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巨樹元嬰化為兩股氣流,勉強控製著秘境世界,破空遁走,遠離了昆侖山。這次它受創極大,若沒有大的造化,不但最終它的精氣會流失一空,秘境世界也會跟著破碎,成為人間界的養分,到時候它再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


    在空間中穿梭跳躍,它恨欲狂!當然,這個時候,它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遇到和他一樣的老怪物,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跳出了昆侖山這段區域。


    不過真是害怕什麽來什麽,隻見空間裂縫之中,居然靜靜地站著一個人。


    這人看起來是個中年男子,穿著古老的文士服,赤足而立。他的表情看起來似笑非笑,但當元嬰認真感知後,卻又看到這個中年男子極為冷酷地看著它。


    巨樹元嬰極為凝重起來:“不好!此人深不可測,我居然看他不透。不過避不開了,隻能撞死他!”


    巨樹元嬰連一聲招唿都沒打,拚著損耗秘境世界的本源之力,狠狠地朝那中年文士撞擊過去!


    這是一個方圓數十丈的球體,足以焚山蒸海,即便道境大圓滿的道尊,也得暫避鋒芒,不敢以血肉之軀硬撼一個壓縮著碾壓過來的秘境世界。


    但那中年文士卻並不在意,雙手一縮一伸,在他手中已多了一顆圓球,正是巨樹元嬰的秘境世界,此時在他掌心中橫衝直撞,卻不得出處,不由得驚恐尖叫連連。


    中年文士淡淡道:“我算準你有大劫,順路之下,便在此等了片刻,唔……你雖是破爛貨色,但我現在一窮二白,權當打牙祭了。”此言聲落,不由分說,他張嘴就將一個秘境世界吃了下去,很享受的咀嚼起來。


    咀嚼完後,中年文士自言自語道:“這麽多年來,我本打算將法體融入肉身,合二為一,法即是我,我即是法,走當年法聖沒有走完的路子。可惜肉身雖然潛力無窮,要想開辟出可以容納諸法的境界,除非成就至高無上的聖人王,才勉強可以做到。但我等不及了,又一次天地大變要不了多久就將到來,我隻好將計劃提前幾年。那武道守護者一脈,果然秉承了巨大氣運,不過最終卻還是成就了我,我以肉身親自嚐試了守護者一脈的最強絕學,領悟到了不可說的武道境地,當真是妙哉!”


    這中年文士不是別人,正是武聖,孫武。


    “那雷界秉承勾陳的意誌所生,看似克製天下至陰至邪之物,實際上當年勾陳的死對頭,正是這天地間的浩然正氣所化的昊天大帝。雷界不過是一個猜想構造,殘缺不全,雖說漏洞百出,卻也有些契機所在,如若不然,勾陳的意誌不會一直掌控著雷界不放,始終不能為我所用,唔……主要也是我並不想把勾陳徹底得罪。現如今守護一脈最契合道統的傳承者,已經成為那‘雷界權杖’的試驗品,其中未必沒有勾陳的意誌在從中作梗。我乘機脫離他的掌控,不做那馬前卒一般的守陣人,今後道路再無大的阻礙,成就聖人王也未必不可能。”孫武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不由得暗自謀劃:“數千年來的布局,我且不急於一時去收取。唔……冥冥中,我感受到一位故人的存在,這位故人的氣機極其強盛,代表著他成就聖賢之軀的時日已經不短,不容易對付。不過,若是當初還在雷界中的我,還未必敢去鎮殺他,但是如今我已經掌握了守護者一脈的最強絕學,觸類旁通,使我原本很多想不透的道理茅塞頓開,修為一日千裏,正好南下,摘取我這位故人的道果。一旦成功,數千年的布局,再無絲毫阻礙,亂世之中,也足夠我稱霸一方,甚至獨霸人間界也不是不可能!”


    孫武不將他當初被高嶽所傷的大道之傷視為劫數,反而扭轉局麵,成為他的一大助力,修為更進一大步。而且他將一切都算計在手,胸有成竹,絲毫沒有當初一路逃遁出雷界的那種頹敗氣息,可見他的偽裝已經成功了大半。當然,要想逃過有心人的眼睛,隻怕也不能夠。


    隻不過他並不在乎。


    這就好比那巨樹元嬰一樣,雖然被上官嫣兒以青蓮居士的一招月蝕之刃傷了本源,甚至樹身毀滅,但它活了下來,證明它很快也能領悟類似月蝕之刃的東西,甚至更進一步。孫武乃是百家諸子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身懷大氣運的所在,卻又不是巨樹元嬰這樣苟活下來的野心家可以比擬。所以孫武被高嶽削首之後,所收獲的東西自然更大。


    而在唐古拉山之中,在雷界邊緣地帶,有一塊巨碑,巨碑非金非鐵,也非石質,不過堅硬異常,刀劍難傷,看起來宛如黑色金屬,油光發亮,像極了現代的科技產物。


    整塊巨碑佇立在一個巨大空間之中,這個空間同樣沒有任何生靈,山川河流全部沒有,隻有水。無盡之水,沒有任何波瀾,隻有這塊巨大黑碑直插天宇。


    突然,一陣疾風刮來,無盡之水依然沒有什麽動靜,但黑碑之下,已多了一個人。


    這人衣襟襤褸,滿臉血跡,他的小腹有一個前後透亮的大洞,而在他手中,正抓著他自己的腸子內髒等器官,顯得淒慘到了極點!


    “大人救我!”這人跪倒在黑碑之下,聲音宛如夜梟的嘶叫,惶恐中透著絕望,卻有氣無力,顯然傷勢太重,距死不遠!


    過了片刻,黑碑發出了聲音:“姬翟小子?想不到你還能活著來見我,很好!可見我交給你去辦的事情,你都已經辦好了?”


    這跪倒著的人,居然是姬翟?


    隻聽此姬翟叩首大唿道:“大人肯來見我,我命無憂矣!大人且聽小人道來,我先是領著那守護者五百年來最契合道統的傳人去了雷界,此人姓高名嶽,一身武道修為,已不在劍神閣七子之下,足夠將雷界搞得雞飛狗跳……”


    當下他仔仔細細地將當日如何和胡惟庸、徐達三英戰高嶽的事情,而後徐達身死,他獨力將高嶽誘入唐古拉山的雷界一角的事跡,都一一交代,包括最終他被高嶽一腳踢昏死過去,醒來發現雷界已經開啟,而他受創極深,好在有黑碑的護持之法,躲在某個旮旯裏療傷了幾日。不料,正在關鍵時刻,眼看傷勢已經有所好轉,卻被冥冥之中的一些東西弄得他傷上加傷,即便有黑碑的護持之法,也再難為續。當下大為震驚,匆匆一推算,才知道他留在昆侖虛的身外化身已經被吞噬,多年的忍辱負重,雞飛蛋打……


    黑碑道:“那守護者傳人是個擁有大氣運的人,你將他誘入雷界,生死難料。事情雖然未必皆因你而起,但你在其中的因果依然舉足輕重,不可忽視。既然你死了身外化身,難免被我傳你的‘雙子術’反噬。這‘雙子術’乃是一門高深的術法,聖人之下,無人能識破真假。不過身外化身替你化解了這一劫數,也是萬幸之事,否則你不可能還活著來見我。”


    姬翟道:“這全仰仗大人傳法,我才能與各家秘境世界的主人虛與委蛇,近年來,我已經摸透了他們的門道,探清大部分之虛實,日後天地大變來臨,大人出山之日,共有七家秘境世界,大人可不費吹灰之力,唾手可得。”


    黑碑道:“你做得不錯,秘境世界對我來說雖是破爛貨色,但要想獨步天下,不可能當真單打獨鬥,必須建立起我方勢力,驅使很多打手。這些蝦兵蟹將以燎原之勢,席卷天下,爭奪冥冥之中的氣運所在,不失為大道一途,其餘陰謀詭計,不過是小打小鬧,又有何趣味?”


    姬翟道:“大人所言正合我意,那昆侖虛神廟如今沒了黑煞葫蘆,已經名存實亡,我若勸服幾大勢力乘機占據,則昆侖虛餘孽,盡成無根之浮萍,昆侖虛所有的氣運,都將為大人所用。”


    黑碑道:“昆侖虛的氣運非同小可,姬翟小子,你本是石頭所化,我也同樣如此,故而對你青睞有加,隻因為我的法很是與你契合,用你比用其他人更加得心應手,你可懂得其中的道理?”


    姬翟連忙道:“小人在很久以前被人點化,萌生了靈智,卻懵懵懂懂不知出處。若想修煉成人身,即便千萬年也休提。蒙大人傳我妙法,洗去石心,衍血成經,才有我之今日,可以和人類一樣修煉和進步。如此大恩,我當湧泉相報,誓死效命!”


    黑碑道:“也罷了,你倒也用不著急著來表忠心,你要知道,哪怕是人間界之主,在我之眼中,不過一螻蟻!姬翟小子,在你心中,當要永記此言,最終才有可能有所成就,否則隻會夭折,我也愛莫能助!這些且先不談了,既然你想去幹一票大的,打算以昆侖虛做為起點,沒有強大的武力是不行的。”此言聲落,從黑碑上,脫落了一塊四米立方的石頭,落地時,卻是一變,化成一個文字。


    姬翟連忙將之拾起,卻見此文字,居然是一個“卍”字。


    “煉化了此字,你的修為,足夠和當今人間界十大教派的掌教比擬,還能掌握一門名為‘萬化魔訣’的技能,今後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得來煩我,去吧!”


    姬翟聞此言,身軀一震,連叩三拜,不敢久留。


    本章完,欲知後續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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