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現,刹那間,在匕首就要刺入徐彪胸口前一刻。


    一顆尖銳的石子不知從何處襲來,嘯天來不及躲閃,石子打中了他的手腕,感到一痛,停頓了一下,咬著牙繼續握緊匕首往前送。


    但下一秒,殿門猛地被人打開,他愣了下,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柄長劍已經打落了他的匕首,並且擱在了他的脖子上,速度快得令他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


    嘯天再看去,見是石頭冷肅的麵容,再移了一下視線,沒想到本來就該被處理掉的沈裴清一行人全部出現在此地。


    從他們進來後,明明該處置他們的人也出現在了此地。


    他不得不心驚,再朝徐彪看去,見徐彪表情沒有一點驚訝之意,表現得很平淡。


    這一刻,嘯天才明白過來,原來入局的人不是徐彪,而是自己罷了。


    嘯天還想要反抗,伸出拳頭,要攻擊石頭,石頭反應也是快,在嘯天發起攻擊之前,先一步先發製人,重重地用劍柄敲打著他的手背,然後一個翻轉劍的動作,嘯天就被壓製跪在地上,右手出現了兩道傷痕,流出了鮮血。


    一人提著刀走到了嘯天麵前,直接擱在他的脖子上:“嘯天,你夥同白術謀害門主,可認罪?”


    嘯天抬頭看了眼那人,冷聲一笑:“周地。你也不過是徐彪的一條狗而已,現在的我也不過是以後的你而已!”


    周地凝起眉頭,神情透著不悅,完全不認同嘯天,語氣帶著鄙視:“你是你,我是我,你背叛門主,門主費心多年培養你,而你卻因私利就要謀害門主性命,你如此狼心狗肺之人,不配將你拿來和我做對比。”


    嘯天沉默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瘋狂大笑。


    “哈哈,成王敗寇,徐彪,我輸了。隨你處置。”


    望著曾經最忠心的屬下,徐彪是將嘯天當做親弟弟一樣對待,可是沒想到會被背刺。


    失望地看著嘯天,徐彪聲音沉重了好多,還多了一分悲涼:“周地,此事就交由你處理吧。我還有事和沈公子幾位說。”


    “是,門主。”周地接了命令後,就示意好幾個幫眾扣押著嘯天離開了猛虎殿。


    人走了後,殿內一度凝著一層詭異的氛圍。


    直到徐彪瘋狂的咳嗽,他捂住了嘴巴,猛然咳出了一大波鮮紅的血液。


    鮮血瞬間染紅了整張床頭,滴在地上,炸開了一束束血花。


    見狀,容素連忙幾步走上前,見徐彪抬頭看來,眼中帶著一絲警惕。


    她趕緊表明:“徐門主,我是大夫,說不定可以幫你。”


    徐彪聽了此話,似乎還不太相信,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沈裴清,像是在向他確認容素話中真偽。


    沈裴清看見了徐彪的視線,點了頭:“徐門主,且放心,這位容素大夫,醫術比尋常大夫還要高明不少。”


    這還是第一次從沈裴清口中聽到了稱讚自己的話,容素心裏倒也有點開心,隻不過徐彪竟然會信任了沈裴清,這就讓她有點好奇了。


    徐彪這次沒有猶豫,看向容素:“那就勞煩容大夫你了。”


    見他沒有拒絕自己的看診,容素點了點頭,請他伸出了手,開始為他把脈。


    那脈象渾濁不堪,心脈更是有些弱,他這個身體竟然已經弱成這個樣子了。


    徐彪望著容素露出了一些嚴肅的表情,心裏麵其實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淡聲開口:“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強弩之末罷了。容大夫,盡力便好。”


    看他顯然清楚他的身體,容素鬆開了手,的確如他所說,他的身體已經很難救了,現在能夠說話,也不過是強撐著而已。


    不過有一件事還是需要告訴他的,容素看著徐彪道:“徐門主,你的偏頭痛恐怕是有人給你下了毒引起的。而還是很隱秘的蠱毒,是一種食髓蠱。”


    此話一出,徐彪臉色一變,大驚地蹙眉,看上去是不知道的。


    “他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顯然徐彪是已經猜到是誰給他下的毒。


    “徐門主,我可以幫你將食髓蠱引出來,或許可以暫緩你的痛楚。”容素隻在書上見過這類蠱毒,還是第一迴見,其實還是比較好奇的。


    徐彪沉吟了下,淡聲詢問:“那我還有多久可以活?”


    提到這個,容素如實迴答:“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啊,夠了。也夠了。”徐彪低聲呢喃了下,再抬起頭看她,“那就勞煩容大夫了。”


    見他似乎準備好了,容素就拿出了銀針,先用銀針穩住他的心脈,再去寫了幾味藥交給門外的幫眾,讓他們找來。


    等他們拿來後,她就簡單地製作了一種香,放入了香爐之中。


    將其點燃,在香慢慢燃燒後,徐彪就開始感覺到了劇痛,身體在不斷顫抖,然後就是全身劇烈發抖,要伸手去捂住頭。


    見狀,容素大喊著石頭:“石頭,快按住他,不能讓他動,不然食髓蠱就會從他的頭跑到其他地方了!”


    石頭一聽到這話,急忙走過來,用手緊緊按住了徐彪的雙手,任由他怎麽喊痛,掙紮都沒有鬆開。


    周地本來是要迴稟事情,走到門外就聽到了徐彪的幾聲痛喊聲,一著急,就衝了進來,看見了石頭按著徐彪,容素捧著一個香爐不知在做什麽。


    “你們在做什麽?”


    見周地就要上前製止,沈裴清邁出一步,擋住了周地的路。


    周的神情緊張且帶著幾許憤怒,盯著沈裴清冷聲道:“沈公子,你們這是何意?若是門主有什麽事,我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即便你和門主之間有過什麽交易。”


    聽了周地的警告和威脅,沈裴清不以為意,聲音清淺:“你先且看看,若真出了事,我全憑你處置。周兄弟又何必如此緊張,外邊幫眾那麽多,若沒有徐門主授意,我等能做什麽?”


    沈裴清的話說得沒錯,沒有門主授意,他們根本對門主做不成什麽,冷靜下來想了想,周地也明白了,此舉是門主同意的。


    望著徐彪痛苦非常,臉色都漲紅了,他好像看見了自己,似乎為了不失威儀,又死死咬著牙,忍住了難以忍受的痛苦。


    看著他如此,周地心裏難受得很,緊緊攥著拳頭,說出口的聲音都帶著咬牙切齒。


    “還要多久?”


    顯然周地就了解過沈裴清他們幾人的目的,知道容素是大夫,現在看見她這樣做,想必是為了醫治徐彪。


    沈裴清雙手抱臂,麵容淡定:“若是不忍,就出去等吧。”


    聽了這話,周地咬了下嘴唇,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不行,他要在這裏看著門主。


    過了大約一炷香,容素看見有一隻醜陋無比的黑色蟲子從徐彪的鼻子裏跑了出來,一看見那惡心玩意,她立馬將香爐湊得很近,黑色蟲子似乎很愛那香,瞬間就跳進了香爐。


    在它跳進香爐那一瞬,容素就往香爐裏麵塞進了一個火折子,火折子觸碰到了香爐裏麵的蟲子,瞬間就燃燒起來。


    不過一會兒,蟲子就被燒得隻剩下渣渣。


    在蟲子從徐彪身體裏出來那一刻,徐彪就不再痛了,腦袋也沒有了那種像是被人拿著針刺的感受了。


    石頭見徐彪沒有再喊痛,且容素也讓他鬆開徐彪,便鬆開手,退到一邊。


    周地見此,立馬走到了徐彪麵前,擔心詢問:“門主,你還好嗎?”


    聽了這話,徐彪還閉上眼感受了一番,而後再睜開,直接看向了容素,有些感激和激動。


    “容大夫,太謝謝你了,多虧你,我現在感覺我的頭輕鬆了好多。”


    容素將香爐放在了一旁桌子上,又拿過紙筆寫了一張藥方,再轉頭對徐彪說:“食髓蠱已經引出來且弄死了,剩下的話,你還是吃點藥吧。”


    雖然並不會有什麽用,但是起碼可以讓你在僅剩下的日子裏可以舒服一些。


    “什麽食髓蠱?”周地聽了這話,著急地追問容素,又擔憂看了看徐彪。


    見周地問,容素自然不會瞞著,便開口告訴他:“就是有人給徐門主下了食髓蠱,這種蠱毒蟲十分隱秘,一般大夫把脈看診是很難看出來的,我也是偶然看過類似的書卷才知道這種蠱毒蟲。”


    “此蠱毒蟲通過進入人的頭腦,在裏麵啃食腦髓,一點點吸幹腦髓的血液。直到人死亡為止。”


    周地聽得神色驚訝,且想到了什麽,頓時憤懣不已:“一定是白術那個黑心肝的家夥!可惡,此人在嘯天被抓後,就已經跑了!放心,門主,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一定會將此人抓迴來!”


    想來徐彪是早就知道白術此人狡猾,對他逃了並沒有太大的表情,反而在意其他事情,看向了周地:“嘯天他怎樣了?”


    到底是自己曾經信任的孩子,怎麽也無法相信他會因權勢而害了自己。


    看出徐彪還是十分在意嘯天,周地微垂了下眼眸,然後再抬起眼來,肅聲迴答:“嘯天他已經自縊了。也許是他也知道自己背信棄義不會有好下場吧,所以選擇了自縊。”


    聽到了這個消息,徐彪沉默了一會,也沒有再提起嘯天了。


    他轉而看向沈裴清:“沈公子,感謝你陪我演了這麽一場戲。”


    沈裴清拱了下手,表情自然:“徐門主客氣。不過是互利共贏而已。我幫你找出了背叛者,就輪到你遵守承諾了。”


    明白沈裴清幫自己是有前提的,徐彪自然不會食言:“我會遵守的。這個請沈公子放心。”


    周地看出了徐彪似乎很疲倦,便轉身看向沈裴清他們:“還請幾位先去我為你們準備的廂房裏休息一下吧,門主需要休息了。還有什麽事情,就等門主恢複了再商議吧。”


    話都已經擺出來了,容素和沈裴清對視了一眼後,見徐彪也沒有反對,就選擇聽從周地的話,他們幾人按照周地的安排去了他準備的廂房。


    一進到廂房,容素就盯著沈裴清,追問他:“你和徐彪什麽時候有了交易?”


    這不合理,明明這幾日他們一直都在一塊,從未見沈裴清外出過,也就那日和今日來過虎頭門。


    沈裴清找了個位置坐下,聽到了容素的質問,他氣定神閑地倒了杯茶,喝了幾口,才語氣緩慢地迴答她的問題。


    “江湖之間都有屬於自己的通信方式,我讓石頭打聽過,且也了解過虎頭門如今的情況,雖然他們將消息封鎖得密不透風,但是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消息傳遞。”


    聽了他這話,容素眼睛微動,有那麽一點明白過來:“所以你是通過了和徐彪秘密通信,和徐彪達成了交易和合作?”


    “差不多。我不過是給他分析了下虎頭門的情況,且找到了白術和嘯天彼此間私下來往的證據,有了這個,徐彪自然就會信了我的話,和我做交易。”沈裴清認可容素的話,點了下頭。


    那如此這般,倒是說得過去了,沈裴清有白術和嘯天往來的證據,所以徐彪才會信他。


    “所以你才和徐彪弄這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那你和徐彪交易的事情,應該就是活炭對吧?”容素想通了沈裴清的話,便想知道他們交易的事情是什麽。


    沈裴清抬眸看向她,沒有表情,眼神冷清似水。


    見他是這樣的表情,容素頓時有點不太好的感覺,立馬想到了什麽,驚訝且難以置信走到他麵前,質問:“你交易的不是活炭,你交易的究竟是什麽?難道你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嗎?”


    容素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沈裴清還是第一迴見,平日裏她鮮少露出這樣的表情,看著倒是有幾分趣味。


    他眼神微微現出了一點笑意,不過有點冷然,一本正經道:“那是你的目的,不是我的目的。能不能要到活炭,是你的事情,而我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這廝如此理直氣壯,容素差點沒被他氣死,但即便心中有多少火氣,她也得冷靜下來,沈裴清說的有問題,嚴良明明也拜托過他的。


    “哈,你這話說的可真是有意思了,什麽叫做那是我的事,你明明答應過嚴城主的。難不成你要食言?”容素最近越覺得沈裴清變了不少,他越加令人捉摸不透。


    沈裴清挑了下眉頭,而後笑了下,不以為然:“我答應相助,但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拿到活炭。生意我也和虎頭門談了,徐彪也接近了,我何時說過定能拿到活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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