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蓮心和容素說了李安國今日來過的事情後,容素也聽說了李安國要給蓮心找個會娶她為正妻的郎君。


    “這麽說來,你答應了?”容素望著蓮心。


    蓮心苦笑了下,停下了做草鞋子的手,開始比劃:隻要不是做妾室,嫁給誰都沒有關係。我也不希望舅舅難做。


    容素知道了蓮心的想法後,尋思了下,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淺聲說:“嗯。既然你有了想法,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吧。”


    聽了容素的話,蓮心感激看著她,比劃著:謝謝你。


    可容素隻沉默看了眼蓮心,心裏卻在想,或許這樣也好。


    過了一日,容素將煮好的藥湯倒出,石頭也剛好過來拿藥湯。


    石頭看到她後,走過來,小聲對她說:“容大夫。李安國要加禮金錢。”


    倒完了藥湯,容素擰眉,拿起一邊的手帕擦拭著手:“多少?”


    “他沒說,看那樣子像是要我們自己加。”石頭搖了搖頭,顯然也很疑惑,這貪鬼既然要加,為何不直接開口,反倒問他們。


    容素聽後,眯了眯眼,問石頭:“李安國有沒有和薑東的人接觸?”


    這麽一提起,石頭頓時也明白過來了,恍然道:“我派的人跟著李安國,有迴報李安國昨晚的確是去了醉迎樓。也看到有薑東的人葉進了醉迎樓。”


    “這老賴還真是會算,看來他這是兩邊比價,然後暗中提價,再選高價的那一方啊。”容素冷笑著開口,對李安國滿是厭惡,這種人當真隻配做畜生,竟然將親侄女當成了買賣的物件來比價。


    石頭也覺得李安國這種人簡直是人渣,氣憤不已:“要不要就直接帶走蓮心姑娘好了?”


    其實這也是一個辦法,可是李安國這種不要臉的人渣就像是惡臭的寄生蟲一樣,死死纏著蓮心,無論蓮心去哪,李安國肯定都會想盡辦法纏著蓮心,這人始終對蓮心來說是一個隱患。


    “先不說蓮心願不願意和我們離開,再說李安國此人肯定會對蓮心死纏爛打的。”容素見過也接觸過類似的人,一旦和這種人有了關係,想要擺脫關係簡直是難如登天。


    這種人隻會一直咬著你不放,直到吸幹了你身上的所有價值為止,甚至連骨頭都不會給你留下一寸一毫。


    “那可怎麽辦?蓮心姑娘那麽好的人,難不成就要被這種人渣害了一生?”石頭義憤填膺地說,滿臉的嫉惡如仇。


    容素冷冷地看著某一處,眼底閃過了一道犀利的暗芒:“既然如此,那就讓李安國永遠都見不到蓮心,不就好了。”


    見容素突然露出了這麽一個冷森的表情,嚇得石頭一個哆嗦,總覺得這種表情好像在哪見過,恍然大悟起來,好似在主子身上也見過。


    怎麽感覺容大夫是要將李安國挫骨揚灰似的,好恐怖!


    “你先給沈裴清端藥湯過去。還有給我打探下薑東上一個妾室最後給了多少禮金。”容素看到石頭一臉驚悚的表情,便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淡聲說。


    聽了這話,石頭連忙應是,心裏麵還對容素方才那表情心有餘悸,慌忙地端著藥湯走出了後廚。


    見石頭這家夥溜得那麽快,容素無語了,搖了搖頭,然後低頭,眼中的冷光一閃而過。


    本來她不過是想通過這樣的手段幫助蓮心避免被逼婚,雖然也不知她知道了,會不會因此怪自己。


    可李安國此人貪得無厭,竟然還想背地裏撈更多的銀子,很好,那她就讓他最後什麽都撈不著!


    石頭剛給沈裴清送去了湯藥。


    沈裴清喝完之後,閉上眼稍微運作了下體內的內力,發現似乎有一點感覺了。


    緩緩睜開眼後,他淡然出聲詢問:“關於薑東的證據,收集得怎樣了?”


    石頭想了想說:“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主子是在幫容大夫嗎?”


    沈裴清忽而瞥了一眼石頭,石頭立馬就低下頭,心裏麵納悶起來,難道不是嗎?總不能是為了幫蓮心姑娘吧,雖然這樣幫容大夫,其實也是在幫蓮心姑娘沒錯,但主子到底還是為容大夫才是。


    “別亂想,我在想或許通過處理掉薑東這條毒蟲,我就能和晉安王接觸了。”沈裴清看出石頭在那想什麽,連忙就冷聲說。


    行行,主子你就嘴硬吧,石頭當然隻能在心裏麵吐槽,麵上恭敬點頭:“主子英明。”


    “那主子接下來的一步該怎麽做?還是你要出麵先對付薑東?”


    沈裴清凝思著,微冷的雙眸透著如那無法探尋的深淵般暗沉:“你先收集完薑東肆意斂財,強搶民婦良女等證據,之後再等容素她的下一步。”


    主子這般深思熟慮地幫容大夫,還說不是幫她,找什麽說是為了接近晉安王的借口,主子要是想,他理應有無數種接近晉安王的辦法才是。


    石頭看破不再說破了,點頭應了是,剛準備離開去辦事。


    “等下。容素若是有什麽動作就來告知我。”沈裴清喊住了石頭,沉聲說。


    石頭聽後,明了沈裴清所想,又應了話,才轉身離開。


    待石頭離去後,沈裴清便閉目養神,盤腿調息,慢慢開始運轉體內開始有些修複的經脈,雖然過程依舊有些痛苦,但比起以前那種撕肝裂肺之痛要可以令他忍住。


    第二日晌午。


    穿著一身男裝,嘴上戴著一束胡子,用布條綁住了脖子,甩著一把折扇,容素就前往了安平鎮。


    來到醉迎樓,店小二看見她,立馬笑容滿臉地迎接她:“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容素挺著腰杆,麵容嚴肅,丟給店小二一塊銀子,小二一接過,更加熱情了:“謝謝客官,謝謝客官,小的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


    “給我最好的一間雅間,然後上你們店最好的菜肴。”容素甩著折扇,一折,拍在手心上,表情泛著不羈和傲氣。


    店小二明白來了一位財大氣粗的財主,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稱是,還彎低了腰,恭恭敬敬地請著容素走進了一間最好的雅間。


    待容素坐下,就有另一個店小二勤快地給她倒茶,上點心。


    “客官,先品一下我們店裏最好的糕點,您吩咐要的菜,廚頭已經在做了。”


    容素看了眼熱茶,一甩折扇,抬起手,揮了揮:“下去吧,等會有人來找我,你就對那人說...”


    說完,她給了店小二一錠銀子,那店小二嘴上的笑容就沒下來過,顯然已經把她當大財主了。


    店小二點頭的動作比起搖撥浪鼓還要快,笑著退出了雅間。


    另一邊剛從賭頭那得到了消息的李安國,已經來到了醉迎樓,心情可謂是興奮至極。


    很快就可以和大財主會麵,如何不激動,李安國已經下定決心,等會一定在氣勢上不能輸給對方,一定要從此人身上撈到最多的銀子才行!


    李安國剛踏入醉迎樓,就有店小二笑著上前迎他:“這位客官,可是要找嚴老爺?”


    聽到小二提到嚴老爺,立馬就想到了賭頭說的嚴大財主。


    “沒錯,我是來找嚴老爺的。”


    店小二看了眼李安國,此人衣衫寒酸,舉手投足一副市井小混的模樣,滿心的嫌棄著李安國,這種人也能和那位貴客攀上關係,怕不是用了什麽手段吧。


    店小二的這種看不起他的眼神,李安國也瞅見了,一個小小的店小二竟然也敢用這種目光看他,氣得攥著拳頭,等他成了大財主或是薑縣令的舅父,到時候一定要讓這個店小二趴在他麵前給他求饒!


    帶著人去雅間的時候,店小二按照容素的吩咐這樣和李安國說:“這位客人,嚴老爺和小的說了,今日必須要談攏銀子,不然這單生意就不做了。”


    李安國本還沉浸在等會要好好敲詐一下對方,哪裏知道對方竟然留了一手,這不就是斷了他抬價的後路!


    驚慌之下,李安國接著追問:“那,嚴老爺可還有其他話?”


    店小二聽出李安國的慌張,心裏不齒,看來這人的確是有想要搞小動作啊,不過和他也沒關係,隻要他能掙到小費就成。


    “沒了。客官,嚴老爺就在這間雅間裏等著你,進去吧。”


    李安國有點躊躇不前,站在雅間前,腦子裏瘋狂在思考該怎麽提價才算合理,賭頭從未泄露過關於這位嚴老爺的消息,還有薑東那廝給了他三百兩的價,那還是他以也有其他人看上蓮心為由爭取的。


    如果他給嚴老爺提了高於三百兩,這嚴老爺會答不答應。


    實在不滿足於三百兩,李安國咬咬牙,推開了門走進去。


    一抬頭,見有一個身材清瘦的年輕公子哥坐在裏邊,悠閑地喝著茶。


    李安國愣住了下,怎麽是個年輕公子,難道這公子就是嚴老爺,帶著疑惑,他便問:“請問可是嚴老爺?”


    容素緩緩抬眼,露出淡淡微笑,抬起手請李安國坐下,將茶水壺推過去給他:“沒錯。在下嚴子素。住在礦城,專門來往各洲做玉石買賣的。李老爺幸會了。請坐吧。”


    李安國本來還有點驚訝,這麽年輕的公子已經做了老爺,不過他的確有向一些在市井做走商的朋友打探過。


    在礦城的確有姓嚴的大戶人家,且礦城的城主就是嚴姓,眼前這位年輕的嚴老爺或許還和礦城城主有些關係呢!


    這麽一想,李安國更加激動,那他以後豈不是也能攀上礦城城主的關係?


    “嚴老爺,幸會啊,幸會啊。嚴老爺一看就是人中龍鳳之資,能看上我家蓮心,簡直是我家蓮心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修來的!就算是讓我家蓮心做妾室,那也是她的福氣啊!”


    李安國朗聲一笑,滿眼的算計試探。


    容素自然聽出,淡定一笑,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折扇,輕輕搖了搖。


    “李老爺,此言差矣,我要娶妻,不是納妾。”


    李安國一聽,眼底一閃而過的雀躍,激動得都要掐大腿,才能忍住沒有露出一點高興的表情。


    隻不過他嘴角上揚的表情,容素捕捉得一清二楚。


    “那娶妻的話,可就不是一兩百兩禮金就可以了的。畢竟我家蓮心長得那也是清秀可人,做事待人也是蕙質蘭心,就不知道嚴老爺能出得起多少禮金呢?”


    見李安國那副貪財的嘴臉,容素打心裏覺得惡心,不過麵上並沒有顯露,而是搖著折扇,先不說禮金多少,反問道:“方才我想店小二已經將話帶給李老爺了吧,今日我定能出到你滿意的禮金價,但,有一點我必須說明,一旦說好,蓮心就必須嫁給我,李老爺不會再去給蓮心說第二門親了吧?”


    本以為看見這麽一個年輕公子,李安國覺得可以輕鬆拿捏,可哪知此人氣宇不凡,滿滿的商人手段,不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


    心裏不免還是有點猶豫,當真要將眼前這個人當做蓮心最後的賣主,此人來自礦城,可不是在平安鎮和彎月村的,那他今後可怎麽耀武揚威?


    李安國這心思百轉千繞,容素不知道,但她能猜到李安國一定在盤算著什麽。


    過了好一會,李安國都沒有說話,容素捏緊了手上的折扇,淡聲再開口。


    “怎麽?李老爺這是不相信我能給得出你滿意的禮金?”


    說著,容素已經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小袋銀子,起碼有五十兩,李安國一看,眼睛都放大了。


    那白花花的銀子就近在眼前,李安國的雙手已經蠢蠢欲動,盯著銀子,眼神都挪不動道。


    看見李安國一嘴臉的貪財之相,容素冷冷勾唇,將銀子往迴收了收,李安國望見後,著急起來:“哎!”


    “李老爺想清楚了嗎?你究竟要多少禮金?”容素逼著李安國做最後的決定。


    李安國看著那袋子銀子,整整五十兩,此人說拿出就拿出,管他在不在安平鎮還是彎月村,隻要拿到銀子,之後還不夠他揮霍嗎!


    一咬牙,他看著容素道:“一千兩!”


    此話一出,李安國其實也有點忐忑,怕說出這麽大的數額會把對方嚇走。


    容素凝視著李安國,忽而一笑,一拍折扇在手心:“那就這麽說定了。一千兩。李老爺,兩日後就是好日子,到時候我就將銀子和彩禮一同帶到府上,然後接蓮心。”


    沒想到容素這樣爽快,李安國頓時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他就應該再喊多一點的!


    “好說,好說。我定會在家裏等候嚴老爺大駕!”李安國見容素站起來,也連忙站起來相送。


    可等容素一走,李安國就坐不住了,一千兩的確是多,很有誘惑,可是此人是礦城之人,之後帶走了蓮心,那他還怎麽拿捏蓮心?


    這麽一想,李安國轉頭又跑去找薑東了。


    李安國去找薑東這件事,容素也知道,但並沒有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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