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要給在場的諸人原地傳法,正是有他自己的一番謀劃。


    此時,所有人都進入了修煉的境地,可以說是雷打不動,天塌下來都沒有任何知覺,在這樣的場地下進入這種狀態,對於這些人來說,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不過,高嶽將他當初雷厲風行的性格發揮得淋漓盡致,沒有絲毫拖遝,強行傳法,如同灌頂,眾人若想得到法門,則必須選擇接受。高嶽正是看到了這一點,人心乃貪,氣流彈的法門,誰都不想錯過。在接下來,眾人齊心協力攻打尖狀大廈的時候,隱藏在暗處,或者後來的一些高手,必然也按捺不住,浮出水麵,所謂富貴險中求,屆時,多一重底牌,就代表能得到更多的機緣。


    隻是他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高嶽所傳的法門,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究竟是何等逆天的法門,又豈是一時半會兒所能參悟?所以正是這種貪心使得他們全部置身在極其危險的處境之下,高嶽心如明鏡似的,他怎麽可能真心實意地來為他們護法?能無償地傳出法門,可以說是高嶽的極限,至於最終這些得到法門的人,能走到哪一步,高嶽根本就沒有想過去插手。


    心識離體而出,高嶽隻留一個次念頭在肉身之中,正是一個掩護自己的障眼法,而他自己要去幹的事情,自然不是獨自去攻打尖狀大廈,而是要去了結武道守護者一脈的某段因果。


    紫宵劍宗,這四個字,高嶽以前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如今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似真似幻的世界中,有機會去見識一下這個謎一樣的古老宗派,高嶽自然不會放過。本門流傳,第二代劍神李雪寒,少年求劍之時,曾與紫宵劍宗結緣,否則,第二代的出身隻不過是塵世當中的普通世家,怎麽可能留下種種傳說?成為名副其實的劍神?這種劍神,可不止是塵世間的劍神,而是連修煉界都公認的,劍神,劍中神話,這份榮耀,從某種視角上來看,已經超越了第一代。因為第一代雖然是一代狂人,但如曇花一現,而第二代劍神李雪寒,則打遍天下無敵手,步入中年後,更是參加過幾次星空之戰,收獲的戰利品極其豐富,在修煉界中殺的高手,比第一代也是隻多不少。


    甚至高嶽都懷疑,當初他掌握的太極八卦圓盤,有可能就是第二代在星空中得到的戰利品。不過,太極八卦圓盤威力極強,第二代失蹤之後,太極八卦圓盤卻留在劍神閣中,由此可見,那件大殺器,對於當初的第二代而言,算不上什麽必須品,這也證明第二代究竟是有多麽的富裕。


    當然,無論他有多麽富裕,那都是他憑靠自身的本事得來的,否則,如同高嶽如今,全身上下連根毛都沒有,因為他連真身都被打壞了,如今離開少年高嶽的肉身之後,他隻是一個立體圓形陽極圖,從外形上來看,就隻有拳頭大小的一個圓球一般,當然,這種形態,連道境九重都難以察覺,別說是看見了!


    高嶽快速離開這座城池之後,心識化成一隻雄鷹,展翅高飛,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在劍神山看到的那扇天空上的巨門前。


    當初兩三千紫衣劍修就是從這扇門裏出來的,但奇怪的是,高嶽明明可以察覺出巨門的所在點,卻沒有辦法接近它。


    “咦?”高嶽轉了好幾圈,卻沒有任何用處,不由吃了一驚。要知道,他此番的心識,極為玄妙,立體圓形陽極圖的推演之下,按理說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欺瞞得住他才對!


    但這下,卻是將高嶽難住了!


    “這是一門陣法!”高嶽苦思之下,終於得出了結論,但究竟是什麽陣法,一時之間,他也難以推演出一個所以然來。


    “看起來是陣法,好像又不是。”高嶽喃喃自語,感到非常棘手,道:“任何陣法,都有跡可尋,不可能將觀察到的一切全部扭曲,陣法也是變通之法門,沒有變通的陣法,威力再大,也是死物。但也正因為如此,哪怕再如何複雜玄妙的陣法,都可以破解,隻要找到根源,不是陣法高手,也能抽絲剝繭,徐徐圖進。不過,我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那紫宵劍尊聽起來已經有多年沒有離開老巢,這次出來,必有圖謀。這且不管他,我就是要趁機混入紫宵劍宗內部,查找有關於第二代的蛛絲馬跡。我師父和六位叔伯當初有那般淒慘下場,和第二代有直接關聯,第二代若能傳授真法,以當年七子的天賦,必然已經崛起,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算起來,劍神閣由第二代而生,皆也因他而敗亡,如今好不容易在這個貌似的幻象世界中,紫宵劍宗居然現世,我若不冒險走一趟,簡直是寢食難安!”


    正思慮之際,卻聽一個聲音道:“小友想要破解此陣,並不困難,隻要將你身上的某樣東西借我一觀,我不但教你如何破解此陣,還將此陣法的布陣之道,全部傳授給你,如何?”


    “是你?”高嶽一聽這個聲音,頓時就知道了來者究竟是何人。他現在的狀態極為玄妙,若小心翼翼起來,隻怕連道尊都極難發覺到他的存在,但這個人卻一語道破了他的所在,可見此人的確是深不可測,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等身份?


    這個人,正是高嶽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之時,在劍神閣茶室中的那名老者。


    “不錯,是我!”那老者笑嗬嗬地道:“我對小友你沒有任何威脅,所以你不必有絲毫敵意才對!”


    高嶽道:“閣下若對我心懷不軌,縱然我有十條命,隻怕已經栽了,你究竟是誰?”


    那老者道:“我名大善,你可以叫我大善道人。”


    高嶽道:“自詡善人者,多數乃為大奸之輩,老道長既然自詡為大善人,不如慷慨解囊,教我破解此陣之法又有何妨?予人方便而不索取迴報,正是德行向上,離大善也就不遠了。”


    大善道人道:“此言妙極,我正是予人方便。小友身上任何東西,我都不會取走,隻是借來一觀,當場奉還,決不食言,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損失,相反,此陣法極不尋常,你若習得此陣的關鍵法門,乃是一場天大的機緣不說,進入這扇門之後,也等於是多了一重保命的手段。”


    高嶽卻輕笑一聲,聲音略有些冷,道:“哪怕隻是我身上的一根汗毛,若有人想要染指,不被我所喜,也非要付出代價不可。此陣雖然不凡,我若破解起來,可能大費手腳,但它卻阻不住我的路,閣下還是請迴吧!”


    高嶽此時此刻的狀態,可以說哪怕是一根汗毛,那也是如同生割他的肉一般。他現在就隻剩心識,沒有任何法寶外物,此人說借東西一觀,其言看似極有善意,在高嶽聽來,卻是可惡至極!


    這就好比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想要打開一扇門,而另外一個人有鑰匙,卻要求想要拿他手裏的鑰匙去開門,代價就是要將自己借他一觀。這“一觀”的要求,可見是多麽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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