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湛等人已經趕到,推開門見顏微已經哭成了淚人,梨花帶雨。


    江湛連忙上前扶起半躺在地上的顏微,慕容禾也上前查看顏母的脈搏,發現的確自己無生命體征。


    江湛把顏微摟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道:“好了不哭,伯母去世也是另一種解脫,你別傷心了,”


    顏母去世,的確是另一種解脫,活著也是飽受病痛的折磨,還不如去世。


    顏微趴在江湛的懷裏哭的傷心,肩膀有規律的抽搐著,眼淚打濕了江湛的衣衫。


    姑蘇瑜見她哭的傷心,拍了拍她的背,“節哀順變。”


    原本打算擇日出發的他們,也打算既然相識一場便決定等顏母的喪事辦完以後再走。


    這幾天裏大家都幫忙操勞,尤其是江湛,喪事全權他一個人親力親為,忙前忙後,還要照顧傷心難過的顏微,江湛對顏微的情意,大家都看在眼裏,也非常欣慰,畢竟顏母走後,就真的隻剩顏微一人了。


    這天下午,顏母下葬後,迴到家裏的顏微見家裏空蕩蕩的,江湛已經命人下了家裏所有的白綾,與燈籠看不出這已經辦了幾天的喪事痕跡。


    顏微迴憶裏小時候,自己出去玩兒弄髒了衣服迴家,總要被顏母打一頓,然後又脫下衣服顏母就在門口洗衣服。


    看到家裏擺放整齊的一切物件都能想起她與顏母發生的小故事,雖隻是兩人生活,但也溫馨。


    “搬進江府住吧。”身後的江湛見她站在家門口遲遲沒有進去,便從身後抱住她,輕輕的說道。


    顏微本就眼淚在眼眶打轉,聽見他這樣說,立刻止不住嘩啦啦的流了下來,滴在江湛的手上。


    幸好,幸好還好他。


    正在她在猶豫時,姑蘇瑜等人也剛剛到,勸道:“是啊,你就搬進他家,跟他一起住,不然你一個人住這裏這睹物思人的……”


    江湛鬆開了手,顏微擦了擦眼淚迴頭衝大家笑了笑,但不知如何迴答。


    慕容禾見她臉色憔悴,好像近日已經瘦了許多,


    她上前握住顏微的說說道:“跟隨你的心走,應該抓住機會,把握一切能給你幸福得機會,不要顧及太多,許多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如今你已經孤身一人,有個人照顧你多好。”


    顏微抬頭望著慕容禾,笑了出了聲,點了點頭。


    見她答應,江湛也開心極了,連忙吩咐連珠將他準備許久的房間打掃出來。


    “但是,我想在這過完頭七,在說。”顏微道。


    江湛點了點頭“行,沒問題。”


    幾個人迴到城主府上開始收拾東西,見天色還早便準備早些趕路了。


    “你們……真的現在就要走?”住了這些天,江湛早就已經習慣有他們在,又是同齡人,總有說不完的話。


    “對啊,本來前幾天就應該走得,這不是顏微母親去世,耽誤了。”姑蘇瑜道。


    “是啊,以後有的是機會再相遇。”斯千懷莘道。


    江湛點了點頭,沒有在挽留,便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印牌給了赫連無羲道:“這是法印,雖隻能用兩次,但是也希望你們能在那晚一樣遇到無法控製的人,這個能幫你們拖延一點時間,隻需要用靈力推動極可。”


    赫連無羲接過法印道謝道:“謝謝。”


    他們各自迴房間收拾了行李以後便出了城主府,江湛也給他們備好了馬車,與一路上要吃得幹糧,送他們到城外。


    城門口,身穿白色衣服的顏微已經等了許久,叫他們過來了便招了招手。


    他們停下馬車,下車與她道別。


    “你們要照顧好自己。”顏微抓著他們得手,傷感的說道。


    畢竟已經相識數月,她們又對自己那麽好,這突然要走,顏微總是舍不得的。


    “你也是啊,不過有江湛在,我們放心。”姑蘇瑜也緊緊握著她的手說道。


    顏微笑了笑道:“還說我呢,你啊,追隨自己的心意,別弄巧成拙讓自己白白難過。”


    姑蘇瑜知道她說的是何意,白了她一眼迴道:“知道了。”


    顏微拍了拍慕容禾的手背道:“慕容姐姐,你是最明事理的,但感情上你又總是含糊不清,我也希望你能勇敢一點,麵對自己的心意。”


    慕容禾一愣,沒想到顏微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有些為難,而後又笑了笑道:“好。”


    一旁的雲孟音嘟囔著嘴說:“你要吩咐我什麽啊。”


    顏微笑道:“不用吩咐你什麽,你活的最瀟灑自在,”


    雲孟音如同顏微說的,她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沒心沒肺,整天嘻嘻哈哈得,這樣也挺好的。


    雲孟音見她這樣說自己便大笑:“哈哈哈,我就是這樣的,瀟灑自在無憂無慮。”


    姑蘇瑜瞥了一眼旁邊的笑的跟傻子一樣的雲孟音道:“她是說你跟傻子一樣,不操心。”


    幾個人笑成一團。


    很快,快樂的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


    她們噓寒了幾句後便上了馬車。


    “再見。”


    車窗上,幾個人揮舞著手與顏微和江湛道別。


    顏微與江湛也揮舞著手,與他們道別,直到馬車走遠,再也看不見。


    路上,幾個人在馬車裏又唱又說又笑,又是一段有驚無險的旅程結束,希望這次迴家能多陪陪家人。


    馬車一路狂奔,穿過樹林時,慕容禾望著車窗外對這路有些熟悉,她便問馬車外麵趕車的斯千懷莘道:“這可是那日晚上我們遇險的條路?”


    “是的,”窗外斯千懷莘道。


    “我們要不在去那裏看看吧?”慕容禾突然想迴去看看那晚發生的事情。


    姑蘇瑜一臉驚訝:“為什麽?”


    “我還未弄明白華安到底吃的是什麽東西讓他變得瘋狂,我想再迴去看看。”因為當晚著急救姑蘇瑜,與雲孟音,在加上天黑她並沒有來得及研究。


    “成。”


    窗外斯千懷莘迴答道。


    大家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沒過多久,便到了那晚的懸崖邊上,他們跳下馬車,走了過去。


    雖說這事經過了許多天,地上的東西有的已經被摧毀,但也是一片狼藉,看得出那晚大家發生了多激烈的戰鬥。


    隻見地上有幾攤黑色的血跡,還有被炸的稀爛的衣服碎片。


    慕容禾最近拿幾攤血跡麵前,撿起地上的樹枝鏟起地上已經風幹了的血,放在鼻子上閉上眼睛輕輕的聞了聞。


    赫連無羲蹲在她身邊問道:“怎麽樣?”


    慕容禾睜開眼睛扔了手中的樹枝道:“果然是魔界中的藥物,滄靈山醫書閣中關於魔道藥物有記載,所有能讓人興奮,增加攻擊的藥物都必須加魔界的一種藍色草,而這種草隻有魔界才有,華安突然變得強大就好像跟之前在滿城後院屋子裏的那些人一樣,隻是不同的是,華安時間更長,而且藥效更猛。”


    赫連無羲點頭道:“那就可以肯定,這華安定是找了段複,段複也的確勾結魔界的事實了。”


    慕容禾點了點,應該就是這樣了。


    另一邊雲孟音發現了懸崖邊上華箐留下的隨身佩劍,想著給它埋起來做個衣冠琢。


    畢竟她也不容易,小小年紀便尋了短見。


    姑蘇瑜倒是沒什麽,雖然她是差點殺了自己,但念在她也是被人挑唆,便也不在意,


    但是司徒末,硬是是扯著雲孟音不讓她做。“你腦子被驢踢啦,她差點殺了丫頭,你居然還給她做衣冠琢”


    “我知道,雖說她的確生性刁蠻,但人都死了,而且還屍骨無存的,多可憐,我給她做個衣冠琢好歹可以讓她的魂魄有個去處,也不枉人家那麽喜歡你哈。”


    雲孟音推開擋在她前麵的司徒末,準備開始挖洞,司徒末還想上前阻攔,慕容禾道:“小末,你就讓她做吧,我看華姑娘生性也不壞,一定是受了段複的挑撥才會如此。”


    見慕容禾這樣說,司徒末這才擺手,走到姑蘇瑜身邊雙手叉腰說道:“傷天傷地,就是不能傷了丫頭,不然就是與我為敵。”


    說完就轉身上了馬車,不能阻止,不看了便是。


    姑蘇瑜一臉無語,她都沒有說什麽,他居然還那麽大反應。


    雲孟音拍了拍手,埋好了劍,找來了一個木樁子插在上麵,簡單的衣冠塚算是做好了。


    “願你來世能夠做個無憂無慮的人。”


    大家轉身都上了馬車。


    架著馬車離開了。


    華箐的衣冠塚在懸崖邊上立著,顯得如此孤獨,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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