵直接叫了自己手底下的尖峰連,柳慕把在局裏的沒事的兄弟全都叫來。


    一句話,都給哥把製服穿好了。


    柳言柒走到大院門口,看著一排吉普車,就……這有沒有點誇張。


    跟要去抓逃犯似的。


    柳言柒被柳薑國直接帶到了自己車上。


    車子一路直接開去了街道辦。


    街道辦下午本來就沒什麽人,這會大家正在聊天,忽然,他們門前停了七八輛車,下車的不是軍人就是公安。


    這、這是咋得了,他們這邊犯了什麽事,怎麽這麽興師動眾啊。


    就在大家驚慌失措,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柳薑國帶著柳言柒走了進來。


    “報名知青下鄉,在哪辦手續。”柳薑國低沉的聲音響起,沒有任何情緒,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壓迫感十足。


    “這邊,這邊。”


    工作人員被旁邊的人一推才反應過來,舉手示意。


    柳言柒拿著戶口本上前,工作人員立刻把表格遞了過去。


    柳言柒很快就填好了表格。


    這時候街道辦的在辦公室的領導們都來,也有認識柳薑國的,立刻上前。


    “柳師長,歡迎您來指導工作。”


    “我不是來指導工作的,我是來配合你們工作的,我女兒要下鄉支持農村建設。”柳薑國開口說道,都是場麵上的話。


    這些個領導都是人精,他們知道沒人願意送自家孩子下鄉,都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不知道柳同誌想去哪裏。”


    “我們小柒想去通山縣大莊村。”柳薑國答道。


    通山縣大莊村離沈靖蕭他們部隊最近。


    “好的好的,我這就讓人登記。”街道辦主任看向工作人員。


    那邊點頭應聲,很快把柳言柒的手續辦好了。


    “最晚什麽時候出發?”柳薑國問道。


    “柳師長,去通山縣大莊村,最晚本月月底出發,還有二十二天。”工作人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資料,答道。


    “好。”柳薑國點點頭,這個時間滿足他家小柒的要求。


    柳言柒拿好單子,起身道謝。


    “柳同誌,下鄉知青是有五十塊補貼的,你現在領走嗎?”


    “嗯,謝謝。”柳言柒直接把自己的補貼領了,簽好了字。


    這件事算是徹底的板上釘釘了。


    柳薑國他們離開之後,柳言柒下鄉的消息迅速傳開。


    柳薑國的政敵們紛紛沉默,誰能想到柳薑國這麽狠,竟然這麽利索地就把親生女兒送走了!


    柳乘勝接到消息的時候,隻覺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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